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废案 4/6 图书馆

人迹罕至的图书馆
诺勒城，宏伟的地方，就是名字有点绕口。指天的宏明塔坐落于城中央，从塔尖散发出骇人的光芒，所幸整个塔顶都被一大层密不透光的东西包了个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光亮。街道的可视度介于看得见和看得清之间，在这片黑暗中依稀可见一座长方体的建筑，戴上夜视镜，只见门头上刻着一句铭文：书的落向是衡量上下的唯一标准。
墙壁上写着一行字：本馆已封魔，请自觉买票进入，谢绝使用一切传送术，违者后果自负。这句敬告其实并不完全准确，墙壁上施的不是传统的禁魔术、反身术、甚至石化术，施工方的心要更狠——或者说趣味要更独特一些，墙上面施的是剥夺术，此术常出现于三级电影中，是有史以来第二受欢迎的题材，位居“时停”题材之下。
诺勒城图书馆有两个入口，一个通往新馆，在付完票钱后，访客直接由一台巨大的直梯下行进入；另一个通往旧馆，沿售票处左拐直走再右拐就是。
来到旧馆，里面仍然是纸做的书，也仍然没有人——或避免歧视，没有存在。每个书架侧面都写有“请在擦干锈迹、黏液及其他后取书”的提示。有一本书似乎格外引人注目，它的封面上写着历史二字，却没写作者名、出版社，打开来，里面如是写道：
《论“拉”的起源》
一直以来，学术界始终为“拉”的含义争论不休，严重时还引发过局部战争。如今，借由科技（编者按：诺勒城科技——有人还拿笔给科技画上了引号）的进步，在经过了各地学者的共同讨论、汇总和排查后，大致可以得出以下几种猜想。
猜想一，气绝说。据可靠史料（编者按：发现于胡氏村）记载，“拉”最先出现于一段古代的祭文，其原文为（一行针点大小的字）（编者按：此处为节选，详见新馆玖〇贰资料室）：……拉。有学者认为因为该神灵的名字过长，主祭者在念到“拉”这个字时便气绝而亡，从而使“拉”这个字作为一种群体记忆历代传承。
猜想二，天罚说。建立于猜想一的假设，又经过严密的考察和细致的论证，有学者指出，主祭者的气绝而亡可能出自其他原因，如所谓天罚。结合曾经有过和当今现行的各类宗教来看，有些神灵就喜欢玩神秘，不愿意被凡人（编者按：无歧视义，指物质性存在）识破自己的相貌与姓名，若有人逾矩，则会对其施以惩罚，且以死亡为主。“拉”是作为惩罚和死亡的象征，以一种群体恐惧历代传承的。
猜想三，避讳说。建立于猜想二，有研究组认为，“拉”并非读到一半断气的产物，而是人们为避免冒犯神明而创造的避讳说法。
猜想四，误读说。此猜想不建立于任何猜想。“拉”其实是对象形文字（一个奇怪的图案）的误读，其读音应为“瓜”，是一种古代的武器，用于投掷攻城。
猜想五，暴毙说。有史以来，某些词一经说出，往往会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拉”是这些词的一个统称，起警示作用，这些词如（接下页）……
拉翻过页，只看见一片空白。拉把书放回去，默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馆外的街道由暗而明、由明而暗，俨然走过了无数岁月。突然间，从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声声惨烈的叫喊。几本书掉到了地上，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馆顶，四下猛烈摇晃起来，图书馆以极快的速度陷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