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版】天龙同人《青衫磊落险峰行》第三章——灵鹫飘渺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德音不瑕？”——《诗经·豳风·狼跋》
“司空帮主，你真的就不用带人了。以灵鹫宫的实力，他们去了也是送……也是拖累。”银生侯出发前无奈地多次劝道。
“可……这……只有我们五个，真的可以吗？”
“我们又不是去打架的，理在我们这，大家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银生侯笑吟吟地说道。
“唉，好吧好吧……”司空玄也很无奈，心道：这银生侯人就是太好了，以为世上别人都与他一般仁义，可那天山童姥……要是银生侯的美女徒弟去还有一丝机会，男的去找她不被打死就不错了，还指望和谈？罢了，久闻银生侯武功高超，至少带着我们全身而退应当还是可以的，大不了我一条命换银生侯一个人情，神农帮未来在大理可就能横着走了。
于是司空玄领路，银生侯带着剑儿和两位弟子踏上了从大理前往回鹘的长征，家中国事尽皆托付䍺儿打理。
从大理到西州回鹘，直线距离当然是穿过吐蕃诸部最快，寻常人走不了这青藏高原，他们几个高手和司空玄这个整天跟大山打交道的老手却是没问题的，因此沿着滇藏茶马道北上进入了吐蕃之地。
穿过吐蕃诸部，路经黄头回纥，便是西州回鹘了，但天山在它和黑汗的边界，入了回鹘境内还要赶几周的路方才能到。
一行五人一路上被人侧目不少，倒不是别的，只因众女与银生侯郎才女貌看着赏心悦目，但随行的司空玄却是个面相略显猥琐的瘦小中年，颏下一把山羊胡子，两相反差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缥缈峰位于天山山脉的西北部分，实际上属黑汗境内，但游牧民族对国境线也没什么明确概念。它海拔不高，没有冰雪但多雾，之所以名曰‘缥缈’就是因为它终年云封雾锁，远远望去，若有若无。
作为当今武林最强的势力之一，灵鹫宫的规模那自然小不到哪去。它虽是以女子门派著称，但那也只是灵鹫宫内的正式弟子。山脚还有一堆外围，各族男女为灵鹫宫的日常运作与供给辛勤劳动。
“站住！你们不知道这是缥缈峰吗？”
到了山脚往山上走去，五人被两名女弟子拦了下来。她们斗篷胸口绣着一头黑鹫，昂首蹲踞，神态威猛，这衣着一看便知是正式弟子。
灵鹫宫女尊男卑，从上到下都歧视男性，山脚下的外围人员以男人为主，平日里见到女弟子就像奴隶见到主人一般，山下看门的两名女弟子趾高气昂的样子一看就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
“你怎么说话呢！知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
灵鹫宫的女人对男人嚣张惯了，可我们的安康小公主与高静清小姑娘则恰好相反，从小便被䍺儿教导要对师傅主人绝对服从，有䍺儿和剑儿的以身作则，而且银生国内所有人见到银生侯都是毕恭毕敬，甚至可以说是‘虔诚’，所以几十年来都没见过和他大声说话的，更别提如此强横无礼之辈。
“希微，不得无礼。”银生侯摁下了安康公主指着灵鹫宫女的手，对她们抱拳道：“这位是无量山神农帮帮主司空先生，在下大理银生侯、长生剑庄庄主。此次登门拜访是有事要找童……宫主商谈。”
“原来是长生剑庄，久闻大名了，听说庄主已有一百七十高寿？莫非和我们尊主修炼的是同一门功法？”年长一点的守门人问道。
“呃……咳咳，其实我的年龄比这还大些。不过我与贵派掌门修炼的并不是同一门心法。”灵鹫宫作为天南地北的江湖门派，显然更看重‘长生剑庄’的头衔而不是银生侯，和地处大理的神农帮不同。
“庄主请回吧，虽然不知道神农帮是怎么请动前辈亲自前来的，但生死符的药是由我们说了算的，就算是大宋皇帝来了也没用。”对于灵鹫宫来说，这样的态度已经算很客气了。
可银生侯怎么会无功而返：“在下前来并非为了多拿生死符的药……”
“哦？那是为何？”
“而是为了想请宫主将司空帮主身上的生死符彻底取出。”
两名看门人愣了一下，随机嘲笑道：“这里可不是大理，我看在你岁数的份上喊你一声前辈，庄主还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这生死符难道是你一句话就能祛除的吗？也太小瞧我灵鹫宫了吧？”
