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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蠊线第八章:澄洗豸金(其一)

真肢百零七年,春(二)月廿五。
“大家都说,豸朝的泰京很大,很大,它曾经基本上除了南林以外的所有地方都为豸土,这样的传说,是虫都听过,但是现在,我认为它八成是真的。”李斑影说道。
“也只是你当传说了,我可没有,我一直以为是真的。如果现在的昆仑上城就是建立在当时的第二都北都遗址之上的话,那这样...那就说得通了,东坡巨漠即是当年繁华的南都。那些金石官从东坡巨漠刨出来的东西以为都是啥元甲遗石呢,如果真是现在的东坡黄沙掩盖着泰京南都的话,那么从昆仑江流域到东南洲甚至一直到我们蠊地都是主要金石地那就解得通了!”闪蠊边思考着边用圣蠊钩刨着黄沙试图将他们一个时辰前发现的一块上面用金豸文写着“响灵楼”的豸族大匾刨出来。而斑影头上戴着有沙挡的斗笠,手执李氏重刀——东南洲有名的兵器之一,为闪蠊放哨,旁边还有闪蠊从老家骑来的玳胜(一种四翼恐龙)和斑影当来的一匹角马。
“如此说来,闪刀和飞翅应该在蠊地找到了什么及其稀有要紧之物漂到了你们那儿,他们那所谓的华夏语应该就是从他们找到的切韵字典上翻的。所以他们说的与教你的,其实并不是昆话虿话或豸话的一种,应是当年金豸话的一个分支。”斑影说道。
“那可不可能就是当年的正统金豸话呢?”闪蠊问道。
“嘎呦?你知不道?我以为你知道的。‘地有转移,虫有天演。音有更革,字有形变’,先曰,豸语尝须百年为其正义,这都是几万年前的黄道老祖宗说的话了安能其音毫无更变乎?”
“也对。”
以前每次斑影的李家帮为了做买卖而需要穿过东坡巨漠时,平均每次都会遇到漠贼,而这次因为昆仑皇帝老儿大量征兵讨伐胡虫族,这次在荒漠中待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漠贼。大漠中,除了黄沙漫天,没有一只虫,一只龙,甚至一只节肢动物或是一个枯死的蕨类,本来神情紧绷的他们现在反而感到苍凉与孤独。
三天后,瞻林。
“就在此地了。”斑影下马对闪蠊说道,“下马地,不得再骑乘了。”说罢,对着关口的士兵做了个叉手礼。
只见诺大的雨林被一道木头与砖做成的城墙隔开,包裹着城门的曲墙上写着:标州。
“奇怪,怎么标州地界盖到这儿来了?标州城池不是设水而建么?”闪蠊问道。
“你有所不知,此地曾是斗甲邦氏的底盘,这里曾有颗上千年的古树,百年前被邦氏夺下,而标州这块儿甚至可以追溯到豸朝时期,当时豸太皇送予闽牛的封地,后来被大月曷抢走了,而邦氏自称大月曷后代。闽牛和大月曷知道吧?”
“知道,最后几个还存有螭魅的昆族,都是大名鼎鼎的甲牛(天牛),都属于羊族(记载最早的泛虫族天牛科共同祖先)的分支。”
“曾经是个多种族的四起商葩的大虫柴(zhai4,贸易中心),可惋几年前被大名鼎鼎的昆仑伪党旗金翅贼军的一个蚁族分支刺莠军给屠城了,整个树直接给放倒了。”
“他们安能做出如此有违虫道之事?!”
“天知道,都是群迟早哪里有脂子就哪里出溜的蜂子,出溜得比谁都快。标州有我线子,联系了一个标州有名的金石馆(私人博物馆,而且可以拍卖文物的那种),那里我熟,待会儿汝要做的就是我说啥你干啥。”
“了得,听大姐头的哈哈。”闪蠊少有地说道。
进了标州的新城区关门里的第一个县就叫古树县,整个县城都是建立在古树的木材之上的,其干为榭,其标为旗,其脂为料,其藻淤为农牧,其仙灵为此县。现在成为了一个昆族城池,不再欢迎任何昆族以外的虫族了,除非你是王嫡贵族,整个标州的虫基本上都是四条腿儿的(还有一对手)。虫儿们为了纪念曾经古树的繁荣,动用了上千虫画了个等比例1:1的古树图!左半边画出且标注了各个种族的各种职业,古树的各个部分均标有切面图,在右边标出了每个部分的作用。整幅画平摊在主大街,镶嵌入大地,再铺层玻璃,虫走在街上,低头就能看见这株参天篆。
古树县县令还在画上题了诗:
圣鲎扶湍,甲慕而名。
树擎千年,有虫则灵。
古树县县令,陆阁题,真肢百零一年,巳月廿六。
此时蠊蝽二昆已经来到一个私有逆旅中,几个蝽族刀客接见了他们:“大姐头,吾等已恭候多时。”
那几只蝽早已准备好了两副乌纱帽、绣衣、和仪刀,给他俩乔装打扮了一番。现在看上去,不算是特别有钱的富豪吧,走在大街上别的也知道是不好惹的角色。
“李姐,这刀...比我都长了,光刀把都比我胳膊长,这咋用来杀虫?还不如戈好用,而且这么长一束溜全都是利刃,不会伤到友军?”闪蠊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句话惹得当场所有蝽的哄堂大笑。
“这仪刀仪刀,肯定不是主要用来当凶器的,而且刀刃不快,跟切面刀一样,就是用来装屁增色的,相当于是个能防身的杖。行走的时候单左手握住刀柄,手心朝内,刀尖朝上,行礼的时候倒过来,刀尖向下,双手握住刀鞘。然后,待会儿进去,你官场豪门礼道你不是很了解,待会儿你就装作我的奴才,我说啥你就干啥。”斑影说道。
“了得。”
金石馆内。
只见里面的虫不是叫价拍卖文物,就是聚众赌博。
斑影把刀往桌子上一撇,如同拿手一忽闪吓得从食物上飞走的苍蝇群一样。
“把你们这儿的囊头儿进来叫!”
