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行走世间：第三十六章：东拉西扯
“还加重税？”白永胜匪夷所思地问道：“做什么？没人管吗？”
“嗯？”那中年男子如同瞧傻子一般，来回巡视着白永胜与石乞寿两人，自嘲似地耸耸肩膀说了句：“两位壮士，等会我们商队还要赶路，就不陪两位闲聊了，还请见谅！”
“您请便吧！”石乞寿客气地回道：“多谢先生刚才的指点，我们就不耽搁先生了。”
随后白永胜一改先前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学着周围人一样细嚼慢咽了起来。果然这一留心之下，还真让两人听到了不少与此相关的消息。
只是市井传言确实不怎么靠谱。
就拿乾狼国的龙虎卫来说吧。
有人说自己的远亲就在龙虎卫里当差，从他那里得到了切实的消息：此次调动是奉了国主的指令，到昌腾国协助他们与金澜邦国作战，免得将来金澜邦国吞并昌腾国后，顺便也将乾狼国给吞并了。
另有人说自己有好友在郡守府里执事，因此惹来了大家一阵艳羡。结果话题也由此转移到了对最近郡城里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大家东拉西扯好半晌才又莫名地绕回龙虎卫出征这事上。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在半个月以前，就有行营将官奉命率先来郡城里组织行军用的粮草……”
“是二十天前！”有人纠正道：“当时我正在路上等着郡城开门，便有一队骑士打马往城门处赶去。因为事发突然，那时还有不少乡民避让不及，冲撞了他们。好在他们事情紧急，才没留下来收拾这些不懂规矩的乡巴佬！”
“怎么？”又有人打岔道：“你老先生祖上三代好像也是扒粪的，你凭什么就看不起乡人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和大家直说了吧，在庄上我也是要亲自种地的。”
“我祖上是扒粪的，你还是扒皮的呢！”先前那人气愤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拿手点指着对方：“几千亩地，你种的过来嘛？”
“好了，好了……”旁边有几人纷纷出来和稀泥：“说龙虎卫的事，怎么扯到这上头去了？你也是，那天王兄本来是要到城里去办事的，结果穿的新衣被扑来的一个乡民弄脏了，事情也没办成。他就发几句牢骚，你别较真了。”
“就是，说龙虎卫啊，别扯这些了。”又有一人打趣道：“那天来的那队兵士我也看见了，竟然和这事有关。当时看车驾，我还以为是那位郡主出来游玩呢。”
白永胜与石乞寿对视一眼，原来他们那日遇见的便是这事。看来昌腾国与金澜邦国之间的战事已经发生不短的时间了。
“听我那朋友传出来的消息，”那人为转移大家的注意，急忙继续说道：“龙虎卫是到金澜邦国维持战场的，他们的粮食还要我们乾狼国自己筹办呢。”
“那这么跑一趟，劳民伤财的，有什么意义啊？”最早开口的那人问道：“还是我那亲戚说得在理，他们就是去帮昌腾国对付金澜邦国的。”
“那就应该昌腾国给他们准备粮草！”这人不服气地反驳道：“总不能他们打仗，让我们出人出力吧？打赢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开战的地方隔着我们这里十万八千里，就算昌腾国愿意给我们。我问你到时候该怎么管理？”
“哼，你知道啥？我们不能和昌腾国换地啊？”那人一副智珠在握神情，轻佻地说道：“要是能把良溪郡要过来，我们就赚大了。”
“做梦吧！”旁人都不屑地反驳道：“还良溪郡？你怎么不要山岱郡啊？”
“啧……”那人端起身前的一杯茶水啧啧地品着，对旁人的质疑不置一词。
“良溪郡还是有可能的，”先前与白永胜他们说话的中年人也插入了几人的谈话之中，他平静地说道：“这位朋友刚才说山岱郡就有些过分了。一者山岱郡依然不与我国接壤，我们拿着它还是无法直接管理；二者山岱郡作为昌腾国京师所在，我们拿着也不放心啊。”
“这位先生！那你凭什么说良溪郡可能呢？”那人还是不服地反驳道：“良溪发源的金山每年出产大量的金银，下游平原又是成熟的农耕灌溉区。这么大一块宝地，昌腾国割让出来，那不等于从它身上割肉？”
“兄台所言在理！”中年男子先捧了一句，便又措辞委婉地说道：“要是在前几年，我是昌腾国的主事之人，我也不会割良溪郡的。”
“先生此言何意？难道现在就舍得了？”
