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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绫小路清隆(堀北篇)

“你是最了解他的呀。”
没错,整所学校中,我应该是最早与绫小路相识的。
初次相遇已是一年前的旧事,在公交车上遇到的有些讨厌的男生,竟会与自己成为邻桌,并且在一年相处之中彻底将我改变。
人类真是再愚蠢不过的动物,总在失去后才能领会拥有的珍贵,即便从过往中解脱而出,再次剪为短发的自己打定主意要重新开始,可现在我又开始迷茫。终究是离不开他吗?对毫无增益的自己感到厌恶,内心却又升腾出一股无力。
绫小路失踪的第二天,茶柱老师宣布了他退学的消息。
午后,没有与平田等人再做商议,只身来到了教师职员室,必须要将事情弄清楚,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D班。
“你是,堀北同学?”
职员室所在的走廊里,却与迎面而来的真嶋老师撞了个正着。
“您好。”做了最低限度的回复,仍急忙向目的地赶去。
“是为了绫小路同学来的吗?”
停下脚步,“真嶋老师怎么会?”
“我也挺关心那孩子,不过,”不知为何,苦涩地笑了几声,“你是去找茶柱吧,她就在里边。”
“谢谢。”道别后独自走进了职员室。
房间里,茶柱老师坐在最远处的一张办公桌后,正说着些什么,而与她对话的那位则看不见身型,只能从声音中判断出同样是一位女生。
“看来,您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了呢。”那个女生说道。
“彼此吧,作为挽救行动组织者的坂柳同学,应该才是最失落的吧。”
“面对学生依然如此犀利,不愧是您诶。”轻笑两声,“不过,作为长辈,可否请如实答复我刚刚的问题呢?”
“前来试探教师,坂柳同学还是第一位。”语气虽然如此,却并没有恼怒的意思,“作为D班的班主任,我仅仅负责学生的指导,前路如何还需要他们自己摸索。”站起身来,望了一眼站立在门旁的我,“正好堀北同学也来了,你们两个可以就这个问题讨论一番。”
“老师,我,”
“从坂柳同学那里,”打断了我的话,“你会知道一些自己寻找的真相。另外,”又叮嘱道:“如果心情不畅,教室天台倒是驱除烦闷的好去处。”说完便径直离开了职员室。
“竟然能与堀北同学相遇,真是稀奇呀!”原来一直与茶柱老师交谈的,是A班的坂柳有栖。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好冷淡的回复诶?堀北同学平素便是如此与朋友交谈么?”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位朋友。”并不愿多做纠缠,“有什么事就尽快说吧。”
“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吗?茶柱老师和我,可是在谈论着不久前退学的绫绫呢。”
“绫绫?”一时竟有些糊涂,“你是在指绫小路君?”
“没错。”一瞬间自己似乎在她那笑容中瞥见了一丝酸楚。
无暇作过多顾及,“关于那件事,你也知情?”上午才得到确切消息,按照常理不可能这么快在年级内传开才是。
“当然,绫绫与我之间,存在着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
“你是在说笑吧。”印象里,绫小路并没有与坂柳有过直接的接触,或许一年级最后那次对决除外。不过是同处一室的一场单独交锋,那家伙可不止一次进过我的宿舍呢。莫名想到换衣时发生的那次意外,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烫。
“看来作为他邻桌的堀北同学,对绫绫一无所知啊!”当然不知道我的所想,板柳继续自顾自感叹。“那么,关于他的秘密,还请恕我无法向你透露。”
“秘密?”疑惑地盯着面前这位女生,“你在说什么?”
“能够透露的只是,”无视了我的提问,“绫小路君去了他从前待过的地方,而且不会再回到这所学校了。”
“果然。”
“似乎没有过度吃惊呢?”
“即使不了解他的过往,或多或少也能推断出一些。”如果一年级时的种种表现还不足以证实自己的推断,二年级的考试则让我确定,绫小路的真实实力远远超过整个D班,甚至是整个年级的任何一位,哥哥的判断原来一点也不错。“拥有那样的实力,很难想象绫小路君会来自普通的地方。”
“那么,你也一定能够理解绫绫不辞而别的苦衷咯。”
“你见过绫小路君?在他走之前!”