斑影这个囊头儿叫的真算是十分侮辱虫了,她本可以叫馆长的,囊头儿指的是那些开店开馆的有钱虫,不干该干的正事,榨着民脂民膏,羞了老祖宗的脸面儿的虫。
这时,只见两个奴才推着一个轮椅一样的架子车,上头坐着一个没了腿的大虻。
“李头儿,虫下光临寒馆有何贵干?”
“林三郎,你真的是跟你爹一模一样的,真的是啥碗碗儿结啥蛋蛋儿,说话跟吃豆儿一样,啥啥都不弄。”
“是是是,李头儿说的是。”
“你家大郎二郎和四弟呢?还有你这是咋回事儿?甭以为你有苦肉计别的就不杀你了!”
“哎哎哎不敢不敢,大郎二郎被征去了,四弟四年前就因为偷了家里的东西拿出去赌还不上债被别的生生打死了,我得看着我爹的馆子啊,没办法我只得做如此下策,征兵的一来看我不是孱虫,腿腿儿没了就是没了,给三军做饭也得让两个虫给成天当沟子,然后就撂了句‘你就等着被恶虿兵绑去当虫串串儿给吃了吧!’就走了。”
“呵,我看你林家就是活该!哪天你老祖宗羞愧得就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我给你说!”斑影指着林三郎说道。
“是是是,李头儿骂的是。”
虽然自从闪蠊从蠊族地来到神州大地上后除了斑影和他说话外他能听懂,其他所有虫说的语言他真的一个都听不懂,但是闪蠊心中暗自称赞,不愧是李斑影,混江湖多年了,山寨头子的模样真的是淋漓尽致。
这时,林家金石馆馆保们恨得牙痒痒得已经手开始摸刀已经亮出白刃了。
而斑影早就料到了,头也没回,右手做了个只有闪蠊才能看得懂的动作,顿时,闪蠊面部凶神恶煞,逮住那个摸刀的虫抡起带刺儿的拳头就朝着他脸上干去。
“喂!!!他娘的给老娘长点眼!回去把你给骟了去!”斑影计划好地对着闪蠊骂去。
这时,当场所有林家侍卫都已经把手放刀把上随时准备开干了。
“李头儿!算了算了,都把家伙把儿秃噜下秃噜下!”林三郎对着其他侍卫说道。
如同见了仇家一样的闪蠊愤愤地将抓着的那个侍卫扔在地上,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顺便在心中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
“林三郎,我今天不是来砸馆子的,把那个东西给我,我立马撂下钢蛋蛋儿拍马走。”
“好好好!额,欸!那个谁!把后院门闩开!”
走过后面宽广的后院,来到比前门更大的后屋。
林三郎说道:“李头儿,这个东西很邪乎,似乎不管是谁,一旦看向它,你的脑子会顿时非常发昏,如果不及时离开,你会当场晕倒!”
“这么邪乎?”斑影说道。
进入了放那个东西的棚子里,林三郎说道:“李头儿您先好好观赏吧,这个东西太邪乎了,我先告辞了。”
已进入棚子,顿时一股扑面而来的抵抗之力试图将斑影推了出去,搞得斑影像眼睛下抹了风油精一样睁不开眼。
“闪蠊!你怎么没事?!”斑影艰难地开口问道。
闪蠊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让斑影先出去,自己先研究研究。
斑影退了出去,闪蠊走上前看着这个长相怪异的东西。
闪蠊严重怀疑这是个活着的生物!
只见这个生物有着明显的节肢动物的特征,但不像任何现存甚至是古代存在过的所有节肢动物类群,不过反而倒是十分像一种神话图腾鬼神——蚔。
它有着两对眼睛,一对螯肢,两对灵触,两对钳子,和两对步行足。
闪蠊凑近瞧了瞧,看见上面模糊不清地用金豸文写着两个字——槃坛。
正当闪蠊进行更多的观察与研究时,一阵强烈的说不上来的东西立刻冲击了他的意识,而后瞬间晕厥在地。
......
当闪蠊再次醒来时,他已经是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他观察了观察周围,却发现自己的视角不受控制了!他只得观察自己视角内目入眼帘的一切。
四周布满了书籍中记载的那种传统的更加古老的建筑,地砖,围栏,雕像,与一切的一切,既熟悉又与众不同,四周行走的虫大多都是豸族,仿佛自己穿越回了——豸朝!
同时,一道信息强行进入了自己的脑子...他回到了十万年前!
伯足年百零二三年!
而自己的身子碰巧也低下头来看着手里拿着的书籍,而闪蠊则趁机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四只手,拖着长长的身子,果不其然自己变成了一个豸。
原来,他的昆魂不知怎得回到了十万年前进入了这个豸魄里面,难怪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能预测自己生命力的感觉!从感觉中,他十分肯定当生命力到头的时候他就会死去!
此时的闪蠊已经顾不上四周的美好了,他正在琢磨着如何能让时间停下来、倒退、或者让自己回到原来的时间,我不要穿越豸朝了啊啊啊!
琢磨了半天,完全死心了的闪蠊决定把这一切当作是一场梦,先观察一下四周再说,毕竟自己现在看到的一切太有研究价值了!
突然,一阵声音传过来,它是除了斑影外第一个自己大致能听懂的语言,是自己真正在两位前辈手中得到的切韵词典中真正学到的语言:
“汝等凡夫俗子于此,事为何事而猷哟?快快上殿来,诰于大道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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