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飘阳】第四章：对不起

我用我喜欢的画笔打发无聊的时间，住在一个简陋的单间里，除了画画我什么都不想做。我住的地方很荒凉，旁边还是建筑工地，那里就算半夜也在赶工，噪音震耳欲聋地轰炸着周围的环境，我只能在他们息工的时候休息。
后来，我听说飘阳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月，高良也因为那次殴打事件被学校开除。在那之后学校联系了我几次，我都没有理睬，我放弃了学位，录取通知书变成了一张废纸。
我租住的房间里乱成一团，我想飘阳不会再出现了吧。在出租屋把自己关到开始烦闷，就在周围四处闲逛。
周围野草丛生到超出了我的预料，从这个地方出去走到马路上都需要很长时间。我百无聊赖地四处游走，奢侈地一点点耗费着青春，就这样活着吧。
胡乱坐公交，然后在随机的车站下车成了我的消遣。有时也会从一个终点站坐到另一个终点站，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拍摄一些好看的场景，打算回去画成素材，堆放在收藏素材的角落里。
不得不说用乘坐公交车的方法来消磨时间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开始想念一个多月前遇到的飘阳，想念我在他怀里放生大哭的那短短十几分钟。我透过窗外，从公交车巨大的机器轰鸣声中企图寻找飘阳的可能发出细微声音声响，然而每次都无果。我遇到过一两次兽人，但没人认得我是谁，我重新将自己裹在口罩和兜帽之内，当回了神秘者。纵然这一身衣服热的我头晕脑胀，我也不想再让别人看到我。
白色耳朵突然竖了起来，那个声音是飘阳！我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飞快地跑向公交车后排，趴在窗户上从身后不断倒退的马路旁寻找飘阳的踪迹，尾巴不安地上下拍打。
再次出现了！飘阳嗅到了那微弱的气味，从一辆经过身旁的公交车里面冒出来。那一定是晓莫！飘阳想也没想的坐上一辆出租车，顺着公交车行驶的路线追了过来。
“就是这辆了！”乘坐在出租车里的飘阳，顺着公交车行驶的路线超过了我，我也发现了他。
“A站已到达，前方站……”公交车的喇叭叫嚷起来，开始朝着车站入口停靠。
飘阳就在那里，我看到了他！就在车门打开的瞬间，我冲了出去。
飘阳看到了从车门里冲出的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而我却一下就抱住了飘阳。
“终于找到你了。”飘阳的声音仿佛像一股清泉涌入我的心灵深处。
“对不起。”我将脸埋在飘阳的脖颈旁。
“笨蛋，为什么独自一个人走掉！”飘阳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快哭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飘阳说着，后爪轻轻地拢住了我的后背，他的灰色狼毛和我的白色虎毛仿佛融化在一起，传达着彼此的体温，呼吸与心跳。
飘阳的再次出现驱逐了我心中的不安与孤寂。
从那天开始，他又一次闯进了我的生活。
他来到我住的破旧小屋，一进门就乱到他几乎无法下脚。于是他翘了一整天的课，和我一起把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又买来淡绿色的墙纸贴满了房屋的墙面，就连天花板也没有放过。房间一下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我们去买了多肉盆栽，鱼缸和两条金鱼。还有一只被我取名为忍者的小乌龟
完毕了一天的整理，我打算请飘阳去喝奶茶，我点了甜点和店里卖的最火的饮品。一个多月没见到飘阳，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说，奶茶店里贴满了各种纸条，上面写满了或长或短的情话。
“对不起。”我又一次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被打断了，飘阳用一只狼爪捂住我的嘴。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怎么可能遇到喜欢的人。”飘阳的声音中充满了宠溺。
就是这个气味没错了，飘阳的表情告诉我。我什么都说不出来，飘阳还是没打算将他的狼爪从我脸上拿开。直到我已经没有说话的欲望，飘阳才放开了我，开始吮吸面前的奶茶。
“今后怎么打算？”飘阳岔开了话题，而我正在思量飘阳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应该不是我这个惹得他被打那么惨的笨蛋。
“我不想再去上学了。”我说着，只有和飘阳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把包裹着我的衣服卸掉一些，穿的像个正常的兽。
“可你还要生活啊。”飘阳提醒了我，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的储蓄几乎用光，要准备吃土了。
“嗯。”我随便应付了一句。心想这一顿饭吃完之后，我真的该考虑要怎么活下去，投靠我的远房亲戚？不可能，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回学校上课？那更不可能，学校已经注销了我的学籍。出去打工吧，我这样想着，不过我这么瘦弱的兽人会有哪个工作适合我呢。更何况我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挤在这个小房间里面住。”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飘阳离开了座位出去了一趟。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穷到绝路了，也不在乎多一只狼在你家蹭吃蹭喝了吧！”飘阳调皮笑了起来。
“好。”我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我的内心依旧对飘阳怀有歉意，又耽误了飘阳一整天的时间来帮我整理房间，墙纸盆栽和鱼缸都是飘阳掏钱给我买的，这顿奶茶理应是我请客。
“先生您好，奶茶已经付过钱了。”服务员对正要掏出钱包的我说，我回头看着飘阳。
你真是我生命中从天空飘落而下的阳光么？飘阳，但真的对不起。
“医药费是垫付的吧，把你的手机给我。”飘阳走到了我的身后，从我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喂！”我有点生气。
“叮。”手机发出了现金交易的声音，我赶忙从飘阳爪里抢回了手机，发现我掏出的医药费如数回到了我的账户里。
“医药费啊！学校已经全部帮我垫付了，而且老师们一再嘱咐我要把这笔钱还给你。”飘阳说着，牵着我的虎爪离开了。
“啊，别介意我这么突然的要求，整理堆放在角落的绘画素材的时候我就有个想法。”飘阳显得有些兴奋，我们离开奶茶店之后他道出了和我住在一起的真实原因：“那么强的绘画功底，我超级想和你一起出版漫画的。”
原来只是因为漫画，我突然感到失落。
“那个，你说你找到了喜欢的人，可是你这样牵着我的虎爪……”我将虎爪从飘阳爪力抽了出来，和他离远了一些。
“嗯？喜欢的人？”飘阳看着我，笑了笑道：“笨蛋！”
这家伙怎么回事！我离他的距离更远了一些，结果又被他把我的虎爪窝在自己的狼爪里。
“嗯，总之，请多指教了以后，我读过很多小说，文学作品，自认为文字能力不错，剧情就交给我，画画的方面就请拜托了。”飘阳故意走慢了一些。
“寻找到画师伙伴一起出漫画写故事，而是我的梦想啊，如果以后能遇到更多的画师……”
我的心里一凉，飘阳满心兴奋地描述着他的梦想，仿佛让他的身体都开始散发着成功的光芒，我有些失落的看着眼前的地面，但又立刻抬起头，将那短暂的悲伤掩盖起来。
只要飘阳在我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