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前，终焉世界的希望之花，一21(上)

“你们好像没那么...惊讶。”
就像是飒奈说的，人形们在听说要返回去后，并没有太过惊讶，就像是习惯被老师留校的学生一样，“哦”了一声后就完了，没有消极，没有埋怨，更没有诉苦。
“M4小姐还在等着我们呢，我认为把时间消耗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是低效能的表现。”
飒奈咂咂嘴，看着她们这幅理所当然接受命运的样子，心里反而觉得更不是滋味。
“咳咳...”但飒奈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于事无补的，还不如投点心思在战斗上，比如接下来应该运用什么样的战术，亲临战场更能想到恰当的战术才对。
总的战略目标是救下M4，优先度第一，接下来就是伤亡，尽量...
想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G36在装子弹，...
“你装填子弹的速度，未免也太高效了吧。”
女仆擅长杂物活，有一双精细巧练的手。战前准备，需要将之前战斗中打完的弹夹中的子弹重新装填，那速度以及精准度完全不是人了，拆开弹夹只用了数秒，接着那双纤细的手如打字机一般将子弹推入空弹匣，完成整套动作的时间不过数秒。
G36将重装好的弹夹插入弹槽，一声清脆的响声。
“人形中我还是有些自信的，毕竟，我姑且也算是个高效的民用人形，只要将处理杂事的才能用在战斗上，战力不是问题。”
“这我非常能够体会，不愧是我的第一个人形。”
感到特别有道理，飒奈点点头，以往G36敲门进自己的办公室进行打扫作业时，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有力，且流畅度高，数分钟内房间便焕然一新。
想必是为了不打扰自己的工作而使用了人形的特殊能力吧，在战斗中自然也能派上很大的用处。
看到指挥官对自己的能力表示赞扬，G36的嘴角轻轻上仰，不失礼节地微微倾身。
“感谢您的肯定，主人。”
突然，被刺了。
全身都湿透，处在这样下雨的冷彻环境也习惯了，可肾被戳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那样突如其来的凉意。
“哦哦！”
下意识地喊出来了，转头，乍眼看上去是一个陌生的人，她站在那里，脸部埋没在连衣帽连衣帽的阴影之中。
然后那家伙用低沉的声线说道：
“刺杀成功，同步完成。”
好听的声线再怎么刻意拉低，也掩盖不了那种特殊的感觉，她不说话的话或许还能让飒奈再疑惑一会，可一开口，便暴露了。
“唔哦哦——”
飒奈向天长吟一声，捂住被刺部位，轰然倒地中...却反重力地突然弹了起来。
“喂，不对吧，为什么要戳我的肾？”
“肾虚，则人亡，简称肾亡，故肾也是要害呢，嘿嘿嘿~”帽下显现出淡淡润色的脸蛋，她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俏皮可爱极了。
“没问你为啥选肾...RFB，你以为戴上帽子就是刺客了吗？”
G36看了眼他们，微微一笑，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RFB则突然扑了过来，抱住了飒奈的手臂，微微隆起的胸部贴在其上，令人在意的温度还有柔感传了过来。
“干啥？我受过严格的训练，对我没有用处的，你放弃吧。”
少女用困惑地抬头看了满眼自信的飒奈一眼，轻轻一斜头，没有很懂的样子，但她不打算管了，接着一使劲，拉住飒奈的手把他拖着走。
“36姐说的对，你会说些奇怪的话呢。比起这个...来，指挥官，跟我过来。”
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被带到了一处灌木丛之后，能单独对话的地方。
“之前干嘛不带帽子？头发都湿了很多吧。”飒奈说道。
“嘻嘻，之前的战斗太紧张了，之后才注意到，哦——原来我也有帽子呢！！”
她用拳头砸掌心，颇有道理似的点点头，清晰地还原了当时她的恍然大悟。
这个新来的人形可真是...
就像是交响乐一般，此时的雨迎来了它的低潮，RFB翻下帽子，甩甩头，一头靓丽的栗色长发倾斜而下。
从上到下审视这个少女，会发现她的衣着很是随意，从只在一条小腿上绑网状袜就可以看出来。
身披装饰迷彩外套，穿着简单的深色连衣裙，其衣边镀上一圈浅绿，包裹住雪白且不失饱满的大腿，也与大腿上抹着的那一块...“东西”交相映衬着。真不想叫那个为“迷彩”，那真的不是抹茶酱不小心打翻到腿上了吗？
“没想到你的露肩外套不是装饰呢，雨可还没停，还是快把‘帽子’戴起来吧。”
飒奈刻意在帽子上加重了读音，因为他观察了一下，发现那帽子的材质貌似并不防水。
“指挥官真是的。”RFB不满地嘟起嘴，“怎么可以说是装饰呢？人家可是精英人形，配备最顶级的装备，你看你看...”
