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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版】《青衫磊落险峰行》第十八章——马疾香幽(天龙八部长篇同人)

“子墨子曰:‘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无有也。’”——《墨子·法仪》
混乱之中,尽管木婉清发了一两箭帮段誉脱了几次险,但很快凌波微步只勉强学成两天的段誉就又被平婆婆逼入绝境。
说到底段誉还是轻功练的不熟,目前还只能照本宣科,不能做到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导致非但不断的打转没法脱出战场,甚至在平婆婆的双刀之下保命都难。
木婉清很无语,也不知这人什么毛病,明明轻功看着很高深的样子,偏偏只一味躲闪,两只手胡乱挥舞用作平衡,却一招不出,而且还老是差点撞对方刀上,说是不会武功吧,这轻功显然不可能啊?说是在戏弄敌人吧,这……实在也有点太狼狈了吧?
本来只是想利用速度优势游走击杀些敌人,未曾想到会有他人出现,现在是时候继续驾马拉开距离了,可那被敌人包围的家伙却感觉很不让人放心的样子……
木婉清对陌生人虽冷,但毕竟孤身从丑时奋战到卯时,此时莫名其妙多了个队友总会稍有点珍惜,于是便突然大声道:“你武功烂成这样,逞什么英雄好汉?”右手突然一挥,两根彩带飞出,将段誉双手双脚分别缚住了。瑞婆婆、平婆婆等人见她突然袭击段誉,都是大出意料之外,群相惊愕之际,木婉清已将他拖倒,而后策马狂奔将他硬拽出战场,众人回过神来欲截,却刚好错过。段誉耳中只听得自己衣服在地上摩擦之声,蓦地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已被提在空中。
这几下变故实在来得太快,他霎时间不知身在何处。转眼敌人喧嚣渐小,身子又是一扬,已是身在马背,只是手脚都被缚住了,动弹不得。
名曰黑玫瑰的骏马又奔了一阵,敌人喧叫声已丝毫不闻。段誉道:“姑娘,没料到你这么好本事,请放我起来吧。”黑衣女郎哼了一声,并不理睬。段誉手脚给带子紧紧缚住了,且那头被绕在马上,黑玫瑰每跨一步,带子束缚处便收紧一下,手脚越来越痛,加之脚高头低,斜悬马背,头脑中一阵阵的晕眩,当真说不出的难受,又道:“姑娘,快放了我!”
骑马的黑衣女子背朝着他,段誉瞧不见面貌,但眼角余光闪过苗条背影,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多管闲事?”她语音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她对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又似乎对人人怀有极大敌意,恨不得将世人杀个干干净净。
段誉听她言语无礼,微觉不快,但随即想到她正被仇人追杀,处境凶险之极,心情有异,原亦难怪,反而起了同情之心,温言说道:“在下本是听他们吆喝有人死了,便想去帮个忙,但没想到他们竟是杀人放火的强盗,且又在追杀一个小姑娘,便和他们吵了起来,然后你来了,那平婆婆就动起手了……”
木婉清道:“你知道我是谁?”段誉道:“不知。”
“你既不知我是谁,武功又这么差,居然还敢跟瑞婆婆、平婆婆她们吵架,胆子当真不小,还是说你师傅就在附近吗?现下卷进了这场是非,你待怎样?”说着,停下马来把他放下,但绳子未解。
段誉一怔,说道:“我哪会什么武功,只是机缘巧合学了一点步法而已。我只有教我诗书的先生在大理,没有教我武功的师傅在附近。现在既已暂时安全,我便即赶回家去。”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姑娘还是赶快骑了逃走,这马脚程极快,他们追你不上,赶紧去镇上报告官府吧。却不知姑娘何以跟这干人结仇?”
