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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鲨同人】集体农庄罗德-一.1/2

集体农庄罗德
*本文首发于lofter id:asiofc
◆长篇连载,大概。
■我流鲸鲨 更偏向提取角色
■paro大家都懂。
■幽灵鲨还是叫斯考尔蒂(Skuld)(和之前一个词,稍微改了翻译方式)
■斯卡蒂姓雅恩莎撒(海神阿戈尔女儿,土卫五十) 斯考尔蒂姓希尔罗金(土卫四十四)
■斯卡蒂的昵称为莎蒂 斯考尔蒂的昵称为蔻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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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波拉广袤的农田位于察加河下游的南面,十月还不冷的冬天,第一个集体农庄在那里建起来。那时革命的战火还未褪去,河水依旧流淌,农田与牧草也依旧青翠。农庄田地的两扇小门朝着北面的察加河,在竹片匆忙编织的简单围栏与带着纹样的鹅卵巨石之间有一条长长的陡峭坡道,下去就是河岸:遍地是大小不一的珍珠样卵石,河边被随手撒下的野草或种子在那里生长着。再过去,察加河不急不缓地静静流淌,被微风吹皱一点波光粼粼。东面,石砌的满是青苔的围栏外边,就看到刚建立的新式房子的背影。那是模仿山姆式的方正矮层建筑,顶上朝雨面修上半个尖顶。再过去是广场,两条岔道分别通向大门与西南边的田地。岔道口上有一座萨林科夫式的东正教小教堂;越过田地,翻过南面白垩的山脊,远处符沃托港口的海面与灯塔就恰好显现出来。而这大地命脉的母亲,萨林科夫河,则从北面的高加索山,一路穿过波拉的田野,向符沃托海奔流而去。
当斯卡蒂·雅恩莎撒离开温暖的圣厄斯塔什,带着小提琴回到她的故乡波拉的时候,她忽然发觉这里的一切都变了,空气里的味道、人的眼神。她从未在平民之中见到如此热切的眼神,并且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此不受欢迎。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与她们不一样的地方:那些绸缎的布料、绣花的丝巾与琴箱上金银线编织的图案。她想着坐车去伏尔塔格勒找她久未来信的父母,却没见到一个熟人、甚至是汽车,最后还是集体农庄罗德的主席答应上城采购的时候带她一程。然而在半途她未上火车的时候,一封厚厚的信被列车员匆忙塞到她手里;那不是什么家书,而是三纸公文,一张薄薄的支票夹在里面。好像是没人关心她父母去世,又也许那些更加精明的政治家们早就在平民举起反旗前早就离开,最后到她手里只有讣告和打发她去下乡劳动的补偿金。她怎么会看不懂这告知书的意思,这哪是让她去劳动,分明是先给个罪名再叫她劳动改造去。
革命必定是要牺牲一些人的利益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这被牺牲的不至于上升到权利。回国前她想过,也许是政治风向变的太快,父母没能跟上,只好暂时避避风头;她却不曾想及平民的愚昧和盲从程度。很多时候领袖给出一个正确的建议,越向下传达,种种误会曲解也就更深。她想及父母的时候,只想到与两个温柔亲人所度过的愉快时光,与他们在议院上力排众议争取平民权利的故事。现在这过往种种都好像成了某种讽刺。但又或许并不如此,然而不论事态如何,他们都成为替罪羔羊——她也如此。
她把那张薄纸片撕成两半,踩在鞋跟底下狠狠踏过去碾碎了。这时到伏尔塔格勒的火车的门关上,汽笛也被拉响,就好像那个要自证清白的机会马上要离她远去。她最终作出此生为止最鲁莽的动作来——她将行李向车门扔过去,把琴箱取下来塞进风衣里——这时火车已经缓缓启动,她跑着,在列车即将离开站台的一刹那一跃而上。北方远处萨林科夫河朝她的反方向静静流淌,目送着这载着最后希望的列车离去。
列车到站已经是早上了。硬卧冰冷的墙壁和好像比石板更硬的床以及肮脏的被褥让她感到不适应,然而最终在脑内琐事与列车双重的震荡下,凌晨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她最终支撑不住合上眼。再没过几个小时,列车员一边大声嚷着起床一边粗鲁地扯开全部的窗帘。在光线下她看到行李箱被自己昨天摔坏了角,皮带断了半根,琴箱在行李架子上沾了灰,身上的衣服被在睡姿和坚硬床板作用下被压出褶子。于是她小声嘟囔几句;这却似乎引起了列车员什么忿忿不平的情绪。他一手狠狠拽了下窗帘,然后根本没有看斯卡蒂,朝前面的窗子走去。
