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Z

《老Z》
老Z是我的同事，是一名人名教师。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们学校的宿舍。
我之前是一名程序员，在公司干的不爽就离职了。离职后，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很茫然。后来机缘巧合成了S堰一所初中的老师。
那是一个热得让人炸毛的中午，我在宿管的带领下，来到了宿舍。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Z。他光着圆润还有些宽厚的膀子，穿着深色大裤衩，一个人盘着腿，拿着辣条在那里刷剧。床头挂了一只袜子，床下凌乱不堪地放着不成对的鞋子，还有一双两用的老人拖鞋。他似乎时不时还会抠一下脚。看到剧情精彩处，还会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
我不是一个善于搭话的人，所以我放下东西就打算休息了。
“你是刚来的？”老Z说话了，音调很高，很刺耳。
“嗯。”
“哪个学校的？”老Z似乎聊起了兴致。
“你呢？”我有些反感了。
“你教什么？”
“语文。今天好热，我睡了。”我结束了这次谈话。
老Z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又默默开始看剧。
“你声音有点大。”我热得睡不着，但是我却迁怒于他。
老Z没说话，却默默把音量调小了。那一瞬间，我有些不忍。
那个中午，我没有睡着。
之后的几天，我知道了老Z是H岗师范学院毕业的，也教语文，工作一年了。他跟我一样，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一旦熟络起来，却又无话不说。人们称之为“闷骚”，但我认为这是常情。谁会对一个陌生人无话不谈呢？
老Z懂得很多，他教语文，对历史很感兴趣。语文课上的他和平时的他似乎是两个人，我说他人格分裂，他说那叫“牛逼”。
老Z真的很牛逼。
他有一双得了十年脚气的脚。我说你可以用足光散泡一泡，不然会传染。他说他不泡，因为得脚气很爽。我说他有病，他说没错，因为他有脚气病。
后来我得了脚气，很爽。
学校有些偏僻，距离小镇很远，老Z就买了个电瓶车。
有一次我说要去镇上剪头发，让他带我去，他答应了。
路上他骑得很慢，我问为什么这么慢，他说他第一次骑电动车。在车流中，我害怕了。
“要不我来带你？”我试图劝说他。
“不，这是我的车。”
“可你不会骑。”
“没事，我会珍惜每一次骑的机会，比如现在。”他说着便开始加速。我更害怕了。
后来，当我下车，第一次感受到厚重的土地给我带来的踏实。
那以后，我再也没坐过他的车。
老Z后来当了班主任，很忙。他的话更少了，但依旧是老Z。
我也很忙，忙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