“很遗憾,我并没有见到他。”有些遗憾地说:“如果事先能够知晓,我绝对不会让人将绫小路君带离这里的!”
“你这样在意他吗?”不知为何,见到坂柳同学对那家伙流露出的关切,心中莫名产生一股不快。
“当然,我们,”只说到一半,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原来如此。青春期的女生,真是好懂呢!”嘴角露出笑意。
双颊又滚烫起来,急忙转变了话题。“你想要知道D班要如何应对之后的局面吗?”
“生硬的转折呢!不过无关紧要,我正是为了探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前来。”
“绫小路君的离开无疑是班级的损失,但还没有到达无可挽回的地步。”即便无法与他相比,我依然不认为自己逊色于龙园、一之濑、坂柳等人,何况D班一直在前进,终究会拥有同A班一战之力。
“颇为自信嘛。”从座位旁拿起手杖,“虽然绫绫的离开让这所学校丧失了大半的意义,毕竟还需再熬过两年,观赏一下底层的挣扎也不失为乐事呢。”
“我们最终会挣扎着超越你们的!”向着A班的领导者发起挑战。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缓步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又突然停住,“对了,和你的聊天非常愉快,堀北同学。”
“来了吗?”
走上天台,茶柱老师正等在那里,手中一如既往夹着一根香烟。
“嗯。”
“今天是特例,我会回答所有你想要知道的问题,所以尽管提。”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绫小路君的退学,是否会影响D班的点数状况。”
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许久才向远处吐出一团烟雾,“你成长了不少嘛!”
面对没有可能改变的事实,应该迅速接受并寻求最有效的补救措施,而不是无谓地哀叹与追悔。
“他的退学属于特殊情况,对于班级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相反,在下次的特别考试中,D班将因此获得一定优势。”
校方为应对突发情况而采取的应对策略吗?出于维护公平竞争的考量。
“第二个问题,要怎么向其他学生解释这次事件。”
毫无征兆的退学,肯定会在整个校园内闹得沸沸扬扬,四处传播的流言必定会对D班产生消极的影响,特别是刚从低谷中走出的平田同学。
“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吗?”用赞许的语气说道,“这些校方自有安排。”
“具体是。”
“实际上,”将燃尽的烟头扔下踩灭,“有时,某些学生会因为家庭的巨大变故而无法继续待在育成。经过本人申请之后,学校就准许了他们的退学。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之前的确发生过,在此之后也会发生。”又抽出一支香烟缓缓点燃,“想要隐藏一片树叶,便要将它放在森林中。”
“难道校方要故意安排其他人退学!”如果绫小路的退学并非特例,也就失去了议论的价值,事情便会随时间的流逝逐渐被遗忘。
“此外,还有一系列的措施,将这次的影响降至最低。”
“为什么要如此大动干戈!”心中的疑惑愈渐加深。
“不知道,说到底,真实情况只有董事会的少数成员才知晓。”
沉默良久,茶柱老师再次开口:“堀北同学,这件事绝对不能透露给D班的任何一位。”
“我知道。”
“还有,”略带惆怅地望着操场的方向,“升入A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从天台走下,脚步变得沉重了许多。由绫小路退学所导致的连带事件,必须马上得到处理。首先要防止平田同学的再次消沉,栉田同学的情况也要纳入考虑,还有就是绫小路君的学习小组。所要思索的事情实在太多,大脑一时陷入混乱。
“轻井泽同学。”一个名字忽地出现在脑海,虽然并不喜欢她的性格,作为女生团体中的一员,轻井泽同学还是发挥着相当的影响力。然而,昨天以来她好像泄了气一般,失去了所有活力。
“难道?她和那家伙!”想到与坂柳同学的交谈,结论不难得出,不为人知的暗处,绫小路君在一直活跃,而我却毫不知情。原来,相处一年多的邻桌,相隔竟是如此遥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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