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诡谈】水厄（下）上古传说与多嘴的后果

书接上文
这“水猴子”在偏南方一些水上人家口中就是“水鬼”的代名词，既然占个水字，那它自然生活在有水的地方。像大江大河啊，位置较偏远的山塘水库这种地方。据传说这“水猴子”水性极好，在水中的时候，水猴子的力气比成年男人要大好几倍，所以一旦在水中被它抱住便有生命危险，可只要离水十分钟左右就会四肢无力。民间传说中，这“水猴子”在水中有着巨大而神秘的力量，能在水底掘地穿梭于不同的池塘和江河，逮着落水的人将其拖入水底，再用淤泥敷满被害人的七窍，致其窒息死亡，甚至在一些传说中“水猴子”会吸食人血，还会吃人的指甲和眼睛。
想来可能是这“水猴子”太过传奇，于是引来诸位笔者把他们大书特书，又引来各路专家对其溯本求源，市面上常见的有这么几路说法：一说这“水猴子”其实就是水獭，因水獭本身就是行踪诡秘的动物，喜欢栖居在陡峭的岸边、河岸浅滩，以及水草少和附近林木繁茂的河湖溪沼之中，过着隐蔽的穴居生活。加之它水性娴熟，不但能快速灵活地游泳，还能通过小圆瓣把鼻孔和耳朵紧闭起来，不动声色地贴身水面之下，作长距离潜泳，据说可以一口气潜游6～8分钟，然后将鼻孔伸出水面换气，而且它在陆上行走时，肚皮紧贴地面，因肢体短小而爬动艰难，显得非常吃力，易被敌害追上。于是人们在捉住水獭时便认为传说中的水猴子就是水獭。
然而传说中的水猴子有它更为神秘的特点：
第一、这水猴子会把岸上的人或动物拖下水。第二、传说水猴子在水里力大无穷，一旦被其拖入水中便很难上岸。第三、水猴子普遍在傍晚和夜间活动，不能久在日光之下。第四、水猴子一旦上岸便失去了神奇的力量，泄成一滩烂泥。第五、听说这水猴子惧怕红色。
显然上面提到的这些特征是水獭并不具备的，水獭虽然是水中的捕食者，但受身形所限，只能袭击体型较小的生物。而传说中的水猴子是可以把牛这样的大型生物拖下水。正因为此，一部分人认为水猴子是不同与水獭的另一种尚未被人类发现的神秘生物。也因为水猴子在传说中奇特的长相，后来被一些人把它同日本的妖怪——河童做了联系，甚至有些人认为，河童和水猴子其实是同一种神秘生物。
就这传说中“水猴子”究竟是个什么渊源，我曾经跟一个专门研究中国古代神话传说和民俗传说的老师聊过，他倒是给过我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观点。他说，这水猴子既然是咱们本土的民间传说，原本就不该去国外的传说体系之中寻找渊源，那么个找法肯定会拼凑的不伦不类，而且颇为牵强。如果说真要找渊源，那不如就先从水猴子字面本身做做文章。
水猴子既然沾个水字，那自然是个水里的东西，按理说水里的东西无非是江河湖海里面的水族，可这猴子怎么也算不上水族啊？这就不得不从神州大地最大的一场水患开始说起，众所周知这最大的一场水患那莫过于大禹治水的那一次，而传说中大禹治水时遭遇到的阻碍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水里的东西作祟。
这一说到作祟，就不得不提这水猴子之中的“猴”字。其实这“猴”字并非真的是猴，而是状如猿猴。能跟大禹治水扯上关系，又状如猿猴的，那也就只有当时阻碍大禹治水的淮水水怪“无支祈”了。
相传这无支祁形状就像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青身，火眼金睛。头颈长达百尺，力气超过九头大象，常在淮水兴风作浪，危害百姓。大禹治淮水时，无支祁作怪，风雷齐作，木石俱鸣。禹很恼怒，召集群神，并且亲自下达命令给神兽夔龙，擒获了无支祁。无支祁虽被抓，但还是击搏跳腾，谁也管束不住。于是，禹用大铁索锁住了他的颈脖，拿金铃穿在他的鼻子上，把他镇压在淮阴龟山脚下，从此淮水才平静地流入东海。
