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轮舞 上阙：曲殇，開陣！壹

德莉莎缓缓睁开双眼，稍微动了一下舌头，一股异样香甜的味道残留在她的口腔里，而这股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她爱着的人，舰长的血的味道……
想到这，德莉莎惊坐起来，四下张望，见舰长坐在房内的座椅上，她松了一口气。
舰长的脸色苍白，右手端起茶杯喝下热水，又重新把左手腕的纱布换掉，那道伤口，让德莉莎既揪心又悲伤。
如果，如果她能再忍耐一下……
系好纱布，见德莉莎的神情落寞，舰长支着扶手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用冰凉的手把德莉莎揽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好了，别在意了。”
尽管舰长这样说，摸着舰长冰凉的手，德莉莎还是心里难受。
舰长轻叹一口气，拉着德莉莎走出房门，走下楼后把钥匙放在还静悄悄的：Re咖啡旅店的前台上。
两人推开门，离开了居住几天的：Re咖啡旅店，走在尚还蒙蒙亮的圣罗比安市街上。
拉着德莉莎的手静静走在街上，舰长摸了摸左眼，驻足，把一封信递给德莉莎。
“等到血族之后再看吧，现在不用。”
德莉莎拿过信件，收在口袋里，抱着舰长的小臂，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舰长左手腕上包扎的纱布，眼里满是自责。
如果，如果，她不是血族……
如果，如果，她是人类……
这份情，究竟是对，是错？
谁又知晓……
舰长又摸摸左眼，Lucius圣痕还有一个能力，便是诸王那能看得见死亡的眼睛。
看得见死亡的眼睛，这个能力就是字面意思，可以看见死亡，或是预见死亡，而这个能力，舰长不太常用，因为他每次能看见的，都是同一个画面。
那是……
舰长不喜欢、也不肯经常使用“预死之眼”这个能力。
因为……这个能力，只能看到死亡，这不悲伤吗？
——
圣罗比安市的边关，因为城市外就是被污染的西伯利亚，关口检查严肃无比，无论是哪个士兵都不会放松警惕。
12人、一逆熵特产的泰坦机甲一组，正在来回巡逻，检查外出车辆，严格审核之后才会放人出关，进入的人也要经过逆熵的小型月光王座系统进行进化后再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检查才能进入。
“出入的人流量不多……”
通过倍镜，舰长观视着边关，他身边不见德莉莎，想来应是化成艾特罗像附在舰长胸口了。
逆熵科技可不是在开玩笑的，舰长也不想和泰坦机甲硬碰硬，那么该怎么才能不在惊动任何事情的状况下离开呢？
边关口上，数不清的自动炮台来回转动，还有无人机在空中飞行，搜寻可疑人员。
舰长不能确定他的瞬移能力可以瞒过逆熵的侦测仪，那么该怎么做呢？
思考之后，舰长决定还是用Lucius圣痕的瞬移能力赌一赌，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惹上逆熵。
决定好策略，舰长放下手里的倍镜，手握住召唤出来的伏龙王十字投剑轮廓。
算是道听途说，舰长知道了移植圣痕的老手，都会以最低限度地让圣痕一直处于发动状态，让身体能够承受圣痕发动的负荷，以免身体承受不住圣痕高额度运转的负荷。
舰长也尝试过一直让圣痕处于最低程度的发动状态，但是真的受不了，仅在战斗状态还好，一直维持圣痕的发动，别说日常活动了，稍微动一下就让舰长全身剧痛难忍，又是在追杀中，舰长就没有一直尝试。
但是舰长有在适应，起码让圣痕进入战斗状态的速度变快了。
伏龙王十字投剑轮廓落在其中一辆卡车上，瞬移过来的舰长俯下身，等待下一次的瞬移。
外出的车辆都是研究人员的车辆，但是也配备了持枪的士兵，舰长瞬移过来的卡车上还有一架泰坦机甲。
机会只有一次，时机也只有一瞬间，舰长缓缓吐出一口气，减轻自己存在感的同时，等待那唯一一次的时机。
舰长所在的这辆卡车停下接受检查了，舰长没有立即行动，等到泰坦机甲的脚步走近时，舰长睁眼，身边适合投掷的王剑轮廓浮现。
跃入空中，舰长把斗王大太刀轮廓掷出，瞬移过去的同时，立即将贤王之剑轮廓掷出。
“快快快快快！”舰长心里大喊。
必须要快，逆熵的泰坦机甲、边关城墙上的自动炮台、无人巡逻机、炮击泰坦，在舰长用斗王大太刀瞬移时，就已经进入战斗模式，士兵也都取消了枪械保险，研究人员自觉地退远。
