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泽仁】 莫失莫忘

 
*构思原创，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bgm-遇萤
我叫若晴，是栖凤山的一个普通人。
也是这座山山神丁泽仁的徒弟。
师父长着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身着一袭白衣，原形却是一只千年火凤。
百年之前师父曾是仙界赫赫有名的战神，当年将恶蛟封印一战成名，曾经年少意气风发，却在那一战之后拒绝天帝给予的所有赏赐功勋甘愿屈身于栖凤山做一个小小的山神，过着淡然如水的日子。
自打我记事起，便跟着师父住在这栖凤山中，从未出过这座神山。
师父喜静，故而十多年来从未见有人来打扰他，就在这凤凰花漫山的山间静修。
打小师傅就总说我有仙缘却半点仙根也无，我也不懂这些，只是师父叫我做什么我就照做，修炼那么多年勉勉强强算半个小仙，也能略施一些小法术。
这山上除了我们二人之外，还有些别的精怪，我跟林中树洞里一只老狐狸相识。那老狐狸老谋深算，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的风雨，在人世间经历数百年之后跑到这栖凤山上扎根。故我修炼之余也总会去它那听听世间百态，一个人的时候回味它口中描绘的人间的繁华。
虽然在这山上陪伴着师父也是一件妙事，但终究不如老狐狸口中那山下的千般美景有趣，纵然不如这栖凤山的云雾缭绕，可那市井之内的烟火气却更让我魂牵梦萦。
“不行。”师父总是平淡地回绝我，“你现在还太小，还不懂得世道的险恶，等到你该出去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师父总是那么说，我都已经16岁了。”我不满地撅着嘴，转头到一旁看那漫山遍野的凤凰花。
那一丛丛花朵烧的火红，像是要吞尽重峦叠嶂。
我看看那些花，都是师父他那么多年一树一树亲手种下的，这里的每一片花瓣都欢娱地亲吻过他的掌心。
他有时坐在这屋顶上，就那么望着，眼中总有我读不懂的情绪，好似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又像是对着满含爱意的恋人。
还记得十岁的时候我曾偷偷摘过一束花放到自个儿屋去养，但没过多久就被师父发现了。
当时师父一句话没说甩门而去，可我还是捕捉到了那风雨欲来的表情和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怒气，那时他是真的动了气，硬是过了五天之后才慢慢原谅我，自此之后无论我有多么顽皮，却再也不敢碰那凤凰花半下。
师父见我不是很高兴，便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给我提了一只雪白的兔子回来放到我手里。
我看着兔子的红眼睛，抬头问师父:“师父是给我抓的?”
他只含笑不语。
我内心顿时欢喜了起来，师父果然还是疼爱我的。
这一晚，夜凉如水，无星无月，偌大的栖凤山上，荒无人烟的野外花木扶疏，连凤凰花都沉默在晦暗的夜色里。
许是气氛太过恰当，才使我开始有些不该有的心思。
就这样这只小兔子一直陪伴着我，走到哪里将它带到哪里。
后来17岁生辰那天，师父和山里的活物为我庆贺生辰，他挖出了埋在树下的“醉清风”，那是他珍藏许久的佳酿。
“这酒虽香甜，但是后劲极大，不可贪杯。”
我当然是嘴上答应着师父，可实际却饮了一杯又一杯。
最后我只记得傻笑地醉倒在师父的怀里。
第二天早上我头痛欲裂地从床上坐起来，昨夜喝断片的记忆一股脑拥入我的脑海:
“师父，今天我十七岁了。”
“恩。”
“那，我已经是大人了，师父什么时候可以娶我啊。”
“师父，我心悦你。”
我醉眼惺忪地看着师父猛的一紧的黑眸，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了一层雾气怎么也看不清楚。
“若晴，你知道夫妻是什么关系么?”
“知道啊，夫妻就是要一直在一起，就像我和师父一样。”我醉醺醺地说着，慢慢地睡倒在师父怀里。
“啊，我没脸见人了。”我将脸埋入被子里，在床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溜出门去。
后来又过了好几天，似乎师父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才渐渐不那么躲着他。
一切的平静，都在那个人到来之后打破了。
那一天，我还是如往常一样拎着兔子去林子里玩。
这林中的精怪都修炼了成百上千年有余，见过的人也不计其数。
我用手捋着兔子耳朵，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听老狐狸讲这人间的男女情爱。
“唉，你们别看这若晴在这天界里算不上什么美人，但放在人间，也算是上品的容貌。”
“那我这样的，能不能吸引到师父啊？”我饶有兴致的向前凑了凑，扔掉了手中的兔子。
“咳咳咳。”老狐狸吓得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莫说凤凰了，就我这狐狸族的小娇娥，都要比你美上数倍，更何况你师父这个人...哎，不提了。”
“我师父怎么了，难道他有心上人了?”
