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黄】黄阿姨为何那样4
10.
李艺彤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她瞪着双湿湿的眼珠子站在镜子前，浴巾包住湿漉漉的头发盘在头顶露出光额头。她双手都搭上额头去揉刚被顶撞过的伤处，瘪着嘴，嘟嘟嚷嚷的：“你真是不可理喻，真是世风日下，真是熊心豹子胆，真是……”其实黄婷婷压根没用多少力，顶多算拿额头轻轻碰了下，当时都不怎么疼，更别提什么后劲。只是李艺彤老觉得心里痒痒的，必须得说什么掩饰。刚刚一张大脸突然凑近面前时，她喉咙眼就自动被堵上了，喷射的汹涌情感染成粉红色，甚至希望黄婷婷能撞用力点，这样才能抑制心猿意马。
黄婷婷一直没咋回应她，洗澡都专心致志，拉上透明拉门就好像盖上了屏障，自动隔离一切。
斜背后是哗啦的流水落地声，李艺彤拉下包裹湿发的毛巾擦拭，眼珠一边不安分的朝边缘瞟，镜子按理是能映入丝毫风景，可早早就蒙上层雾气看不清晰。跟作弊似的，考试的时候老想着看旁边同学的答案。李艺彤晃了晃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扯过电吹风拉开搅成一团的电线插上。
高噪音的轰鸣声炸在耳畔，巨大的嗡嗡风声压过一切杂音，包括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水声。李艺彤好不容易才在电吹风的柔抚下安下心思，甩着脑袋在心里唱摇滚。
“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
“为了你！染上……”
肩膀被拍了下，后面的人在喊“李艺彤”。怕她听不见似的，应该是踮起脚凑到耳朵旁边喊了，还挺大声。
李艺彤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心里关了KTV，手上关了风筒，抬手顺了顺凌乱的刘海，转过去。
一转眼，太香艳了。
黄婷婷没穿衣服，还淌着水，乍一眼看过去，满眼的马赛克。
“干嘛”还没降落第一个音节，就夭折在半路，转了个弯，变成“我操”。
李艺彤惊的猛往后撤了半步，再条件反射的闭上眼，腰一下撞上了背后的洗手台。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我是想问，我没有浴巾怎么办？”黄婷婷的声音听不出啥波动。她能这么面无表情的光着身子跑过来，也确实得心里没啥波动才能做到。
李艺彤浑身满心写满了拒绝，女鬼半夜来找她，她估计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她没别的心情思索卫生间还有没有新的没用过的毛巾，好像确实没有。她摸了阵手边的东西，抓到就把放洗手台上的擦过的浴巾抛过去。
“赶……赶紧擦擦！”
黄婷婷该是拿到手了：“啊，有点湿欸。”
“你凑合着用嘛！总不能拿娜姐的吧？她能揍死我！”
“我说睁眼才能睁眼哦，”黄婷婷说，“还有啊，刚刚你也看了我的，咱们扯平了哦。”
“你就是故意的吧！”李艺彤气的睁开眼。
“你给我闭眼！”黄婷婷一巴掌扇上她眼睛。
11.
