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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真武(又名异界仙人来我家)第六章有”客“登门来

2023-04-01仙人住我家 来源:百合文库
 第六章 有”客“登门来
白狐何许聪慧,只凭夏云生一句话与揣摩面上神色,便将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遂露出个恶意满满的笑容:“怎么了,玉牌拿到手,半路给人截胡了。”
夏云生嘴角一抽,险些没顾上“尊师重道”,要把白狐拎起与它好生“据理力争”一番。
犹豫了下,夏云生还是向白狐如实相告,没有丝毫保留。
听完之后,白狐没有给出答复,而是反问道:“你觉得那老道人是什么身份。”
思量片刻,夏云生答:“是清虚派的人可能性居大。”
“假如我是清虚派掌门,既然这宗主玉牌如此重要,就不会只派两位年轻弟子,退一步说,也会让门中稳重老成的长辈暗中跟随。”
白狐没说对与不对,只是再问:“那老道人如何称呼你?”
“小……兄弟。”夏云生老实回答,话语甫出,自己愣住了。
倘若那老道人来自清虚派,便没必要隐藏自己身份,这么称呼自己。
既然如此,老道人又是何身份?
夺取玉牌的目的又为了什么?
愈是思量,愈是疑窦频生,夏云生顿觉脑子不够用,脑袋瓜隐隐作痛。
但转念一想,夏云生又觉情况好像也没那么差。
虽然不知老道人是敌是友,可落在他手中,也胜过给尤意然向师门邀功。
他长吁口气,不再绞尽脑汁思虑这事,既来之则安之。
夏云生此人说好听点是生性乐天不知忧愁为何物,说难听些就是天生二百五缺根筋。
想了想,他状似询问又似自语:“诶,你说玉牌失窃,尤意然会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我觉得会,虽然他没看见我模样,可昨天才拿到玉牌,今晚就丢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与我脱不了干系。”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未必会找上门来,毕竟归根结底,我还有个‘小师叔’的身份,除非尤意然肯背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否则绝不会堂而皇之地与我翻脸。”
“多半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这话说出时,他自己又有点不信。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然而夏云生斜眼一瞅,发现不知何时这只狐狸竟已闭上眼,蜷缩成一个毛团,呼呼大睡正香。
夏云生气不打一处来,敢情自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他翻了个白眼,盖上被子,去与周公相亲相爱去了。
纵使心力交瘁,可当卯时时分,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夏云生仍是强迫自己起身,掬起一捧清水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过来。
目视铜镜里形容憔悴的少年郎,夏云生龇牙咧嘴,练拳就是这么苦逼。
斜眼见那狐狸不知何时鸠占鹊巢,钻进他被窝里边去,夏云生怀着“老子早起,你也别想睡”的心理,一把揪住狐尾,把白狐整个拎了起来。
结果不出意外,身上结结实实给抓了几道口子,鲜血淋漓。
夏云生摸了摸鼻子,心想待老子神功大成之后,必定把你这狐狸好生教训一顿。
推开房门,一袭素衣的谷湘云已身处院子,不疾不徐,打着那套养生拳法的第一式“旦慧”,端是赏心悦目。
见着夏云生,谷湘云只是冲他微微颔首,拳架递出如行云流水,延绵不绝。
夏云生亦是点头回礼,舒展身形,略显生疏地演练这“朝气始生”的旦慧拳式,虽不似谷湘云那般出拳悠然,暗藏法度,但乍看还勉强有那么几分样子。
旦慧拳桩完毕,谷湘云又相继教了夏云生后续三式拳桩。
名曰昼安,夕加,夜甚。
皆是对应了人身四大节气。