“...不是，哎，一时半会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怎么？难不成我师父有心上人了?”
“那倒不算。”
“那不就得了，那就证明我还是有机会的嘛。”
“你个傻姑娘，别一腔真情错负在你师父身上，听老身一句话。”
回到屋里，师父没有像平常一样在屋子内看书，我不禁有点疑惑，以前师父一旦出门都会提前告诉我，今天却一反常态。
我绕到院子屋后院，看到师傅坐在那跟一个少年郎对弈。
那少年好似注意到有人来了，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想却愣在了当场。
师父淡淡的向我这边一瞥，对身边的少年说道:“灵超，这是我徒弟若晴。若晴，这位是九重天上的大殿下灵超。”
“泽仁上神这小徒弟却是有趣。”
“若是殿下觉得有趣，不如带这孩子下凡游历一番，也是给她长长见识。”
“那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你意下如何呢，小若晴?”
原来师父总是不准我下山去是给我安排好了让这位殿下带我游历，如此美事我岂有不应的道理：“好！”
“大殿下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带我这等小人物下山游玩了?”
“你这小姑娘倒是奇怪，这九重天上的姑娘谁不想跟我同游，你倒是总有些为什么。”
“师傅突然让你带着我下山，莫不是最近这栖凤山上出了些什么事情吧。”
“当然没有，别胡思乱想了。”
就这样灵超殿下带着我在凡间游历了一月有余，我们尝尽了人世间的各种美味，看遍了爱恨纠葛。
“殿下，早听闻这九重天上美人众多，金银财宝无数，不知可否带小妹一观？”一月有余的时光使我们二人在凡间以兄妹相称。
“可以是可以，”他犹豫了一会，回答，“可这九重天上规矩颇多，你可做好准备了？”
“那是自然。”
南天门云雾缭绕，这灵超带着我穿过了重重宫闱，将我带入了大殿。
天帝老儿就坐在那殿上望着我，看着他儿子带回来一个女子想必也是跌掉了大牙。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猜的。那天帝见到我时确实惊诧了一番，但到底是九五之尊，皇家的礼数气度并没有让他失态。
他安排了宫殿让我住下，让仙婢们好生地招待着我，过了几日之后还给我订了个公主的名头，一时之间天庭众人都口口相传说我是灵超未来的天妃。这些事我也未曾亲口去问他，身为一介凡人的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就算他有意我也是断不会答应的，毕竟我心有所属，师父还在栖凤山等着我呢。
“我劝你还是不要对我打什么歪念头，你父王也不行，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灵超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也是万万不会娶你的，这点你不用担心。至于父王对你青眼有加，完全是因为你合眼缘，你不要想多了，安心住下便好，你师父那里我早就打过招呼了，该送你回去的时候会送你回栖凤山的。”
“殿下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
“公主，大殿下在屋外要见公主，许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今天大殿下怎么有空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最近忙的都忘了这天庭还有我若晴那么一号人呢。”让他那么多天不来找我谈天说地，一定要给他点教训才行。
“..."他的眉眼间都是化不开的伤痛和悲怆。
我意识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平常无论忙成什么样他在我的面前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必是有什么大事才会使他这般神情。
“怎么了？”
“对不起。”
千年前封印在栖凤山的恶蛟重现于世，当年是师父以一人之力镇压了它，如今也只有师父能与之匹敌。
为了防止引起恐慌，天帝把这件消息压下，只有天兵和他们二人知晓，灵超被派去率领天兵助我师父一臂之力。而师父早早在数月之前就感受到了山中恶蛟的气息涌动，便早早将我支了出去。
如今他法力虽比当年更甚，但这恶蛟也并不好对付，他与那恶蛟大战了三天三夜，最终将它斩于栖凤山下，而他本人也重伤难愈。
不顾灵超的阻拦，我执意回到那栖凤山，我想问问他，在这样的时候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最后却给我这样一个不久于人世的消息，究竟是何意。
灵超见我执意从这九重天上往下跳，无奈之下只好施法将我送回栖凤山。
我回到山上，还是熟悉的树林和小溪，那老狐狸还是在那洞中午睡。
若不是我仔细搜寻，许是永远发现不了那人。
不同以往的是，他穿了一身红衣，仿佛与漫山遍野的凤凰花融在了一处，唯有那一头飘逸光亮的长发还能让我找到他。
“丁泽仁!"
