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翼——天使与魅魔的恋语（十九）

自己不是一个饱受期待的孩子，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有这种认识。但这样也好。
自己的出身是一个正在没落的贵族家族。这个家族的人都修召唤师，从异界召唤来怪兽作战是这个家族的安身立命之本。
说实话怪兽这个词让我觉得有点可笑。怪兽和魔兽并没有什么根本的不同，事实上先祖们用的也是魔兽一词。但有人把它改掉了，从魔兽改成怪兽。长老们似乎觉得这样能和其他的召唤师流派分开，他们是魔兽，而我们是怪兽。这很莫名其妙，但大人们认为这样能让自己这个没落的家族脸上增加几分光彩。
我从没有展现过什么过人的地方，因此作为女孩子，我对家族最大的贡献就是嫁个好人家。但能嫁到哪里去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比起天天担忧家族兴衰的长辈，为了回应家族的期待而刻苦锻炼的天才们。我总是显得比较空闲。有空我就喜欢看看书，吃着甜食。这个家族虽然有些没落，但到底是贵族，衣食住行不曾短缺。
但这一切在我召唤出九头蛇的时候改变了。我一下子成了家族的明星，那些我见过的，没见过的族人一个个踏入家门，父母笑的合不拢嘴。人人都对我说，我就是家族的希望了。这份来自亲人的期盼是我无法排除的，即使它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九头蛇不算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怪兽，算是上等，但离极品还有些差距。不过在现在的这个家族，九头蛇已经是最强的了。因为召唤出了它，我也就成了最强的了。明明不久前我还只是家族里的小透明。现在却突然背负着家族的希望。
与此同时，这一代魔王异常的举动也迫使教会改变传统，以前每一代勇者都是通过漫长的行程一点点增强实力，并在途中召集伙伴。
但这一次出现了全新的异端，蛊惑世人的邪教，这是教会无法忍受的。另外由魔将领军，人类和魔物一同参与其中的军队更是势如破竹。三个王国的毁灭令所有人为之恐惧。灭国！这是历代魔王肆虐中都不曾出现过的词语。
于是这一次，教会选拔出勇者后，直接将勇者的赐福拉满，同时选拔人类精英组成队伍。勇者队伍一形成就被投送到最前方的战场。要用最快的速度，消灭魔王，消灭新教圣国，这是教会总方针，也是各个国家的共识。
在这其中，我的家族动用了能动用的一切资源，只要能让我加入到勇者队伍中，去消灭了魔王。那我就是世界的英雄，家族也会因此而兴旺。
爸爸将他的碧眼白毛猛虎给了我，表哥给了我他的月牙黑熊。天罡金班豹是四伯父给的。炼狱野猪则是我妹妹的，小小年纪能召唤出炼狱野猪，她是我们家的骄傲，而现在她把这个召唤兽给了我。天灵龟是属于我奶奶的，天灵龟陪伴奶奶已经七十多年了，但奶奶还是把它给了我。这五只怪兽是家族能给我最强的怪兽了。
我只喜欢看书，从没有和别人争斗过。就连平时说话也不敢大声，熟悉我的人，都说我胆子小。所以战斗时我只是躲在天灵龟里面，等怪兽们打完了天灵龟会放我出去的。
但就凭这样的手段我居然真的进入到了勇者队伍之中。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进入这个队伍吗？这里有天使，有站在魔法界巅峰的魔法师，有出身高贵对神虔诚的天才牧师，有千锤百炼的战士，有怀着满腔仇恨发誓报仇的魔剑士。像自己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加入这个队伍吗？我时不时就会这样问自己。
天灵龟内部有一个巨大的空间，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书桌前，召唤师合上书籍，心道：又看了一本好书。虽然我不喜欢战斗，但伙伴们都是很好的人，能帮上他们的忙令自己很开心。而且魔物本身就是该被杀死的。
召唤师抬头看了看安装着魔法吊灯的天花板。今天好久哦，天灵龟到现在都没有放我出去，对手是魔将，不会出事吧。
正担心着，突然间血液像河水一样从天花板上流躺了下来，染红了召唤师和她手里的书，周围全是一片血水，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
呃，发生了什么？正当召唤师疑惑间。天花板猛然被人掀了起来，突然刺入的阳光使召唤师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在外面了。
面前是狮子和双子俩个魔将，周围是怪兽们的尸体，旁边天灵龟的甲壳一半被掀了起来，血流了一地。面对此景，召唤师俩眼一翻晕过去了。
