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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稿【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带着我的希望活下去】

2023-04-01电锯惊魂阿曼达黎明杀机 来源:百合文库
电机全部亮起,刺耳的警报响彻四周,显然庄园里的死亡游戏才刚刚开始。
无一例外的,幸存者的本能驱使所有精疲力竭的逃生者重拾起十二分的精神,找到大门,逃出去。
他紧皱着眉,身后是挥舞着屠刀的独裁者,袖间利刃随时会给他划开一道致命的伤口。
他撑不了多久了。
能够保全自身的板区空空如也,极易博弈失败的窗子也已绕了几个来回。余光瞥过身后,一道寒光近在咫尺,身后肃杀的气息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再反走一次吧,之前两次都躲过了,这次也一定可以。”
他向右侧身,故技重施。一阵剧痛袭来,他一个趔趄,下意识捂住腹部的伤口,跪地不起。
面前的门徒将袖剑收回,头上的貘面具内发出冷笑。
他无奈苦笑。合上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他的肩头被铁钩锢住,意识因疼痛淹没……
“这是……颚裂器。”
冲入鼻腔的铁锈味一下子使他打了个寒噤,他勉强睁开眼睛,四周除了墙还是墙,一地狼藉废墟。
大门差不多已被拉开,同行的人类都不见踪影,就连门徒也胜券在握一般离开了濒死的自己。追击另一边的逃生者去了。
求生的欲望刚要熄灭,他忽然听见墙后面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朝自己静步走过来。
他叫她白妹,她叫他大光头,只是初次见面时的脱口而出,他们甚至没什么交集。毕竟谁也不了解谁,没必要在这场死亡游戏中真心对待一个人。
有人就有希望,他意识到他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刚刚暗下去的眸中又燃起熊熊烈火。
“救…我…”
她应声而至。
“大光头,我来救你。”
这种环境来不及多说一句话,但此刻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无比清晰,一句承诺足以让身处绝境的同伴安心。
他努力低头向下看去,她小小的身影得踮起脚才能将他救下。
他突然愣住了,目光聚焦处,她竟也被戴上了贰裂器!倒计时原先微不可闻,却在某一秒催命钟一样地响起来。
“门徒的…无解游戏。”
像是被人遏住喉咙一般,他说不出一个字,连大口喘气都做不到。
她听到倒计时也顿时慌了神,钩子边近在咫尺的操作台成了这附近唯一的光源,仿佛只要触碰一下就能解开她的桎梏。
几个念头在一瞬间贯穿她的思绪,她从未想过死亡离自己会这么近。
“不到十秒了 赌一把还是放弃掉”
她在短短的几秒里反复审问着自己,一只手已攀上了有着比利娃娃的操作台——鄂裂器从一台电机亮起时就开始运作,她试图取下过好几次,却因操作不精,每次机关都没有回应。
“他死,还是我死,还是我死后他孤立无援再死,这好像是个,无解的问题。”
她死死咬住唇,强迫自己冷静,倒计时愈发刺耳,世界近乎消音 只剩下滴滴答答俞近俞急的走秒声。
“呃、啊——”
来不及了!一根铁刺向他胸膛刺去,他哀嚎出声。她没再犹豫,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屏息将他救下。
“大光头,活下去。”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用口型比划出这句话,连合上眼睛都来不及。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本能地去掰头上的机器,却终究是徒劳。
血雾在他面前绽开,殷红的液体喷涌而出,血瀑砸在地上溅起些陈血,又铺上一层新的咸腥。
他看着她颓然倒地,跌跌撞撞地转头就跑,她留给他的最后讯息只有一个:离开这里。
恐惧心跳再度响起,目力所及的终点越来越近。
抵达大门时,他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却还是抑制不住地转身向身后早已看不清楚的废墟望去。
求生欲驱使着他奔向庄园外的迷雾,随着一声钟响。一切落下帷幕,他陷入混沌。不知怎的,他脑中始终萦绕着一句。
死亡不是解脱。
我们终将再遇。
我又醒来了。杀戮的本能驱使着我,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我忘了我是为什么来的了,或许我生来就注定接受命运的馈赠,在一局又一局游戏中苏醒、屠杀、癫狂、迷失、沉寂。再醒来。
我永不厌倦。
我享受我的猎物被戴上鄂裂器时惊恐的表情。当最后的倒计时叩击他们的神经,当他们绞尽脑汁也逃不出这绝命终局。
人只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珍惜生命。他们本来就是有罪之人。
我有权执行罪名对他们宣判的死刑。
他们都叫我门徒。哪个门?谁的徒?