木婉清冷笑一声,道:“你凭什么问我?还官府,你当他们是什么人。”段誉又是一怔,叹道:“旁人私事,我原不该多问。好啦,总归是没有危险了,报不报官府也随你吧,姑娘武功高、良马快,唉,我也没法强迫你去。”
黑衣女郎道:“那你自己呢?他们追上你怎么办?”段誉沉吟道:“我跟他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说不定他们不来跟我为难,也未可知。”
黑衣女郎嘿嘿冷笑两声,道:“他们肯这么讲理,也不会这许多人来围攻我一个,还有杀我那无辜的婢女了……唉,她今年才十五啊……”
段誉见她甚是伤心,想要出言安慰,但忽然闻到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甜甜腻腻,闻着不由心中一荡,一时沉浸其中,说不出话来。
木婉清十几年来未曾出过谷中,除了师傅外,唯一两个朋友便是邻居钟灵与那婢女,在原本的时间线上曾代小姐把马牵给段誉,如今却没有了这一面之缘。木婉清想到朋友惨死,一时愤慨,迁怒于段誉,对他也没了好脸色:“铁索桥过了澜沧江有镇子,你便去找你那官府吧。”说罢也不管他了,一骑绝尘而去。
芬馥之气缭绕鼻际,段誉回过神时那女郎已走远了。
正在辨别方向时,隐约似又听到追杀之声,段誉不敢在原地多做停留,接连走上几条岔道,这才渐渐放心,心下稍宽,方才头脸手足擦破处便痛将起来,寻思:“这姑娘虽粗鲁无礼了些,但想必也是个可怜之人。”
周边杂草丛生,段誉走着走着听到了水声,才知原来是走到了澜沧江。这澜沧江畔荒凉已极,连走数十里也不见人烟。这一日他又唯有野果充饥,晚间便在山坳中胡乱睡了一觉。
第二日午后,经过一座铁索桥,渡过了澜沧江,行出二十余里后,到了一个小市镇上。看到普通的小镇子,段誉却有些热泪盈眶,感觉总算从‘野蛮的江湖武林’回到了‘文明的政府管辖’。
往怀中一掏,才想起这是银生侯的衣服,钱包也在其中。‘银生侯虽然不会介意我用他的银两,但我将来有机会还是要道歉的,而且衣服也磨破了。’
想去买套衣巾,镇子虽小,五脏俱全,沽衣之肆虽无锦绣华裳但普通衣物还是有的,之后到饭铺中去买饭吃,饭店主人端上饭菜,说道:“今儿不逢集,鱼肉只有一点,所以价钱也要高一些。”段誉道:“无妨,甚好。”没想到小镇子上的民家饭馆居然不逢集都有肉,段誉不禁感慨银生侯治国有方。
他一生锦衣玉食,如今却数日没饭下肚,全凭野果充饥,自然也吃得十分香甜。吃到第三碗饭时,忽听得店门外有人说道:“娘子,这里倒有家小饭店,且看有什么吃的。”一个女子声音笑道:“瞧你这副吃不饱的馋相儿。”
段誉听得声音好熟,立时想到正是无量剑的叛徒干光豪与他那葛师妹,心下惊慌,急忙转身朝里,暗想:“怎么叫起‘娘子’来了?嗯,原来做了夫妻啦。我这一卦是‘无妄卦’,‘六三,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这位干老兄得了老婆,我段公子却又遇上了灾难。”
只听干光豪笑道:“新婚夫妻,怎吃得饱?”那葛师妹啐了一口,低声笑道:“好没良心!要是老夫老妻,那就饱了?”语音中满含荡意。两人走进饭店坐落,干光豪大声叫道:“店家,拿酒饭来,有牛肉先给切一盆……咦!”
段誉只听得背后脚步声响,一只大手搭上了右肩,将他身子扳转,登时与干光豪面面相对。段誉苦笑道:“干老兄,干大嫂,恭喜你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无量剑东宗西宗合并归宗。”
干光豪哈哈大笑,回头向那葛师妹望了一眼,段誉顺着他目光瞧去,见那葛师妹一张鹅蛋脸,左颊上有几粒白麻子,倒也颇有几分姿色。只见她满脸诧愕之色,渐渐的目露凶光,低沉着嗓子道:“问个清楚,他怎么到这里来啦?附近有无量剑的人没有?”
干光豪脸上登时收起笑容,恶狠狠的道:“我娘子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快说。”段誉心想:“我胡说八道一番,最好将他们吓得快快逃走。否则这二人非杀了我灭口不可。”说道:“贵派有四位师兄,手提长剑,刚才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走过,向东而去,似乎在追赶甚么人。”
干光豪脸色大变,他们都不知此时无量山上龚光杰他们还在东躲西藏打游击,哪有空来管他们。干光豪向那葛师妹道:“走罢!”那葛师妹站起身来,右掌虚劈,作个杀人的姿式。干光豪点点头,拔出长剑,径向段誉颈中斩落。
这一剑来得好快,段誉见到那葛光佩的手势,便知不妙,早已缩身向后,可是干光豪另一只手压在他肩上,仍然避不开,眼见白刃及颈,突然间嗤的一声轻响,干光豪仰天便倒,长剑脱手掷出。跟着又是嗤的一声。那葛师妹正要跨出店门,听得干光豪的呼叫,还没来得及转头察看,便已摔倒在门槛上。两人都是身子扭了几下,便即不动。只见干光豪喉头插了一枝黑色小箭,那葛师妹则是后颈中箭。听这嗤嗤两响,正是今早那黑衣女郎的发射暗器之声。
段誉又惊又喜,回过头来,背后空荡荡地并无一人。却听得店门外嘘溜溜一声马嘶,果然那黑衣女郎骑了黑玫瑰缓缓走过。
段誉叫道:“多谢姑娘救我!”抢出门去。木婉清一眼也没瞧他,自行策马而行。段誉道:“若不是你发了这两枚短箭,我这当儿脑袋已不在脖子上啦。”木婉清仍不理睬。
店主人追将出来,叫道:“相……相公,出……出了人命啦!可不得了啊!”段誉道:“啊哟,我还没给饭钱。”待回头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录好口供,那女郎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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