据说，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原型，有一部分就取自这个无支祁，而孙大圣有一绝技，便是拔一根汗毛便可生出千百万猴子猴孙，如果说艺术创造都有一定原型的话，那么这拔一根汗毛就能变出众多猴子猴孙的设定，兴许就来自于无支祁的一项本领，况且能与当时华夏之主大禹的治水大军抗衡，想必这水怪也不是单枪匹马的，而它所带领的兵马很有可能就是民间所传的众多“水怪”的出处，而在它被降伏之后，它的那些兵马很有可能树倒猢狲散，不再敢太过放肆，只得化整为零散落民间的大小河流之中，隐遁于各路水域之内了。这也许才是民间神奇生物“水猴子”比较中华正统的一个渊源了。
听了这位老师的一番见解，我当时就懵了，人家从《山海经》、《水经注》一路跟我讲到《四库全书》，那信息量着实让我自闭了。不过我毕竟不是专业的民俗学者，对于这些志怪类传说的渊源，我始终抱着兴趣使然态度，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并没有这位老师这样溯本求源的求学精神，不过这位的说法倒也让我对民间志怪传奇更加感兴趣了一些，那段日子里又正好论文答完辩，在等发毕业证，趁着有空就搜集了各路故事，一连几天都没怎么离开过家，直到我听说朋友旅游时差点出了事情，才迈出了自家大门去看望他。
到了朋友家，突然觉得气氛很不对，平日里谈笑风生的朋友满脸惊惧，仿佛刚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而且还把半条命留在了那里。
我这么八卦的人自然是很好奇啊，于是想以一种不那么唐突的方式去询问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没想到这心里搁着事儿的人是等不到别人来问自己的，真有种千言万语不知与何人诉说的意味，我刚有个意向，我这朋友就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全跟我讲了。
原来，我这朋友趁着年假去了躺青岛，当时正值青岛啤酒节，在大快朵颐之际，偶尔也在海边玩玩水，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玩玩乐乐十几天年假已经过了多半，在青岛的最后两三天他来了个乐极生悲。
据我朋友说，那是一下午，他中午刚好吃完了海鲜大餐，想在沙滩上溜溜食儿，然后再去想随便到哪逛逛。他在吃午餐时，喝了不少酒，在沙滩上随便走了走，海风一打立时就有点站不住了。他到了一处地方坐下缓缓酒劲儿，刚一坐下就发现自己一点钟方向，围着一大群人，许是酒精起了作用，他立马有了看热闹的兴致，于是晃晃悠悠凑了过去。
原以为是有热闹可看，可挤进人群一看，我这朋友立时酒就醒了一半，这人群中间围着单位是一个被冲上岸的死人，应该是在海水里泡了很长时间才被冲上岸来，尸体已经泡发得不像样子，不过通过一些特征还可以看出那是一具女尸。我朋友当时大受冲击，突然感觉肠胃不适，中午吃的海鲜大餐一点没留，全都滋养海滩了。
待他擦干净嘴边污物，再看那女尸，那被酒精放大的感性立马喷薄而出，悲悯之心油然而生，竟自然自语地说了句——唉这姑娘死得真冤啊！他说这话时，旁边刚巧站着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大叔，人家拿眼睛白了我这朋友一眼，赶紧拉着自己老伴儿躲开了，仿佛怕沾染上什么似的。
我这朋友自然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周遭瞬间降了几度，打了个寒颤，他只觉得大概是刚刚把肚子里的食物全吐出来了，加上酒劲儿一上来让海风一打，觉得有些冷而已，我这朋友当时晕晕乎乎没多留意，离开海滩就叫了辆车奔了下一个吃海鲜的地方，打算把刚刚吐在沙滩上的损失弥补回来。