四式拳法一一演练完毕,谷湘云收拳站定,有氤氲雾气升腾而起,丝丝缕缕,愈发衬得她恍若画中谪仙。
夏云生有样学样,摆了个气沉丹田的架势,然而过了半天,甭说雾气腾升,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见夏云生面露土色,谷湘云斜睨一瞟,淡淡道:“等你何时血气相济,跻身气真,有练气一境修为时,便能像我这般。”
夏云生立觉希望渺茫,他要没记错的话,内彻九气共分三大境界,每一大境又细分三小境。
是那修力,练气,通神。
如今他连修力一境都不是,更甭说练气了。
听白狐讲,再怎样天赋异禀之人,没个三年五载,别想着突破修力关隘。
夏云生一直是个把自己拎得很清的人,像他这样白狐口中根骨“奇差”悟性“稀烂”的寻常人,三年不得翻一翻成六年。
练拳完毕之后,秋婵仿佛掐着点,手里拎两饭盒来到院子,嘴里哼着欢快调子,身后两条麻花辫随之摇晃。
“谷姐姐这是你的。”
秋婵将一饭盒递给谷湘云,她道了声谢,却没立即打开,而是搁置在一旁。
夏云生瞥见这幕,颇有些疑惑。
可当夏云生接过属于自己的饭盒,打开之后,才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然而却已经没有反悔余地给他了。
瞧着大碗小碟里边装着个个散发不明气味,与色香味一样都沾不上边的饭菜,夏云生险些没指着秋婵的鼻子,大声吐槽“你丫是黑暗料理界派来的卧底吧”。
夏云生本想编个借口,推脱不饿,可迎着麻花辫姑娘眼巴巴的目光,又于心不忍,只能以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将筷子伸向饭菜。
他伸筷子时,整只手估摸着都在颤抖。
颤颤巍巍着用筷子夹起块黑坨坨疑似红烧肉的玩意儿,夏云生嘴角狠狠抽了抽,秉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咬牙,塞入嘴中,连味道是啥都没尝,直接咽了下去。
“好吃。”夏云生含糊不清,说着这辈子最违心的话。
秋婵眼睛一亮,欣喜道:“那我明儿再做给少爷吃。”
“咳咳咳——”
夏云生险些没给自己口水呛死,心道姑娘你可绕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谷湘云望着这一幕,嘴角上翘些许,又飞快抹去,幅度极小,故而无人发觉。
夏云生忙喝口水压压惊,而后心有所感,蓦然抬头望向院子门口。
那边站着个青衫老者,面色生冷,如最严肃古板的学塾先生。
从秋婵对他的称谓,夏云生知道这位青衫老者姓陈,身份姑且算是管家。
之所以加个算是,是因为夏云生从秋婵处得知,这个夏府除了谷湘云这外人不提,只有夏云生,秋婵与这冷面管家仨人。
仆人杂役一概全无。
这让夏云生很怀疑,邸报上写的世家十四“夏家”是否只是同名同姓。
不然这也太寒碜些了吧。
青衫老者走进院子,微微拱手,语调没有分毫起伏道:“今日可否请公子带上小婵,在琅琊郡四处逛下,待日落后再回来。”
夏云生一惊,脱口而出:“是玉牌丢失,清虚派上门讨理来了。”
青衫老者投来个耐人寻味的目光,夏云生这才记起,自己本不该知晓此事的。
但话已出口,又没法再咽回去,夏云生只能硬着头皮,打算编个理由糊弄过去。
谁想,青衫老者很是轻描淡写揭过此事,说道:“小事罢了,无需公子费心,由我这下人操持便是。”
夏云生欲言又止,话在嘴边绕了一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沉默下来。
事因他而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袖手旁观。
贸然跻身进去,只是火上浇油添倒忙,无济于补。
自己若是不在夏府,清虚派苦于无证据,最后也只能吃个闭门羹回去。
到了现在,他突然又有些后悔施计盗走玉牌,为了让尤意然受挫,逞一时之快,值得么?
现在玉牌遗失,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惹来一身骚。
他沉默片会儿,抬手一招,秋婵乖巧跟上,带着他这穿越多日始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爷逛街去。
待夏云生远离之后,谷湘云说:“可需要我出面?”