狮子拿爪子碰了碰召唤师，没有反应。“啧，这就被吓晕了，太废物了吧。”狮子满是鄙夷：“这样的小丫头也能被派上战场？男人都死绝了？”
阿土凑过来：“狮子，你动手吧，我可不想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女孩。”
狮子斜了阿土一眼：“看你假惺惺的样子，死在你手底下的无辜百姓还少吗。不过，这么一个被吓晕过去的丫头也实在没有杀掉的价值。”狮子用脚推了推召唤师，还是没有反应。“算了，丢这里吧，召唤师没了召唤兽就什么都干不了。”
“也行，那就丢这好了。”阿土表示没意见。
另一边双鱼和魔法师的缠斗也终于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魔法师笑道：“了不起啊，了不起。阴阳什么的真是太了不起了，谢谢你，双鱼。老夫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了。”
魔法师的天地间种种异像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化为了一个整体。雨水落地汇成河流，河流奔流入海，海洋水蒸发又被风送回路地，有土有水，树木得以生长，动物得以存活，日月星辰周而复始，一个稳定生态圈出现。
而在这生态圈以外，双鱼的天地正在被吞噬，土归土，水归水，日与日相吞，月与月相合……双鱼的魔法元素源源不断的被魔法师所吸收。
魔法师九系魔法的成就来自他这几十年间从未曾懈怠的刻苦修行，为了这九系魔法，他对人类已知的一切魔法知识都已经研究透了，站在魔法界的巅峰，他所能感觉到的是迷茫，前方已无路，每前进一步都要靠自己去开拓。但该怎么走，又该去向何方，他一无所知。
于是魔法师把目光看向天堂与地狱，作为远超人类世界的存在，想必能对自己的前路有所启示才是。所以他加入到勇者队伍之中。以他的年龄，以他的地位，他是不必来的。但魔法师一心想要见一见魔王，见识一下地狱的力量。但没想到，还没有见到魔王，一个魔将就已经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双鱼看似能与魔法师战得不相上下，但双鱼的阴阳是伴随着他的诞生由地狱之息随机刷出来的。而魔法师的九系魔法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修炼来的，已到顶峰，只要一缕微光就能往前走。
所以当阴阳呈现在魔法师面前时，魔法师能学阴阳。但双鱼却没办法学九系。这些事情，双鱼稍加思索也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双鱼道：“老人家，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随便吃的好。破！”
双鱼被魔法师吸收的魔法元素一下子爆发开来，魔法师那个看似完美的小世界瞬间裂开几条大缝隙。
无需双鱼多话，在远处等待已久的天蝎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尾巴上毒针射出，顺着缝隙刺入了魔法师的身体。
魔法师还真没注意到天蝎，一来是因为天蝎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弱到近乎与无。二来魔法师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研究阴阳上面。
魔法师转头看向天蝎问道：“蝎子，我什么时候才会毒发身亡。”
天蝎道：“一般成年人只需要十分钟必死。但你的身体内魔法元素浓度太高，应该能扛半个小时吧。不过你可别想着去解毒，这毒素和我一样随机刷的，是什么物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找到相对应的解毒方法。”
魔法师摸了摸胡子，坐了下来：“半个小时，也不短了。朝闻道夕死可矣。双鱼，你也坐吧，最后的时间我们聊聊天。”
“好。”双鱼跟着盘腿坐在地上。
天蝎道：“双鱼你不用管这老头，我多补几针，不用半个小时他就死了。”
双鱼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天蝎你去帮忙对付勇者吧。刚才引爆魔法元素已经耗尽了我最后的核心力量，我也是快要死的了。就让我和他聊聊吧。”
“这……”天蝎看看双鱼，又看看魔法师。魔法师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双鱼催促到。
“那我去了，双鱼。”天蝎转身离开了。
“好了，老人家，你想聊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