她们花了好大阵力气才终于在洗过澡之后，两个人都穿好了衣服，终于能够面对面正常聊天了。
这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费了不少时间，万丽娜已经在外面敲门了：“卡姐，你今天怎么洗这么慢？还有，你都在和谁说话啊？”
“我和朋友连麦呢！”李艺彤梗着脖子吼回去。
“那快点哦。”
打发走万丽娜，旁边的黄婷婷眼神不对了：“你洗澡的时候还和人连麦？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额，和你嘛。”李艺彤干笑。
鬼信。黄婷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日常有类似经历，哪儿能把谎话编的这么快。还说的都是真的呢，明明满嘴跑火车。黄婷婷不想听她继续编像应付万丽娜那样，朝自己说的谎话。她郑重其事的想出了个缩减洗漱速度的好办法。
“她喊你快点，那下次一起洗好了。”
她这话说的妙。一来，她确实不是很在意身上是不是被同性看光这种事，天生的直男思维，觉得只要做的是正事，不是在那种奇怪气氛里扒光衣服就还好，去做身体还有和陆婷她们到日本泡温泉都是坦诚相见，也没见谁害羞过；二来，她挺想逗逗这家伙的。
果不其然，纯情担当又是副震惊脸，脸上的红好像一直没消下去过：“这不行！”
她脑子还没吓僵掉，挺聪明的在想办法：“万丽娜又不是24小时待在房间，你挑个她不在的空挡洗不就好了？”
黄婷婷见好就收，小孩要是调戏过头，就是聊骚了：“我说着玩玩嘛。”
李艺彤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喊着“娜姐我好啦”，黄婷婷低着头跟在她后面一起走出来。
靠，真的好心虚。李艺彤还是控制不住朝后瞄眼黄婷婷。黄婷婷挺猛的，抬手一巴掌撑上李艺彤已经偏过来的侧脸颊再往正面扶过去：“张雨鑫已经怀疑你斜视了，要是不想你的舍友出去传播一些李艺彤精神有问题，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还老是歪脖子瞅空气的谣言，就别看我。”
你把忽视个大活人说的这么轻松哦。
万丽娜抱着要换的睡衣走过来，打了李艺彤下肩膀：“洗太慢了哦。”
“意外，意外。”李艺彤假笑。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李艺彤一下感觉轻松不少，那种时刻得憋着装着的感觉。她飞扑向床，发出声舒服的喟叹：“终于可以睡觉了。”
黄婷婷站在床边，发出灵魂拷问：“我睡哪儿？”
她刚刚好像就想问这问题来着……就因为这问题，还还得老娘贞操碎了一地。李艺彤一翻身坐起来，看着黄婷婷的脸，沉吟了。
和她睡？不行。现在和黄婷婷的关系不好，台上避嫌，台下冷淡，长此以往，对黄婷婷这个人，本能就产生股抗拒和疏远的感觉了，总觉得稍微靠近点也浑身不自在，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她用打商量的语气：“你，打个地铺？”
“不行，”这黄婷婷好像没那么好说话，“有句话得提醒你哦，要注意保养。做咱们这行，冬夏颠倒，冬天还得穿个露脐装光大腿，在台上扭屁股，老了以后可受罪了，要得什么关节炎肩周炎什么各种内部的外部的病。我买房子都不敢买一楼，怕湿气重，你还让我打地铺？”
“那我睡地铺，你睡我床好了吧。”
“不行，”咋又是不行，“娜娜会怎么想？你有床不睡打地铺？神经病啊。再说了，我刚刚怎么提醒你的？年轻人要保养好自己，睡底下很冷的，而且还容易湿气入体，到时候小心连腰都直不起哦。你多和隔壁婷婷打好关系，她办了好多卡的，什么精油推背啊、舒缓筋骨啊、面部护理啊……好多呢。关系搞好点，婷姐带你飞。”
李艺彤都不敢置信面前这个打广告推销自己的人是那个冷淡到都不愿意多和自己说话的普通同事。
“打住!”李艺彤拦住黄婷婷的滔滔不绝，“那你到娜姐床上睡，反正她看不见你，我马上翻出床小被子给你，你快点拿到她床上然后窝好，不要出来了。这样子，她连被子都看不见。”
“不行！”哦！天呐！这女人事真多！
“亏你还挺喜欢些猎奇恐怖的东西。”
“我没有！”
“闭嘴，听我说。”
李艺彤气到想把她打包扔到隔壁。