“小事尔,不必劳烦七先生。”
青衫老者缓缓摇头,婉拒了谷湘云的好意。
目视前方,远方天穹隐约有雷鸣声响,刹那之后,雷声渐近,如春雷生发天地,轰然炸响耳畔。
一身着宽大道袍,须发皆白的道人悬空而立,身后跟着尤意然俩位四代弟子,无一例外,皆是脸色惨白状。
无它,首次体验御风远游吓得。
罡风激荡不休,青衫老者衣袍猎猎作响,他一手负后,另一手则握拳置于腹部前,从容自若。
老道人生性暴躁,单刀直入地质问:“交出盗走的清虚派历代宗主玉牌,贫道就放你们一马。”
好个放你们一马。
青衫老者斜睨一瞟,从道人服饰点缀的图案,应当是清虚派掌律长老,辈分极高,现任的清虚派掌门大抵要称呼他一声师叔。
可他陈清圣几时怕过。
老人眉头微微上挑,游荡在院落的凌厉罡风顷刻一散,纵然瘸了一条腿,可青衫老者仍是流露出了不逊色老道人的岸然气势,分庭抗礼。
气机交锋,甚至还略胜一筹。
尤意然与其师妹面面相觑,都是目露骇然。
那日出拳,原以为至多是通神境武夫,谁能想到他竟是突破天地桎梏的外通武夫。
名叫陈清圣的青衫老者依旧是一脸古板表情,嘴里说出的话,却与他自身形象极不符合,猖狂得没边。
“要玉牌可以。”
“叫张若虚亲自上门来取。”
“凭你还不够格。”
…………
穿越到这世界,已有数日,可夏云生一直待在夏府,活脱脱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今天姑且算是他头次出门。
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前几日下了场大雨,路上坑洼处仍有积水,靴子踩上去,带起许多泥泞。
让夏云生不禁梦回前世待的小县城,可用脏乱差三字来概括。
“这世界的城市建设有点不给力啊。”
“繁华程度大概相当于我国三线小县城。”
溜达晃悠了几圈,夏云生给这名唤“琅琊”的郡城下了这番盖棺定论的评价。
路上行人衣着并不出格,有些类似唐汉时期的服饰,如今看来,撇去某些“开山摧城”的武夫,以及口吐人言的狐狸,这方世界表面上与古代并无差异。
相较夏云生的意兴阑珊,秋婵则是满脸兴致勃勃,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啥啥新鲜,连个捏糖人的都能驻足看大半天。
看着麻花辫小姑娘眼巴巴的渴求目光,夏云生不好就此离去,询问摊主钱两多少,得到答案后,正想掏钱付账。
摸索遍全身,连一个子都找不出来。
夏云生:“……”
这厮前世******在手天下我有”,多以支付宝微信等物付款,平时出门,鲜少带钱,如今这破习惯还带到了这世界来。
故而堂堂夏家大少身无分文也在情理之中。
最终还是秋婵善解人意地拿出自己的小荷包,把铜钱递给摊主,买了两串糖人。
离开时,夏云生忘不了摊主大叔瞥向他的“鄙夷”目光。
“少爷给。”
秋婵递来一串色泽呈琥珀状的糖人,咱们的“夏家大少”接过一瞅,哟呵,还是只栩栩如生,神态惟妙惟肖的狐狸。
报复似地一口咬掉“狐狸”脑袋,夏云生目光微垂,瞄向手里拿着糖人的秋婵,小姑娘不好好走路,偏生要一蹦一跳,后脑勺的麻花辫也随之轻晃。
若非为了维持自己“夏家大少”的身份,他都忍不住想一把揪住。
望着秋婵这乡下人进城似的模样,夏云生略感疑惑,问道:“小婵你不是在琅琊郡土生土长的?”
跟着俩麻花辫,秋婵两条手臂微微晃荡,闻言,转过头,“小婵也不知自己在哪出生的,反正打从小婵记事起,就住在夏家堡,直到最近才搬来琅琊。”
“夏家堡!”
