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快/案件/互动【星期】③

快斗翻阅着桌上的文件，随口提道：“她们念的是女子高中。”
女子高中？要杀死一个成年女性，再转移尸体，需要相当大的力气，不是每个女生都能做到的，除非有工具协助。
“凶手有其他人或者工具辅助吗？”新一听到快斗的话，马上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快斗先一步开口。
目暮放在桌上的双手握起，身体向前微倾，严肃道：“我们不这么认为。死者先在各自住的公寓附近被害后，再被运走。警方调查后，发现了被清理过的血迹和一些挣扎的痕迹，但没有发现拖拽遗体的迹象。”
“他的力气不小。”
“是的，我们警方推测他是一名相当强壮的成年男性。他独自一人来到被害者的住所，快速制住了被害者，捂住她的嘴巴并施以毒手。之后将她抱起，使用偷来的私家车搬走遗体，如此杀害了两位女性。我们在今早已经在贝克花园附近找到了那辆私家车，经过简单的化验，里面检测到了三位死者的血液，但找不到凶手的指纹等线索。”
“凶手准备了消灭证据的工具，说明他是有预谋的。加上警方搜查出的证据，确实可以肯定是连续杀人。”新一手肘撑着桌面，左手握拳，右手覆盖在上，抵着下巴喃喃说道。
这么说，下个被害者很快就要出现了。
想到这里，新一连忙问道：“那么警察有认为是疑犯的名单了吗？”
“我们尝试从她们共同认识的人入手，但还没办法找出疑犯。第一位死者的手机里有她高中同学的联络方式，但她似乎曾经自己删除了对话内容；第二位死者的手机在她摔下河的时候毁得很彻底，无法进行资料修复。这样一来，就更加难以锁定嫌疑人了。唯一能确定的是，三位死者的确是因为曾就读这间高中，才被盯上。除此以外，她们的其他共同点不多。”
目暮面有难色。
沉默片刻后，快斗道：“话说，凶手现在已经没有了运载尸体的车，或许他的杀人计划已经完成了。”
“也有可能是被迫抛弃了那辆车。发现车的时间和地点跟第三起案件很接近，可能你发现尸体时，对方就在附近。他没想到刚放下尸体就被人发现了，于是慌张地丢下车离开。”新一推测。
快斗撇嘴以示不满：“如果凶手就在附近，我一定会察觉。”
“⋯⋯确实。而且凶手显然有预谋，也谨慎地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不太可能慌成这个样子。”新一大方地承认错误。
快斗的敏锐也是自己欣赏已久的，居然一时没考虑到是他的不对。这个时候，应该要把快斗当作一个出色的侦探来思考。
“现在还没清楚犯人的动机，我们警方一点都不能大意，奈何就是不清楚犯人到底有没有下一步的计划。”目暮说。这也是警方决定联络新一的原因，他们希望助力越多越好。
新一翻着资料，时而摸下巴，时而皱眉。目暮警官不再出声，快斗也只是轻轻拿起新一看过的文件翻阅。
室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响。
过了片刻，新一重新抬起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警官，我可以看一下这几天市民报案的资料吗？”
目暮见新一提出要求，知道他可能有了头绪，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当然可以。我离开一下，让你⋯⋯你们好好思考吧。”
说着，他嘱咐着高木去拿资料，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高木表情一垮。这几天来，米花町被袭案的报案出乎意料地多。似乎是女性们都有些惶惶不安了。
新一注意到高木的神情，微微一笑：“不需要太多，只要这两天之内的就可以了。麻烦你了，高木警官。”
高木被发现了心思，讪讪一笑，转身去拿资料了。
快斗等两位警官都离开后，歪头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了吗？名侦探先生。”
“确实是有个假设。”新一答。
“说说看。”快斗勾起唇角，似乎早有答案。
“首先要从头说起。第一个案件，受害者的遗体在半个月前的星期三（水曜日）早上被发现。死亡时间确认是星期二（火曜日）晚上，因为在那之前，她的脸被附近的便利店监视镜头清楚地拍到了。”
新一选择将推理娓娓道来，不是要给谁解答什么，而是为了整理思路。
快斗翻出资料中的地图，把它摊开放在两人中间：“她在住所被杀，然后凶手把她运到⋯⋯这里。”
他指着那个废弃仓库的所在地。
“对，他是想毁尸灭迹。但调查显示，仓库的起火不是人为的，而是一条死于高压电的蛇，因此只要从这里入手，就能得到明确的起火时间——在下午，火花已经擦起，但火势直到晚上才变大。凶手沿着这条路开车，在这个商场拐进去⋯⋯再转进这条通往山上的路。这时是深夜，废弃仓库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新一的手指根据推测出的路线移动，说完最后一句稍作停顿。他想得到对方的印证。
快斗对答如流，手指着路中间，也就是仓库的所在地：“他不可能预知那里会起火，说明他一开始的目的地并不是仓库，也不是打算在那里焚毁尸体。”
“是这样没错了。用火烧毁尸体不是他原来的计划。还有，蛇大概来自这里——这座山。这才是凶手最开始打算抛尸的地方。”
新一越过快斗的右手，指尖点在地图的一处。
快斗手指轻轻地带到了新一的衣服，把手收回。他摸着下巴：
“他临时改变了计划，觉得火场是个比较稳妥的抛尸地点。”
新一“嗯”了声。和快斗一起整理思绪总是进行得格外顺利。
他又拿起另外一份资料：
“接着说第二个案件。我不认为她是被推下河的，因为她的头部没有受到撞击。尸体应该被丢弃在河的上游附近——那本是个偏僻的地方。但是那夜里下大雨，尸体被冲到下游，才很快就让人发现了。死亡时间推定为遗体发现的前一天，也就是上星期三（水曜日）。”
“这里有些奇怪。凶手两次都往偏僻的地方抛弃尸体，虽然阴差阳错地很快被人发现，昨天却把尸体直接丢在市中心的贝克花园里。”快斗眯眼道。
“原来不只我觉得奇怪。”新一的语气越发坚定：“所以我认为这是个关键。凶手的心态变了，他已经不在乎被人发现尸体。而且他特意把尸体运来，吊在花园的树上，一定有他的原因。你是这次案件的第一发现者，能估算一下死者被害的时间吗？”
“唔，大概是在昨天，也就是星期四（木曜日）之内被害的。”快斗答。
新一抿唇：“那就和我想的一样了。”
快斗皱眉道：“不是凑巧？”
新一摇摇头，肯定地说：“第一次是，第二次或许是，第三次一定不是。第三次，是凶手故意造成这个巧合的。以凶手不怕被人发现尸体的态度来看，他心里已经少了顾忌，怕是什么都能做出来。这样的犯人最危险。”
快斗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点了点头。推理始终还是新一的领域，推测犯人的心理自然也是他更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