“晚上，阴气最重的时候，你怎么能保证我就不会显出原形？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什么午夜十二点，凌晨多少点，鬼魂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躺她边上，要是现形了，她能看到了，只要睁开眼，看见我，不得吓死啊？”
李艺彤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你到底想干嘛？”
黄婷婷笑眯了眼睛：“和你睡。”
李艺彤把被子扔她身上：“睡你个大头鬼！”
“你是个公共人物！要时刻记得尊老爱幼听见没有？”
“你这是道德绑架倚老卖老！”
“卡姐，你又在和谁吵？”声音传到卫生间去了。
“一个普通阿姨！”
12
李艺彤最后还是浑身僵硬的和黄婷婷躺了一个铺。怕惹万丽娜怀疑，她都没去多翻床被子出来。再说，柜子小，装不下那么多，所以她从来是只带一床当季合适的被子到寝室凑合着睡。小被子倒是有一床，但天逐渐也凉了，给上年纪的人盖，怕感冒，要是严重，看病还是个问题。
万丽娜洗挺快就出来了，她再没法和旁边人讲话，只能捧着个手机和枕边人发消息。这种状态还挺好笑的，明明近在咫尺，但却没法沟通，连对视都做不到。李艺彤刚想跟黄婷婷分享，“我有个好笑的想法”，信息都发出去了，她才想起，这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这和现在的她和黄婷婷不是挺像的吗？说要避嫌，互相沟通过了，在镜头前面减少互动。明明站在一排，靠的那么近，但亲近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不能对视，也不能接对方抛下的话梗。身边站的是人，是队友，是曾经最亲密的朋友，但现在又和空气有什么不同。
镜头和舆论太可怕了，它能冲散的太多。
最可怕的是，李艺彤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
李艺彤捏紧了手机。这事和未来的黄婷婷无关。
“没什么。”
明天还要早起排练，李艺彤定好了闹铃，可大几率是被万丽娜拎着耳朵提起来。她关掉灯，房间沦陷入黑暗。
“晚安。”她没有加上人称后缀，是对万丽娜，也是对黄婷婷。这是她唯一能拥有正当理由，同黄婷婷说话的权利。
“晚安。”李艺彤听见黄婷婷说。
床铺躺了阵已经被体温捂热了，她们刚洗完澡，趁着热乎劲爬进被窝的。两个人的体温，在寂静中缓慢的爬升上去，温度应该没有加大，是自己的体感接受能力降低了。再轻的东西拎久了也会累，微辣吃久了也会受不了。
李艺彤侧着身子，背对着黄婷婷，悄悄往床沿挪，把手脚伸出棉被。她心里分析着黄婷婷的成分：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只有她看得见？不是鬼魂幽灵灵魂体，她有温度和实体，摸起来和真的一样。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身后的巨大热源贴近她的后背。
黄婷婷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压过她的肩膀，有些费劲地拉住了被边角，然后往李艺彤那儿扯了扯。李艺彤僵在她怀里，用两秒钟反应过来，背后的巨大热源是因为黄婷婷靠过来了，再用半秒思考，她这样为自己盖被子算不算拥抱。
“容易着凉。”黄婷婷退回了床的另一侧，甚至比先前离的更远了，两人之间空出了巨大缝隙。
“先这样凉快凉快。两个人盖一床被子，距离拉的太大，风从之间钻进来，最容易着凉。”黄婷婷说。听意思好像是等会儿她还会凑过来。
李艺彤哭笑不得，好像是和长辈睡觉哦。
她攒了好久的困意也没睡着，黄婷婷缩在床角倒是睡着了，呼吸平缓规律。最重要的是，李艺彤等了她好久也没见她想起要再回到床中央缩小缝隙空挡。
不是说容易感冒吗？
李艺彤悄悄往她那边移，挤小了缝隙，她翻过身盯了会儿她的睡颜。夜里朦朦胧胧也看不清细节，只能瞄个大概。这样也好，她年老的痕迹和些许不同差异，通通被夜色和平稳的睡眠的假象掩盖住。她不用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熟悉的轮廓和气息，更像那个黄婷婷，
李艺彤闭上眼，祝自己也祝黄婷婷，一个好梦。
