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霜叶】霜叶小姐神秘又帅气

“霜叶，你在听什么呢？”
我第一次这么问她的时候，她没有理我——确切地说，应该是以一个看起来没有理我的方式回应了我。
她稍稍扭头看向我的位置，我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眸在我的身上快速地扫了一遍，就像那些多疑的沃尔珀一样。不等我挤出下一句话打破这尴尬的宁静，她马上又把头扭了回来，迈着无声的脚步淡然离去——要知道她脚上那双靴子的后跟可一点儿也不薄——仿佛我刚才只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猜她大概在说“不要打扰我”。
真是个神秘的孩子。
“干员霜叶，前哥伦比亚少年兵。在流浪佣兵时期与罗德岛建立关系……”
我把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干员资料一股脑地摊在桌上。事实上我完全不需要刻意去寻找，就能很轻易地把她的资料从满桌的信息中挑选出来——白中带粉的齐肩长发、红黑相间的帅气外衣、那柄她从不离身的巨斧，还有那双只要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的、仿佛能够夺人魂魄的红瞳。
这孩子真是有股致命的魅力。我想。
流浪佣兵是什么？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完全没能理解。凯尔希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理解成那些三天两头吃不上饭的雇佣兵。他们到处接黑活，谁给他们钱，他们就为谁卖命。”
“所以，霜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捡回来的？”脑海里不禁闪现过各种令人作呕的画面。肮脏恶臭的地下水道里兵刃相接、哀鸿遍野的壮烈战场上，手握巨斧的女孩儿冷若冰霜。我知道我的脸上一定满是错愕。
凯尔希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
思考了一下她又说：“以后你要多教教她怎么生活。”
生活……吗。
明明我也什么都不记得呀。
没过两天凯尔希便给我布置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给孩子们上课？”
“那些孩子们本应是在学校里乖乖听课的年纪。罗德岛至少是一个有良知的公司。”凯尔希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应该不会告诉我，你连这点简单的事情都完成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仿佛能看到Mon3tr的影子在她的身后蠢蠢欲动。虽说我刚刚从长眠中被吵醒，想必吃起来味道一定很糟糕。
我只好悉听尊便。
她甚至特意为我们清理出了一间带窗户的大房间用来充当教室，黑板和粉笔一应俱全。我竟然还看到了一根细细的教鞭。真是体贴入怀。
我随意地往下面看了一眼，很轻易地便发现了那个独自缩在窗边的沃尔珀女孩儿。
她还是像我上次见到她时的那样戴着大大的耳机，身上罩着帅气的红黑色外套。那把比她人还要高的巨斧就靠在墙边，看起来像是个沉默的守卫。我看到和煦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扩散开来，她用手撑着下巴沐浴在光芒之中，就像是牛奶冲入咖啡般的美妙融合。
“霜叶，你在听什么呢？”
我又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不过这一次她回答我了。
“是不怎么流行的歌。你应该不会喜欢的。”
她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我，我却猜不透她的想法——不过头顶上，双耳的微微抖动却没能逃过我的双眼。
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有股力量，仿佛有嫩芽要破土而出。
“是吗？下次也给我听听看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就像有股未知的力量控制了我的理智。甚至于接下来的一切我都没有任何印象，脑海里只剩下那个酷女孩儿。
噢，该死的魅力。
我没想到会在甲板上遇到她。
“唔。”
我更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打招呼。如果这个语气词也算打招呼的话。
“哟，霜叶小姐。”
她把双手插进口袋，靠在一旁的护栏上。甲板上的风很大，那件外套也被吹得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鼓胀起来——她的个子不高，看起来就像是个被襁褓包裹住的婴儿。我得说，意外地有些可爱。
我注意到她今天的不同：“今天没有带斧子？”
