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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鸿鹄折翼

“哎一古回家咯。” 这次任务出去了快十天,能顺利完成任务、安全的回来,队员们都特别开心。“列队。讲一下。大家辛苦了,下午没有训练任务,放半天假自我休整。但是不能外出、不许去别的小队面前瞎晃悠拉仇恨听到没。以上,解散。” “是!”
“孝敏你下午打算做什么?” 全宝蓝把行李包扔在床铺上问道。 “她啊,不是去枪械室就是食堂呗。” 朴素妍建议道:“你俩要是没事儿,帮我写行动报告吧。” “哈哈才不要,报告这种事儿当然得是队长写咯,孝敏一起去食堂吧,这些天硬面包吃的快吐了,我想吃炒年糕。” “啊我也想吃孝敏做的炒年糕!一起走!报告什么的吃完再说。”
食堂门口刚好碰上特战队的中队长,“哦朴队长回来了啊。” “忠诚!” 三人齐齐敬了礼。“嗯辛苦了,正好想找你说个事儿呢,今年的春季集训,裴教官让你来负责。过几天的讨论会上会安排任务,你提前有个准备。” “啊?” 三个人都很意外,突然被委以重任的朴少校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往集训不都是裴教官负责的吗?为什么是我?”
对此,裴允静的原话是:“今年这几个军区是疯了吗?事先都不筛选一下的啊!送这么多人过来是想累死谁吗!我不管啊!今年我只负责审最后的结果!” 当然中队长没办法把原话就这么说出去,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今年参加的人比往年多了一些,裴教官一人忙不过来,这么难得的锻炼机会朴队长要抓住啊。” 其实一听到今年的人多朴素妍就大致猜到裴允静撂挑子的原因了,后面就纯属中队长搁那糊弄人了。但命令就是命令,裴允静有那个资历去挑她可没有。
果不其然当宣布由朴素妍主负责此次的集训时,会议室内响起一片议论纷纷。也难怪大家突然间难以接受,大韩民国的军人,或许不知道其他部队的首长叫什么名字,却都听说过裴教官这位传奇人物,几大军区数得上名号的将官,一多半都是她教出来的,看到她都得尊敬的说一声“裴教官好”,人送称号“无星的上将”。现在突然让一个少校来替,总显得有些不够格。
看着底下这一片交头接耳的样子朴素妍有些头大,特战队每年的集训可不是一件小事,是选拔地方军区优秀士兵补充兵源的主要途经,直接关乎到整个特战队明年甚至以后的战斗力和发展,她这个总负责人要是现在不能服众,到时候万一哪部分不积极配合,那这工作就很难开展了。“的确我能力有限,裴教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集训方面的工作还是您最有经验了。” 其实朴素妍心里也有一些偷懒怕麻烦的想法,借着这个机会开口劝一下裴允静。
“人选是我定的。有什么意见吗?” 裴允静的嗓门一拔高所有人都抖了一下瞬间安静,没办法这位的魔鬼训练带来的心理阴影太深刻。裴允静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素妍应该是特战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校衔,这个成绩就算放到全国各大军区里,除了那些个靠着家里上来的,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了吧?” 转头看向朴素妍,“怎么?出一回事故还躲懒躲上瘾了?身子让人炸坏了脑子又没受影响,还是说被上头坑了一把后开始学会韬光养晦了?”