选白天发的原因：暗示这是白日做梦（X）
李艺彤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她瞪着双湿湿的眼珠子站在镜子前，浴巾包住湿漉漉的头发盘在头顶露出光额头。她双手都搭上额头去揉刚被顶撞过的伤处，瘪着嘴，嘟嘟嚷嚷的：“你真是不可理喻，真是世风日下，真是熊心豹子胆，真是……”其实黄婷婷压根没用多少力，顶多算拿额头轻轻碰了下，当时都不怎么疼，更别提什么后劲。只是李艺彤老觉得心里痒痒的，必须得说什么掩饰。刚刚一张大脸突然凑近面前时，她喉咙眼就自动被堵上了，喷射的汹涌情感染成粉红色，甚至希望黄婷婷能撞用力点，这样才能抑制心猿意马。
黄婷婷一直没咋回应她，洗澡都专心致志，拉上透明拉门就好像盖上了屏障，自动隔离一切。
斜背后是哗啦的流水落地声，李艺彤拉下包裹湿发的毛巾擦拭，眼珠一边不安分的朝边缘瞟，镜子按理是能映入丝毫风景，可早早就蒙上层雾气看不清晰。跟作弊似的，考试的时候老想着看旁边同学的答案。李艺彤晃了晃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扯过电吹风拉开搅成一团的电线插上。
高噪音的轰鸣声炸在耳畔，巨大的嗡嗡风声压过一切杂音，包括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水声。李艺彤好不容易才在电吹风的柔抚下安下心思，甩着脑袋在心里唱摇滚。
“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
“为了你！染上……”
肩膀被拍了下，后面的人在喊“李艺彤”。怕她听不见似的，应该是踮起脚凑到耳朵旁边喊了，还挺大声。
李艺彤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心里关了KTV，手上关了风筒，抬手顺了顺凌乱的刘海，转过去。
一转眼，太香艳了。
黄婷婷没穿衣服，还淌着水，乍一眼看过去，满眼的马赛克。
“干嘛”还没降落第一个音节，就夭折在半路，转了个弯，变成“我操”。
李艺彤惊的猛往后撤了半步，再条件反射的闭上眼，腰一下撞上了背后的洗手台。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我是想问，我没有浴巾怎么办？”黄婷婷的声音听不出啥波动。她能这么面无表情的光着身子跑过来，也确实得心里没啥波动才能做到。
李艺彤浑身满心写满了拒绝，女鬼半夜来找她，她估计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她没别的心情思索卫生间还有没有新的没用过的毛巾，好像确实没有。她摸了阵手边的东西，抓到就把放洗手台上的擦过的浴巾抛过去。
“赶……赶紧擦擦！”
黄婷婷该是拿到手了：“啊，有点湿欸。”
“你凑合着用嘛！总不能拿娜姐的吧？她能揍死我！”
“我说睁眼才能睁眼哦，”黄婷婷说，“还有啊，刚刚你也看了我的，咱们扯平了哦。”
“你就是故意的吧！”李艺彤气的睁开眼。
“你给我闭眼！”黄婷婷一巴掌扇上她眼睛。
11.
她们花了好大阵力气才终于在洗过澡之后，两个人都穿好了衣服，终于能够面对面正常聊天了。
这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费了不少时间，万丽娜已经在外面敲门了：“卡姐，你今天怎么洗这么慢？还有，你都在和谁说话啊？”
“我和朋友连麦呢！”李艺彤梗着脖子吼回去。
“那快点哦。”
打发走万丽娜，旁边的黄婷婷眼神不对了：“你洗澡的时候还和人连麦？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额，和你嘛。”李艺彤干笑。
鬼信。黄婷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日常有类似经历，哪儿能把谎话编的这么快。还说的都是真的呢，明明满嘴跑火车。黄婷婷不想听她继续编像应付万丽娜那样，朝自己说的谎话。她郑重其事的想出了个缩减洗漱速度的好办法。
“她喊你快点，那下次一起洗好了。”
她这话说的妙。一来，她确实不是很在意身上是不是被同性看光这种事，天生的直男思维，觉得只要做的是正事，不是在那种奇怪气氛里扒光衣服就还好，去做身体还有和陆婷她们到日本泡温泉都是坦诚相见，也没见谁害羞过；二来，她挺想逗逗这家伙的。
