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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击大黄蜂(三)

“所以你就喝酒喝的睡在了信赖的房间里,害的信赖大晚上去找我?”海伦娜扶额,“你是个什么提督啊。”
“我有错,我认罪。”我双手合十装出祈祷的样子,坐在一起的长春和信赖都在窃笑,我算是记住你们两个了,总有一天我要把仇报回来。不用说,我昨晚说第二天不用出击的醉话,一定也被她们添油加醋的转述给大家,导致今天所有人都在港区里休息。
“提督,我来告诉你要办什么活动吧!”萨拉托加显然十分兴奋,双手撑着桌子,前倾身体一直到快把脸贴我脸上了。
“什么。”任务拖了这么久不着急,说起玩这么起兴。我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大家确实也积累了不少压力,有必要放松一下了。
“当然是!打橄!榄!球!”萨拉托加表情很认真,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响很长,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靠,你们居然要玩这么爷们的运动。而且打橄榄球的话,人数不够吧?加上我也才七个人啊?”我避过萨拉托加的脸向后望去,发现大家的脸上都挂着期待的神情,一个个都在等着我开口同意。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认输了:“好吧好吧,3V4,强一些的三个人,弱一些的四个人,这样分组总可以了吧,饭后好好布置一下,下午我们就开始。”
“提督你太优秀了!”萨拉托加说着,非要和我击掌,柔软的掌心接触到我手掌的一刻,我感觉手腕充斥着剧痛。看着舰娘们欢呼雀跃的样子,我揉着手臂,心中暗暗叫苦,总感觉下午不会轻松。眼角的余光扫过,只有列克星敦镇定自若的在那里坐着,向窗外丢着什么东西,大概是为扔球做准备吧?
根据海伦娜的观测,夜晚可能会有台风经过,八九点左右会登陆群岛。这两天的天气很晴朗,能见度高,临近岛上的树都清晰可见,看来这次的台风不会小。为了避开登陆时间,争取在晚饭前结束活动,饭后大家先行一步出发,只有信赖被我留了下来。
“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牡蛎的?”我问她。
信赖疑惑的望着我:“不是提督你喝醉了跟我说的吗。”
“啊?我怎么说的?”我还以为我睡的很死,看来酒这个东西还真是要少喝。
“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描述不太清楚,大意就是把你渔具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什么的,我一看是个会求饶的牡蛎,觉得很有意思,就……不过我没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哦。”
“恩……好吧。”
信赖走后,我在屋外转悠,无意间看到正对着窗户大约十米之遥的岩石上,镶嵌着几个已经变了形的硬币。这是列克星敦刚坐过的那个窗口,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直流。
橄榄球场上,姑娘们早已换上泳装,穿戴好护具,这幅光景是很不错,不过……
萨拉托加扯着我的衣服往场中心拖,而我则死死抱着端区的角柱不松手。
“提督你不要耍赖啊,说好了一起玩的。”萨拉托加怕拽坏我的衣服不敢使全力,即使是这样我也感到了无比巨大的拉扯力。
我欲哭无泪,连连求饶道:“你们放过我吧,我就想健健康康出门去平平安安回家来。我体质又不像你们,再重的伤吃个全家桶就好了。我可是普通人,缺个胳膊少条腿的以后咋找对象啊。”
“我们分寸会把握好的,以前又不是没一起比赛过,演习的时候不是危险的多吗。”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我只想完完整整的和CV16见个面,对自己比以前爱惜得多,只可惜最后还是被萨拉托加拽了过来。
“一定轻点啊。”我看向列克星敦姐妹俩,列克星敦还是往日的眯眼笑没有什么区别,萨拉托加则根本就没听我说话,隐隐的感觉到一丝凶多吉少。
穿戴好护具, 戴上橄榄球头盔,我们站在球场中央开始分队。美式橄榄球场整体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烤箱盘,中间的码线像水线分割泳池一般将球场分为若干个长条形(只不过是横过来分的),最中间是五十码线。场地左右两端的长条形即为端区,端区中间是球门,两侧各有一根角柱。由于人数寥寥无几,我们将规则简化,只保留了部分得分规则——即身体接触球时,进攻方带球进入防守方端区即得六分,或踢球入门得三分,出界扣两分,安防等规则完全省略去了,而不管是拦截还是抢断,只要得球即为进攻方。
