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的旧人

“你在害怕什么？”老人一脸沉稳，“都说了，这是我们的一个陷阱。他们一定会为了那份名单来袭击这里的。”
“可是，部长，”旁边另一位身着西服的男人一脸苦笑。“他们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半年前秘书长那件事，还有一个月前京都坠机案，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这份名单再落入他们手中，我们旧党可就真的是完了啊。”
“这是内务省特批的禁枪程式。”被称为部长的老人对此微微一笑，他拿出手机，切到一个界面。“政府授权，区域范围内可以直接断开枪支的网络，他们要是敢来，我们正好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竟然有这种东西？”男人一脸惊喜的神色，“这么说来，那他们今晚……”
“今晚安排的都是自己人，干净利索。”老人神秘的笑了笑，便不再开口说话。
……
不多时，屋外枪声响起。“曾曾曾——”那是属于光学枪支的特有枪声，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正是陆军正式配备的-X12长距离半自动光学步枪。
偶尔，也有几道亮光划破黑暗的窗外世界，那是光学枪支的光束弹痕。
“他们来了啊，果然用的是陆军部的枪械，看来这回连陆军部都要因此事受到牵连了吧。”老人干笑两声，取出手机，不断的折开屏幕，最后呈现出如纸张般单薄的机身，屏幕上迅速加载出一个神秘的程式。“那么现在，断开这片区域内陆军枪械的网络，授权中止。”
轻轻的按下确定二字，顿时，屋外的枪声一干二净。
“这回他们完了吧！胆敢在市区内动用枪支，还有和陆军勾结这种事，这回肯定能让他们彻底垮台！”男人愤愤的说道，仿佛这半年来的愤懑之情都在今天爆发了出来。
“等等，有些不对。”老人摆了摆手，示意男人安静，他有些疑惑。“他们的枪声消失也就罢了，可为什么我们的枪声也没了？明明都不在一个网络频道的，不应该啊。”
老人正思索的时候，厅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咚！”
一位穿着高领毛呢大衣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她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淡然。
“谁？”男子猛然回头朝门口看去，“你是谁？门口的守卫都去哪了？”
女子对男人的话仿佛置若罔闻，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保险箱上，喃喃自语道：“那份名单就在这里么？”
“部长你先离开这里，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男人面色惊疑不定，他摸出抽屉里事先准备好的手枪，指向女子。
女子微微皱眉，她一只手从口袋中伸了出来，握着一把手枪。
两人几乎是同时扣动扳机，但是，只有一声响亮的枪声响起。
“趟！”难以察觉的硝烟从女子的枪口缓缓消散。
“这是……实弹枪支？这种老古董旧时代武器……？”男人不顾胸膛上的血洞，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子手中的枪。“部长，你……快走！”
顾不得思考自己的手枪为什么无法射击，凭着最后的力气，他下意识的冲了上去，紧紧扣住女子握枪的手。而老人在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就要赶紧离开这里，这时候。
女子另一只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同样握着一把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实弹手枪。
“趟！趟！趟！”
……
“虹膜认证完毕。”保险箱传来电子提示音，女子随手将老人的尸体丢在一边。
心中默念，“然后是，十二到九，九到二十七，二十七到三十一。”
随后是保险箱弹开的声音，“咔——”
“结束了。”女子心中默念。
二
罗文酒吧
平时热闹的酒吧在天刚蒙蒙亮的清晨就已经开店，只是，此时的酒吧似乎无人造访，但也有一些例外。
那身着高领大衣的女子从街的另一头走来，站定在酒吧门口，她熟悉的推门而入。将一份文件从怀中取出，轻轻的放在吧台上，并点头示意。
“有了这份文件，旧党就会彻底垮台了。”看到女子并未受伤，吧台里一身整洁的中年人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一切都结束以后，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林？”
被称为“林”的女子沉默的摇了摇头，片刻，她缓缓的朝酒吧外走去。
早已对林的性格见怪不怪，中年人没好气的朝她的背影喊道：“不来一杯提前庆祝胜利么？”
女子并未过多的言语，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一只手向后摆了摆，作为告别。
“这孩子……”缓缓收回视线，中年人的目光落回吧台上的文件，该着手最后的计划了，而这以后，新党就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吧……
林缓缓的走在街头，怔怔的看着马路上行驶的汽车，川流不息。还有那半空中专门为飞行汽车构造的道路框架，其中，不少的飞行汽车在快速行驶着。
科技的不断发展会给人类带来更多的幸福吗？林不知道。那自己以后又会何去何从呢？林也不知道。
