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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同人之“惊梦”

2023-04-03盗墓笔记 来源:百合文库
雨村的雨近日来变得有些微凉,按理来说一个雨水多的南方多阴凉天气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但是这雨与闷油瓶进山的日子一样漫长,这已经是第四天了,闷油瓶在山里游荡的时间再长也不会待超过三天,且还不给我们任何消息,除非是遇上了什么难缠的事情,可这对于闷油瓶来说“难缠”的事,放在我们常人身上可能就要做个几倍的乘法了。
胖子说我完全是杞人忧天,拥有连汪家人都能整垮手段的人怎么就能被一场雨给吓坏了,我被胖子无缝插入的马屁拍得心情略微放松了点,于是也就不再天天搬着小靠椅在堂屋里演望夫石了。
第五天临晨,我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弄醒,确切地说是被一种熟悉的食物香味弄醒的,那味道带给我一种十年前的恍惚感,让我想起一些由于丢失得太快以至于后来来不及回味的东西。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自打把闷油瓶接回来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戒备了。
屋外面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屋内的可视环境还算理想,我抄起房间内最趁手的武器——鸡毛掸子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香味的源地——那自然是厨房。
厨房的门半开着,过于安静的空间里,锅里水的沸腾声显得尤为清晰,但是厨房里并没有人。
这个味道是在炖羊肉,混着很多的桂皮、八角等香料,是我和胖子在小哥失忆的那段日子里吃得最好的一顿,不是因为味道有多好,而是那是小哥和我们一起做的第一顿饭,胖子当时说:“胖爷我四十岁生日居然能吃上哑巴张做的生日宴,说出去都没人信呐!”说着就硬拉着我们仨合了张影,那也是我们唯一一张合影,背景是暗黑中燃烧着的篝火,以及月光粼粼的湖面,啊,那是在邛笼石影之前不久的事啊……
我唏嘘着,感触之余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着那张合影了,照片崭新,就像刚刚洗出来时那会儿,可那会儿小哥和胖子已经都不在我身边了。小哥对我不管不顾的挽留无动于衷,消失在幽幽长白,胖子对云彩的突然离去黯然低沉,执守着云南黄土,而我在西泠印社也消沉了很久,心情渐渐平复成西湖的水,在凝成冰锋之前还被小哥自家人耍了一通,自此我便认清了一个事实,无论我再怎么追求平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有过那样的经历,我早就回不去了,张起灵带给我的影响,张家人和汪家人的恩怨将无休无止地纠缠着我的世界,这一个十年等下去的意义何在呢?下一个十年又该开始一个怎样的轮回?如果我听闷油瓶的不去追问“意义”的意义,谁来给我最后一无所有的结局一个满意的答案?
问题它永远都在,我的人生注定要为追寻答案消耗一生,可那并不代表浪费。
我一定要结束这一切。
照片上的闷油瓶带点笑意,那个还未想起青铜门的张起灵在那一刻虽然迷茫,但我确信他是快乐的。
快乐?
我愕然,我苦苦走过来的十年里,将自己练成另一个自己,从小三爷变成小佛爷,是什么支撑着我最终走到了青铜门前?
我想让他的脸上带点笑。
不笑也行,安静也好。
我想他快乐。
我的手臂突然一阵剧痛,我迅速挽起袖子,一道道鲜红的伤口先后出现在我的手臂上,渐渐整只手臂都被鲜血染红,血流如注。
这十七道伤口的先后顺序也还原了。
我确信自己不是在现实里,眼前的东西和脑海的画面和死前的走马灯非常相似。
我该不会是在睡梦中被人弄死了吧?
我靠,那事情就滑稽了啊,等闷油瓶一回来就看见胖子在给我准备丧事,那个场面给哪个写书的都写不下去啊。
他们会为我哭坟吗?别了吧……
既然是走马灯,那能不能给个回光返照啊。
我心里盘算着,走进了厨房,揭开锅盖,锅里什么都没有,旁边是一碗发了霉的食物,那是潘子死后我去他租屋里看到的景象……妈的,我现在不想去回忆已经死去的人,既然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以后有得是时间叙旧。
食物的味道已经消失了,我走出厨房,先推开了闷油瓶的房间,他居然已经回来了,正把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
我脱口而出:“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并没理我,而是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顺手将换下来的衣服拿起来走了出去,我知道他看不见我,干脆毫不遮掩的跟在他身旁,嘴里一下没了轻重:“小哥哥,洗澡啊?需要搓背吗?加不加钟?”