我记不清了。
我在各个发电机间寻找着,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头套掩盖不住我敏锐的感官。它是公正裁决的象征,我和它早就融为一体。
杂草丛生。
我并不太喜欢太高的草丛。尽管我可以隐藏住杀手的气息向一无所知的人类靠近,可高草丛总会遮蔽我的视线。当他们受惊逃窜,我经常会丢失掉正在抓捕的目标。
袖剑掩在右侧,随时准备给予幸存的人类一记致命打击。我已经习惯与它并肩作战,我深知它也喜欢血。
熟练的出刀,击伤,击倒。一个也逃不掉。当然,偶尔也会有漏网之鱼。
一场追逐战已然快到了尾声,我紧紧跟着他,用布满血污的袖擦拭完刀上暗沉的血迹,准备为它添上一抹亮色。
一刀,不中。
我愣了愣。短暂的迟疑后,我加快脚步,跟上了他。
又是一个非翻不可的窗子。
我看准时机,挥出刀刃,他却又是一个转身,我来不及收回武器,金属碰在窗框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反应过来再出刀时。他已经翻过面前的那扇窗,又向远处跑去了。
难缠的角色。
不过他好像没发现,四周能威胁到我的板子早就被我清理干净了。眼前留给他的只有最后一扇矮窗,而我已近在咫尺。
还想反走么。
我暗暗蓄力,他果然赌上了所有,向后侧身大跨了一步。
我冷笑出声,干净利落地向他刺去,一刀将他捅倒在地。
他跌倒后像是泄尽了力气一般。
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激起的兴致在这一刻消逝。我熟练地将鄂裂器套在他头上,把人挂上铁钩就转身往半开的大门行进。
余光隐隐约约看到他右边的墙后半蹲了个人影,身材矮了些,头上沉甸甸的,自然也是我的杰作。
我粗略计算了下她被戴上鄂裂器的时间。 她好像和他一样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我改变了去大门的主意,向废墟后的草垛掩了掩,直到离开她的恐惧范围,直到她头上的机器开始运作。
好戏开始了。
她已经尝试取下鄂裂器好几次了,这次机率虽说不大,可也算能拼一把。可他失血太久一直没有得不到治疗,已经没什么力气面对即将到来的铁刺重击了。
人类总是贪心的。
我已经准备好见证这场好戏了。
一秒,两秒,她来回踱着步子,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工作台。
台上人偶娃娃的眼睛发出诡异的红光,隔着数米我仿佛听见它尖利的笑声穿透空气向我冲来。
这是什么感觉。好久没有的,被审视的感觉。
那人偶依然死死盯着我。像一条毒蛇蜿蜒爬上脖颈,鲜红的信子舔舐着我的后脑,这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根长钩刺破他右膛,我被不远处突如其来的哀嚎打断思绪。
在我回神的片刻,她已直起身,将他救下。
一瞬间,他因重力狠狠摔到地上,捂着淌血的伤口半跪着抬起头,脸上生还的欣喜刹那间充斥满了震惊。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再熟悉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转头就朝出口的方向跑。
我跌跌撞撞地追上去,直到目送他和另一个逃生者消失在一片迷雾中。
眼前景象迅速模糊,在沉沉睡去前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一间被塞了炸药的房间,我将它紧紧反锁。
我把钥匙放进一瓶冒着气泡的液体。
我在半夜造访那间漆黑的厕所……
狭小的病房,简陋的手术台,一把上了膛的枪。
我向一片白光开枪射击,我似乎很激动,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想结束掉这一切。接着一颗子弹也回敬进我的颈间。
我顺着冰凉的墙壁滑下去。
伤口汩汩的冒着血,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朝我开枪的人。
为什么?!
我愤怒地转头,病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人也看着我,浑浊的双目里满是失望。
接着我听到了他对我的最终宣判:“阿曼达,其实,这是你的游戏。”
我再也没有了力气,瞪着他,瞪着那个曾经被我当作父亲,救赎了我一生的人。
他凭着最后清醒的一口气,道出所有的原委。
我不可置信地又哀伤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自始至终,我就没有被救赎过。
他给了我无数次机会,可我每一次都辜负了他,最终死在他授意的最后一次游戏下。
黑暗中绝望的亚当,被炸成碎片的特洛伊,成为撕裂天使的女人,万针坑洞和布满毒气的密室……
所有的场景书页一般地在我面前飞速逝去,我伸出手臂,想要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牵住他的手,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最后的最后。我看见了即将重获新生的自己。
我颤抖着双手把那个差点要了我命的东西狠狠扔在地上,它像反向捕蝇器一样的炸开,留下一地狼藉。
我惊魂未定地抬起头,黑暗中的光明处有人向我伸出一只手。“
人活着往往不懂感激,你以后不会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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