拿到名单之后，旧党即将垮台，而这期间会死多少人，又会有多少人沦为陪葬，这已经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林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她杀人不过是为了报仇。暗杀？暗杀有什么卑鄙的？当年旧党就是用这种方式结束了她父母的生命，全家只有幼小的她侥幸夺过一劫，其他人……嗯，当时的事情现在确实有些记不得了。
拐过几条街道，林走进一条熟悉的巷子，巷子的风格还保留在上个世纪初的风格，深处还有一家早餐店。推开门，热腾腾的蒸汽迎面而来，她找到一个位置，坐在一个男人的对位。
“一份小油条，一碗绿豆粥，一个鸡蛋，一小份泡菜，付现金。”在周围人的诧异目光中，林递过两张钞票。
什么时代了，还有用纸币的！？这女孩不会用网络支付吗？顾客们纷纷好奇的猜着什么，然而在老板娘熟悉的收下钞票后，大家又消停了，人家老板娘都没说什么，咱们管那些做什么，是吧，反正政府现在也没说禁止流通纸币。
坐在林对位的男人正在平静的看着报纸，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其实那不是报纸，只是将手机折开到最大，所以薄如纸张。他的头上已有点点斑白，面色看起来却还不错。“最后一次任务，没受伤吧？”
林笑了笑，“问这做什么，你又不会心疼。”她无聊的看向坐在对位的男人，那男人名为安德里，自己明明是个本地人，却偏偏起了个外国人的名字。虽然听起来不对劲，这么多年叫下来，林已经觉得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男人没有往下说，而是换了个话题，“禁枪程式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好用，那帮蠢货真以为是内务省那么大方，可笑。”
林对这种话题反倒没有什么兴趣，于是没有说话。男人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有些头痛，一切结束的太快也不是件什么好事，几十年恍如一瞬。他想着，叠起手机，切换到“打火机”的程式上，为自己点了一根烟。
林学着安德里的样子，从口袋中夹出一根女士香烟叼住，另一只手拿出一盒火柴。至于火柴……她喜欢有年代感的东西。
“蹭——”点燃一颗火柴，林顺势就要去点燃香烟，这时候，安德里却一把手伸了过来夺走了林口中的香烟。
“女孩子别学抽烟。”他皱着眉头吐出一口烟雾。
“哟，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林眉毛一挑，似是有些生气。只有在安德里面前，她似乎才有些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我是你……养父。”男人口中含着烟，含糊不清的说道。
呵，这男人还真敢说，林假装用轻蔑的眼神看向安德里，平时除了训练和任务行动之外，在家里做饭的是自己，洗衣服的也是自己，收拾卫生的还是自己，这究竟是谁养谁来着？
或许是抵挡不住林的目光，男人突然开口喊道，“老板娘，我女儿刚才点的东西呢，怎么还不上！？”
三
林浇完了家里那两盆花，收拾干净厨具，又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衣服。
“怎么，要走了吗？”安德里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林的动作，“想好之后去做什么吗？”
“都结束了，我该走了。”林摇了摇头，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而且她本身也没有多少东西。
“不考虑再在这里多住一些时间吗？”安德里说完自己也沉默了。
“怎么？顺便怀念一下那些小时候你虐待我的事情？”林轻蔑的笑了笑，这回是真的。
安德里沉默良久，恍惚间仿佛见到了昔日初次被他领进家门的小女孩，倔强，眼中闪着仇恨的光。他缓缓解释道：“你知道那只是那时候的训练，我需要一个人来顶替我的位置，而你正巧需要这个位置来报仇。我们各有所求。”
“呵，我当时不过是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但没想到最终又进了另一个地狱。”林蓦地起身，一只手朝安德里伸了过来，“我的身份证，给我。”
啊，时间过得真快啊，安德里望着林伸来的手，怔住了。他从兜里拿出她的身份证，上面的姓名只有一个字：林。当时的他知道她是被灭门的林家女儿，但他不知道她究竟叫什么，于是干脆就叫她林，想着若是以后林长大了，让她自己起一个名字也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林却是习惯了自己的名字，已经没有了关于改的想法。
“你可以去买一部手机，作为新时代的人，有了手机平常会方便许多，我们还可以联系。”安德里递给林身份证，同时说道。
“不用了，而且我从小也没有用手机的习惯。当个旧时代人挺好的”林摆出平常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安德里对此只有苦笑，从小他都刻意禁止林接触电子设备，禁止她接触网络，主要的目的是就是为了隐藏她的身份。现在的网络发达的可怕，一点点的痕迹，足够将一个人的身份彻底暴露。况且，当初她还是旧党的漏网之鱼……
那么，现在的她不习惯手机这类电子产品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那以后怎么联系？”
林听了安德里的话眯着眼侧过头，仿佛思考着什么，又仿佛在偷偷打量着安德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最终，她说出这么一句话。
安德里没有说话，他在房间里踱步，还有一些事情，以及，一些其他的……“你先别急着走，今天下午在罗文酒吧会有最后一场会议，行动了一晚上，你还是先睡一会吧。”
