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番外:再度提亲

嘉靖驾崩，新皇登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佥事陆绎秉性敦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今封为锦衣卫指挥使，承父职，尽其责，钦此。”
自从陆绎升了官，重新接管北镇抚司，杂务越发多了，和今夏成婚的事也一拖再拖。
今夏知晓自家大人的苦衷，也并未怪他。但袁氏却是个急性子。
某日清晨，早膳时间。
“我就知道这小子靠不住，我看娘还是另给你寻一门亲事吧！”袁母一拍桌子，“你说那个易家老三多好的一个孩子，楞被你给气跑了，当初你要听我的，这会儿孩子都满地跑了”
“诶呀，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成亲是一辈子的事儿，我总不能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吧”，说着今夏便低下了头，声音也愈发小了。
今夏知道，这几年街坊邻居是怎么嘲讽议论她的，虽说她无所谓这些粗俗言语，但她明白自己这个娘是最要面子的。正想着，袁母又说“过几天便是十五了，好日子，我安排你和邻街卖早点的孙家大儿子见一面，他家的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起来的，老实得很，你去了受不了委屈”。
“娘...”，今夏刚想拒绝，那孙家老大小时候都是靠今夏罩着才没挨欺负，真是不明白为何自家老娘总中意手无缚鸡之力的瘦猴子。
末了，袁母笑眯眯地看着今夏说道“这次相亲安排在咱们家，看你还有什么幺蛾子”，今夏只觉得这笑比发起飙来还叫人害怕。
晚饭后，今夏正坐在树下发呆。
“袁捕快，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真是不多见啊”，陆绎今日身着一身青蓝色便服，衬着原本带着浅笑的脸越发温柔了些。
“我娘又给我安排相亲了，这次是在家里”此时陆绎脑海里突然想起今夏应付易家老三那场面，不禁莞尔，转而又意识到自己出狱以来忙昏了头，忽略了今夏。自己在昭狱的这三年今夏奔波劳累，不知吃了多少苦。越想越发觉得自己不像话，怎的昭狱里走了一遭脑子却越发愚钝了。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陆绎看着今夏那双充满灵气的眸子，语气也禁不住温柔起来。今夏顿时心惊，三年前他说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竟入了狱，现如今又说这样的话，今夏心里愈发不安了。今夏正要开口，陆绎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放心，我自有分寸”，说罢便将今夏拥入怀中。
风姿卓绝的公子与古灵精怪的姑娘于树下相拥，自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陆绎余光中瞥见街角处的绰绰人影，又想到当初袁母来北镇抚司质问自己的场景，不免嘴角上扬，今夏得此亲人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此时在街角偷窥的袁母和林菱见到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了。
回家的路上袁母又 不放心“要我说这陆绎还是比不上孙家小子，起码那孩子实在得很，这个什么陆绎，一看就心眼儿多，只怕今夏嫁过去……”。
“袁大姐，你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林菱笑着说，“难道连自己都信不过了？”
“我还不是不放心今夏，这几年那孩子受了多少委屈，街坊四邻笑话她，我知晓她面上不在意，心里定是难受的紧。”林菱看到袁母这样子只拍了拍袁母的手，道:“是啊，我们今夏也该苦尽甘来了”。她抬头，看着北斗七星，喃喃道:姐姐，如果你泉下有知，也会原谅我们的吧。
十五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今夏便被袁母拉起来让林菱好好打扮了一番，藕荷色的外衫搭配着米白色的襦裙，再加上今夏这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平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温婉却也不失俏皮。
袁母上下打量了今夏许久才道:“总算是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了。”
此时门响了，袁母去开门，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又说今夏:“你一会儿少说话，多笑笑，听见了没有。”今夏忙不迭地点头
门开，孙家老大提着自家做的糕点进来，一抬头便看到如此模样的今夏，眼睛立刻挪不开了。人人都道六扇门的袁今夏是小霸王，其实是个美娇娘。此时门外突然人声嘈杂，今夏心里不安，便急着开门一探究竟，这一开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身着红色飞鱼服的陆绎和同样身着飞鱼服的岑福站在门外，身后是运送聘礼的陆府家仆，那聘礼摆满了袁家门前的路一直到邻街人眼触及不到的地方，好大的排场，与此一对比，孙家小子带来的几盒糕点瞬间被秒的渣都不剩。周围乌压压的围观群众把路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后赶来的袁母等人也被此景惊到了。
陆绎见袁母和林菱来了，立即作揖行礼道:“伯母，在下陆绎，心仪今夏已久，特选此黄道吉日携聘礼上门提亲，望伯母成全”
袁母听了，假模假样地问到:“看你这样子是官家人吧，在哪儿任职，官居几品啊？”
“回伯母，在下在朝中任锦衣卫指挥使，官居正三品”陆绎恭敬地答道。
围观群众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公子不过约莫二十五岁上下，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不待围观群众们反应过来，袁母便又说:“你们陆家是世家大族，我女今夏出身低微，说出去不怕让你们陆家蒙羞？我们家这样的门第恐怕配不上你吧，我看大人还是另寻良配吧”
今夏刚想说什么，林菱在今夏耳边低声说:“夏儿莫急，你娘自有打算”。见一向靠谱的林姨都发话了，今夏只能打消念头听候自己的老娘“发落”了。
这边袁母话一出口人群就炸开了，能和陆家结亲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议论声越来越大，陆绎给岑福和岑寿递了个眼色，两兄弟眼风一扫，人群立刻安静了。
陆绎明白袁母是赌气自己三年前说的那些混账话，便赔笑着说道:“我家并不似普通官宦人家那般繁文缛节，如今家父和家母都已故去，府里更是没了规矩，还望伯母将今夏嫁入我陆家，做我陆家的当家主母，立规矩、正家风。”
此话一出，众人彻底傻眼了，这袁今夏到底有多大的本领能让名满京城的锦衣卫指挥使如此低声下气。今夏自己也愣住了，他为了自己竟能说出这般话来么。
袁母听到陆绎的话沉默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陆绎以为袁母还在犹豫，便又道:“言渊承诺此生只娶袁今夏一人，不纳妾不休妻，若有违此诺，陆府一切财产尽归今夏，陆某独身出府，在场的父老乡亲给言渊做个见证”
随后，陆绎命岑福找来纸墨现场拟了一份承诺书交给了袁母。
袁母也终于松了口，同意了这门婚事。
可怜了那孙家小子，即便再中意今夏也不敢跟朝廷命官抢妻不是。
夜深了，今夏正准备关门睡觉，忽然发现街角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欢欢喜喜的跑过去
“大人，你来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啊”
“本是不想来的”，陆绎说着忽然靠近今夏，”但今天一天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心中甚是思念”，温热的鼻息吹在今夏的颈窝，陆绎一步步逼近，今夏的脸红的发烫。
“啊，大人，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卑职先行告退了”，说完便一溜烟跑没影了。陆绎看着今夏“逃跑”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没变啊。
也罢，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