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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面疯子(第一章:标题深度剧透之流浪汉居然和美女大学生共进晚餐幕后的黑手是奶茶)

“小伙子,你那水不要了就给我吧。”对方戴个眼镜背着书包斯斯文文的,爱护晚辈是我一向的美德,毕竟我怎么说也是个体面人,和这种学生娃娃说话要文明点。
不过他似乎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边使用着高科技设备一边看也没看的把那瓶大概还剩32毫升的萨姆啊奶茶投掷进了垃圾桶。他那高科技设备我是知道的———一块扁平的长方形的玻璃块,外连着一根黑色的长线,直接插到两个耳朵孔里去。虽然我没有用过,但我好歹是个有文化的体面人,这玩意的用途我还是能够猜到的,大致是用于接收宇宙射线吧。
我把手伸到了垃圾桶里面,这东西里面贼暖和,我还在里面睡过呢,很快我就摸到了那饮料瓶,我打开了盖子一饮而尽,然后把瓶子放到了我军大衣的左兜里,那里已经存放着两矿泉水瓶和一瓶果粒橙了。
正当我要把手里的瓶盖扔出去时,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叫住了我,这突然的念头,在我神经电路中闪烁。我双手闭合拍住了瓶盖,生怕它逃走了,我把瓶盖放到眼前一点点揭开手掌,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它量子逃逸。
我毕竟是个体面人,曾在福寿螺小学深造到了五年级,还获得过劳动组长的殊荣,这瓶盖上面的文字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高深莫测晦涩难懂,但对于我这样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来讲,并不算太难。在太阳光下我晃了晃手,眯着眼睛读出了瓶盖内部那四个印得像皇帝的玉玺一样的字样,犹如方舟上的先知在浩劫过后念出了上帝给的启示录,庄严而肃穆。
“谢—谢—惠—顾。”
这样的结果有点出乎了我的意料,因为之前那种内心的悸动是那么的真切。但这种事其实也不算白费劲,因为从概率学上讲,我只要试图去观测这个瓶盖我就有可能中奖,但是如果我直接把它扔掉的话,那中奖的概率就必定为0了。
我继续游荡,寻找着下一个补给点,这个城市有很多的垃圾桶,如果把它们看成一个个点的话,连起来就是一张巨大的网图,虽然最近这些垃圾桶在升级,单个的垃圾桶变成了很多个的分类垃圾桶,但把它们看成点的情况下,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
如果把这每个点标注出来,再联系每个小区的人口密度分布,那是不是可以规划出一条能捡最多瓶子的路线呢?
这个问题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用手搓着军大衣上脱落的脏兮兮的线头。最后我决定动手实践,我从附近的垃圾桶翻出了一个快递盒子,那上面还写着收件人的名字和电话。
然后我又翻到了一个吃剩的,盛满汤汁的外卖餐盒,这让我喜出望外。
我把塑料口袋卷成了一个圆锥体漏斗,汤汁通过这漏斗变得很细,可以用来在快递盒子上作图了。
首先是建立参考坐标系,我插上了一根牙签表示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钟楼,然后按比例用汤汁划分出各个街区。我成天在这些地方游荡,对于它们的相对位置记得很清楚,甚至每个垃圾桶的位置我都能回忆起来。
最后一步就是点出每个区域的垃圾桶位置并且把它们连接成图了,可我正进行到一半时,汤汁突然就用完了,我晃了晃手中的餐盒,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这万分折磨的时刻,我考虑着要不要用我的鼻涕作为原料将就一下,但是我身体免疫力比较强,最近都没感冒,鼻涕的储备量严重不足。
对了,尿!我脑袋里灵光一闪,站起来就准备解开裤腰上的麻绳,但新的问题又被我想到了,这尿颜色太浅又极易挥发,弄到快递盒子上很容易看不清。
一个提着黑色垃圾口袋,打扮时髦的女生正打算扔垃圾,见我行为举止诡异且双手伸向那个位置,吓得把垃圾一抛,带着又厌恶又害怕的眼神仓皇逃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毫不费功夫,我预判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个黑色垃圾口袋,这可是上天的恩赐。
果然,打开垃圾袋,里面有一盒还没吃完的外卖酸辣粉!我真是太感谢那位姑娘忘记把这东西倒进厕所直接放进来了。
我肉眼估计了一下,这盒酸辣粉还有大约750ml的汤汁,汤汁颜色鲜红亮丽,更关键的还是残留了大量没有吃完的粉条和香菜。我是不可能做出那种手抓别人没有吃完的酸辣粉来吃的事,因为我毕竟是一个体面人,我从垃圾口袋里翻出了一次性筷子,夹起了一根粉条放入口中。
啊,这炙热的感觉从口腔出发传遍全身,爽脆的口感伴随着烈火升腾。这味道,应该是变态辣级别的,由此推断,这位女生应该是高估了自己,贸然挑战了这等辣度的食物,于是才出现了这一大半吃不完的情况。
某种意义上来讲,女大学生吃酸辣粉,我也吃酸辣粉,四舍五入一下我也算是和知名top985高校美女大学生“共”进了晚餐,这个“共”,并不是时间上和空间上的,而是物料和连续性上的。
一边吃着这份意外的珍馐,一边继续我刚才研究到一半的问题。有了足量的酸辣粉汤汁,我成功将城区内所有垃圾桶的位置点了出来,现在,这个快递盒子已经不是普通的快递盒子了,它得到了升华、强化、界限突破。现在它是一份流浪汉的圣经、一份丐帮的传说级密宝。
我满意地看着这份作品,心想着如果几年之内市政建筑规划没有太大的变动的话,我甚至可以把它传给新入行的流浪汉,一举成为流浪汉的教父约翰。
一边用汤汁将这些点连接起来,我的大脑一边在给它们赋值,根据我的主观经验和附近人口密度赋予每个点权重,这样问题就转化成了路径规划,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最优解。
这时的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事,将这些点连起来之后,越看越像是一张复杂的电路图。
真有趣,我记得我以前捡到过一本初中物理课本上就画着类似的线路图,可是电路里面流动的是电流,是电子在移动,而这张捡垃圾图上可没有什么电子。
正当我打算忽略掉这个想法继续我的计算时,一个猜想和念头跳进了我的脑海,它像核弹一样爆发。
如果把在这上面移动的人等同于电子……
头顶一只秃废的乌鸦飞过,口中吸到一半的粉条在我发呆的空隙从我嘴里滑落,在我那本来就乌漆麻黑的军大衣上留下了一条暗红的痕迹,在它触及地面的一瞬间,荡起了点点灰尘,而远方正传来人群的议论声。
我试着写下了“人”这个字,这下这个字的时候有很多东西涌入我的大脑,三皇五帝、盘古女娲、欧洲的文艺复兴、被贩卖的黑奴、马克思的资本论。
我又写下了“微观粒子”这个词汇,我开始回忆起那几本我在垃圾桶里翻到的学生课本,那上面写着不知多少年前那几个欧洲人和美国人推导出来的公式和定理,但是这对于我还是有点难度,我虽然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体面人,但是毕竟只在福寿螺小学深造到了五年级就被学校开除了,这些初中和高中的内容对于我来说还是太深奥了,况且最重要的是我只是在捡垃圾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洛伦兹力偏转公式我已经记不得q在分子还是分母上了啊,干!
