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楔子（千凯千）

倾盆的暴雨让这林间小路更泥泞了些。天空上蓦地划过一道闪电，吓得满脸横肉的男人打了一个哆嗦，肩上夹着的雨伞歪了歪，腥臭的尿液滴到了全是污泥的塑胶雨鞋上。男人提上裤子，咒骂着扶正雨伞，嫌弃的在一旁的草垛上蹭了蹭脚，转身往路上停着的卡车跑了过去。
一开车门，冷气就本面门而来，还带着隐隐的肉的腐臭味。这车子里的温度竟然还比狂风暴雨的外头还要低上几度。 
“妈 的这鬼天气！”男人嘟嘟喃喃的爬上车座，关上门前还往外啐了一口。
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短小精明的瘦男人，瑟缩在厚重的棉衣里，带着几分惧意扫视旁边幽深黑暗的林子和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前方的路，“哥，这后面车厢里的东西不会那啥吧？咱不是来运那东西的吗？现在臭还不说，还要开着空调，冻得要死。”
“哼，你这就不懂了吧。告诉你，那东西啊就在后头那些死人肚子里。这上头的老板精打细算，怕被条子给截咯，就用这办法，这样那些条子养的狗才闻不出来。咱呢，也甭管这些有的没的，运到了好处自然少不了咱。但这要触到什么霉头，你和我都得变成后面这些兄弟中的一个！”男人鄙夷地看了一眼瘦男人，麻利地换挡开动车子。
瘦男人咽了口口水。正巧卡车过了一个深坑，后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吓得他一缩脑袋不说话了。男人又是冷哼了一声，把车载广播打开，暗骂那瘦男人没出息。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开到了一处林子更茂密的地方。一棵较长的桉树从中折断倒在了路上，正好挡住了整条路。男人不耐烦的骂了几句娘，停了车推开门走出去。四周的林子暗沉沉的，除了狂风呼啸和树叶互相敲打的声音之外，安静的异常。下意识的，男人把手伸到衣服夹层里，谨慎地观察四周。
“砰”地一声，车外的男人倒下了。子弹把车前的防风玻璃打出了一个洞。瘦男人一惊，飞快从车座底下拿出一把手枪，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又是一声枪响，他也直挺挺的倒在了泥地上，双眼瞪大。草丛中陆续有人站了起来，十几个强光手电筒打开，起码一个中队的警察倒映在瘦男人没有闭上的黝黑的瞳孔中。
“林队，车里没有后车厢的钥匙……”刚检查完后车厢情况的警员从后面跑到蹲在男人尸体旁边的中队长王源面前。王源慢慢站起来，走到卡车后车厢门的地方，脱掉沾有血水和泥水的皮革手套，低头去看那把锁。凝视了一会儿，他往后退了几步，解了旁边警员的枪对准那把锁……
孤寂的枪声，借着雨声慢慢扩大，整个林子都是它的回音，长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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