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传说|燃尽之羽第十二章:奔流酒馆

秘境对决同人小说燃尽之羽本期主要登场人物简介：
海洛特王子：泰拉国的次子，粗通些奥术，举止礼貌优雅，备受泰拉国王欣赏。
克罗姆：正义护教军的骑士，体格健壮，精通巨剑与马术。
哈里森：光辉营的卫士哈里森，直爽外向，精通剑术与狩猎。
莱恩：炽翼教牧师，因有幸去过天使之国而被选入国王秘密任务中。
米克洛夫：面具兄弟会的精英，精通暗杀和制毒，在他的眼里，契约比荣誉更加可靠。
弗瑞达：风语林地的一名咒术师，擅长绘画，敢于直言，也因此激怒风语女王，遭到流放。
圣女若安：光辉营唯一的女性队长，擅长征兵，鼓舞军队士气。拥有崇高的爱国情怀，纯粹的革命意识。在战场上表现英武，不让须眉。
第十二章:奔流酒馆锈迹斑斑的铁招牌不停地敲击着挂起它的立柱，上面扇形刻着‘奔流酒馆’。酒馆门口插着一面光辉营的军旗——闪光狮子。一个身穿白色板甲的士兵坐在桌子上进行征兵登记，他的面前排了三四个青年，大街上陆续走过来几个看热闹的镇民，登记之后的人都急不可待地钻进酒馆，一是因为士兵告诉他们里面有免费的酒喝，二是因为应征入伍本身就是件值得与别人吹嘘夸耀的事儿。
海洛特自从昨夜抵达白流镇后，便在这家酒馆旅店休息，与森林相比，酒馆的环境要喧闹得多，但却更有安全感。乐手们弹着欢快的曲子，醉汉们勾肩搭背，唱歌跳舞，酒馆很少有白天就如此热闹的时候，但这里显然有一位慷慨的女士乐意为这些农夫、屠户、猎人、乞丐还有雇佣兵们买单，前提是他们答应加入光辉营志愿军。
海洛特坐在靠窗的餐桌上，杯里的葡萄酒一口未动，他手边有一本书脊烫金的《中级奥术法典》，然而在喧嚷的环境下，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不露声色地观察着这座充满生机的小镇，虽然贵为王子，可是海洛特从来没有离开过泰拉，他与他的皇室贵族不过是新世界工会的笼中鸟而已。白流镇是往来于巴瑟雷亚与泰拉的必经之路，这里汇集了形形色色的人，穿着不同职业的服装，喜怒哀乐都明显地挂在脸上。更有不同种族的生物，有装在玻璃瓶里由宠物商人贩卖的卡拉诺，有绿皮尖耳油嘴滑舌的波葛，有神神秘秘的藤蔓缠身的花寄生，有长着猫头鹰的脸，却会说泰拉标准话的雪鸮人，还有站起来足有二层楼那么高的言行温吞的泰马哈。偶尔也有蜥蜴人和半人马的斥候出现在大街上，不过只要这两个种族见到彼此，总要拼个你死我活，这是令本地治安官十分头疼的问题。
弗瑞达坐在海洛特的对面，美滋滋地品尝着人类的佳酿，这已经是她喝的第三杯了，她摇着脑袋和肩膀，享受着进入味蕾的每一滴酒，“啊，酒精麻痹了我的脑细胞和叶绿体，让我意识模糊，手指发热，但我却感觉无比的兴奋，这可真美妙！”她眉飞色舞地在空中用手比划，赞美着人类的酿酒之神狄俄尼索斯，一个刚从邻桌的战士口中得知其名字的神。
海洛特不觉回想起他七年前饮酒的遭遇，那时他十三岁，与一个名叫珍的女仆一起背着大人在厨房偷酒喝。酒精让两个孩子兴奋不已，情窦初开的他们在酒后偷食了禁果。
海洛特轻抚着她耳后的发丝，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一双海蓝色的水汪汪的眼睛，脸颊上有浅浅的雀斑，她的胸部还没发育，只有微微的隆起，海洛特的目光一刻也离不开珍，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两人没有让温存的时光就这样溜走，海洛特与珍打算把剩下的酒也喝完，然而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让他的哥哥勃朗特撞见了。海洛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哥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勃朗特看看那个蜷着身子用衣服护住胸口的小姑娘，狡黠地答应了海洛特。天真的弟弟以为哥哥真的就这样放过了他，但是之后他才知道，勃朗特竟以此事要挟珍，把她强奸了。
