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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角色水仙】《没名》08 藏起柔软叫坚强

傅红雪的院落较齐衡的偏僻些,下人来往的少。
院里的布置倒是同他的差不多,也不知是否是齐衡的错觉,此处的下人似乎比他院里的安静些,倒是个适合养病的住处。
连玄璧的话虽不中听,却也没说错。
傅红雪那日本就是强撑着伤体来寻他,齐衡不愿他再费心神,只叮嘱他先好好养伤,其他事一律缄口不谈。
今日齐衡来探望,见傅红雪精神好了不少,才询问起窃案的线索来。
“傅大哥,你说东西到了西疆?”
“我已经见过无谢了,他说会自己解决。”
傅红雪点点头,失物既然到了花无谢的地盘,依着他的性子,自然会自己去讨回来。
齐衡却一本正经地反驳道:“那不行,陛下把案子交给我办,是对我的信任。我得亲自去追回赃物,不能有负圣望。”
傅红雪面露忧色:“元若……西疆贫瘠艰苦,而且正在打仗……你说你……”
不对,齐衡从来都是迎难而上的类型。
傅红雪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坐直了身体,改口说:“不是……其实是……无谢说,你是经天纬地之才,有勇有谋,此案还需元若后方运筹帷幄,才能找出贼凶。”
且不说花无谢同齐衡鲜少有交集,单看傅红雪这改口的方式,齐衡怎么可能看不出点门路来?
傅大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撒谎。
但此刻他若坚持己见,还真怕把人急出一脑门子汗来。
“傅大哥别急,万事都等你伤好了再说。”傅红雪重伤未愈,齐衡总不想让他过分操心,他轻啜一口茶,岔开了话题,“你这伤……是何人所为?”
“归来途中,恰好遇到贼寇打劫军粮,交手的时候,不慎被偷袭。”似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傅红雪脸色严肃了些,有条不紊地分析道,“那人武功路数邪异得很,之前江湖上从未听说这号人物。其实即便他不偷袭,应付起来恐怕也不容易,此人功力虽不甚深厚,但爆发极强,想来,不是走火入魔,也是旁门左道……”
齐衡虽不通武学,领会不了多少,却也是个足够认真的听众,偏偏有人煞风景。
“你和齐衡说这个,一会儿他该睡着了。”
这么讨打的话,也就一个人说得出来了。
傅红雪回头,果不其然看见连玄璧同连城璧两兄弟走了进来。
连城璧规规矩矩地向齐衡拱手行礼:“见过齐大人。”
齐衡一见着连城璧,心里顿时喜滋滋的,满面笑容地招呼他们:“连庄主,城璧,你们来啦~”
连城璧方才一出院门,就被堵在门口的连玄璧不由分说抓了过来,瞧见他哥行进的方向,心里通透得很。
傅红雪搬离他院子后,连玄璧记挂着人,却找不到由头去看,这不,开始拿他做挡箭牌了。
连城璧开口道:“我们过来看看傅大哥,今日感觉如何?”
“多谢城璧记挂。”傅红雪微微一笑,敛下眼回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话自然水分大得很。
傅红雪纵是体格强劲,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怎可能才过了短短几日就痊愈了?
他总是这样,哪怕受了再重的伤,从他口中说出来都跟云淡风轻一样,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
可连玄璧心疼他。
“脸白如纸,气虚体弱,如果‘恢复得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连玄璧一挑眉,说出口的话却带了挑衅的味道,全然藏住了心中所想,“那你傅红雪就算不受伤,恐怕也强不到哪儿去。”
傅红雪闻言冷笑一声:“的确没多强,不过,要打趴个所谓的‘武林第一高手’,倒也费不了多大的劲。”
是是是。
连玄璧从见到傅红雪的第一眼开始,就赢不了他啦!
堂堂武林第一高手不带丝毫犹豫地就在心里认起输来。
替傅红雪疗伤时连玄璧心中便有数,傅红雪的内力虽已是江湖顶尖,仍是逊了他一筹。
可他怎么舍得伤他呢?
只是心中如何想是一回事,面上说什么又是另一回事了。
连玄璧啧了一声,唏嘘道:“我这是救了个什么人啊?伤还没好呢,就惦记着打趴自己的恩人,这可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他不过是耍耍嘴皮子,没想到傅红雪真信了。
“被连庄主救治,也实非我所愿。”傅红雪这下连冷笑都收了起来,一双黑眸定定注视着连玄璧,“倘若连庄主后悔,救的是我傅红雪……那这命……还你便是。”
他的语气硬梆梆的,神色里看不出一丝玩笑,像是连玄璧应一句好,他便真的会当场将性命赔给他一样。
倒也无怪傅红雪会将连玄璧的话当真。
初见时的关切分明做不得假,可得知他的身份后,连玄璧的态度却翻天覆地起来。除了这个,他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
傅红雪从来是遇强则强,几次三番被连玄璧挑衅,自然毫不留情地回击回去。
连玄璧不知道吗?
他当然清楚,可他却只能将心里那份柔软严严实实地藏起来。
傅红雪嫉恶如仇,连玄璧却亦正亦邪,傅红雪身处庙堂,连玄璧却远在江湖。
他们隔得太远了。
身份、性格、处事的准则,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断定自己得不到傅红雪这个人。
连玄璧活得太过清醒,也因此爱得毫无指望。
于是只能同傅红雪针锋相对,贪婪地攫取他的每一点回应,让傅红雪在他的生命中多留下一点痕迹来。
只是连玄璧没想过,原来救他的是自己,让傅红雪这么难过。
傅红雪等着连玄璧的回应,连玄璧沉默以对,连城璧看得清楚明白却不好介入,一时陷入了僵局。
好在还有个状况之外的齐衡。
“欸,傅大哥言过了。连庄主就是爱开玩笑,你不必认真,我都习惯了。”齐衡话锋一转,微笑地看向连城璧,“倒是城璧,不远千里救回傅大哥,这教我如何感谢才好?”