这下连高静清同学也看不下去了，皱眉喝道：“谁小瞧你们了？我们明明好言好语地和你说，而且正是因为知道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所以才找你们宫主面谈的。你一个看门的不快去禀报，在这里啰嗦什么？”
年龄稍小但也有三十多的灵鹫宫女怒道：“看门的！？我们灵鹫宫就算是看门的也比你这认贼作父不要脸的小贱人强！”“你，你说什么？你说谁认贼作父？你才不要脸呢！”
“嘁，你应该就是长生剑庄的二弟子高静清吧？”她上下打量了静清一番。长生剑庄一共就两名弟子，因此一猜便能猜到她是谁。
“是又怎样？”
“那不就得了？天下谁人不知大理高氏被‘长生剑’屠了满门，而你明明姓高，不去给父母报仇却在仇人身边当哈巴狗，不是小贱人是什么？”灵鹫宫女鄙夷地说道。
高静清气得浑身发抖，‘噌’的一声拔出剑来，指着对方：“你，你胡说！我是广陵高氏，只是同姓而已！”
“那是你主人这么跟你说的吧？别傻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不信你去广陵高氏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你咯？”
“你……！”静清暴躁了起来，不待他人阻拦就冲了上去。别看她只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但算算年岁，距离杨允贤政变已有四十年，也就是说静清习武的时间不比这两个看门的灵鹫宫女短，此时一对二，竟一时未落下风。
但毕竟是刚才怒气冲冠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待对方整备好后静清开始渐渐招架不住。
“唉，事已至此……微儿，你去帮静儿一把吧。”
“是，主人！”安康小公主也拔剑加入战局，虽然她实战经验不足，但毕竟一百多年的功力摆在这，打赢只是时间问题。
四女斗剑战得正酣，却引来旁人围观，他们不敢公然围上来，只在后面较远处叽叽喳喳地议论。
司空玄有点慌，扯了扯银生侯的衣服，问道：“这……这就打起来了……没问题吗？”
银生侯叹道“那又有什么办法了？不过在山门口打起来，至少比我们强冲进去好。看她们那架势是不会让我们进了，我们要是强闯，她们肯定直接二话不说就绞杀我们，但若是在山门口起了矛盾，她们肯定第一句话先是问‘怎么回事’。”
果然不出银生侯所料，很快便有灵鹫宫更高等级的人物前来，将已经快被逼入绝境的两名看门人扯出了战场。
“在下灵鹫宫阳天部首领符敏仪，前辈为何在我宫门前大打出手？”灵鹫宫有九部，分别以九天命名，不论年龄辈分一概以实力为尊。这符姓女子年方十九竟已是一部首领，是灵鹫宫不可多得的天才。
“适才贵派弟子出言不逊，挑拨离间，我二徒儿才四十岁年轻气盛就起了冲突，符姑娘，我和司空帮主此来不是踢馆的，是来有事和贵派宫主商量，烦请快快通报一声。”银生侯忍着怒气不耐烦道。
符敏仪听到‘才四十岁年轻气盛’忍不住掩嘴偷乐，但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拿年龄来压她，便强硬地说道：“司空玄！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傍上长生剑庄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司空玄双腿发软，条件反射地想跪下来，却被银生侯从背后扶住：“圣……圣使，不是的，我……我只……”
“符姑娘，不是我说，你们灵鹫宫的生死符也忒恶毒了些，每年不服解药就要生不如死，用这种方法控制那么多帮派，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来找童姥理论的，司空帮主只是我叫来的证人，也顺便帮他彻底解除生死符。”银生侯走上前，颇具压迫感地下了最后通牒，“请符姑娘快些通报。”
符敏仪毕竟年轻，面对这‘一百多岁’的老妖怪心下已有些打怵，但嘴上依然不肯退让，轻咬嘴唇，将剑护在胸前，说道：“灵鹫宫绝不许男人踏入半步，不论前辈说什么都不行，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是一样！”