“战术手套，战术靴，战术迷彩服...”她炫耀似的挥舞着双手，挑起脚，最后转了个圈，“还有...战术连衣裙！！”
“你是觉得什么东西加上‘战术’前缀都会变得高大上吗？”飒奈强忍住抽搐的嘴角，“还有，再怎么说，战术连衣裙到底是什么鬼？”
“都是好东西喔，这些也不便宜，我在逛商场的时候都几乎把薪水用完了呐。”
“这些高端装备原来是在逛商场时买的，呵，说不定还是女生之间受欢迎的牌子吧？”
飒奈无奈地拍了拍脑门。
“呐，指挥官。”RFB突然拉了拉飒奈的衣角，鬼祟地朝别处瞄了瞄，然后轻轻说道，“其实...有事情想拜托你啦。”
“我想也是...说吧，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毕竟让你们去执行那样的任务，想补偿的话，或许...只有现在了。”
“啊啊，指挥官在说不吉利的话。”RFB翻了个白眼。
“其实啊，拉指挥官过来，是因为司司的事情，她作为战术人形，其实不强呢，性能弱，胆小害怕战斗。”
RFB又看了一眼司登的方向，看见她的好友正和那个大衣之下的铁血友好地交谈着。
“她呀，是个善良的人形，而且也有自知之明，正因为这样，每次我都能在她的笑容之下看到隐藏的阴影，想说些什么...可不行，我是站在她上头的优秀人形，说什么都没用吧。”
“的确，我也觉得她有点...明白了，回去后让她心智改造好了，性能提上去了就能重拾自信了吧。”
“咦？那可是很费钱的...啊，那样确实很好，但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啦...其实，指挥官，司司和我在总部的那段时间里，作战时总是拖我后腿，我必须花很多内存去保护她，不过那时候有很多很厉害的前辈在，所以...”
RFB扣了扣太阳穴，踌躇地将视线转移开，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你会说的这么直白，司登听了想必会很伤心的吧。”
顿了顿，飒奈问道，“你是在担心她吗？”
听完飒奈的问话，RFB俏脸微微一红，颔首。
对呢，毕竟接下来的战斗可是极其艰难的，救援目标位置不明，敌方数及位置不明，再加上我方的傀儡已经损失许多，还要孤军深入...就算RFB是精英人形，也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出足够的内存保护她的朋友吧。
好吧，那我就接受她的“委托”吧。
“我明白了，会去关注她的，尽可能地消除她的负面情绪，帮助她存活到升级她的性能前。”
RFB有些吃惊，她没想到飒奈这么快就答应了。RFB把指挥官叫到这里来，其实是做好苦诉一番的准备，也做好了会失败的准备。
按理来说，作为指挥官这样理智的存在，必须朝大局着想，对于弱小作战单位的投资比是很小的，与其将资源放在即便升级也不太会有什么大用的低级人形上，还不如强化高级人形。
既然愿意，要么他对可用资源的统筹计算优秀无比，并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要么...
“倒是你，千万别在战斗的时候想别的事情，游戏什么的回去再玩啊，到时候我也想凑个热闹，一起玩...什么的。但战斗的时候一定要专注，明白吗。”
“指挥官...”RFB作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最后却没忍住，“噗...要么是笨蛋呢。指挥官，叮嘱下属还真是有模有样，明明自己在前线瞎转悠，还有，别乱立flag，我还想回去打游戏呢。”
“哦是吗。”飒奈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抱着肩说道，“好，没别的事我去看看别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噢噢~好的，指挥官，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啊。”
“当然。”
扭头离开，刚刚迈出两步，身后的少女轻轻地补充道：
“虽然来这不久，但已经发现了呢，指挥官是个温柔的人...”