闷油瓶进了浴室,脏衣服老老实实地摆在了洗衣机旁的篮子里,我心甚慰啊,家务方面闷油瓶虽然不怎么参与,可是我们的叮嘱他还是默默遵循着,并渐渐养成习惯。这或许就是一个“家”的形成过程?这么想着我又来到了胖子的房门口,房门没关,胖子并不在里面,厨房里又传来了香味,胖子端着两盘家常小菜走出来,嘴里喊着:“小哥!洗好了就来吃饭,别老是泡澡发呆,泡发了都。”
就是就是。我连连点头,早就想着跟他说了,可又怕胖子知道我连他洗澡时间都要管,肯定会把张家人搬出来说我有控制欲,或者说我恋物都成了癖。
闷油瓶很快就出来了,这次没有穿上衣,只穿了件黑色的工背心,发梢还滴着水,显得格外温顺。他坐在胖子对面,端过胖子递过来的饭,开始吃饭,吃菜的顺序也很简单,从最远的开始夹,如此往复。
“小哥,山里的兽夹都收回来了吗?”
“嗯。”
“夹到些什么没有?”
“放在后院,”
“哦哦,那等下吃完饭我烧开水,咱们一起拔毛啊。”
“嗯。”
我坐在中间,想插话,但发现,这是两个人的对话。
我终于发现了这个房间的不对劲,我的房间并不存在,我在这里的痕迹被抹除得一干二净。
怎么回事?我死了,痕迹也没了?胖子和闷油瓶不记得我了?所以就算小哥巡山回来,也不可能看到胖子在给我披麻戴孝?
见你的鬼!
强烈的情绪让我将桌子都掀翻,小哥和胖子也消失不见。
如果一个人死去,最后的愿望是让他的亲友们不要难过,最简单的办法确实是抹除这个人的存在,可我真的愿意吗?舍不得自己的死亡给他们带去悲伤?
鬼都不愿意!
我重新踹开闷油瓶的房门,此时的他正坐在床沿,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动静,居然抬头了,还与我的目光有了交集。
我有些急切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小哥,你能不能看见我?”
他没说话,眼神空洞。这个状态的眼神我是熟悉的,蛇沼鬼城回来时,北京医院的病床上他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很久很久。
“小哥,你……记得我吗?”
场景就这么在我眼前切换了,我手里抓着的东西变成了梯架,抬眼皆是李子。
“小哥,你别爬树啊,树上都是虫子,我去给你拿梯子。”
啊,这是我们在雨村第一次采摘果子,但那句话是我对闷油瓶说的,现在全是胖子在说,可我怎么就听不惯呢?是因为我的存在被取消了?或者,那些话,本就只能出自我之口呢?
闷油瓶手里摘了一把,有几颗掉在了地上,胖子抱怨着进屋去拿筛子。
真不甘心……
“小哥,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死了,你们不会真的把我忘了吧?那我每天都会来你们床头蹦迪的啊。”
我抬着头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听到,讲话都带着哭腔。
他低头看我。
“吴邪。”
闷油瓶虽然不爱说话,但只要开口,那个语气总是一本正经、认真无比的,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时我下意识应了一声。
“醒醒。”
“什么?”
“吴邪……”
“什么?我听着呢。”
“吴邪……”
“天真~”
闷油瓶和胖子的声音重叠着,此起彼伏,像是海浪忽远忽近。
我睁开眼,梦里的情绪瞬间带回了现实,如鲠在喉。
“哎呦哎呦,咋还哭了呢?”胖子的声音清脆洪亮,但是,无比真实。“天真,你梦魇了你?”
我感觉得到眼角的滚烫,顺着脸部轮廓流进了耳朵——活着真好。
“小哥这才晚回来一天,你就睡不安稳了?你知道你叫得有多大声吗?”
我沉默,想让梦里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只能对胖子缓慢眨眼略作回应。
胖子用手肘捅了捅闷油瓶,“小哥,这事儿真怨你,他都多久没梦魇了,你这一下子又给他整到解放前。”
闷油瓶也面露难色:“吴邪。”
我又下意识应了一声。
闷油瓶清冷的手探到我额头。
“有点烧。”
“看!思念成疾呐这是!我去找点退烧药。”
说着胖子转身要走,我立马起身去拉,另一手也去抓闷油瓶,他下意识接住我,两人对视了一下都停住看我动作,我又撒开手,使劲骚乱自己的头发。
“没事,我……我……”
我想说我以为我死了,想说你们别忘记我,可太矫情了,以至于我开不了口,一时哑然,尴尬得只能屈膝抱着头埋在双膝里。算了算了,就这么过去吧,我真是矫情了……
稍许,我感觉自己的背部被覆盖。
“好了好了,”胖子说着,胖手不安份地摸我后颈,“不怕不怕啊,我跟小哥都在呢。”
我终究是没能撑住,伸开双臂把那两人搂在怀里。
“他娘的,你们气死我了。”
“好好,我们错,不该在梦里还给你添堵。”
我终于释怀,放开他们俩,并对闷油瓶发难:“尤其是你。”
闷油瓶歪头,以为我在怪他此次进山的时长,于是解释道:“山体滑坡了,找路费了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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