“嗯，现在就可能会了。”中年男子颔首道:“兄台可能没有关注过最近一两年良溪郡的消息。我们倒是因为常在昌腾国跑动，因此知道一点小道消息，也不知是否确实，兄台就当作故事随意听听就好了。”
“嗯，您说？”
“我们都知道良溪郡产金银，只是那金山被开采了多少年了，不知有谁知道？”
“怎么也得有五六百年吧？”有人不太自信地说道。
“差不多，”中年男子继续说道：“那个小道消息就是这么说的，金山上的矿产最多还能采个三五十年。去年我绕路去看了一下，那些产矿的山头基本都被挖空了，甚至有些都被挖成深好几十丈的大坑了。我估计最多也就再采个十来年。当然我没干过采矿，所说的也未必可靠，大家听听就算了。”
“没了金矿，那些良田也不错吧？”那人还是不太服气地找着理由。
“呵呵，”中年男子善意地笑道：“兄台着相了。良溪郡的田地、灌溉系统当然是不错的。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做粮食生意的朋友，每年是要往良溪郡里运送粮食的。这里的人口太稠密了，他们这里发展的商业倒是不错，良田都用来种桑麻了，谁还会种粮食啊。”
“这也不错啊？”那人不解地道：“我们天凤郡也以丝绸闻名，不也支撑起了这么多家族？”
“那是因为专卖！”中年男子指出：“我们乾狼国就天凤郡大量出产丝绸，其他郡基本上都得买我们的。而实际上，我们天凤郡的丝绸也只以宁松县、长林县两县为主。要是加进良溪郡，那生产这么多丝绸往哪销啊？”
“那他们总不会囤积在那吧？”
“他们是销往昌腾国其他郡的，”放下不停把玩的茶杯，先前那人重新开口道：“昌腾国有两郡产桑麻，北方的良溪郡所产现在主要是销往国内。南方的武饶郡则是用来外销的，或去金澜邦国，或走南安、水胜两国出海。要是良溪郡被割让给我们了，那武饶郡的丝绸会立即抢占昌腾国的市场。良溪郡想要再进入，就必须支付高昂的关税了。或者转变产业。但是良溪郡人口太多了，很难转。没准昌腾国真会把这个包袱扔给我们呢！”
“那你还说赚大了！”总算抓到这人说话把柄了，那个不停提问之人得意地反问道。
捏住壶柄，缓缓往杯中注着水。看着那人不急不徐地神情，任何人都知道，对此他应该有话说。只是他放下茶壶之后，只是冲众人笑笑，便重新捧起茶，将之一饮而尽。随后便往桌上放了几粒碎银屑喊了一声：“伙计，收钱。”就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了。
“嗯？”那中年男子如同瞧傻子一般，来回巡视着白永胜与石乞寿两人，自嘲似地耸耸肩膀说了句：“两位壮士，等会我们商队还要赶路，就不陪两位闲聊了，还请见谅！”
“您请便吧！”石乞寿客气地回道：“多谢先生刚才的指点，我们就不耽搁先生了。”
随后白永胜一改先前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学着周围人一样细嚼慢咽了起来。果然这一留心之下，还真让两人听到了不少与此相关的消息。
只是市井传言确实不怎么靠谱。
就拿乾狼国的龙虎卫来说吧。
有人说自己的远亲就在龙虎卫里当差，从他那里得到了切实的消息：此次调动是奉了国主的指令，到昌腾国协助他们与金澜邦国作战，免得将来金澜邦国吞并昌腾国后，顺便也将乾狼国给吞并了。
另有人说自己有好友在郡守府里执事，因此惹来了大家一阵艳羡。结果话题也由此转移到了对最近郡城里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大家东拉西扯好半晌才又莫名地绕回龙虎卫出征这事上。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在半个月以前，就有行营将官奉命率先来郡城里组织行军用的粮草……”
“是二十天前！”有人纠正道：“当时我正在路上等着郡城开门，便有一队骑士打马往城门处赶去。因为事发突然，那时还有不少乡民避让不及，冲撞了他们。好在他们事情紧急，才没留下来收拾这些不懂规矩的乡巴佬！”
“怎么？”又有人打岔道：“你老先生祖上三代好像也是扒粪的，你凭什么就看不起乡人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和大家直说了吧，在庄上我也是要亲自种地的。”
“我祖上是扒粪的，你还是扒皮的呢！”先前那人气愤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拿手点指着对方：“几千亩地，你种的过来嘛？”
“好了，好了……”旁边有几人纷纷出来和稀泥：“说龙虎卫的事，怎么扯到这上头去了？你也是，那天王兄本来是要到城里去办事的，结果穿的新衣被扑来的一个乡民弄脏了，事情也没办成。他就发几句牢骚，你别较真了。”
