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嘎子哥，对不起

周深：歌声轻轻荡漾
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
在远处闪着光
周深&王晰：列车飞快奔驰
车窗的灯火辉煌
两个青年等我
在山楂树两旁
······
刘彬濠：秋天大雁歌声
刘彬濠&王晰：已消失在远方
合：大地已经盖上了
一片白霜
······
合：哦 你可爱的山楂树
你为何要发愁
哦 亲爱的山楂树
请你告诉我
三重唱的排练渐入佳境，手里还拿着再一次进行修改的最新编曲稿，周深却在一旁显得有些发愁。自那天选人以后，嘎子哥就生他的气，变得不爱搭理他了。
其实那天宣布规则，阿云嘎有优先选择权，而被选的人不能拒绝以后，他已经有些认命了。
而似乎为了证明给自己看，要兑现在车上的承诺，阿云嘎在看了自己一眼以后，先选了郑云龙作为第一名队员，然后才对着镜头说，他需要一名假声男高。
其实在那个瞬间，他的心情很复杂，他这种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情真的让他很难跟嘎子哥开口。他不能说，你不要选郑云龙，这对郑云龙也不公平；但要他再次艰难地剖开才刚刚埋合的伤口，他还是懦弱地无法做到，何况这个伤口还没有结痂，他不想将这副鲜血淋淋的样子再次呈现在任何人眼前。
尽管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发展，但还是躲开了阿云嘎向他投来的殷切目光，似乎这样的举动能让他稍微逃离一下摆在眼前的现实。
“我的选择是，周深。”阿云嘎脸上是明显的心满意足，不笑时习惯性往下的嘴角高高扬起，连带眼角和眉梢都染上一丝喜气。
逃无可逃，避无所避，他只是轻轻地深吸一口气，从原地走向阿云嘎微笑着向他敞开的怀抱，不过短短的十步距离，每一步都让他如同走钢丝一般，不至于心惊胆战，却也足够艰难。
他轻轻抱了一下阿云嘎，然后就顺着退到了郑云龙旁边，没有紧挨着站着，而是保持了一些让人不易擦觉的距离，他的视线失去了焦距，只是在心里不断地暗示着，没有关系，就当加速脱敏就好。
当他快要准备认命的时候，王晰的声音从还未完全消退的掌声中，突兀地响了起来，一如既往的低沉却似乎有些不同，在宽阔的录制大厅里很清晰，仿佛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执着与坚持。
“我要跟阿云嘎谈判······”
其他的成员顿时有些目瞪口呆，有一些甚至没忍住“哇”的一声出来，似乎没有料到仅有一次的谈判权利名场面，这么快就出现了。而廖老师则是看好戏的表情，一脸的津津有味。
王晰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映，而是直直地看向了似乎也有些惊讶的阿云嘎，微微抬起了尖削的下巴。，他缓缓开口。
“阿云嘎，还记得我曾经在微博上给你的留言吗？”尽管已经被十几台摄像机对准了，但他却也失去了掩饰自己表情的闲心，脸上的肌肉紧紧绷着，漂亮的丹凤眼眼角被扩张，折射出一股犀利的味道。
“我好像不太记得了。”
阿云嘎并没有被他散发出来的侵略性压倒，只是假装失忆地无奈笑笑摇头，却也不愿意去接他的话茬。
“我说你动谁都可以，但是决不能动我的深深。”
似乎从嘴里吐出“我的深深”这个词，不自主地就让王晰有些口干舌燥，他抿了一下嘴唇，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下嘴唇，那是一个带些轻佻的动作，但他做起来，却有一丝说不出的风情。
“我跟周深的音域是一样，搭起来会很舒服，一个高八度，一个低八度。所以我一定要争取。”
他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左手手腕，似乎在用力地压抑着什么。平日被刻意隐藏在雪松味信息素下的迷迭香气如常年不见阳光的的困兽，一下子喷薄涌来，香气分子在录影棚里嚣张地扩张着自己的地盘势力，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侵略性。
“我想说你俩的跨度有点太大了。”
阿云嘎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他的嘴角还用着劲抿着往上，眼里却一丝笑意全无。暗藏在每一个细胞里的野玫瑰信息素似乎嗅到了挑衅的味道，开始张牙舞爪地盯着那虎视眈眈的侵略者，毫不退让地，对峙着。
“不，你并不了解深深······”
空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让大家都自觉地禁言了，沉默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过了很久。
阿云嘎没有再去和他进行口头之争，而是转过身，将目光深深地锁定在了周深身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抉择。
