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无论你有多怪异我也还是喜欢你

原著向 鲍旭×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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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涌上来的情绪无法简单地进行统一归类，就好像你无法描述火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跃动，风又是另一种怎样的欣悦，雪落下时发出欢呼，满月的凝视饱含恶意。听起来他像个蹩脚的三流诗人，但他并非标榜特立独行，只是杀人本就不是什么大众化的兴趣爱好。好在这个时代乱七八糟，对于诸如此类离经叛道的行为过分宽容。
无论鲍旭在平时表现得多么文明有礼貌，但没有人不厌恶他，而看见过他挥舞阔剑时愉悦的表情后，这种厌恶又往往会变成另一种还是差不多的恐惧。寇州地界流传着他的故事，十七岁的时候拎着把短刀上了枯树山，杀尽了满山土匪然后自己成了枯树山上杀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显然不可考，鲍旭很少谈论自己所造就的那些杀戮，大约也知道杀人上瘾之类的癖好并不为大众所接纳。
他诚然喜欢杀人，但也并不是什么喜欢虐杀的变态——这说法好像有点奇怪，如果说厮杀是一瞬间的搏命，那他也只是多少有点喜欢那种刺激的胜利感。当刀剑没入敌人躯体，依次剥夺五感和体温，回归血和肉和骨头，死亡也实在是一种伟大而美丽的壮举。
那如果死掉的是你呢？樊瑞举着罗盘研究半天，冷不丁发问道。
鲍旭瞪着他，看见他眼睛里的厌恶、恐惧还有更多不可名状的情绪，直白赤裸地刺穿自己，突兀地就想起刚上山时的光景来。他们从凌州凯旋而归，彻夜地欢庆作乐，香气扑鼻的美酒和精致烹饪的肉食统统灌进肚子里，哪怕到最后全然只剩下脑子里的混沌和眼前的蒙昧。他挣扎着爬起来，四下环顾，看到那张稍远处笑闹的人群里一张好看而冷然的脸，彼时一切言辞都穷尽，只是他忽然就从梦里醒来了，周遭一切都变得寡淡无味。
那就死掉吧。鲍旭这样想着，然后灌满酒，举着碗，踉踉跄跄地往唯一还有色彩的方向走去，但还未走到那家伙面前时他又折返了回去。
他厌恶这禁锢而陈腐的人间，因而愈发喜欢李逵、李衮、项充之流单纯直率的家伙，但樊瑞显然并不在此列之中，后者过于难以捉摸，就像火或者风。但如果要说他对于樊瑞所有不可名状的情绪都只因樊瑞长得好看，那未免也太过肤浅，何况樊瑞也算不上有多好看。
他有时候想樊瑞是否真的有本事能测人凶吉生死，但他不想知道谜底，死亡本就是万物结局，他并非因为死亡总盛开在他的敌人身上才如此热爱死亡。兵临杭州城下时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对于活着仍保有期待，但在五感和体温依次被剥夺的尽头，这期待变成了遗憾。
很久以后他最后一次现身人间，是在别人的梦里。他站在那里，和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那么冷漠，带着无法驱散的死亡阴影，以至于怀里那把拢在手里的野花显得无比鲜艳活泼。他走过来的时候居然带一点腼腆，樊瑞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花，说今天天气挺好。
是的，鲍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