飒奈的听力出乎意料地好，居然听到了，他点点眉心，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哼，没错，我可太温柔了，不论是带着全队唯一一个力场盾，还是不配备防弹衣就将你们送上前线，甚至下令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潜入敌后救人。”
RFB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说话了，于是飒奈逐渐走远。
既然接受“振作”司登的委托，第一意识地就朝司登那边靠近过去，随着距离的缩减，司登和冰衣的对话也能够听到了。
“司姐，都说了我没事啦。”
“有没有事我分辨的出来，你就好好穿着吧。”
冰衣打算将裹在身上的大衣解开，同司登一起躲在下面挡雨，可刚刚将衣服脱一半，就被司登抱住阻止住了。
“哦—笨蛋飒奈来了。”冰衣瞥了一眼，注意到了走过来的飒奈，司登也随之注意到了。
“啊，是指挥官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你也骂我笨蛋吗？嘛...算是来督查的吧，接下来的任务很艰险，艰险到连战前准备都不能怠惰，每个人形都必须发挥出最大的效能，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最大的效能吗...”
这让司登回想起来自己的作战效能是非常低的，眼中抹过一丝自卑，不过很快就把控住了感情，朝飒奈点点头。
“哈哈，我会加把劲的。”
虽然自卑感被干笑掩饰过去了，但却没逃过飒奈的注意，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
飒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总不能说“司登，你不要自卑了。”吧。
“那个...就是...对了司登，你的腿没事吧？还能走路吗？”
当一个会说教，并且有说服力的老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飒奈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放弃了立刻完成任务的冲动，打算将RFB的委托放到之后再说。
“没有那么严重，指挥官大人，我接下来还是可以作战的。”
“好吧...那就好，接下来一定要听从队长G36的指示，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了。”
之后总归有办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于是飒奈转身打算离开了，接下来要去看看春田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对了，指挥官大人，您现在不使用护盾吗？”
司登注意到了飒奈还是被淋的状态，于是这么问。
飒奈身体微微朝后一仰...
“啊切！！”打了个喷嚏，于是揉揉鼻子，本来打算离开的飒奈再次转过身，用视线示意了一下别在腰上的发生器，“哦，你说这个啊，好好的在这呢，接下里还要战斗，我怕能量不够用，就不一直开着了。”
“啊...对不起，指挥官大人，刚才我居然为了挡雨用了那么多的能量...”
司登懊恼地看向地面。
看着低垂着小脑袋的人形少女，飒奈则是感到有些无奈。
这也太敏感了吧...
别那么容易自卑啊，仅仅只是挡雨的话，护盾的效能可以调到最低，所以我省下的能量是微乎其微的，只是我觉得淋一点雨也没有关系所以才不开，更何况刚才是我主张把护盾交给你的，你还说不要咧。
“唉...我说你啊。”
听着飒奈颇显失望的语气，司登紧张地下意识咬住嘴唇，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批评。
看着她这幅模样，飒奈有些束手无策，叹了口气。
“我说啊，那个，那个怎么说来着？”飒奈拼劲全力在脑子中找句子，往日所看的名言警句却一个都翻不出来，这记性真的没问题吗？
“就是啊...对，就是这个，能力越大的人，有行使能力的使命，却要承担难以预料的责任，所以有时候没有能力也是好事。”
“哈哈，对呢，我知道我很弱啦，也不想着能帮助指挥官，只要不拖累你们就好了呢。”司登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还真是...羡慕有能力的人呢...”
她满眼忧愁地将头转向别处，看得出她的内心已经有些绝望。
啊我在说什么？
飒奈拍了拍脑门，刚才的话顺口就说出去，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看看面前强颜欢笑的少女，她的虚伪表情就像一张纸一样薄，马上就要破，然后泪水满溢而出，现在都能看到她的眼角有些泪光。
下定决心，飒奈深吸一口气...
“停下吧，没有付出过足够努力的人，没有资格去羡慕成功的人，更没有资格把自己拖入悔恨没有能力的深渊中，这放在人形上也适用。”
听到飒奈严肃的训语，司登惊奇地看着他，微微张开口，飒奈则继续说着。
“不成功的人正是因为看不到成功人所付出的努力，才会失败的吧...”
飒奈抱住肩，颇感到道理般点点头，司登则再次垂下了脑袋，愧疚地接受着责备。
而冰衣也不仅仅是听着了，见司登乖乖挨批，秀眉蹙了起来。
“哼，飒奈，少摆架子，你说的话非常勉强，前面是可以理解的说，那后面呢？凭什么没有资格为自己而悔恨呢？”
飒奈看向冰衣，那个刚才说话的人形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被吓了一跳，不禁有些退缩。
这家伙...我做错什么了，要被她这样瞪着吗？
飒奈这么想着。
“那，那肯定是有道理的，证据就是我，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嘛...就不说了，总之...”飒奈满脸怨气地竖起食指，“...不努力就自卑，你让我那种努力了却还失败的人面子往哪放？”
咳嗽两声，将感情调回平静后，飒奈继续说道：
“司登，之前你为强化的事情找我，我却拉你当副官去做杂事，你想要努力，却被我阻止，这是我抹杀你努力的证明啊，所以说，再怎么有错也归结不到你的身上。”
飒奈的脸有些红，说完后就有些不好意思似地扭开了头，一旁听着的冰衣愣了一下，然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飒奈你这家伙，这种说话方式还挺有意思的，看来是我误解你了啊，哈哈，虽然有点介意你到底干什么失败了。”
“你别管...”
