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改邪归正》上. 壳卷/飒卷

暗雷翻滚，黑压压的云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落在电线杆上的乌鸦被房子里一声惊呼吓飞，半空中几根黑色的羽毛随狂风旋转。
——猩红色炸在眼前，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鬼向他正面扑来，空气中每个好战的分子夹携着恶意袭来。
母亲的怀抱一如往常的温暖却不再柔软，护着自己的手臂肌肉僵硬的颤抖着，飒飒缩在这个脆弱的怀抱里对那个母亲用背沉默对抗的男人害怕到颤栗。
“废物女人，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死了才清净。”
壳把手里的皮鞭随手扔到一旁，拽拽领带抬脚离开。
踢踏的皮鞋声逐渐变弱，直至微弱到听不到了母亲的双臂才松了劲，飒飒红着眼睛从母亲怀里钻出来，跪着爬到母亲身后小心的用小手碰了碰母亲被皮鞭抽打的鞭痕。
母亲疼得咬牙抖了下，转过上半身把飒飒毛茸茸的小脑袋抱在怀里，深情的亲了下飒飒的头发。
“妈妈不痛，飒飒不要怕。”
飒飒15岁那年，母亲毫无征兆的暴毙在了自己的卧室里，她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模样安详宁静。
而在这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疯传着黑白两道都怕的大毒枭壳老牛吃嫩草的迷恋上了一个16岁的小男孩。
碍于情面的——他那糟糠正妻和一直不受重视的儿子，才一直没有把他的最爱迎进门。
就在前两天，他的真爱怀孕了，自己的母亲适时的给他腾了位置。
这世间竟有如此凑巧的事，呵。
母亲葬礼的那天，飒飒哀恸的用食指指腹摩挲着书桌上母亲搂着他照的合照，阳光从窗外淅淅沥沥撒进来。
他心里翻江倒海，滔天的仇恨和悲伤席卷着名为心脏的一片荒芜之地，可他的神色却看起来却那样平静。
今天应该是雨天的，飒飒想。
花园里轿车碾过石子路的声响惊起，飒飒眼神骤变，抬起眼，中指一按，把相框正面向下扣在桌上。
他回来了。
飒飒理了理纯黑衬衫的衣领，把左胳膊上用别针别着的黑布调好位置，管理好表情从容的下楼。
本该去操持葬礼吊唁母亲的壳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豹纹衬衫搂着一个娇小的人有说有笑走进来，搂着那人腰的手不轻不重的小心护着，生怕磕着碰着摔着，飒飒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一个人有这么温柔上心过。
今天是母亲的葬礼，父亲却光明正大的带着小三直接登堂入室。
他悄无声息的把所有尽收眼底，全都记在心里，替母亲不值。
“父亲。”飒飒规矩的站好，低下头。
壳听到飒飒恭敬的问好后收起笑容淡淡的别过头看了他一眼，和之前一样，看他的那一眼就跟看一件不值得再多看一眼的垃圾一样轻蔑。
“嗯。”
转头壳就又笑着举起他牵着那人的手，温柔的亲了一下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朝飒飒扬扬下巴。
“这是我的爱人，你该叫他……”壳满眼宠溺的看向身旁的人“是该叫你小妈吗？”
“不，不知道。”头发长长卷卷的男孩飞快的看了眼飒飒怯懦的低下头。
父亲黏在他身上的眼神爱意更加强烈。
虽然飒飒很不想跟壳沾上任何关系，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终究是流着一样的血，有着一样的基因代码，他们是那样的相像，连口味都一样。
在看到这个男孩的第一眼他就心动了，觉得他是那样的漂亮，他的漂亮不是那些庸俗得一心只着急着爬父亲床的人所能比的，没有攻击性，每一个轮廓都温柔得让人心安。
可他也是那样的可怕，像一条蛰伏在黑暗里的蛇，不自知的散发着魅力，把所有被他吸引的人毒死。
他可以轻易的得到母亲一辈子都没能得到的父亲的心，却不恃宠而骄，多么可笑。
擅长伪装的飒飒熟练的扯起嘴角，露出乖乖男的标准笑容。
“小妈好。”
父亲变了，他从一个所向披靡没有缺点的大魔王变成了有软肋和人情味甚至脾气都开始变得温和的模范丈夫。
而这一切改变都是因为他刚刚进门的小妈，父亲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抱在怀里怕碰了的男孩——卷儿。
骑在老虎脖子上拥有绝对权威的卷儿却又是那样的善良。
父亲无情的皮鞭一下下抽在飒飒的背上，再没有母亲庇护的他跪在大理石地板上双手搭在大腿上咬着牙受着，这些疼痛他早已习以为常。
熟悉的声音响起。
“壳哥，我腿抽筋了。”
卷儿挺着孕肚趴在门边，闻言父亲马上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把他的小心肝抱去了卧室，又是捶腿又是端水的，献尽殷勤。
他的小妈怀孕到了后期总是这里疼那里痒的，每一次都在他受惩罚的时候。
卷儿每抱怨一次父亲的眉头就紧锁一次，恨不得以身受之。
自己的母亲呢，传统温良的女性。从嫁给父亲起就没有幸福过，作为妻子从来没有在父亲那里得到过一点的爱，父亲对她的苛责比陌生人更甚，做错哪怕一点事都会被责罚，更别提父亲的关心和体贴。而他的这位小妈卷儿，天真活泼，天性浪漫，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的冷脸，是父亲的命根子心头肉，是父亲一生的挚爱。
飒飒冷着脸手撑着地缓缓站起来，好像一点都感受不到背上的疼痛。
垂在裤缝边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着他的痛苦和内心深处翻滚的情绪。
不公平！你夺走我人生唯一的光亮和温暖，将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精神栖息地毁掉，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世间的天伦之乐，凭什么。
飒飒回到自己房间，将上了锁的抽屉打开，里面有很多张小妈的照片。
他捡起一张他从门缝里偷拍的卷儿坐在父亲身上扬着天鹅般的脖子喘息的照片细细观赏，脑子里回放起那日偷看到的活春宫，看着照片里的卷儿目光如炬，喉头滚动。
既然如此，那父亲，咱们都不要彼此放过。一报还一报好了。
一开始飒飒很喜欢这个长得很像他小妈的弟弟，哪怕父亲偏心太过。
可惜，这个弟弟似乎也流着和他、他父亲一样的肮脏血液，小妈用心栽培也改不了和壳一样的品性。
在他小妈面前可爱乖巧听话，背后却是嗜血残忍惯会恶语伤人的小恶魔。
——“省省吧哥，不管哥你做什么父亲都不会喜欢你的。”
——“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的妈妈远一点。你利用他的善良也该适可而止，妈妈会被你欺骗，不代表我也会被你欺骗。”
——“将来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你什么都不配惦记。”
对不起，我狗了，肝不完了。
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