本来我们的阵容分配如下:我和海伦娜长春信赖一组,女灶神和列克星敦姐妹俩一组。但大家想了想,还是把我和女灶神互换,不用正面抵抗列克星敦的我也总算是松了口气,由于我们人少,所以由萨拉托加先行进行发球。
开始了,萨拉托加将球向后方传去,同时拦截住攻过来的信赖。我本想拦住长春,没想到她的速度极快,借助体型小的优势从我的身边快速闪过,直接向列克星敦而去。列克星敦却丝毫不慌,快步上前,稳稳的接住球,一个假动作便晃过长春,闪电般直冲向前。她的每一步都很有力,但丝毫没有给人粗笨沉重的感觉,两条匀称的腿逐次发力,全身像飞舞的蜂般轻盈。对面的海伦娜沉着应对,俯下身子,靠臂展增加拦截范围——她不但技巧好,头脑也是一等一的,只怕早就已经算准了列克星敦冲刺后的位置。不出两秒两人必定相撞,列克星敦却丝毫不减势头,反而冲的更快,就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她将头向后仰去,全身重心下放,抱着球一个滑铲冲出了海伦娜的拦截圈。
虽然我知道列克星敦很优秀,但没想到她的运动神经居然如此发达,配合恐怖的反应速度简直无人能挡,恐怕能做其对手的也只有企业密苏里那种级别的了吧。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海伦娜的脸上居然还挂着笑。
原来女灶神已经在后面埋伏了,她朝着列克星敦扑过去,列克星敦一个翻滚迅速起身,却还是有一条腿被女灶神抱住,那边的萨拉托加还在被长春和信赖两人牵制无法及时赶到,而海伦娜也已经转身回防。这种情况下,能逆转困境的就只有我了。
我向着列克星敦的方向跑去,同时大喊:“传球!传给我!”列克星敦显然是也意识到了,挥手将球甩了出来,球飞行的轨道距海伦娜的指尖不过半厘米。我运动神经虽然不好,但胜在对自己的倒霉程度有自知之明,早就做好球会直接砸脸的准备。果然,我把双手放在面前便轻而易举的接到了球,列克星敦果然有控制力度,我不禁有些感动,几乎要流下香甜的泪水。
现在她们两人虽然被对面纠缠,但反过来她们也在纠缠着对面,如果跑的快一些应该还可以得分。我抱着球使劲向前跑去,眼看就要冲进二十码线了(离端区还有二十码的距离),得分在望。
阳光突然变暗了,我眯起眼,身边的地上都变黑了起来,一个人形的阴影盖过了我的影子。阴影是上方,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我刚刚才抬起头想要看那是什么,随后就被扑倒在地。
海伦娜居然把女灶神扔过来了,这力量也还真是可怕,幸好球还在我手里,就是腰有点疼。
由于人少规则简化的原因,起身后我直接从原地发球就可以了,敌方四人正分散排开,两两一组挡在姐妹俩的身前。我不知道该扔给谁比较合适,倒不是怀疑她们的实力,主要短板还是在我,我毫无优势的发球很容易被对方截断,而如果一旦攻守互换,凭借对方的速度和人数,我们是很难防守的。
“提督,快点发呀!”萨拉托加从远处喊我的名字,我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把球高高的甩出——是这么设想的,真实情况是球还没飞起来就被女灶神截住,很快的向我们的端区反攻过去。
好在这个方向没有对方的防守,萨拉托加得以迅速回防,并在进攻区三十码线左右的地方拦截住了女灶神。女灶神重新发球,信赖却不小心扭了一下,只碰到了球却没有接住,球经信赖的手再次飞起,直到控球权又回到萨拉托加手中。但情势依然不够乐观,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我方十码线左右,再有一次失误被对方抢到球,相当容易就能进入我们的端区得分。海伦娜也飞快前去支援,四人对萨拉托加形成包围的阵势,我的速度已经追赶不及,只能寄希望于列克星敦的回防了,可我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看到她。我回头望去,才发现列克星敦不但没有回去接应,反倒更加向对方的端区前进。对方四人和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距离反而越拉越大。海伦娜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下脚步,开始跑回自己的端区。
但萨拉托加已经摆好了投掷的姿势,她双腿绷直,阳光沿着身体曲线镀上一层金边,像是扔棒球那样将左腿高高抬起,与右腿呈了一个竖起的“1”字。随后右手发力,伴随着脚踏地的震撼声和呜呜的破空之声,用力将球甩了出去,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要被震碎了。十码,二十码……飞行距离逐渐增加,已经超越了海伦娜回防的距离,直直飞向列克星敦的前方。列克星敦一个漂亮的前跃接住了纺锤形的球体,同时借助下落时的速度直接冲进端区,球先触地,然后以优美的空翻稳稳落下,像站在板上的跳水选手一般自信优雅。
顺利达阵!六分获得!