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轻颤的言语之间有说不出的愤怒。
我想问问他，可是看到他那张淡然如水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
他从不穿红衣的，他兴许明白我已知晓，可这一身衣裳并未为他润色，反而显得气色愈发苍白。
他坐在凤凰花中间，不知道的定以为是哪种花的花仙，可他真真切切是一只火凤。
一只染血的火凤。
我将他扶起，同时惊异于他的虚弱，不过两月有余不见，已是物是人非。
“这栖凤山上的一草一木我都为你保护好了，若晴，莫要难过。”他伸出纤弱的手拂过我的眉眼，宽大的水袖从手腕处滑落，更显他的脆弱。
现在的他，谁都可以将他制服。
我点了他的穴道，将他红色的外衣脱下给自己披上，果不其然他里衣也是红色。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我垂下眼喃喃地说，“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师父，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辰，无论你爱我与否，今日，我便把自己给你。”
次日清晨，我比师父先醒了一会儿，毕竟他身子虚弱，睡得比以往要沉。
我看着他精致的尖下巴，似乎比之前又瘦了些，身上硌得人疼。
用手指从他的眉峰拂过，略过鼻尖触到那双唇上。
在几个小时之前的唇齿相依的场景仿佛还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禁脸上发烫。
终于栽我手指的骚扰下，他悠悠转醒，颤抖着睫毛睁开了双眼。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打了我一巴掌。
“打吧，你干脆打死我，反正打死我了正好给你殉情！”我的一腔怒火也上来了，昨天压在心底的气都未曾发泄出来，这一巴掌与其说释放了他，不如说是释放了我。
“殉个屁...咳咳。”他气得脸通红，我却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见脏字。
“师父师父，你别生气，徒儿这就给你做早饭去。”我被刚才骂的那一下子骂醒了，也笑出了声，赶紧收掉自己浑身的气焰，继续在他身边狗腿的忙来忙去。
本来我想的便是无论他爱不爱我，我爱他就够了。
在厨房做好早饭，我将它们放到了外室的桌子上，我知他现在兴许还不知如何面对我，我向树林里走去去找那老狐狸，给他一点时间，也给我自己一点空间。
老狐狸听了我做的这些事便叹了口气。
“眼看着你也那么大了，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你自己有自己的判断。
你知道为什么你有仙缘却半点仙根都没有吗，
或者说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叫若晴吗？”
一千年前，恶蛟横空出世祸害一方百姓，所到之处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天地得知此情此景便派出自己的一双儿女以及自己最信任的泽仁上神前去镇压。
大殿下叫灵超，公主殿下叫霁晴。
那一场恶战持续了很久，当时的泽仁上神法力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却独自一人应对那恶蛟依旧非常吃力，更别提还带着两个尚未修炼成仙的少年。
最后一剑他使出了全力后半跪在地上用剑撑住身体才不至于跌倒，却只是将那恶蛟伤的只剩最后一口气。
最后是霁晴不顾自己的生死将那恶蛟用自己的元神封印后，自己也香消玉殆，连魂魄都烟消云散了。
他想去挽留她消逝的原形，却只抓住了一片龙鳞。
事后人人都夸赞他英勇无双，将这为恶一方的蛟龙封印在这栖凤山下，自己不求功与名甘愿下凡守着这一方清净之地；
却没有人知道他泽仁上神的一切殊荣，都是那个他曾经并未放在眼中的女娇娥换来的。
她毫无章法，却一往无前，以最美和最勇敢的姿态死在了自己的爱人怀里。
他留下了她那一片鳞片，除了他自己和栖凤山上众灵，没有人知晓。
他将鳞片与凤凰花瓣赋予灵识，日日用天池中的水浇灌，最终养成了一个初生的女娃。
他唤她若晴。
我一把火点了他满山的凤凰花。
看着眼前灼目的一片红色，曾经使人沉溺的美景转眼间却使我巴不得尽数毁灭。
想起这里还有我亲手种下的，便心生烦躁。
我分不清那是凤凰花还是赤焰的颜色，仿佛这片碍眼的颜色去了，她就能走出他的生命一般。
果不其然，听到屋外的声响，他一脸慌张地跑了出来。
他终是动怒了。
“平白无故地，你烧这花做什么？”
“师父看着这片凤凰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我答非所问，双颊被火光烧的通红。
他头也不回地去抢救那一林的凤凰树，最后只救下了一棵。
对于火凤一族来说，操纵火势大小有无无疑是最容易的。
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一点小小的法力都要耗费他很大的精力。
他少有的愤怒和失态，都在今日在我面前展露了出来，我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神祇原来也有被人拉下神坛的时候。
若问我后不后悔，我从不后悔。
我终究还是逃了。