突然听到关于会议的事，林“哦”了一声，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安德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四
“安德里先生、林小姐，这边请。”罗文酒吧二楼，一个秘密的会议正有条不紊的准备开始。
在座的都是一些重要的地下情报巨头，在扳倒旧党中出力甚多。而林，不过是以安德里保镖的身份出席会议。
“光学武器限制太大，不仅枪身上配备网络授权系统，而且还要相应的军备编号才能启动运用。”
“我还是觉得民用手机随便能搭载政府和军部的机密程式实在是太过分了。”
“旧党方志他们这回算是彻底完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说是秘密会议，其实是大家的最后一次碰头，毕竟，旧党垮掉后，大家也就没有需要再出力对付的敌人了。至于日常事务，政府又不是没有情报科，哪里用得到这些人。
安德里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几十年前，大家还年轻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相遇，几十年后，大家脸上已有皱纹，有人甚至发已斑白，但还是最后聚在一起。
“怎么，你好像很宽慰的样子？”林捏了捏安德里的肩，无聊的问道。
“毕竟……”安德里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年轻人急促的跑上了二楼。
“不好了，各位！外面来了武警下属分部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谈笑声陡然停止。
“怎么回事？”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了。“政府想要逮捕我们？”
“嗯，毕竟新党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吧。”安德里面色平静的说道，点燃一颗烟，缓缓的吸了一口，他反倒是一群人中最镇定的一个。
“可是……这是。”众人一时无话，但也有几人反应过来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碰头？我们之中是不是有情报科的间谍！？”
“这倒应该是没有。”含糊的说了一句，安德里摇了摇头。
“都带枪了吗？准备准备，最后一次任务，冲出去，以后再也不聚。”一旁，那一身整洁的中年人缓缓发声。可是他刚说完，安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得了吧，对付光学枪，他们有禁枪程式，就这么等着被捕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许多人听了安德里的话纷纷目光黯淡，“禁枪程式”，他们知道那种程式如何霸道，政府持有那东西，他们手中的枪不过是一堆废铁。
林一脸茫然，逮捕么……之前他们明明无条件被新党支持的，怎么今天……自己究竟该如何与安德里安全的离开这里？
安德里坐在座位上，一片嘈杂声中，他轻轻拉了拉林的衣角。
“做什么？”林一愣，低头看向安德里，冷冽的目光缓了缓。
“帮我个忙。”安德里平静的说道。“顶替我一下。”
“顶替？”林的目光再次冷冽起来，她不太明白安德里的意思。
安德里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光学枪，指向林，“你不在名单上，嗯，因为你只有一张身份证，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所以你的身份是透明的。我要你顶替我一下。”曾经属于杀手冷血的本性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为什么？”
“抱歉，谁都想活下去，不是吗？”
林眯起双眼，第一次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男人。
她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实弹手枪，指向了安德里。
安德里抬起头，露出一丝讥笑。
对方只是一个卑劣的杀手而已。这一刻，林低下了头，眼前仿佛都是属于安德里的恶。
残酷的体能测训。
自己小时候伤痕累累的身体。
被撕毁的画册。
被他杀掉自己养的喵咪。
还有很多。
……
一切都成了林开枪的理由，安德里的讥笑甚至让她心中的怒火更盛。
那么，告别过去吧。伴随着流泪的错觉，林扣下了扳机。
……
没有枪声响起。
“嗯？”安德里无所谓的笑了笑，“你的枪里没有子弹，趁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把子弹全部换掉了，这是实弹枪支的弱点。”
 “啧。”林抬起头，擦了擦眼角，把手枪收了回去。
 安德里低下头，从左边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机，递给林，却不去看她。“这是我的手机，他们会审核身份，你懂的。”
 林也没有去看安德里，她接过安德里的手机，转过身平静的说道：“哪怕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借口，我都会去做的。可是你简直……”
林走下了酒吧二楼。
安德里看着林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终
“请出示您的手机以确认身份。”武警干员警惕的持着枪对着林。
