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3同人】月下初拥（上）

夏夜，虫鸣，微凉的夜风透过窗子拂过我的脸颊。
“约好了，人类！要带我去看外面的世界！”黑色礼服的白发少女那柔弱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脑海中响起，不知不觉，我的眼角竟落下几滴泪痕。
“人类，你背叛了我！！”少女倒在我枪口下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仍烙印在我的心中，但是，即使对卡莲开枪，她也失去了一切，那约定也一样永远无法实现了。
又开始头疼了，我有些恼怒的将桌上的文案摔了出去，到底什么是对的，已经搞不清楚了。
“反正只是过去的幻梦罢了，不要理他了。”我试图用这样的话麻痹自己，但她的笑容，她的泪水，她的挣扎，她的无奈，如梦魇般纠缠着我，甚至我的梦里都时常出现她的影子。
“就算一切都是假的...至少让我再见她一面...”鬼使神差的，我竟已经来到了拟态机体旁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奥托大概在为了复活卡莲设计着什么新的计划吧，其他的女武神...应该也都睡了。
“时间设定:2006年8月23日，0点。”
睡意袭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身处吼姆快乐餐厅前。
“呦，来的挺准时嘛，长～官～大～人”身后，姬子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对白，熟悉的场景，我轻车熟路的支开了姬子，按照世界线的发展，她应该会在路上与卡莲见面，所以回来的时间会有所耽搁，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找到她。
我步履匆忙的朝着那个阴暗的巷弄走去，果不其然，那少女就蜷缩在阴影之中，口中不时吐露痛苦的呻吟，像极了一只受伤的无家可归的猫。
我咬破了手指，就像我们初次见面一样，将血液涂抹在她的唇边，少女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一定，会拯救你！”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我留下了这句话，转身回到汇合处。
电话铃响起，“喂，该到会合的时间了哦，长官大人，可别迟到了！”
“是啊，我就在这等你呢，福尔摩斯先生。”我调侃着电话另一头的姬子。
“什...我，我马上就到！”
大约过了五分钟，姬子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对不起...我，遇到了一个老朋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但内容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于是，完全重复的剧情，时间推移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我回到了那个巷弄，今晚她同样会在这里，来找我...
“你是在等我吗？”耳边再次响起少女轻柔的声音，我回过头，是她，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身影，此刻就立于我的眼前，月光下，那血红的瞳孔和苍白的肌肤更显剔透。
“德丽...莎”我如同梦呓一般的吐出这三个字，喉头一紧，竟哽咽的再说不出半句话，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少女疑惑而又警觉的看着我，但当她看到我的眼泪，那警觉又转瞬变为了惊异。“你为什么哭了？”似乎有些惊讶，她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是因为畏惧而哭，你的心情...我没有办法理解，像是悲伤，喜悦，自责纠缠在一起，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对不起...我...”我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恼，因为真的是太可疑了，换做任何人，看见一个陌生人对着自己又哭又笑肯定会觉得碰到神经病了吧。但这对我而言无疑是致命的，在这个严密的没有丝毫漏洞的模拟中，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巨大的蝴蝶效应。谁也不知道这意料之外的行动会带来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人类，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救我？还有，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少女定定的注视着我，提出了问题。
看来我的行动没有影响世界线的发展，至少目前如此。
“我明白你可能对我充满了怀疑，但是...还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听着我的话，少女瞪大了双眼，仿佛在看着什么从未见过的，危险而又新奇的事物一般，“很奇怪，你的身边没有谎言的气息，而且，你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想要相信你。”少女妥协般的叹了一口气。“那么，作为相信你的代价，许诺我一个愿望吧？”少女的神情中似乎有些许期待。
于是，我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关于笼中鸟一般的人偶少女的故事。
“人类，能许诺我一个愿望吗？”意料之中的，少女再次向我提出了请求，而我，也像以前那样“说吧，什么愿望？”
“带我去看看这个世界吧。”仍是那个甚至不能称之为愿望的愿望，我的胸口一阵绞痛。
“我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去看的。”我郑重的许下了诺言。