落地的瞬间，舰长立即把天选王剑轮廓朝正在关闭的大门甩去。
这次还好舰长瞬移的快，不然那一发炮弹就落他身上了。
伏龙王十字投剑轮廓被舰长甩出，Lucius圣痕高速运转，以无缝衔接的速度，让舰长进行瞬移。
幸好幸好，伏龙王十字投剑轮廓在边关大门关闭的那一瞬间飞了出去，舰长肉身化成粒子，瞬移到了外头。
当然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停下，拜托，真当你泰坦爸爸是摆设啊？
几次无缝衔接的瞬移，让舰长有些太阳穴发涨，舰长还是一咬舌尖，强撑精神，继续把瞬移。
瞬移过一段足够的距离后，舰长双膝跪地，不停地咳嗽，还有点想吐。
瞬移这么久，堪比坐了好几十次云霄飞车，很难受的好不好？
德莉莎取消女神艾特罗图案的附体模式，帮舰长顺气。
——
现被污染的西伯利亚，虽然还是风雪呼啸，但是，吹落的雪，居然是一种诡异的淡红色，落在身上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大风吹过来，夹带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奇怪的气体，也夹杂在内。
和德莉莎牵手走在这风雪里，舰长一路上总是在咳嗽。
根据逆熵的研究，血族的生活环境，是对人体有害的，血族的空气中，会有一种天然的瘴气，这种瘴气会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的生体结构，将人类改造成其它生物，只不过这个过程会非常缓慢，期间也不会有什么痛苦，严重的话也就只不过会像哮喘那样而已。
至于被抓到血族的人类……你们不会想知道在血族甚至已经繁衍几个世代的他们已经被瘴气改造到什么地步了的。
就是这样，德莉莎越是往西伯利亚中心靠近，那种回到家的感觉就越舒适，舰长就难以忍受了，Lucius圣痕自行运转，开始驱散、净化舰长体内被吸入的瘴气。
“要不要休息一下？”德莉莎询问舰长，舰长这一路都在咳嗽，又给她喝了血，还是休息一下吧？
舰长摆摆手，他不打算休息，也没有休息的念头。
德莉莎还想再劝，这时……
“辛苦两位了，千里迢迢来到西伯利亚，你们也该停下了。”
风雪里，一柔媚的嗓音这样说道，话音刚落，话音的主人，走入视线。
来者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美人瓜子脸，亚麻色头发梳的很短但是遮住了左眼，身着冷白色的紧身装甲，单手持一柄镰刀，她的表情很是惋惜。
“虽然我很想替两位准备红茶，很抱歉，这种风雪天……更适合，杀人。”
天命教会不灭之刃副队长：丽塔·洛丝薇瑟，转动手里的恒霜斯卡蒂镰刀，用最温柔的嗓音，讲出了最让人绝望的话。
话语落，不灭之刃部队戴着面具、身着破晓者、审判者装甲的队员，齐同划一地从风雪里走出，人数各有40人。
除了这80破晓者、审判者外，另外还有20穿着墨绿色装甲的不灭之刃的队员，这20人也戴着面具，手持充满科技感的墨绿色镰刀，佩戴在头顶类似猫耳朵的天线一闪一闪的。
“靠北。”舰长边咳嗽边低声骂道，是不是玩不起？
派整整100人的精英过来，阻杀一个人类和一个血族？
你咋不开辆坦克去撵蚂蚁？
或者说……
舰长思索间，身着苍骑士·月魂装甲的丽塔·洛丝薇瑟，左手食指指向舰长，在舰长把德莉莎护到身后时，开口说道：“还要躲在他的身后吗？为什么不出来面对呢？”
“第八真祖，德莉莎·凯因赫斯特。”
真祖？！
祖？！
八代真祖？！
祖对人类的危害，不言而喻。
如今西伯利亚的污染，就是七代始祖莉萝·艾的死亡引起的，这污染，到了现在，依旧在持续。更不要说那和人类展开长达五百年战争的六代真祖拉斯特了。
德莉莎……是八代真祖？
对人类来说，祖，一个都不能留！
人类对祖的仇恨，早就不能调和了，从三代始祖入侵的那一时刻，就注定不能善了了。
德莉莎也知道这一点，一直都不敢告诉舰长她是八代真祖。
听到这话的舰长，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反手握住德莉莎的小手，神色不变。
德莉莎重新化成红雾，以艾特罗的图案附在舰长身上。
他爱她，她是祖，那又如何。
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