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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城]两鬓成霜,金兰如梦,却也不曾重逢。

2023-04-28无罪之城 来源:百合文库
人设来源无罪之城,感谢甜心的人设和剧情,和烨哥杀青成功,马克一个回忆杀!
苏蘅——李溪芮:
贝拉日记
我的名字叫Arabella。
还有个中文名叫卓念华,听起来有点像男孩子,这个名字是祖母取的。
父亲告诉我这是源自祖母对于祖国的思念和热爱,但我从祖母的每一封无法寄出去的信,和晚年一遍遍书写卓烨二个字,从中窥探到另一层含义。
一个人会终其一生去怀念一个人。
我没有关于祖父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来自祖母的只言片语拼凑出来,每当谈论到祖父,祖母眼中都会发光,眼眉温柔惊艳岁月,即便我从未见过,但她让我们深信:他一定是一个十分睿智,温柔,绅士的人,我可以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赋予他。那可是我的祖父,祖母深爱着的人。
那时我也相信,我们会见面的,有一天我会去中国,去见他,我敬爱的祖父,所以我学习中文,也因此结识了我的丈夫,瓦西里,是个中国通。瓦西里鼓励我说最艰难的时候克里姆林宫的红星从未落下,我们也曾把红旗插到柏林,何况现在在和平年代只要相信就会有奇迹。
但奇迹未到,噩耗先至。
我还记得那是1989年的冬天,那一年苏联撤出阿富汗,柏林墙倒塌,中苏缓和,冷战结束,世界的一切都向好的方面扭转。
天亮了,阳光照进来了,而莫斯科被满天的风雪覆盖。
我至今还记得,那是1989年的12月31日,那顿早餐是我吃过最糟糕的一顿,面包硬的像石头,牛奶很咸,厨房是灾难现场,盘子摔碎了,祖母的手上都是血,恩爱的父母头一次吵架,一切都很糟糕,这都源于一通电话。
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会哭的。
从那以后,似一夜衰老,经常丢三落四,害怕交通工具,渐渐的开始认不得人,叫错名字,,但她总不会忘去莫斯科大学的路,经常静静的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天,看着同一本书,那是泰戈尔的飞鸟集。用歪歪扭扭的字给祖父写信,说是回信,她的记忆似乎停留在1941年年那个冬天,而她的生命和爱情也在1998的冬天永远的留在莫斯科。
我颓废了一段时间,总觉得战乱的莫斯科他们都能遇到,却在和平年代错失,到底意难平。而瓦西里说,深情回以偏爱,当他们思念对方的时候,是幸福的,上帝会让他们在天堂相见,你不该难过。
我也一直觉得,直到今天,在图书馆里见到一个人。当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想我们应该认识,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我们谈了一个下午,交换了姓名和故事。你或许觉得这是一件开心的事,但却让我又深陷迷雾。
你猜,我看见了谁,我的上帝,我居然看见了祖父,一张照片,全家福!并没有我们的全家福,我可怜的祖母,她若知道了该多难过啊。
但在苏景楠告诉了我一个不一样的故事,我知道了祖母为什么流连图书馆,为什么喜欢飞鸟集 ,为什么藏着写着爸爸名字的纸条那么多年。
两鬓成霜,金兰如梦,却也不曾重逢。
我爱的我祖母,不止是她把我从襁褓中带着大,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她是个英雄,众多无名英雄中的一个,她一生致力于外交事业,坚持不懈为推动中苏关系努力,父亲也曾想继承祖母的事业,但他对数字更加敏感,成了莫斯科大学经济学教授。但真希望我今年能顺利通过外交部面试,希望上帝保佑我。
卓念华
写于2007年冬
卓烨——张若昀:
从昨天早上到家便开始下雨,那些雨蔓延在地上,却好像黏在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大概有些事情就是上天的安排,冥冥之中让我看到书房的门上的锁,那是外公去世前最爱待的地方。我翻找到钥匙打开推门进去,地板的潮气和樟脑丸的味道混杂在一块,书架上的书码得整整齐齐,就像外公一样,做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印象中他是在我八岁那年去世,因为没过多久中苏两国关系恢复正常,这在当时算是政治形式上一件比较大的事。而外公在他年轻的时候曾去苏联留学,可惜我当时太小,很多事还不懂也就问不了。
他走了之后,书房的东西是我母亲帮他收拾在几个大的木箱子,上面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摆件,还有一个古旧的留声机,看上去比我的年纪都大。我成年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上学,重庆也只得假期回来,工作之后更是少之又少。最后决定回重庆长住是因为我爸妈,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孩子。 