“在这种地方可没有什么大小姐。”
所有目光于是纷纷聚集在她身上。斯卡蒂起身把帽子扣在头上,然后拿了行李,在一片注视当中走到车厢链接的走道里。十月末的伏尔塔格勒已经临近入冬,两旁车窗灌进来的风让她不由得打寒颤。她看着琴箱把大衣披在身上的时候,儿时某首童谣的旋律忽然浮现在脑海里。
请弹着巴拉莱卡歌唱
歌唱这美丽的萨林科夫河
请弹着巴拉莱卡歌唱
让我献上和声
你为何那样清澈、那样平静
你为何那样浑浊、那样湍急
照耀着这光荣土地的繁星
在风停云静之时
冰封融化 寒泉翻涌
这美丽的萨林科夫河 祝福你我
同一时候,斯考尔蒂·希尔罗金抱着一叠四本的书从学生宿舍里走出来。她身上穿着学生再常见不过的黑色长大衣,袖口有几块补丁,戴着同样材质的黑色毛毡帽子。如果忽视她长裙底下新式尼龙装饰的皮靴和她长裙的丝质内衬,那么这确实是个典型的普通学生装扮。她要把书还到图书馆去,然后例行地去军区医院做检查。书是几本大提琴的装订乐谱,以及一些旧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诗集。这本该是图书馆开门的时候,今天却意外的冷清,馆外不见一个来往行人。她凑过去看,才发觉大门紧锁,上面贴着告示。她读了几行,皱着眉念出声来:
“兹由于…… 本图书馆暂时闭馆,各系学生请至各系教授办公处联系还书事宜及其他安排…… 。”
转身正要走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老师朝着自己走过来。那人抱着一个装信函用的牛皮纸箱,里面大大小小装着纸筒,然后他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写着希尔罗金字样的递给她;然而不放手,就好像她不接过去时间就不会继续一样。他低着头,半个脸连同表情一起被帽檐下的阴影覆盖住,开口的时候声音颤抖着。
 “大学生都得要去下乡扶助生产...这里面有你的分配和一些杂物的安排。”
 “波拉是个好地方..”他顿了顿,一时间只有秋风击打白桦树的响声。良久他松开紧紧握着纸筒的手。“这是好事。书你就留着吧,带在身边,哪天回来了再还给大学。”
 “还有,替我向你父母问好。”
 信里装着她父母死去的告知书,他是知道的;在整理那些信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但他并不打算戳破这个事实。要是消息快的话,斯考尔蒂也许已经知道了,但不论怎么样,还是这样问好来得缓和些。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含义?她早知道。她握上对面伸过来的手,隔着冰冷的皮手套下好像是炽热的。
 “那里可以看星星。是个好地方。”
 她很快收拾了全部东西,这包括她不曾有一点印象的一个小小挂坠和几张相片。挂坠是佛罗伦萨产的极其精巧的工艺品,珐琅工艺的土星和三个围绕它的光环,上面刻着花体的西文字母'SPECTER'。还有某张相片,那像是佛罗伦萨的某个地方,上面是自己和一个相似的漂亮女人。那人和她又全不一样,颧骨稍尖而额头高,微笑里显出一副自信的神情,全没有异乡旅客的不自然感。但她全没有去过那里旅行的记忆——这也是她需要治疗的原因。在革命的战火里,她被流弹误伤,尽管所幸人无大碍,记忆却失去了一部分。前面衣箱底下她又找出一本星图手记,不像是她的笔记,但却有着精致的丝带与金属包角,因此她猜想是珍贵的礼物。她随手翻看几下,放进行李箱里;又觉得不妥,最后拿出来放在大衣内侧的口袋。同样在那里面的,还有母亲早些时候给她留下的蛋白石项链。
她从军区医院检查完出来,已经接近正午。从纸筒里翻找车票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一个人;那是个小姑娘,穿着不合时宜的棕色短裙与白围裙,看着像是小学校新式的校服,外面只披着薄得透风的棉衣,膝盖和脸颊冻得通红。她使劲吸一吸鼻子,然后抬起头来。
 “姐姐,买一支向日葵吗?”
 她不知道这个季节哪来的向日葵,但当她走到车站的时候,怀里已经抱着金灿灿的三支花,用厚厚的报纸包住,外面扎着天蓝色的廉价丝带。她把抱在怀里,一手压着帽檐,想着到了波拉把花种到田边去,同时努力辨认头顶的时刻表的时候,一个匆忙经过的人撞到了她。她抬起头来,那竟是和早上见过的相片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目光不像那时,是黯淡的,像有心事。但她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目光倏地变了,像是某种惊喜;同时她把帽子摘下来,斯考尔蒂才看到她满脸凝固的泪痕。
 斯考尔蒂想说些什么。但在那之前,对方先开口,
 “蔻蒂?”