齐衡在心里悄悄给自己竖了个拇指——不但给了傅大哥和连庄主台阶下,还能同城壁搭上话,简直是两全其美。
连城璧微微错愕,傅红雪眨了下眼,似乎都没理清这句话的逻辑。
唯有连玄璧品出些端倪来。
齐衡这副热切的样子,倒像是只第一次见到配偶的小孔雀,在花枝招展地开着屏。
军粮再度被劫后,花无谢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于是又向傅成勋修书一封,请他将运粮的车队扮作寻常的商队,再送一批粮食来。
如他所料,这次的粮食平安无事到达军中。
“启禀将军,粮食已经安顿好了。您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果真妙招。”
“这还多亏傅庄主帮忙。”花无谢一箭射出,松开弓弦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从不曾想,有朝一日,会把兵法用在自家后方。”
过路的商队一概不动,专劫军粮,摆明了是冲着他们来的。
如今粮草之急已解,番军撤兵不过是时间问题,是时候收拾收拾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了。
“两次被袭,全在断崖,绝不是巧合,先派一波暗探去查查清楚。如若必要,派军剿匪。”花无谢的神情冷峭,张弓搭箭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胆大至此,敢捊本将军的虎须。”
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下属发出一声惊叹。
只见箭靶上,前一支箭的尾羽炸开,花无谢此箭竟不偏不倚地钉在其矢干上,将前一箭的箭簇生生推进了箭靶中。
连玄璧离庄办了几日事,甫一回来,歇也不歇片刻就朝傅红雪的院落去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活了三十年,头一次体会到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分明马不停蹄地赶了几日路,此刻却丝毫不觉疲惫。
他的伤好些了吗?
岭南的荔枝下来了,他得多吃些。
找点什么理由逗逗他呢?
连玄璧的脑子飞速运转着,脚下的步伐不停,一进门就瞧见了齐衡的背影。
来得正好。
连玄璧笑呵呵地招呼他:“齐衡?”
齐衡闻声回头:“连庄主,你回来啦?你是……来找傅大哥?有事?”
“当然不是。”连玄璧否定地飞快,只是反应太迅速反而显出心虚来,“我是来找你的,几日没见了,想念得紧。”
好在齐衡也看不出他的心思,反倒以为连玄璧是来寻傅红雪麻烦的。
“可这是傅大哥住的院子……”齐衡微微一笑,“连庄主,你既然救了他,就请不要难为他。傅大哥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在下也对您,感激万分。”
原来在别人看来,他是在为难傅红雪吗?
他……也会觉得我在为难他吗?
连玄璧心中苦笑,面上仍是玩世不恭的样子:“齐衡啊,听听你说的什么傻话?看你的面子,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齐衡没回话,算是默认承了连玄璧的情。
“我回庄以后,听说你在这,就赶紧过来了。岭南荔枝下来了,我的可比宫里的还新鲜呢,特地给你带过来尝尝。”连玄璧抿了抿嘴,像是好不容易才做出让步一样,“顺便给里面那位也带了点。荔枝行气养血,适合伤后体虚进补。”
见连玄璧对傅红雪的敌意褪了些,齐衡心下稍松,客气道:“多谢连庄主,只是傅大哥这会儿没在。”
连玄璧这才神色一变,惊讶问:“他重伤未愈,不老实待着,又跑去哪?”
自受伤后,傅红雪一直未向陛下汇报齐衡的消息,这厢恰好同暗卫交代完毕后回来,听闻连玄璧此言,以为他担心自己的身份为无垢山庄招来不必要的事端。
他作为朝廷中人,贸然出入无垢山庄确实不妥,方才也是从后门小心地翻进翻出。
“别怕,我不会随意进出山庄,招惹麻烦的。”傅红雪道。
他怕的是麻烦吗?
连玄璧又担心又觉得气闷,反问时语气阴阳怪气的:“这世上还有比你更麻烦的吗?”
“没错,你惹了我,算是惹了麻烦的祖宗了。”傅红雪脸色一沉,“我告诉你,连玄璧,我忍了你很久了。”
便是对着敌人,傅红雪也甚少像这样出言不逊,如今这般,大抵是被连玄璧真的惹恼了。
“哟~身子没康复,嘴先养利索了。”连玄璧不以为意,继续挑衅他,“我可真是害怕你喔,有本事你打趴我啊!”
傅红雪显然是气急了,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一手攥紧了黑刀,冷冷道:“去取你的割鹿刀,就现在。”
瞧见傅红雪白了几分的脸色,连玄璧自觉把人逗得狠了,稍稍有些心疼。
气怒伤身,他的伤还没好,做什么来闹他呢?
连玄璧有些不敢去看傅红雪的眼睛,只要一对上那双黑眸,胸口就泛起些酸涩的苦痛来,可他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我等你一战。”
连玄璧最后也只留下了看似威风的一句话,走时连同齐衡告别一声都忘了。
再忍忍吧。
等他身体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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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疯狂赶实验进度......对不起久等啦!
码这章的时候超心疼玄璧,但想了想每次都是他先开怼的,都是自作孽哈哈哈(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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