书房是每半年就会收拾一次,今年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其他,我打开灯时一层灰尘扑面而来,书架上有三分之一是俄国作家的经典名著,甚至有一些是俄文并无翻译过的,一边慨叹自己和外公比,实在是差劲得多,一边找来抹布擦去木箱上的尘埃,里面的东西看上去并不像是书,倒像是纸册子,上面写了年份,我伸手拿起一本,黑色的皮质封皮打开,里面内页泛着岁月沉淀的黄色。
民国三十一年一月三日
“阿蘅,自你离开已过了许多天,我已帮你联系了你的人,希望他们可以帮到你,带你离开,走得远远的,我不会担心你离我离得太远,因为你活着,我们总会相见……”
“那天帮你收拾行李,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条围巾,异国他乡,愿能给予你一些慰藉,我很好。我们的孩子好吗?想必你当时已经领会了名字中的含义,卓昱珩,卓遇蘅。你如果要说我懒也认了,但我再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名字。”
阿蘅……她到底是谁,我的外婆叫林忆欢,早在生我母亲难产的时候去世,民国三十一年也就是1942年,那时外公应该还未认识我她,而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我被我的好奇心驱使着,想尽快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背后的故事,可没想到,这些日记承载的不仅是时间,亦承载着一个人将近一生的感情和思念。
民国三十一年十月六日
“阿蘅,算起来我们的孩子该出生了,原谅我现在没法去找你们,局势动荡,不知道莫斯科的报纸会不会刊载,但我还算安全,你不要担心。我原想给你写信,但是转念一想,路途遥远,通讯困难,一封封信放在一处等着你去拆,不如我都写在日记里,将来给你看就不用那么麻烦。我想你呆在苏联,身边无一不是俄文,看来我该把俄文捡起来,以后我们一同在苏联生活,就不用你来当我的翻译。我知道俄文是你的强项,也是你的老本行。”
……
那些纸笔记录的经历以及当时的心情,无一不触动人心。相隔半个多世纪的过往一一收录在一个个纸册子里,被我意外看到,如同踏入未知的世界,但我明白了日记背后不言而喻的事实:他们相爱,却分离。
1945年
“国军胜利,我们的同胞不必再受他国践踏欺辱,也不会有平白无故的流血牺牲,我想这是你一直想要看到的结果。我已拜托了朋友在莫斯科寻找你的下落,希望能早日得到消息,你再等等我。”
1952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阿蘅,中苏两国的关系日渐僵硬,从党国胜利之际便慢慢凸显,你知道我一向在政治上不太敏感,前些年还总盼着有一天能够去莫斯科,每每被拦了下来,我都想说再等等,没想到这一等十年就过去了。有朋友劝我留着命比什么都强,虽然在党内工作,身居要职,但那些禁令是不能违背的,我不希望你等了十年最终等来的是我的一具白骨。我不愿见你伤心难过,莫斯科太冷,你要注意添衣。”
1958年四月
“她也走了,那时候是我们结婚后三个月她告诉我她有了我的孩子,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算起来我们的孩子应该十五岁了,可我作为他的父亲却从没见过他……”
1988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阿蘅,近来频繁梦见当年你离开的场景,一列火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看到每一节车厢都有你的身影,你坐在里面笑着向我挥手,像是在说‘快走吧’,可我走不了,我想永远能看到你的笑容,我一个人站到晚上,盯着那幽暗的站台,你的笑容在眼前流逝,于脑海中留存,永垂不朽。直到那一声火车鸣笛,好像刺穿了耳膜,我才惊醒。你一定要怪我,怪我没找到你,四十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你?我行将就木,垂垂老矣,恐怕无力完成我的诺言,如果还有来世,你还愿意做我的妻子吗?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不会有不得已的原因,不会有各自的立场,也永远不会分开。”
……
仿佛一个世纪轮回,我去了莫斯科的图书馆,带着故事。我碰到的那个人,长得和外公日记里藏的那个相片里的女子很像,而我应该称她为堂姐,我们延续了祖辈们的回忆,延续了未完成的使命,那些平凡字眼倾注了他所有的爱,我不曾见过有人可以用他余生去怀念另一个人,或许这就是思念,就是爱情。
写到这里,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悲伤如潮水袭来,我无法深切体会,只读懂了其中的刻骨铭心。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最初的那十年,恐怕是真的难捱吧。
苏景楠
2007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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