可一上车，我这朋友就觉的不对劲儿，司机一个劲儿的通过后视镜看他，而且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一身酒气惹了司机讨厌，可没想到司机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说了句，兄弟你要是刚从海里出来，起码也晾干了衣服再上车啊，你这一身腥气，你说我是拉不拉你？这时我朋友才注意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全都湿透了，而且浑身上下都是海腥味。他心说自己只是在海边走走，怎么身上会这么腥气呢？莫不是这海风太强烈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很不好意思，刚到了吃饭的地方赶紧下车奔了餐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稍稍一动就头晕目眩，点的海鲜也完全没有胃口吃，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住，便草草结了账把菜打包然后打车回了酒店，巧的是这回的司机依旧闻到了我朋友身上有一股子海产品腥气的味道，可我朋友当时头疼的厉害，心想可能是自己打包的海鲜味道太大了，所以没吱声到了酒店，回到房间一头扎在床上就睡死过去了。
我朋友一头扎到床上，待到睡到正酣时，他突然感觉不对劲儿，一个激灵从睡意中抽离，他一摸自己的脸，发现有水滴在上面，他以为是酒店天花板漏水了，于是睁开睡，眼一看，迷迷瞪瞪之间发现床尾那里立着一个女人，当时我朋友整个身体条件反射的一弹，再想动就发现已经僵直在那里不受控制了，他只觉得自己半躺半坐的在床上，看着那女人从床尾朝他走了过来，走上床来到他面前，俯下身来看他，他当时吓得想要闭眼，却根本闭不上。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张被水泡发的脸皮，慢慢靠近自己，然后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脱落……这画面太具有冲击力，我这朋友一下子气血上涌，立马就失去知觉了，再睁眼时已经是中午了，他以为自己是喝的太多，再加上昨天白天见到死尸受了刺激，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一下床却发现从窗户到他床上，竟然湿了一大片，而且湿的地方有一股很浓重的海水的味道，这会儿他才觉得有点儿异常了。可我这朋友心里越想越发毛，本想着赶紧订车票回京，可又担心只是自己疑心疑鬼，于是他在外面恍恍惚惚地晃荡了一天，随便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到了晚上快睡觉的时候，他只觉得屋里突然升起来一股潮气，不好的感觉一下子就来了。
他当下出了房间门，想到前台换房，可出了门奔着楼梯走，迎面而来就是一股腥气，接下来他没走一步都觉得头皮发麻，那感觉就像每一步都踩在水塘里的感觉，腿很艰难地才能再抬起来，这还不算什么，区区不到五米的距离，他发现死活走不过去了，感觉废了半天劲，就跟原地踏步似的。那场面就像是在走一条无尽的回廊，更可怕的是，刚刚迎面而来的腥气，竟然是来自他身后的，而且那味道随着他每走一步，越发浓郁，直观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湿乎乎的手，慢慢从脚踝抚至颈项……我那朋友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嘴里像是灌满了水，根本发不出声音了……窒息的感觉如浪般席卷而来，我那朋友双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我朋友已经躺在酒店一个大房间里，身边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刚刚赶到的医院救护人员，做完一些初步检查之后，医护人员慎重期间希望他能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我朋友此刻只要能离开这酒店，什么都愿意答应，于是赶紧把行李收拾好，寄放在了酒店前台，便跟着救护车奔了医院。在车上他跟一个本地的医护人员聊天，说了说自己的情况，人家大概是见他这种的情况太多了，问了问他这两天都干了什么，然后等带队的医护人员没注意，跟我朋友说，多半是被“水殃子”缠上了，这两天是不是碰到了淹死的人了？我朋友一听人家这话，立马反应过来了，赶紧追问这么多人干嘛单单缠上自己啊？