 很少有人用昵称喊她,但她又对此毫无印象。此其中原因是个太长的故事,对方看起来不像有让她说完的闲暇。于是她最后选择了在火车站最合适的某种惯例性问好。
 “我要去波拉。”
 “我也去。”
 斯卡蒂说的时候,把手里拿张波拉到伏尔塔格勒的车票反手塞进袖子里。她在火车站转了一上午打电话,却谁也没有联系上;本想在首都住几天重新熟悉自己的祖国,这决定在这瞬间也作罢。好像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了,于是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她去买车票,斯考尔蒂抱着捧花和行李跟在后面,然后两人一起坐上火车。
 列车随着萨林科夫河,静静向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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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两个人并排坐在车厢小小的隔间里,窗外在眼前缓缓滑动的景色逐渐由城市转向郊外的麦田和低矮的木屋。斯卡蒂本不想把袖子放到面前满是划痕、纹理中还夹杂着棕色污渍的桌上,但她随即意识到不如此的话,才打理过的头发和崭新的大衣恐怕要和不知什么人触碰过、散发一股奇怪味道的劣质沙发皮贴在一起。于是她最终选了手支在桌上托着脑袋的姿势,仅有的一点布料隔着用于保持平衡的肘关节。至于行李箱和琴箱,她已自暴自弃地塞在座位底下,并且清楚意识到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它们伴随左右了。很可惜的是这个坐姿并不能正面和她的蔻蒂谈话,而后者正两手交叉在桌上和对面两个陌生人对话,手肘下面垫着一大本琴谱。
“我们是大学生,要到波拉那里的集体农庄去,你们也是吗?”
对面的其中一个把头埋在报纸里,另一个披着黑色风衣扎双马尾,并在试图从她乱成一团的行李提包中找些什么。最终后者从一团衣服中抽出一个金属的军用酒壶拧开喝了一口,朝斯考尔蒂露出一个微笑。
“啊,嗯。我叫德曼塔,德曼塔·罗普希,很高兴认识你。旁边是我的朋友,不过她到符沃托的海事学校去。”
对面的人抬起头瞟了斯考尔蒂一眼,但即使抬起头也没人有办法看到他的脸,因为那下面是周围车了厚厚一圈绒毛的宽大帽子。他在这瞬间看向斯卡蒂,对方毫无意识地继续盯着窗外看,于是他又把头埋进报纸里。那是份过期的外文报纸,斯考尔蒂仔细辨认却也只看懂印刷标题上大概是“胜利”“成功”意思的几个单词。她抬起头来,看见那个罗普希小姐的行李包,里面又是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绸缎、又是寻常的粗布棉布,但她想也许只是嫁妆之类或是学生赶时髦而攒钱买的东西。
对方说完这句后又开始埋头到提包中整理行李,并无接下去与她聊天的意思,于是斯考尔蒂转过去用手指轻轻戳了望着窗外出神的斯卡蒂。车厢里暖气很足,斯卡蒂整个人裹在大衣里,耳朵热得通红,脸颊两侧的细密汗珠卡停在下颌骨倔强地不往下落,但她又全然没有把大衣脱下来的打算。直到斯考尔蒂开始轻轻拍打她的手臂,她才注意到对方正在试图唤她。于是她转过身去把手放到膝上,以绷紧背部正坐的姿势面向对方。
“蔻蒂?”
“啊…… 抱歉。我可能不认识您。我想,我从前大概是认识您的,但…… ”
她说到一半,发现对方露出她从未见过的不可思议的神情,头上的毛毡帽也掉下来落在地上,但很快那又变成了困惑的眉头紧锁,最后她听到对方轻声叹气,恢复了原先无表情的略微挑眉。但那其中已经全然不像是什么好奇,而是那种看报纸时刚刚读完标题打算继续读下文的表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我今年四月才回的萨林科夫。九月末…… 不,十月革命的时候,”她声音逐渐小下去,好像这眼前才发生的事情已经变为了不可说的。最后她盯着对方领巾的褶皱得出一句概括性的描述。
“因为一些意外…… 我记不起回国前的事情了。”
“那么是为什么出的国?去了哪里?”