飒奈悄悄地看了眼刚才交给司登的东西，那个“护身符”已经被司登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指挥官，谢谢你，虽然这段时间和您在一起很高兴，但我打算辞掉副官这个职位，就像您说的，需要多加努力呢，好...先定个目标，每天训练10小时吧。”
能感受到指挥官的好意，司登心里流淌一股暖流，她自然不想继续辜负下去了，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这么想了。
没错，要为自己拙劣的性能自卑，以及羡慕RFB那样强大的效能之前，她还是先努力一把吧。
司登也讨厌不努力却一直想着能派上用处的自己。
至少...现在开始也不迟，加油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作用吧。
“司登，接下来你的任务还是挺艰难的，我们不可能分回去送人了，你要保护好我们的俘虏，好，要说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些。”
“没必要劳烦司姐，本小姐能保护好自己。”
飒奈转身打算离去，却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阻力，回头看到了那个被捕获的铁血小家伙，赤色的瞳孔在帽下泛着美丽的红光，正拉着自己的衣角不放自己离去。正想询问她做什么，可在见到她从衣服内取出一个泛着淡淡绿光的容器后，飒奈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你想做什么？”
“别那么严肃啦，笨蛋飒奈。之前你说的话我还是听得懂的，不希望失去情报来源是吧？我自己也不想死的啦。”
“那么，我等待你的解释。”
“哈？你觉得说这种话很帅吗，真可笑，哼。”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刚才的表现上，我就免为其难把栖影暂存给你一段时间好了，不过栖影都快被我用断了，所以你让这东西发挥原来的作用，用这个去修复它吧。”
没有立刻接过冰衣递过来的东西，飒奈只是看着她，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地看着她，弄得冰衣感到有些尴尬了，脸有些红，然后挥舞起手里的罐子。
“还要不要啊？”
“喂喂，你小心别撒了。”
“呵，好的，不要就算了。”冰衣的表情瞬间趋于冰冷。
“诶别别，要的要的。”飒奈赶忙附和上笑容。
于是乎，飒奈接过了那个罐子。
罐子并不是很大，甚至比易拉罐还要小上一圈，但飒奈拿着却丝毫不敢懈怠，这和手里拿着一颗小核弹感觉似的。
两头的外层是金属的外层，深红的颜色，其上印着铁血的表示，中间是玻璃，其中的绿色介质正透过玻璃发出淡淡荧光。
“栖影？不切实际的名字，没想你还会给武器起炫酷的外号，这一点上还真像是小...”
话语戛然而止，飒奈背后冒出了冷汗，通过以往的规律做了总结，绝对不要在她面前说她小，否则可能会遭灭顶之灾。
还能感受到脖颈处隐隐作痛...
冰衣也不是聋子，她听到了“小”，意识到飒奈即将说出的话语，正夸张地挤着眉毛，打算在飒奈说出来之后弄死他。
可在看到面前少年突然捂住嘴，以及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唔姆~非常好。”
飒奈翻了个白眼，想着这家伙真的是俘虏吗？怎么可以这么得意满满，好想教训她一顿。
“唉...算了，总之，谢谢了啊，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为啥要帮我？要是我们输了的话，你不就能回家人那了吗？”
“这个...”冰衣瞬间有些哑口无言，望了眼司登。
当然是因为和司姐的约定了，冰衣这么想着，还有就是...要是飒奈输了的话，司姐说不定会死，才不要那样！但...如果飒奈输了的话，我就可以回去了呢。
“我都忘了可以这样...”冰衣轻轻地说道。
“哈？这也可以忘，你实力那么强，难不成内在是个呆瓜？”
“啊啊，少废话。”冰衣突然生气起来，不仅是因为飒奈说她呆，主要还是选择太困难了，冰衣不知道该怎么选，心情自然而然地烦躁起来，也任性起来。
“飒奈，我跟你讲，你不允许伤害我的家人，也不许输给她们，否则我饶不了你。”
“好好好，您大小姐还真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