这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加上足足飞了八十码的距离,简直把我都看懵了,我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一个人像我一样傻愣愣的看着,不用说也知道是信赖。想起她昨晚说的话,想必是真的很憧憬航母小姐们吧。
是附加分的时间了,萨拉托加选择了更稳妥的方式,直接一脚射门,橄榄球在空中飞速旋转,从两根黄色的PVC杆之间穿过门洞,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又得一分。
重新拿了一个新球后攻守互换,这点上我们不是很占优势,在海伦娜的组织下,对方也顺利的踢进了我方门洞,并选择从二十码处再次进攻,得到了两分附加分。至此我们七分,海伦娜队五分。
本以为两队可以势均力敌,没想到适应了节奏后,几乎是一边倒的状况——即使是二打五(我完全属于帮倒忙的),列克星敦姐妹也完全不落下风,除了有次传球给我差点把我手臂打断从而掉球被抢走丢分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失误的地方。海伦娜队再怎么动脑,奈何人数太少发挥不出团队优势,被打的一败涂地。
重新商量过后,我下场,列克星敦姐妹分开到两个队伍中,重新组队成了3V3的比赛,这才公平了许多。我边喝椰子边揉着受创的手臂,有点肿,还带有一块淤青。
愉快的下午很快过去了,大家都玩的很尽兴。晚上虽然有台风,但我们还可以进行室内活动。信赖提供了足够多的设备和游戏(其中大部分是从提尔比茨的房间里拿出来的),将宿舍楼三层的大活动室布置起来。
看着大家拿着手柄有说有笑,在屋中探测VR游戏可活动范围时的样子,我感到有些欣慰,上次这样还是在很久之前。虽然牺牲了一天时间,但能如此快的增长士气想来也是值得的。
开心的劲头一过,我还是呆呆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发愁些别的事情,一边想着CV16的近况会如何,一边发愁大黄蜂为什么迟迟都没有露面。我以前玩游戏的时候掉落的几率大概是百分之一,哪怕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概率,但几百次的出击,其余所有的船都见到过,为什么她就是不出现呢?我环顾四周,看大家玩的都很开心,便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败坏大家的兴致。
有时人越多,反倒越会感觉到寂寞,因为那快乐是属于她们的,并不属于我。
“提督,你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在干嘛,来一起玩嘛!”说着,萨拉托加从一旁牵起我的手,把我带到屏幕附近,给了我一个绿色的手柄。大家谁都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些什么,却不约而同的用笑脸看着我,不知怎么,刚才悲观的想法缓缓从心中消失了。
大家都在一起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靠,谁愁眉苦脸了,今天玩就玩到尽兴,别的啥也不想了!”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和大家一起快乐的联机。长春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啤酒,我昨天才下定不喝酒的决心也随着悲观想法一同被热情的舰娘们打得粉碎。朦朦胧胧中,双眼迷醉的我看到信赖一扫往日的腼腆,焕发出异样的光芒,这毕竟是她擅长的领域,靠手速和多年养成的判断力,就像战场上的列克星敦一样意气风发。毕竟谁都有自己的长处,能看到信赖这样我也由衷的为她感到开心。
“现在知道你游戏玩得好的人可多了不少啊。”就这么想着,我头歪向一边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半夜尿急醒来时不知道是几点,但看起来肯定不会太早,台风应该已经经过群岛了,我头下是什么软软的东西正在起伏,还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抬起头来,竟然是枕在列克星敦的小腹上睡着了。
夜色深沉如墨,显示器的灯光熄灭后活动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我解决私人问题后,从房间里数了几张薄毯过来,回室内也没有开灯。而是循着呼吸声挨个给大家盖上。盖完,手里还剩下一张薄毯。
是我拿错了吗,还是有人没盖上?我仔细的听了一遍,除了我自己,房间里确确实实只有五个呼吸声,有人不在活动室里。我又重新仔仔细细的走了一遍,仔细的分辨大家的声音,并且摸索着那些比较不容易看见的角落,但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长春。
“哔哔哔哔……”
“嘟……”
无论是手机还是其余的无线电设备我都尝试过了,对面依旧没有回应,耳机里只有断线的声音传来。
该死,怎么联系不上了。平时还好说,这个天气里连门都没法出,到底干什么去了,哪怕是上厕所,也用不到这么长的时间吧。
我离开活动室,沿着长长的走廊向长春的房间跑去,头顶悬挂的廊灯一盏比一盏刺眼,脚下踩的路白茫茫的亮。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时半会间也还是感觉头晕目眩,仿佛跑在一条两侧都是悬崖的狭窄通道上。
长春的宿舍门算是最好辨认的,这一层所有的门里只有这一扇倒贴着一个红色的福字剪纸,边框处还粘有对联和横批,更何况我昨天还来过。我屈起手指,指关节在门上轻轻叩响,声音回荡在走廊里,许久也没有人回应我。
“长春,你在里面吗?”