林置若罔闻，她回头朝酒吧看去。她有些疑惑，即便自己顶替了他的身份，一会这群武警在捕获他们的时候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除了疑惑，还有……一些担心。
林拿出了安德里的手机，递了过去。武警的数据机器传来验证的声音。
没什么值得担心的，自己从来都是为自己而活。林默默的想着，哪怕死刑又能怎么样。
正想着，数据已经验证完毕，两个武警严肃的走了过来。
就这样吧，林不再去想其他。
“请尽快离开这里！林小姐！我们正在围捕一群恐怖分子，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很危险。”武警严肃的说道。
“嗯？”林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我叫什么？”那是安德里的手机，里面的身份不应该是安德里的吗？他们怎么知道的自己名字？
“姓名：林 身份编号642400056123，不是吗。手机上登记的身份信息难道不是你吗？唔，还有……性别：女？”武警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够了。”林退后了两步，身体有些颤抖，“真的够了。”
这是一部登记着自己身份信息的手机，与安德里无关。
不再理会武警，她转身，一步一步的，慢慢的，离开了这里。落日的余辉依旧耀眼，她看得流了泪也不自知。
真是个拙劣的谎言啊，林凄然笑了笑。安德里用她的身份证为她购买了一部手机，在这个时候送给她。正常情况虽然需要本人持身份证登记才能购买手机，但是，既然是安德里，想必有许多方法吧。
安德里知道，以林的性子，多半是不会一个人离开的。他没有办法。
林抬着头，画面浮动，此时眼前仿佛都是属于安德里的好。
他开心时会得意的笑。
他生气时会长久沉默。
教自己读书识字……
白天残酷的训练完毕后，他为自己擦药。
饿了的时候，他总是亲自为自己去买最爱吃的点心。
每次执行完任务受伤，不敢去医院，都是他帮忙处理。
自己十八岁的生日，他给自己买了一个大蛋糕，并真心的祝福自己。
走在街上，自己不过多看了两眼橱窗里的裙子，他就明白要送自己什么。
还有很多……
林哭了，他的世界里或许有形形色色的许多人，可是她的世界……她只有他。
多年以前，当年轻的安德里亲手把幼小的她从黑暗中救起的时候，她就在心底悄悄的说过：你是我的太阳。
末
天已经黑了，林疲惫的躺在安德里房间的床上，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他很细心，早已经将房间钥匙偷偷的放在了林的口袋里，只是她先前没有察觉。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吧……
长叹了一口气，林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这以后，自己就真的是自己为自己活着了吧？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摸出安德里为自己买的那部手机，林轻轻的滑动屏幕，意外的，她发现手机中有两段录像。
沉默片刻，她觉得如果是安德里的话，再哭一些也没什么。
她打开了第一段录像。
“那么我想现在情况你2也知道了，新党一手扶植起我们，再一手毁灭掉我们。我身居核心，没有办法脱身整个事情，但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
屏幕里的安德里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身份是个迷，不在新党的通缉列表里。所以活下去，你会有比我更加光辉的人生……”
“我大半辈子都在反抗旧党，整个人也不讨女人的喜欢，这些年还攒下不少积蓄，就在床边的柜子里，密码也在里面，你可以拿着去国外，舒舒服服的过完往后的一生。”
原来从一开始安德里就计划好了一切。不想去思考，也不愿去思考什么，流着泪，林打开第二段录像。
“别哭啦！别哭啦！”录像中的安德里坏坏的笑着，“这一切都是骗你玩的，是我主动透露的会议位置，目的就是为了让政府2逮捕这些人，毕竟这些人可是确确实实犯了不少罪啊。理由吗？理由你不会感兴趣的，我就不说了。假如你不愿自己一个人去国外的话，或许可以带我一个？”
“我枕头底下有一份文件，是关于当初新党和组织的一些协议，用这份文件作为威胁，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很容易的 ——”安德里得意的笑了笑。“还有，对于骗了你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止住了泪，林愕然的看着这段录像，蓦地，一阵激动的情绪涌上心尖，那仿佛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安德里很坏，坏透了。她一边想着一边生气的拿出那原来一直枕在头下的文件，下意识就想赌气撕掉。
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了什么，将那份文件奉若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抓在手中。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枪械和弹药。
最后一次任务，营救安德里？
林走出小巷，她穿着那件毛呢大衣，一副悠闲的模样。
擦亮火柴，她点燃了一颗烟，学着安德里的样子吸了一口。
“不讨女人的喜欢？你可真会开玩笑。放在几旧时代的话，你也是个抢手货吧。”想起了安德里录像中的话，她笑了，眯起双眼，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就让我们两个旧时代的家伙，在新时代好好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