“大概是留学,去了…… 想不起来了。”
斯卡蒂最终垂下头去,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这时火车进了山洞,整个车厢忽地黑下来。她怎么能忘记呢?与斯考尔蒂在弗洛伦萨一起度过的十二个月,那些在林荫道和月下海边听着浪涛拍打堤岸的散步、在图书馆流连忘返时所看到的日落、还有在天文塔顶摆弄望远镜和看那些闪烁的天体,那是她此生为止愉快而珍贵的宝物,还有矇昧的情愫。对,也许是少女的情窦初开,又也许是一见如故,她在蔻蒂的身上见到与自己相同的光芒。然而上天仿佛注定与她开玩笑,分别之后接踵而至的只是厄运。
窗外飞快地划过一盏壁灯的光芒,在一片漆黑中像是流星。
她抬起头转身。然后景色再次忽然明亮起来,突如其来的光线直射进她眼里,刺激使泪水涌出来卡在眼角。
“我叫斯卡蒂·雅恩莎撒。在弗洛伦萨留学的时候我们见过的,那时我们——”
车厢外边忽然乱作一团,里边人说的话再怎么也听不清了。斯考尔蒂推开半条门缝贴在门框上看出去,外边两个嘴角滴着口水的醉汉手里举着伏特加瓶子扭打成一团,两个列车员一边一个试图将他们扯开;于此同时车厢一头火急火燎的一个人抓着什么东西跑过去,后面另一个人高喊着抓贼跌跌撞撞地追。但显然并没有一个车厢打开门去支持任何一方的行为,她也赶紧关上门去挂了反锁。
“很高兴再次认识你,嗯,我想我可以叫你莎蒂。我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她说着,从背后握住斯卡蒂的手。对方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应答一声。这时斯考尔蒂忽然凑近些抱住她,把头靠在她肩上,用及其微弱的声音把嘴唇贴在她耳边说话。那时斯卡蒂才发觉她声音分明比自己更加畏惧和颤抖。
“我的父母…… 在革命的时候…… ”
声音又小下去。
“我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葬在哪里,就这么…… ”
泪水沾在斯卡蒂的领巾上。她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甚至想批评一顿蔻蒂和当初一样太轻信他人,一点没有改变。
“我一定认识你。我有和你拍的照片,是从前的东西。我今天早上才见过!”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急于辩解。对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过身来正面抱住她。
“我也是。我的家人也是。”
“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所有人又都不是。所以我才讨厌——”,她在余光里见到那位罗普希小姐明显不太友善的瞪眼,把平民这两个字咽下去,“无知跟风的人、不讲礼节不顾及他人感受的人。”
斯考尔蒂将手伸出来也环抱住她。
“但是许多人是这样。”
许多人都如此。消除这普遍而大众的恶德,这正是教化的目的。
火车到站的时候,对面的德曼塔迅速地把提包甩到肩上窜出去。斯卡蒂和斯考尔蒂两个人收拾好行李下去的时候,走道里只剩下列车员;她们回过头去,那个一直看报纸的陌生人抬起头来,用口型比了一句“祝你平安”。
站台外边很近的是平地,没有什么作物,只是树和杂草。远远地能看见联排的山姆式矮房与集体农庄绿色铁皮和红色砖石组合的大门,再近些是萨林科夫河的堤岸与静静流动的河水,再就是站台的墙与顶蓬。站台上挂着巨大的红色条幅标语,用索语和民族方言写着大字“为祖国的建设劳动”。她们出了站,风大得把裙子吹得卷到膝盖上,斯卡蒂伸手把琴箱递给旁边的斯考尔蒂,然后打开箱子想找围巾。在拿出围巾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那里面少了什么东西。
——她把首饰盒包在围巾里。但那个小盒子东西现在不在了。
另一边的站台,德曼塔·罗普希把红色的绒布小盒子捧在手里,站在柱子后面看那两人。她忽然意识到那个说着话忽然哭起来的女人大概比她想象的有钱得多,搞不好是什么大小姐之类。她赶快打开那个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她从未见过,甚至在典当行都从未见过的高档珠宝。这不是什么乡下人的钱袋或者学生的领带夹之类,尽管她确实常常偷盗,她也清楚的明白这是错误的,是恶行。她感到手里的盒子比拿到时重了百倍,并且发烫得要烧焦她的手。
她不敢多想下去 。她赶紧脱下风衣扔在地上,跳下站台并随手扯下头上的发圈,跨过铁轨。她急于爬上另一边的站台——这让她忽视了上面的铁皮与钉子,并勾破了她的丝袜——然后把那个红色的小盒子从站台的地面滑过去,眼看着它滑到那个雅恩莎撒小姐的脚边。
她迅速地跳到铁轨上去。当斯卡蒂回头的时候,背后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对面站台上一件黑色风衣,和她那个红色的首饰盒落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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