从此海洛特再也没见过她，亦不知道她的生死。他把失去珍的过错归咎于酒，自那件事之后，他立下毒誓终生忌酒……
“少爷，你是我离开风语林地后遇到的第一个善待我的人，我要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弗瑞达学着克罗姆的叫法称呼海洛特，然而她还不清楚少爷到底是个什么称谓。
“不必谢，我的扈从把你吓着，是我失礼在先。”
弗瑞达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可真温柔。”她吐出一口浓重的酒气，视线落在那本精装的《中级奥术法典》上，“我在风语林地也学过人类的文字，能让我看看你手里的书吗，少爷？”
海洛特从过去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把书推到弗瑞达的面前，她捧起来，摇摇晃晃地翻看，“青金塔的法术难道都是从我们风语咒术师那里学来的吗？这些法术我都很熟悉，而且都是些很低级的法术。”弗瑞达口齿含混地说。
海洛特本能地回应道：“没有低级的法术，只有低级的法师。”他重复的是赫隆德导师对他的教诲。
“啊，你说的也对哈，我就是个低级的法师……”弗瑞达用手拍拍胸脯，身体前倾，摆出一副倾诉衷肠的架势，“我有这么好的种族天赋，却从来没用在钻研法术上。”海洛特观察着她的醉态，心里暗笑道无论哪个种族喝醉酒，都是一副‘熊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弗瑞达的‘熊样’可爱极了。
“但我的确在风语林地的咒术典籍中看到过比这高级百倍的法术，心灵操控你听说过吗？”
“我不但听说过，我还见过。”海洛特想起了一位极富传奇色彩的法师来栖，还曾亲眼见证了他用心灵操控审问一个暗夜之裔的刺客的全过程。“人类已经能掌握这么厉害的法术了吗？”弗瑞达似乎清醒了点，她睁大眼睛问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海洛特不知道如何叙述，他只好模仿来栖的动作，把手放在弗瑞达翠绿色的头发上说：“我的手上会发出蓝色的光，你会暂时丧失自主意识，并毫无保留地把思想之门向我打开。”
“你读到我在想什么了吗？”弗瑞达打了个酒嗝，迷醉的眼睛凝视着对面的少爷。
“你喝醉了。”海洛特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回答。
“看来你还没掌握心灵操控。不过也好，掌握心灵操控的人注定孤独一生。至少风语咒术的典籍上是这么说的。”酒馆的侍应又端来一杯酒，海洛特忙把手收回去，弗瑞达接过酒杯畅饮起来。
这时克罗姆从酒馆外面进来搜寻着海洛特的位置，他清早便到马厩劳作，虽然在海洛特眼里他是个冷漠寡趣的人，但作为一个马夫，还是相当称职，他花了一上午喂马、换新马掌、修理马车，更换零件，一直劳作到下午。他走在过道，魁梧健壮的身材立刻吸引了那位女士的注意，她站起来挥手说：“嘿，大块头，愿意加入光辉营志愿军吗？”
“闪开，别挡道。”克罗姆看也没看女士一眼，径直坐到海洛特的餐桌上。
这位女士出乎意料地受了冷遇，旁边一位披革裹甲的战士生气地站起来说：“若安队长，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几个就把他剁成肉泥。”
“算了，凡加入光辉营者必须是心甘情愿的，否则战场上兄弟们怎么能互相信任？”若安摆摆手，附近几桌的壮汉没趣地坐下来继续饮酒。
“你应该跟女人客气一点。”海洛特抱怨道，克罗姆没有回应，他摘下厚重的牛皮手套，一双巨大的手搭在桌子上 。弗瑞达脸色红润，扬起头端详克罗姆的脸，就像看到了可爱的花灵，居然眯上眼睛笑起来。
“这杯葡萄酒是留给你的。”海洛特说。
“谢谢少爷。”克罗姆一饮而尽，他渴极了。
弗瑞达起身说：“我要回房了，顺便看看莱恩。”
客房在二层，她没有走楼梯，而是打算凭着腰下清风的力量一跃飞上去。酒馆忽然掀起一阵风，涌进她的腰下，顿时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她旋身而上，却因醉酒没有跳那么高，幸好她把住了栏杆，然后笨拙地翻过去，令下边的人虚惊一场。