“上次作战的时候被源石虫咬掉了一个口子，”她看向护栏外一望无际的平原，表情如以往一样平淡如水，但却难掩眼神里那藏不住的郁闷，“现在还在修复中。”
这孩子真的只有在关于斧子的事情上才会有表情变化啊。我在心里默默记下。
然后很快，尴尬的沉默又在我们之间弥漫开来。
她居然可以盯着空无一物的风景看十分钟。白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桀骜不驯。我该怎么样才能开启一个话题、打开她的心房呢？凯尔希给我的任务真是要了我的老命。要是我没有失忆该多好，说不定我就不会在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上消耗我的理智。
“博士。”
就在我跟着她一起发呆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复杂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一开口竟然是这样麻烦的问题吗……
“唔……”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应该怎么遣词造句才能表达通顺，“因为伊芙利特和红，刚才她们差点吵起来。而我夹在她们中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让她们停下。”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左手扮演着伊芙利特，右手扮演着红，两只手从左右两边向中间靠拢，然后轻轻撞在一起。说到自己的时候又用纤细的食指指了指自己。她似乎觉得这样用肢体语言能让我更好理解。
“啊哈哈……这样吗。”我没有想到她原来在纠结这种事情，“毕竟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我知道。凯尔希医生让我多参与进罗德岛的生活，但是……对我来说太难了。”
“你做得没什么不对的。嗯……想像一下自己是那些源石虫好了，也有生长在海边的源石虫和生活在火山里的源石虫，你说你想让它们放下成见好好交流，但是它们始终属于海边和火山，永远也不可能完全互相理解。源石虫尚且如此，何况是更为复杂的人？”
我不知怎的吐出一大段话，可能是想跟她说话憋太久了吧。也不知她听懂了没有。
“……真是糟糕的比喻。”她竟然从面无表情转变成了吃惊的瞪我。我该高兴她的表情又有变化了吗？我刚刚还以为她只会对自己的斧子感兴趣。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博士。”她转了个身，似乎是要离去， “其实我只是有些放不下她们。她们比我还小，但是在罗德岛的话，不会有像我一样的命运。”
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眸在一瞬间深邃不可测。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战场上手握巨斧、左右厮杀的孤独女孩儿。她会在那种地方经历过些什么？哥伦比亚的边境冲突我只是有所耳闻，我害怕深入下去会触及她不愿意提起的回忆，我不敢多问。她在战场上遇见过多少死亡，她又经历过多少次告别？越想下去我就越发地心疼起这个冷酷又神秘的女孩儿。
她真是又一次出乎我的预料，我从没想到这个有些孤僻的酷女孩儿原来还带着些姐姐般的光环。她到底还有哪些我所不知道的一面？我愈发好奇。
“啊对了，”她收起刚才那副几乎要杀死人的瞪眼，切换回了往日的冷淡，“喝一杯怎么样？就当是我请你的。”我有些怀疑她刚才的表情是不是只是我的幻觉。
不过我当然还是恭敬不如从命。
说起来，原本我只是按照凯尔希的要求，去教会霜叶如何“生活”的。
我可从来没想过我会因为这孩子的神秘与魅力而深陷其中——如果这件事被凯尔希知道，想必我已经在Mon3tr的肚子里了。话说，那家伙有消化系统吗？
而现在我正陪着她在龙门的闹市里购物。在一个星期之前我还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博士，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她在一个小摊面前停下，手里拿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项链。大概是金属制的。
“嗯……挺好的？”
我看着她的双手环到颈后，把项链往自己脖子上戴：“红应该会喜欢的。”
“你对她的生日还真是上心。”
“嗯哼。”
隔壁的唱片店放着悠扬的音乐，热闹的市集里人头攒动，神秘又帅气的女孩儿在前方挑选着礼品。我看见她的眼神，有着以往所未曾见过的柔软与兴奋。我真想把这一刻定格下来，那一定会成为我余生中难以忘怀的重要回忆。
“霜叶，你在听什么呢？”
“博士你送我的CD。意外地还不错。”
我看见她的嘴角轻轻上扬，细微得让我怀疑是不是我最近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时至今日我仍然没能摸透关于她的一切。
今天的霜叶小姐依旧神秘又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