两名女徒又要发作，银生侯再次拦下，道：“好吧，贵派规矩如此我也尊重，那就请童姥出来与我谈吧。”
“你要我们尊主亲自出山见一个男人，想得美你！”符敏仪身后的女弟子抢答。
事已至此，一直沉默的剑儿也忍不住了，道：“我们就要闯了又怎样！”话音未落拔剑变要上。
“且慢！”从山上传来一老年人的声音，两个呼吸后，人便出现在了眼前，明显武功不弱。“老妇是灵鹫宫日常事物总管，昊天部首领余婆，刚才年轻人多有得罪，前辈勿怪。”
“小官引来大官，大官引来老官，你们灵鹫宫一级一级的到底有几层啊？”
自称余婆的老婆婆没有理王希微的嘲讽，而是看向怒气冲冲的剑儿，道：“这位想必就是长生剑庄的左护法欧阳次剑小姐吧，我们尊主发话说，可以让小姐您上山。”
一直未怎么说话的剑儿闻言一愣，扭头看向主人寻求意见。
银生侯道：“这……我们此来是为了给司空帮主解除生死符的，若是他不能见到童姥那有什么用了？据我所知，这生死符只有童姥一人会用、会解吧？”
“抱歉前辈，这已经是我们尊主最大的让步了，如果前辈或司空帮主硬要强闯的话，那就只能杀光我们灵鹫宫每一名弟子了！”
银生侯等人全都拔出剑摆好架势，司空玄反映过来后赶紧拦住他们，道：“君侯，君侯稍等！我司空玄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怎么能因为我使得长生剑庄和灵鹫宫江湖两大势力火并呢？我身上的生死符无妨的，无妨的。”
最终银生侯同意让剑儿带着安康小公主上山，自己和司空玄还有静清留在山下，和符敏仪及两个看门弟子六人大眼瞪小眼。
场面陷入死寂，大家都很尴尬。
“……”
“嘁，这就是你们灵鹫宫的待客之道吗？”静儿开口打破了沉默。
灵鹫宫等级尊卑的观念极强，若非话赶话吵起架来，普通弟子是不会抢九天九部首领风头的，所以由符敏仪答道：“我们灵鹫宫的客人从来只有女人，男人是没资格来作客的。高小姐若是愿意可以到我们山中亭院里坐坐，我们缥缈峰的水泡出来的茶不仅好喝，还有灵气呢。”
“哦～呵呵，真是奇了，你们缥缈峰居然接客只接女的，不接男客人吗？”
“你……！”静儿此言一出，符敏仪脸都绿了，这叫什么话，什么加‘接客’啊喂，这话说的还能再难听点吗？！
就连银生侯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尴尬道：“咳咳，静儿……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静儿一时口快，随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侧过目光，小声道：“……真是的，主人您还是老把我当小孩子……”
对面的符敏仪啐了一口：“尊主说的果然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喂喂，跟我有什么关系？’
“喂，和我主人有什么关系？”银生侯当然不至于和一个小辈去争辩，只是心里默默吐槽，但高静清却心直口快。
‘……’
“瞧你左一个‘主人’，右一个‘主人’的，狗嘴吐不出象牙，狗没有教育好，一看就是主人平时不检点咯。”符敏仪年轻气盛，开始和静儿吵了起来。
“主人从小教我读书写字、四书五经，怎么没有教好我了？我看你才是，恐怕从小就只知道打打杀杀，怕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吧！”
扎心.jpg符敏仪限定版。
‘没想到静儿意外的毒舌啊……’银生侯暗道。
符敏仪作为灵鹫宫一部首领，除了天山童姥外，门里门外向来对她客客气气，哪曾受过这等气，一时又想不出反击的话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可银生侯奇的是他的静儿可一样是温室里的花朵啊？四十年来基本都带在身边，连远门都没出过，也不知从哪学的‘接客’这种话，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负责带孩子的䍺儿。
与此同时，剑儿与微儿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山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