夏云生陡然注意到她话语中提及的字眼,隐约有些猜测,面上不动声色,状似随意:“从夏家堡搬来琅琊,会不会感到不适应。”
“不适应?”
秋婵歪着头,认真思索,片刻道:“不会啊,夏家堡人太多地方太大,我有些路痴,时常走迷路掉,还是琅琊郡祖宅这边好。”
“小是么。”夏云生心里边默默给出了答案,若有所思。
如此说,为何堂堂世家十四的夏家,只有阿猫阿狗两三只,便能解释得过来。
琅琊郡是夏家早年祖宅所在,兴许是后来发迹了,举族搬迁至别处,但祖宅还留存着。
夏云生咬了口甜得略微有些腻歪的糖人,思绪纷飞。
从邸报上看,他夏云生是正儿八经的夏家嫡传,可为何夏家从未派人到琅琊来。
是见他武功尽废,把他视作家族弃子还是怎样。
恐怕此间内幕重重,没那般简单。
毕竟一位家族昔年天骄,就算沦为废人,于情于理夏家都该派人过来探望,乃至接回夏家堡,尝试医治,等确信无法医好,再谈其他。
而非把他搁在老宅子这边,眼不见为净。
思及此处,夏云生又无端联想到件事,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世的父母。
“难不成说老子走的是父母双亡,武功尽废的废材流路线。”
夏云生嘴里念叨,到最后似乎也只有这个结论。
他正想旁敲侧击再从秋婵嘴中打听些出来,忽然见前边人头攒动,个个摩肩擦踵,争先恐后地往一处跻去,聚在块照壁前,伸长脖子看着什么。
天朝人民特有爱看热闹的劣根,虽不知前边发生了什么,但夏云生还是拽着麻花辫姑娘上去凑热闹。
过了一会儿,有位瞅着像似衙役捕快的人出来,手里拿着几张黄纸,一一贴在照壁上。
经过路边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夏云生勉强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编写邸报的谛听门跟这大臻王朝六扇门一同推出了名曰点武榜的榜单,榜单上收录了天下五域所有白道宗师,点武榜又细分天甲,地甲,人甲三个榜单。
天甲十二,地甲三十六,人甲七十二。
从推出点武榜那日起,名额数便一直雷打不动。
点武榜对夏云生而言,太过遥远了些,故而他只是记下位列榜首的几个名字,便没细看。
转而将目光投放在另外一榜单上。
名曰“天骄榜”。
“此次天骄榜上多了个新面目,是吴越虎丘剑池那边的,叫黄兮。”
“原先天骄榜上十人,我们中土占据了六人,比其余四域总和还多,现如今便只剩五人了。”
“说来说去,都怪那夏云生,非但武功俱废,还害得我们中土武夫脸面尽失。”
“亏他之前还有个绰号‘无双’,瞧着确实是脸皮无双,若我是他,恐怕早已自刎谢罪,怎还会死皮赖脸地活在世上。”
“什么清虚派嫡传,夏家大少,我若是能生在这般千年豪阀,武道大宗,就是用脚趾头练武,也保管比这夏云生强。”
路人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仿佛自己个个都是比肩天骄榜的通神武夫,夏云生起初还满不在乎听着,毕竟不是真的自己,感触不深。
可听到后边,他笑意一点点收敛,目光微微下垂,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心底莫名有些不忿,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说的毕竟不是自个,他生气什么劲。
但他又怎能真的熟视无睹,继承了这副皮囊的种种,前身的兴荣盛衰皆与他息息相关。
毕竟他就是“夏云生”。
袖子忽然被人轻扯一下,夏云生抬眸瞥去,一串糖葫芦递到嘴边,他下意思张嘴含住,眼神略显茫然。
秋婵冲他露出个瞅着有些傻乎乎的讨好笑容,夏云生嘴角微扬,阴霾尽去,莫名心情大好。
使劲搓揉了下麻花辫姑娘的头发,他最后深深看了眼天骄榜上原该写着自己名字的位置,转身而去,心里念道:“我会回来的。”
“不是第九,而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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