两个Alpha不加掩饰的信息素对抗，带来的威压让周深有些不适。他惊讶地看着王晰，从未想过，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在微博这样的公开平台上，他竟然实名制地留下这样的宣言。一方面他有些感动，另一方面，他觉得这样强势的王晰并没有让他觉得压迫，相反他的这一面有种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他心里的答案渐渐清晰了起来，只是看着阿云嘎向自己投射的期待目光，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没有完成约定的愧疚感。
“因为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打开了，有一种被照顾到的感觉。”他看着阿云嘎，很认真地解释着自己即将做出的选择。
从周深站到他的旁边开始，郑云龙就全程都在看他，那都是一些很细微的东西，但他还是发觉了，一靠近自己，他就会变得拘束，而且有意识地保持一些距离，仿佛那是周深与他之间暂时还没有办法逾越的鸿沟。
而从王晰开口要求谈判开始，他的一颗心就变得七上八下。两个Alpha如同针尖对麦芒一样的争锋相对，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不是普通的竞争，而是雄性动物最原始的，对与领地甚至是配偶的示威与争夺。他在暗暗心惊的同时，也产生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他沉默着，听到周深向着阿云嘎解释的一段话，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曾经就放在他眼前，他还没来得及用心领悟，就要从他的指尖流走，等他终于懂了，却发现别人已经虎视眈眈很久了。
“周深，所以你的选择是？”廖老师终于收起了看好戏的表情，开始把控起节目的节奏。
“我的选择是，晰哥。”
然后他走到阿云嘎跟前，用力地搂住了他的腰，过了好一会，才松开一些，抬起头，对上他如同被娇养的小狗有一天被主人抛弃，露出这样满是受伤，忧郁的眼睛，直到他再也受不住这样湿漉漉的，无言控诉着自己的眼神。
他低低地，软软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诚恳的歉意与无限的珍惜。
嘎子哥，对不起。
······
阿云嘎这几天就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一改他平常热情多话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不笑时往下耷拉的嘴角总有种说不出的严肃感。而跟他同样沉默的，还有三重唱里的另一人-郑云龙，跟阿云嘎那种生闷气不一样，他的沉默多少带了些萎靡不振，常常一个人坐着坐着就发起呆来。
作为三重唱里的第三人，常常被忽略的梁朋杰，在这样的排练氛围下，感到压力很大。于是他开始时常盼望着，偶遇周深，因为他发现，每次只要看到周深，嘎子哥就算傲娇地嘴里说生着他的气，语气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变软，变得好说话一些。
而一直没有灵魂的龙哥，脸上的表情也会变得丰富起来，整个人会莫名其妙地变得开心，似乎连眼睛也放着光。虽然他也搞不懂是因为什么，但在被低气压包围的时候，他都会悄悄地，悄悄地祈祷深哥快来。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随着分组的尘埃落地，大家也渐渐开始适应新的赛制，紧凑地进行着排练。
阿云嘎依旧生着周深的气，但也仅是嘴上说说，其实心里的坎早就过去了；郑云龙除了排练时间，也几乎用上了所有的闲余时间，甜蜜又带着一丝苦恼，在悄悄准备着什么。
周深和王晰则在日渐增多的相处时间里变得越来越默契，周深的伤口似乎也在一点点结痂，他又慢慢恢复成以前那个小太阳；王晰则很满足现在，小心地将那点爱意藏好，只是默默地照顾着自己的心上人，偶尔泄露一丝柔情。
在一切都很顺利地按着节奏进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家都没有预想到的事情。队与队的第一次录制前一天，“山楂树”第一次彩排的时候，刘彬濠毫无预兆地晕倒在了舞台上，还算镇静的王晰在配合工作人员安排好一切之后，又连忙安慰慌张到几乎要哭出来的周深。
两人跟上节目组的车一起到达医院，等听到医生说，是因为疲劳过度，加上喉咙发炎引起的炎症，没有大碍但为了保护嗓子，不建议参加明天的录制的时候，心口悬着的一块石头才重重放下。
两人在跟刘彬濠说明情况之后，心疼而又严厉地制止了他还想带病参加录制的想法。
但这么紧的时间里，分好的段落就算能兼顾，在声部上也会没法配合。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重新选歌，然而时间太短，俩人刚刚才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紧地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