“就是，说龙虎卫啊，别扯这些了。”又有一人打趣道：“那天来的那队兵士我也看见了，竟然和这事有关。当时看车驾，我还以为是那位郡主出来游玩呢。”
白永胜与石乞寿对视一眼，原来他们那日遇见的便是这事。看来昌腾国与金澜邦国之间的战事已经发生不短的时间了。
“听我那朋友传出来的消息，”那人为转移大家的注意，急忙继续说道：“龙虎卫是到金澜邦国维持战场的，他们的粮食还要我们乾狼国自己筹办呢。”
“那这么跑一趟，劳民伤财的，有什么意义啊？”最早开口的那人问道：“还是我那亲戚说得在理，他们就是去帮昌腾国对付金澜邦国的。”
“那就应该昌腾国给他们准备粮草！”这人不服气地反驳道：“总不能他们打仗，让我们出人出力吧？打赢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开战的地方隔着我们这里十万八千里，就算昌腾国愿意给我们。我问你到时候该怎么管理？”
“哼，你知道啥？我们不能和昌腾国换地啊？”那人一副智珠在握神情，轻佻地说道：“要是能把良溪郡要过来，我们就赚大了。”
“做梦吧！”旁人都不屑地反驳道：“还良溪郡？你怎么不要山岱郡啊？”
“啧……”那人端起身前的一杯茶水啧啧地品着，对旁人的质疑不置一词。
“良溪郡还是有可能的，”先前与白永胜他们说话的中年人也插入了几人的谈话之中，他平静地说道：“这位朋友刚才说山岱郡就有些过分了。一者山岱郡依然不与我国接壤，我们拿着它还是无法直接管理；二者山岱郡作为昌腾国京师所在，我们拿着也不放心啊。”
“这位先生！那你凭什么说良溪郡可能呢？”那人还是不服地反驳道：“良溪发源的金山每年出产大量的金银，下游平原又是成熟的农耕灌溉区。这么大一块宝地，昌腾国割让出来，那不等于从它身上割肉？”
“兄台所言在理！”中年男子先捧了一句，便又措辞委婉地说道：“要是在前几年，我是昌腾国的主事之人，我也不会割良溪郡的。”
“先生此言何意？难道现在就舍得了？”
“嗯，现在就可能会了。”中年男子颔首道:“兄台可能没有关注过最近一两年良溪郡的消息。我们倒是因为常在昌腾国跑动，因此知道一点小道消息，也不知是否确实，兄台就当作故事随意听听就好了。”
“嗯，您说？”
“我们都知道良溪郡产金银，只是那金山被开采了多少年了，不知有谁知道？”
“怎么也得有五六百年吧？”有人不太自信地说道。
“差不多，”中年男子继续说道：“那个小道消息就是这么说的，金山上的矿产最多还能采个三五十年。去年我绕路去看了一下，那些产矿的山头基本都被挖空了，甚至有些都被挖成深好几十丈的大坑了。我估计最多也就再采个十来年。当然我没干过采矿，所说的也未必可靠，大家听听就算了。”
“没了金矿，那些良田也不错吧？”那人还是不太服气地找着理由。
“呵呵，”中年男子善意地笑道：“兄台着相了。良溪郡的田地、灌溉系统当然是不错的。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做粮食生意的朋友，每年是要往良溪郡里运送粮食的。这里的人口太稠密了，他们这里发展的商业倒是不错，良田都用来种桑麻了，谁还会种粮食啊。”
“这也不错啊？”那人不解地道：“我们天凤郡也以丝绸闻名，不也支撑起了这么多家族？”
“那是因为专卖！”中年男子指出：“我们乾狼国就天凤郡大量出产丝绸，其他郡基本上都得买我们的。而实际上，我们天凤郡的丝绸也只以宁松县、长林县两县为主。要是加进良溪郡，那生产这么多丝绸往哪销啊？”
“那他们总不会囤积在那吧？”
“他们是销往昌腾国其他郡的，”放下不停把玩的茶杯，先前那人重新开口道：“昌腾国有两郡产桑麻，北方的良溪郡所产现在主要是销往国内。南方的武饶郡则是用来外销的，或去金澜邦国，或走南安、水胜两国出海。要是良溪郡被割让给我们了，那武饶郡的丝绸会立即抢占昌腾国的市场。良溪郡想要再进入，就必须支付高昂的关税了。或者转变产业。但是良溪郡人口太多了，很难转。没准昌腾国真会把这个包袱扔给我们呢！”
“那你还说赚大了！”总算抓到这人说话把柄了，那个不停提问之人得意地反问道。
捏住壶柄，缓缓往杯中注着水。看着那人不急不徐地神情，任何人都知道，对此他应该有话说。只是他放下茶壶之后，只是冲众人笑笑，便重新捧起茶，将之一饮而尽。随后便往桌上放了几粒碎银屑喊了一声：“伙计，收钱。”就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了。
吾师第三卷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