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夜来香》第二章

有宝贝想看后续，就写个小短篇吧～不过预计不会太长，甜虐不定
感谢大家支持，感恩，我爱你们
Chapter2
日头照常升起，薄如蝉翼的纱帐将日光早早地透进来。透进来，就折射进了屋子里的那面圆镜。
如此在玻璃和镜子中反反复复来回照射，那日光没得像被掷来掷去的绣球，被抛到这边，又被扔向那边，尽在着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来回荡着。
“悠然，你这一天天的窝在家像什么话，还指着我们养你一辈子？”睡意朦胧中，我忽地见着窗子出钻出两个穿着暗红锦绣旗袍的影儿。
我整个人被按在床上，眼瞧着那俩影子向我越靠越近，嘴里重复的是同一种话，同一种语气，却在离我越来越近之时声音变得细微悠长，扑朔迷离，好想要把那拉长的尾音直勾勾地扎进我的脑子里，我却动弹不得，几欲被压得窒息。
“你娘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那俩影子一句话扑上来，在我心上又是重重一击，我惊叫着坐起，一胳膊挥过去，影子也就像黑烟一样被我打散，化成袅袅余烟沿着窗户缝慢慢溜走。
我着一身玄色卷纱袍子从床上坐起来，眼神里满是恐惧，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嘴也干涸，咽下一口唾沫都觉得剌嗓子。
过了好些会儿，我才恢复平静，镇定地告诫自己，刚刚那一切都是个梦，于是便慢慢蜷缩在一团，双手抱住脚盯着地上杂乱的地板愣神。
我已经记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是做了错事，不过又有什么关系？这里也不会凭空跳出来一个三姑二姨的影子来指责我。
窗外是丽花的一些琴姬晨起弹唱的声儿，一声声细细柔柔的软语，像青烟一样跟着晨炊的灶火一齐升上来，然后想要透进各种人的窗里，像美人的手指甲，想要将人的魂儿勾过去。
丽花的早晨永远不会缺人练唱，眼巴巴的，都盯着头牌的位子，不比野外的豺狼对肉食的饥渴少一丝一毫。
昨天早上，我还瞧见，老板新拉了一批女童进来，各个儿都要嫩出水儿来，一双双乌油油的大眼好奇地盯着丽花后院儿打量，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也要被老板拉出来陪客，从最低等的陪酒做起。
我交叉着胳膊，将自己的项颈抱住，想起五年前自己也是那批初进丽花的一个陪酒，就这样在这暗无天日的小楼上整日呆着，晚上想着怎么让客人尽兴，一晃就是五年，除了名号变了之外，我大概还要在这楼里待一万年。不过，这一万年，也就跟一天儿是一样的，重复的事情，就差把我做得发疯。
五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还年轻，也不过二十出头，没关系，七年八年就过去了，在这里还怕日子熬不过去？等我唱不动了，嗓子老了，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姐儿赶上来替我，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忽然叫了一声，跌跌撞撞的往我屋里跑，跑到我衣柜外装的落地镜前，趴坐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的脸。
巴掌大的脸，被额前的刘海遮得愈发显脸小，不看别的，就那一双眼，也依旧水汪汪的。我生的是最不显老的那种面容，就是那苏州女子的气质，保我到了今天也依旧没有被众多烟尘女子比下去。
不过再这么熬下去，总要有饿死的那一天......
不过话说回来，整日被周围的艳俗货色包围着，我竟不知道何时也动了想要找个人攀附一生的念头。但无论如何，绝不是昨晚的那个人，一时的歪念头而已，我抓着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将昨夜的事情全然忘却。
不过多时，我的房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叩响，我打开门，是老板。草草的通知我今晚松本先生要来。
一个军火商人，他一来，总是要买下丽花整整一晚的，想必今晚，只是有钱的人是不许进的，非得达官贵人，且是跟他混得好的，才肯放入。
我眼看着老板将门合上，忙不迭的去翻找首饰盒的最底层，拿出几张零票，仔细数数，八块大洋，是我从老板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没听错，八块大洋，面子上丽花皇宫的老板给我好吃好穿地供着我。几年下来，客人打赏，背地里我是一分钱没落着，包括昨晚掉在地上的钱，尽数落进他的腰包。
今晚，是个机会。我将钱折叠好，细心的放进首饰盒夹缝，心里暗自盘算如何再捞一笔。
夜晚如期而至，我画好妆容走下楼梯，瞥一眼经过的客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今晚的人都不一般。
远远的看见人群中簇拥着一个矮个子男人坐到大厅中央，我整理一下妆容，抖擞好精气神，拿过一旁的一杯香槟酒走过去。
周围人声嚷嚷，三两个人聚集在一起肆意谈笑，我穿过他们，径直往里松本先生最近的圈子里挤。
我一脸假笑，游走在人群中间，眼神飘忽不定，寻找目标。
忽然，我被一只手大力的揽过腰肢，还没回过神一只手枪便抵在我的腰间，硌得我腰疼，我的笑容忽然僵住，周围没有人发现异常，但我很确定，我身后，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紧紧贴着我。
——Margar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