人家只是说，一般淹死鬼都有怨气，要是被别人溺死的，不仅有怨还有冤，所以就时候当差的绝不敢在淹死的人提为他们申冤之类的话，甚至连个冤字都不敢提，这是在现在一些地方的警界都保留的心照不宣的规矩。想必是你在尸体旁说了些忌讳的话，于是这“水殃子”觉得跟着你就能沉冤昭雪，所以缠了过来。到医院查完没什么毛病，就赶紧回你们老家吧！别再耽搁了，等待这边案子破了，估计也就不缠着你了。
我这朋友接连两天受惊，觉得人身安全收到了威胁，到医院检查完毕，赶紧回酒店取了行李，买了最近车次的车票回了北京。
本以为回到了自己的地头，就可安然无恙了，谁知道北京连续一周都有雨，虽说雨不大，但黏黏糊糊的让人很不痛快，常人只是觉得阴天下雨很不舒服很不方便，我这朋友却非常惊恐。在回到了北京的第二天晚上，在自己家里他又闻到了那股海水的腥味，而且那个噩梦又开始了，一个被水泡发的女人，立在他的床前……第二天醒来，家里的地上有一大摊水渍，我朋友心说这是跟回家里来了。本来打算过两天休息就去找个行家看看是怎么回事，可谁知还没腾出功夫来，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他正骑着电动车正常行驶，突然有个女人冲出了马路，他下意识的一刹车，可定下神来，却并没有什么人在车前，他以为是自己走神了，就发动电动车继续骑，骑着骑着突然觉得后座上有人对着自己吹气。
他先是一激灵，然后觉得后脖颈子潮乎乎的，心说不对赶紧用反光镜向后看，这时隐约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坐在后座上，我朋友骑在电动车上当时就吓僵了，只能木木然往前骑，赶巧了前面一辆汽车刹车，我朋友连人带车撞人家后备箱上了，好在当时他刚刚起步，电动车速度还不算快，没受什么严重的伤。赔完人家车主钱，就到医院进行治疗了。
我朋友躺在病床上跟我说这些时，那一脸的惊恐尚未退去，探视时间过了都还不愿意让我离开，看那状态是真的吓着了。后来待他出院，他家里人给他找了行家看了看，行家看过之后也是觉得很不好办，埋怨我这朋友不该犯这种忌讳，让这为冤死的亡人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只能给他家中每扇门前窗前都布了几道符，防止这外邪侵扰，然后给这位苦主烧些之前，希望能稍稍安抚一下她生前的不平。
我这朋友自然是一一照做，虽然有所改善，但这位苦主依旧时不时地会来纠缠，弄得他很是困扰。后来过了快一年多的时间，听说青岛那起溺亡女尸的案子告破，那个“水殃子”才彻底不在来纠缠我这位朋友了，只是他家中符咒再没敢取下来，现在每年还定期去道观换新的，看来当时是真的吓得不轻呢！
现在已进入夏季了，天气也实在是热的厉害，相信很多人会到海边河边之类的地方避暑纳凉，这本来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每年看新闻都有很多例溺亡案件的发生，那场面不是一句凄凉悲惨就能形容的，那些溺死的亡魂也给这炎炎夏日平添了一丝诡异阴冷，讲这几个故事不是为了危言耸听，只是希望诸位能够在避暑纳凉之际，多多注意自身安全，莫要把悲伤遗憾留给自己的家人。这话说的虽然官方，但确实有道理。
夏天大概是包含了一个“鬼月”的缘故，总会伴随着有很多灵异的事情发生。我有一个朋友在几年前的一个夏天经历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这诡异的事情，他跟我说的时候，听的我头皮发麻，因为那个所谓的诡异，其实是跟一颗人头有关系……诸位如有兴趣的，且看下回：
浑浑噩噩杯中酒，
圆圆滚滚死人头。
猜不透世事人心，
看不穿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