“那，再答应我一个任性的要求吧？”
“嗯。”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请求，但还是如此回答着。
“与我共舞一曲吧，就在这。”少女朝我伸出了手。
于是，皎洁的月光下，我再一次感受着少女那没有温度的，柔弱的身体，我们二人安静的舞动着，终于，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在无声的舞蹈中过去，我又一次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答应我，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在这里和我碰面，我想兑现我的承诺，可以吗？”
少女犹豫了一会，然后看向我:“好吧，我答应你。”
告别了少女，我回到与姬子会合的地点。
和预计的一样，一位白发少女站在姬子身边。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那个朋友，她的名字是卡莲，也来协助我们的调查。”
“我知道的，我也是天命总部派来与卡莲大人一同执行任务的，关于A-782的任务，对吧？”我面带微笑的回答着。
有那么一瞬，卡莲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于是，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一样，卡莲转身对姬子说:“抱歉了，老朋友，看来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和这位...舰长还有一些事情要谈。”
“哦...好，工作要紧，工作要紧，那你们先聊，我先回到宾馆等你。”姬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卡莲，最后还是离开了。
随着姬子的离开，卡莲神色冷淡的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任务报告里没有提到过会有搭档前来帮助我。”
“我们去餐厅说吧，站在这里也不方便。”
进去餐厅，给卡莲买了一些汉堡，气氛似乎也缓和了一些。
我喝了一口可乐，然后说道“没错，我的确不是主教派来协助你的，但我确实受了他的命令，而目的也与你相同。”与那一次不同，我没有告诉卡莲我是来协助她的，因为这一次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那你要怎么证明呢？”
又一次，我将卡莲曾告诉过我的情报又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请让我代替卡莲大人抹除德丽莎，用你的那把枪，还有，请注意我的称谓-德丽莎。”我毫不掩饰的与卡莲对质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德丽莎的名字？”
“那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愿闻其详。”一脸严肃的卡莲咬了一口汉堡，气氛一度十分滑稽。
“看着我干嘛，（嚼嚼），怎么不说话？（嚼嚼嚼）”
我强忍住笑意:“没有，在组织语言。”
接着，我给卡连讲了我反复回溯时间试图改变过去的经过，告诉了她在无数次尝试中她死亡的必然，但也仅仅是一个相似但不同的故事罢了，我没有告诉她的是我之前是带着奥托的任务回来找到卡莲不会死的结局，也没有和她说现在的一切只是系统的模拟，在场的人只是数据而已，大概我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吧。
听完了故事，卡莲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这段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她会相信我吗？即使相信了又会说什么呢？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终于，她回过了头:“好吧，我愿意相信你，那你的目的到底是？”
“我回来，只是想实现那个没能实现的约定。”
“是吗？看来，你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温柔...吗，但只有温柔在这个世界是无法生存的啊，或者说，往往是那些温柔的人默默的承担了一切。”
“也包括你吗？”卡莲笑了。
“那我可不敢当啊。”我苦笑着作以回复。
卡莲站起身，从怀里掏出那把枪放在桌子上“我只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如果你没能在后天凌晨前杀死德丽莎，或者说在这过程中德丽莎失控了，那我会亲自出手。”言毕，转身离开了餐厅，当然，还带着没吃完的汉堡。
看着卡莲的背影，我长出了一口气，极度紧张后的放松让我疲惫无比，我甚至不敢相信我成功了，即便只有一天的时间，我也确确实实的说服了卡莲。
“是我太过软弱了吗？”卡莲望着夜空，长叹了一口气，“明明时间拖的越久，事态就可能发展的更加严峻，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波及...”
长久的沉默...只是一个人眺望着夜空，卡莲的心却不似夜空那样平静，不安，自责，无助充满了她的心，说到底，她自己也不过是过去的影子罢了，她甚至不知道卡莲到底是谁，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凭着内心的指引而已，“也许，只能相信那个人了吧”卡莲站起身，朝姬子的宾馆走去。
夜已经深了，但我没时间睡觉，我规划着明天与德丽莎游玩的路线，但看着桌角的手枪，心烦意乱，又是这样吗？我真的又要背叛她吗？就在这样的焦虑中，夜色褪去，天空逐渐恢复了色彩，我站起身，整理了路线，带上了那把枪，又一次登上了那个天台，那个我和她无数次约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