我逃回了天庭太子殿下的宫里，像一只乌龟一样将自己的头缩回壳里。
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听不看不想，但又忍不住想了解她的一切。
她是灵超的亲妹妹，也与他和师父师出同门。
她生前说最爱他穿白衣，于是我从出生起就再没有看到过他穿别的颜色。
她爱那火红的凤凰花，他便种了满山遍野的凤凰花来祭奠她如花般灿烂壮烈的年轻生命。
我与她的容貌别无二致，也难怪灵超和天帝见到我第一眼都震惊不已，他将我养在栖凤山十几年，还是没有抵挡住这一天的到来。
灵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我，这是让我最最惊讶的。
丧妹之痛是如何的我不知道，也从未经历过，但如果师父死了，我一定也没有半点独活的心思。
看到灵超轻描淡写地描绘妹妹的死和他们的那段过往，我潸然泪下。
一个九重天商最最尊贵的女子去世后尚且如此，更别说我这区区几十年寿命的凡人，对于这些神仙来说不过是匆匆过客，沧海一粟，被滚滚的历史车轮卷入无尽的车辙中。
灵超说：“你是她，却也不是她。
至少给他一个自白的机会。”
我终究还是回去了。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听到他亲口和我说，或者说，我心中始终还有着一丝不舍。
我还是爱着他的，我知道。
若他真的渡不过这一劫，我大不了随他去，说不定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来世还能做一对神仙眷侣。
他在那棵树下，喝着从树根挖出的埋藏多年的醉清风。
凤凰林已是一片灰烬，依稀还能看到几个烧焦的树墩，粗粗的树干昭示者生前多么的繁茂。
他靠在那棵幸存者身上，眼神朦胧地望着我。
“若晴，你来。”
他抬起一只手，何时已消瘦成这个地步了。
我含着眼泪走过去，此刻我什么都不想问，我知道他都懂，从我记事起我的每一个喜好他都能准确的揣测到，因为我曾是她的一部分，喜好口味尽数随她。
闻到他袖口传来的清冽气息，仿佛想起了那些夏夜晚上靠在他旁边看着夏夜的萤火，坐在他书桌旁为他添香加墨。
“其实，你和她很不一样。
她温柔贤淑，不像你，被我养出来的乡野丫头，顽皮随性。”
他说这话本来是在贬低我的意思，语气中却有说不出的自豪。
“当年师妹的死，我很愧疚，于是中了这一片凤凰林，还给你取名叫若晴。
但是渐渐地，即使你的喜好口味跟她都一模一样，性子却是天差地别，活脱脱的两个人。
其实你十七岁生辰那年，我便想好了要向你求娶，万万没想到你自个先开了口。
偏偏你那天又喝醉了，胡言乱语地怎么也说不清楚，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总是嚷嚷着要下山，出去见见世面，我怕你会把在我身边太久而产生的依赖错当成爱，这才给你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放你经历了世间一切的美好还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我们才能都不后悔。
错都在我，早该将一切告诉你。
若晴，你不是她，你就是你。
若是我真的撑不住了，灵超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我相信他一定会对你好。”
“丁泽仁你别胡说八道！”眼泪充盈着我的眼眶，我上前搂住了他瘦弱不堪的双肩。
“你为我护住了这山中生灵，可我想要的终究只有你一人。
若是你死，我也不活了。”
“都是十八岁的姑娘了，怎么还那么任性呢。”他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颈弯，那处的衣服却已湿了一片。
他的身体逐渐轻盈，我知道已是接近大限。
我想留住他，可他笑笑对我摇了摇头，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就像从小到大对我做过无数次一样。
口中却是从小到大都未说过的话：“吾爱。”
他轻轻的消逝在了空中，以这样决绝的方式。
原本奄奄一息的凤凰树又重新拔枝抽芽，长出了一片火红，那不是花朵，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灵超走到我身后：“凤凰会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真火锤炼，能不能撑过来是他的造化。”
“我这就守着他，他何时回来，我何时离开。”我望着那团火，平静地说。
今天是第七七四十九天，他离开后的每一天我都在这荒地种上一棵凤凰树，每日要细细数过才肯入睡。
红莲业火本就不是一般火凤能承受的，更何况他已身负重伤。
我已在这守了他七七四十九天，若他不来，我便随他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头也不回地说：“殿下还是回去吧，不必再劝，他一日不来，我一日不走。”
身后的人突然笑了。
短短四十余天，我竟连他的笑声都感觉有些陌生。
我回头望着他，揉揉了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他站在业火中浅浅地笑着，将我一把拉入怀里，唇齿在我耳边轻叩：“吾爱。”
凤凰凤凰，雌凤雄凰。
啼血泣殇，莫失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