我加大了敲门的力度,用手掌拍着门板发出梆梆的响声,却只激起了一些细小的灰尘,剪纸在门上激烈的抖动着。我摁下门把手,发现们居然没有上锁,一下子就打开了。我走进门去,酒柜的半扇门还开着,从我这边还能看见里面成箱放置的啤酒,甚至锁眼上还插着钥匙。是打游戏时长春为了拿酒打开的,因为要用双手抱箱子,而且走的匆忙,就暂时没有关上。床还铺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点褶皱,拖鞋等使人放松的家具物品还在该放的地方好好放着,她肯定没有回房间里来,起码没有长时间的在里面。
到底去哪里了?我的内心不由得焦躁起来。房间里开灯的话,窗外就真是乌油油的一片黑,除了我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之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外面恶劣的天气存在感依旧,隔着一扇窗也能听见外面刮风的声音,即使台风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也还是如此。暴雨噼里啪啦的撞击在玻璃上,海浪憾着海岛,远方的云层中不时传来雷鸣的声音。
我重新试着联系长春,可通讯设备还是像之前一样,没有任何能够连通的反应,这太奇怪了。像这种天气里,由于深海会受到一些特殊的原因影响,她们也基本不会行动,所以我们在这一天内不会安排人站岗,只有一部分小型预警机会在布置好的岗哨内监视。既然不需要人工作,预警机又没有检测到任何敌袭信号,深更半夜的又能干嘛去呢。
话说起来,从刚进屋的时候就有什么在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下,似乎是什么很重要很关键的东西,只是那时间极为短暂,连注意都没能来得及就消失无影。我在房间里敲着头踱步,但干想不行动从来都是收效甚微的,即使长春的房间很危险,现在也由不得我选择了。
我在长春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努力想发现那样东西的线索,同时还要小心不把导弹掉到地上。手里握住两根胡萝卜颜色的导弹时,我突然想起昨晚长春坐在桌前时正在做的事情。
擦拭导弹发射器。
屋子里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导弹发射器的所在,一定是装备好了带出去了。会在实战、任务和演习之外的时间戴装备,莫非是敌袭,可为什么她不通知我们大家呢?仔细想来,最好的情况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长春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到最近的岗哨塔楼里看看,就自己前去了。
这样也想的太美好了,但如果真的是虚惊一场,大家的状态和士气肯定又会受到影响,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想看着它发生。我穿好雨衣,带好了定位器和小型通讯设备,设备已经提前设置好,只要随手一摁,或者当其受到压力马上就被破坏的时候,会自动给大家发信号求援,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以防万一我又带上了一把手枪,是特制的对深海武器,只希望根本不要用到它才好。
到塔楼里去看一下,如果附近实在再找不到长春,就只能把大家都叫起来想办法了。风压有些大,推开楼门还小用了点力,门刚打开风立刻就灌了进来,还挟裹着大量的雨水,地板一瞬间就湿了,我跑出去,门在风的作用下立刻关上了。
外面也很黑,但幸好还有些许的灯亮,岛上的设施基本都是考虑了各种情况后加固过的。我打着强光手电在风中行走,一步一步向站岗用的塔哨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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