在两者之间,我加上了那本高中数学教材上的“等价于”符号。
正当我开始进行类比推演时,一只脚踩到了我的快递盒子上,咔嚓一声,我的演算宇宙坍塌了。我顺着那粗壮的腿往上一看,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强壮男人。
“你踩它干嘛,你打扰了我的运算!”我有些恼怒地说。
“嘿,我原来还以为你又聋又哑呢,叫了你几十遍都傻着不应。”男子显然是被我惹毛了。
周围聚集起来了一些围观的群众,他们有的还拿出了自己的先进设备开始对着我照射,我严重怀疑那东西具有杀伤性,慌张地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脸,好在军大衣的袖子足够大,可以把我的头部遮个严严实实。
似乎是看到了我在快递盒子上写的字,壮汉保安更加生气了:“原来你还认得字啊,那你说说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他用手重重地拍了拍一旁的告示牌,我偷偷瞄了一眼,那块长方形的告示牌上贴着一张长方形的白纸,上书:
通告
由于最近流浪汉、精神病人伤人事件频发,现禁止一切非本社区人员进去社区拾荒……
我的脸变得跟长方形一样了,这下我多半是要被赶出去了。
我指了指地上被踩烂的快递盒子:“我能把它带走吗?那上面有我作的图。”
围观的人议论起来了。
“这人应该是有精神病,我看到他几次了,举止很异常。”
“我刚才看到他对着一个女生脱裤子,恶心死了。”
“直接赶出去或者报警吧,这种精神病伤到小孩子怎么办啊。”
壮汉保安也觉得我神神叨叨的,之前还不回应他,开始上下打量我。
“这年头精神病杀人不判刑,还是直接让警察处理吧。” 
我被围在人群中间有些手足无措,我很想过去把我的图纸抢救回来,但是那个比我高两个脑袋的壮汉保安让我有些忌惮,在加上周围人的武器照射就没停过,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突围。
没过几分钟,一辆警车呼啸着赶了过来。
几个警察围住了我,对我大声喊:“把身上所有东西扔在地上,双手抱头!”另外的一个警察在跟保安了解情况,并且疏散了群众。
我有点害怕,毕竟在福寿螺小学老师就讲过,警察叔叔是不好惹的,也有一句话是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很担心他们突然掏出导弹把我击毙。我没有见过导弹,但是听说是很厉害的高科技武器,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把导弹藏在了帽子底下,如果我不照做就会从帽子下面拿出导弹干死我。
我把口袋里的几个瓶子还有吃了一点的酸辣粉一股脑地倒在了地上。
“双手抱头!抱住!别放下来!”一个胖警察厉声呵斥。
在我的手移动到头顶后,他们才开始接近,胖警察和另外一位年轻辅警搜索着我的口袋,我脏兮兮还带着温热的军大衣口袋让年轻的辅警不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的厌恶表情在摸到我口袋里那块嚼过的口香糖和已经凝固的鼻涕之后彻底爆发,像是在忍受着断手之痛搜我身。
那个胖警察则是老练许多了,很快就把我不愿意取出来的三枚一元硬币和一枚五毛硬币给搜索了出来,我最贵重的物品:藏在鞋子里的一支零点五毫米黑色签字笔与大衣夹层的一本《算法导论》和一本《气象通书》也都全军覆没。
警察把一个应该是特制的手铐铐在了我的双手上,这上面估计有强辐射性,因为我被铐上之后腿软得走不动道。
我像死狗一样被警察拖上了警车,一左一右两个警察坐在我旁边防止我逃跑,一路上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像僵尸一样吓人,我也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只是感觉自己有点想小便,应该是之前喝了萨姆啊奶茶的缘故。
“我,我想……”我感觉自己有点紧张,膀胱已经到达了负载上限,无论我怎么扭动我的两瓣屁股,都无法达到负载均衡了,我推测之后我的双腿之间可能会爆发出超标的流量,然后我的服务器就会彻底宕机。
他们并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像雕塑一样沉默。
随着警车的停下,我的阀门也打开了,身下传来一阵湿润,然后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该死,李队,他尿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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