克罗姆点了几盘面包、奶酪、烤牛肉、馅饼、十杯葡萄酒。他的饭量可真惊人，海洛特暗想。待手肘两边堆满餐盘，他抬起头低沉地说：“我早上去看过莱恩，他的状况不太好。”
海洛特不露声色，但他十分担心莱恩，自从在森林遇袭之后，这位中年牧师就有些精神错乱，他频繁地为自己做弥撒，间或露出恐惧与慌张，汗水常常湿透了他稀疏的头发和后背。然而白流镇的药剂师没有诊断出任何问题，莱恩只能躺在客房静养。
“我们需要尽快启程，但他已经成了我们的累赘。”克罗姆又塞进嘴里一大块奶酪，“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用。”海洛特强迫自己正视克罗姆阴森的脸，“暂时不用，他是我们的领路人。”
“前面就是微风平原，我看不出还有什么路需要领，而且他在森林的时候表现得就很差。”
“我说过暂时不用。”海洛特恼怒地回应，“如您所愿。”克罗姆的语气不温不火，“还有，我一整天没见到哈里森，他应该负责采买路上的食物和酒。”
“他去了妓院，早上他跟我请示过了。”海洛特感到克罗姆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自己是在向长官汇报。
“少爷，您可真够仁慈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会让所有人都忙得没时间做自己的事。”他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烤肉便起身上楼。在楼梯间他似乎是遇上了熟人，但是交谈大概只有短短几句话，海洛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远远地打量，那个熟人头戴牛皮宽檐帽，亚麻的沙漠披风后面背着火枪，腰带和肩膀上挂着子弹夹，海洛特猜测他和克罗姆一样都是个危险人物。熟人用力拍了一下克罗姆的肩膀作为告别，扭身下楼坐在一个身穿华丽白袍的审判官的餐桌对面。
海洛特转过头心情一团糟，米克洛夫也曾提醒此地鱼龙混杂，不宜久留，但是莱恩目前的状态无法应付未来的行程。是仁慈还是残忍，令他左右为难。另外还有这次旅程，也让他疑惑重重，以至于他越想越怕：从泰拉城出发后的第三天就遭到了暗夜之裔的袭击，说明此次的行动敌人了如指掌，而他的同伴里极有可能有一名间谍在通风报信。但如果确有间谍，那么就意味着从刚开始计划就已经泄露，而他的父王也许已经处于危险之中。海洛特还想到一个问题，暗夜之裔的幕后雇主真的是伊萨王吗，如果不是他，谁又会从阻止拯救泰拉的计划中受益呢？
思考这些事让他头疼欲裂，为了透透气，他起身往门口去，碰巧遇见那位金发女士扛着一个醉汉从门外进来，后面跟着哈哈大笑的士兵。海洛特绕过他们，走出酒馆，一阵凉意扑面而来，耳根也随之清净，大街上行人寥寥，眼看要到了宵禁的时候。蓝色的光辉营大旗迎着九月的秋风飘扬，征兵的士官已经离开，只剩下一张桌子和椅子，看样子明天光辉营还会继续征兵。从酒馆窗户透出的灯光，在逐渐黯淡的暮色里显得特别明亮，海洛特倏然感到一阵孤独与惶惑，就像一个和母亲走失的孩童。他本以为这是一场富有骑士精神的冒险，满载着荣耀与胜利，但实际上却是一场肮脏复杂的博弈，他被迫站在尔虞我诈的棋盘上，成为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殿下，这有您的一封信，是国王寄来的。”哈里森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声音小到只能他们两人听见。海洛特根本没有到察觉哈里森是何时来到身边的。
苦恼的海洛特心想着：“天杀的，为什么每个人都看起来自信又神秘，只有我像个无知的蠢货。”
接过信，信的背面有皇家专用的火漆印章，的确是父亲的信。但他惊讶地问道：“父王的信？你逛了一天的妓院居然带回了父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