这一段大实话说的真是字字扎心,中队长汗都下来了,心想着“这话也就您老人家敢这么直白的说出口了。” 话虽糙了些,但确实提醒了在座的其他人,这几年大家都避而不谈上位者曾经的过失的同时,一起被掩盖的还有当年一位头角峥嵘、前途无量的年轻军人。
质疑的声音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接下来的会议进行的非常顺利,各小队、部门都分配了各自的任务。散会后,裴允静又把朴素妍单独留下指导了许久。送走裴允静,看着暮色渐沉的天空,朴素妍叹了口气走向通讯科的院子,今天提起那件事,有个小朋友肯定又不开心了。
计算机室没有、设备室没有、监听室没有、办公室也没有。朴素妍一层层找上去都没找到全宝蓝在哪里,“诶嘿奇了怪了难道不在这儿?” 朴少校难得的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推开楼顶的门扫视一圈转身刚要走,余光瞄过卫星信号接收器的顶上让她转回了身子,高高的天线塔上有两条腿搭在外面,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沿着梯子一节节爬上去,朴素妍仰头看向坐在塔顶的全宝蓝,“你这秘密基地除了检修的工兵和抄数据的记录员,还真没人能找得到。” “你找得到。” 全宝蓝缩回腿往里挪了挪。塔顶的数据间也就三平米的大小,还有机器占了一半的位置,全宝蓝坐到一张小矮凳上给朴素妍腾出一点地方让她上来。
拧身坐进屋里把腿收进来,朴素妍脚尖一勾把门带上将冻人的寒风挡在外面,背靠着宝蓝身边曲着腿坐在地上,像是闲话家常似的说道:“这每年的一月份都跟不存在似的,感觉一眨眼就没了。二月份有集训忙忙碌碌就又过去了,三月份就是你的生日了,过了生日就三十y……” 一字还没出口嘴巴就被捂住了。笑着拿下嘴巴上的手轻握在手心里,全宝蓝的手总是很暖,将头枕在身后人的大腿上,朴素妍慢慢把话题带向“正经事”,“我盘算了一下,这几年咱们天天都在一块,唯一有那么一段‘空白期’能让你背着我‘出轨’的,也就只有在医院那段时间了。”
手心的肉被掐了一下,“你才出轨呢。” 朴素妍微笑着仰头看着气鼓鼓的宝蓝,“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别难过了。再说,我又不是残废了。” 全宝蓝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微微抬起头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你本来和她们一样的,都是因为我……” “停停停打住。” 朴素妍举起一根手指戳了戳宝蓝软软的脸,“说了多少次了不怪你。”
总有那么几个不懂军事的政治官员非要插手进战斗指挥中来凸显自己的权势和能力,而后果就是,急功近利的指挥官盲目的构建出一个乌托邦式的战术,士兵们却要用血和命去执行。那是近几年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任务,十几名缉毒警察和特战队员永远的留在了湄公河畔,而令人痛心的是,为了家人,他们连名字都不能留下。
作为当年战力顶尖的小队,他们作为尖刀班被派往最前线,明枪暗箭里拼命,却没有应有的保障和早该计划好的退路。被逼急了的暴徒一路追杀不肯罢休,他们踩着子弹分头冲出了包围圈,三名队员当场殉国、恩静和孝敏没有赶到集合点不知去向、宝蓝所在的通讯车又被敌人发现。而就在这急如星火的关头,上头给作为队长的素妍下达的命令,不是救援,而是舍弃。
撤退的命令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朴素妍直接挂断了和指挥部的通讯,给另外两名队员下达了撤退的指令后,自己开车朝宝蓝的方向赶去。庆幸的是,两名队员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不然就真的是要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朴素妍的车子爆炸的那一瞬间,全宝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大脑一片空白,生命好似按下了暂停键,满眼只剩下那冲天的火光。
不幸中的万幸是爆炸前的撞击将朴素妍甩出了车外,但这一撞,令她昏迷了整整十天。从这之后,虽然没落下太大的毛病,然而身体素质却远不如以前了。朴素妍开始渐渐将重心向指挥方面转移,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最年轻的少校,也只能是少校了。
抬手将全宝蓝的头掰过来看向自己,“慈不带兵,我这人呐,偏偏从小就抠门,一个人都不舍得丢下,所以做个小队长已经是极限了。” 轻轻抹掉宝蓝眼角的泪花,朴素妍认真的慢慢说道:“我守护住了想要守护的人,这才是我举起枪的意义。不要再想什么重来一次会怎么怎么样,无论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自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
深邃温存的目光,仿佛一整季的雪都融在了她的眼睛里,全宝蓝的手缓缓遮住这双好看的眼睛,低头落下一个轻吻。不敢正视你的眼睛,我怕我每个眼神都像是在表白。
释义:
1.鸿鹄折翼,不失远志。(十年磨一剑,主唱大人solo专辑大吧预定中。)
2.头角峥嵘,原比喻突出地显露才能和本领。后形容气概不凡才华出众,尤指青少年。
3. 急如星火,像流星的光一样极快地闪过。比喻情势紧迫。出自晋李密《陈情表》:“郡县逼迫,催臣上道;州司临门,急于星火。” 星火:流星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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