果不其然，纯情担当又是副震惊脸，脸上的红好像一直没消下去过：“这不行！”
她脑子还没吓僵掉，挺聪明的在想办法：“万丽娜又不是24小时待在房间，你挑个她不在的空挡洗不就好了？”
黄婷婷见好就收，小孩要是调戏过头，就是聊骚了：“我说着玩玩嘛。”
李艺彤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喊着“娜姐我好啦”，黄婷婷低着头跟在她后面一起走出来。
靠，真的好心虚。李艺彤还是控制不住朝后瞄眼黄婷婷。黄婷婷挺猛的，抬手一巴掌撑上李艺彤已经偏过来的侧脸颊再往正面扶过去：“张雨鑫已经怀疑你斜视了，要是不想你的舍友出去传播一些李艺彤精神有问题，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还老是歪脖子瞅空气的谣言，就别看我。”
你把忽视个大活人说的这么轻松哦。
万丽娜抱着要换的睡衣走过来，打了李艺彤下肩膀：“洗太慢了哦。”
“意外，意外。”李艺彤假笑。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李艺彤一下感觉轻松不少，那种时刻得憋着装着的感觉。她飞扑向床，发出声舒服的喟叹：“终于可以睡觉了。”
黄婷婷站在床边，发出灵魂拷问：“我睡哪儿？”
她刚刚好像就想问这问题来着……就因为这问题，还还得老娘贞操碎了一地。李艺彤一翻身坐起来，看着黄婷婷的脸，沉吟了。
和她睡？不行。现在和黄婷婷的关系不好，台上避嫌，台下冷淡，长此以往，对黄婷婷这个人，本能就产生股抗拒和疏远的感觉了，总觉得稍微靠近点也浑身不自在，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她用打商量的语气：“你，打个地铺？”
“不行，”这黄婷婷好像没那么好说话，“有句话得提醒你哦，要注意保养。做咱们这行，冬夏颠倒，冬天还得穿个露脐装光大腿，在台上扭屁股，老了以后可受罪了，要得什么关节炎肩周炎什么各种内部的外部的病。我买房子都不敢买一楼，怕湿气重，你还让我打地铺？”
“那我睡地铺，你睡我床好了吧。”
“不行，”咋又是不行，“娜娜会怎么想？你有床不睡打地铺？神经病啊。再说了，我刚刚怎么提醒你的？年轻人要保养好自己，睡底下很冷的，而且还容易湿气入体，到时候小心连腰都直不起哦。你多和隔壁婷婷打好关系，她办了好多卡的，什么精油推背啊、舒缓筋骨啊、面部护理啊……好多呢。关系搞好点，婷姐带你飞。”
李艺彤都不敢置信面前这个打广告推销自己的人是那个冷淡到都不愿意多和自己说话的普通同事。
“打住!”李艺彤拦住黄婷婷的滔滔不绝，“那你到娜姐床上睡，反正她看不见你，我马上翻出床小被子给你，你快点拿到她床上然后窝好，不要出来了。这样子，她连被子都看不见。”
“不行！”哦！天呐！这女人事真多！
“亏你还挺喜欢些猎奇恐怖的东西。”
“我没有！”
“闭嘴，听我说。”
李艺彤气到想把她打包扔到隔壁。
“晚上，阴气最重的时候，你怎么能保证我就不会显出原形？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什么午夜十二点，凌晨多少点，鬼魂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躺她边上，要是现形了，她能看到了，只要睁开眼，看见我，不得吓死啊？”
李艺彤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你到底想干嘛？”
黄婷婷笑眯了眼睛：“和你睡。”
李艺彤把被子扔她身上：“睡你个大头鬼！”
“你是个公共人物！要时刻记得尊老爱幼听见没有？”
“你这是道德绑架倚老卖老！”
“卡姐，你又在和谁吵？”声音传到卫生间去了。
“一个普通阿姨！”
12
李艺彤最后还是浑身僵硬的和黄婷婷躺了一个铺。怕惹万丽娜怀疑，她都没去多翻床被子出来。再说，柜子小，装不下那么多，所以她从来是只带一床当季合适的被子到寝室凑合着睡。小被子倒是有一床，但天逐渐也凉了，给上年纪的人盖，怕感冒，要是严重，看病还是个问题。
万丽娜洗挺快就出来了，她再没法和旁边人讲话，只能捧着个手机和枕边人发消息。这种状态还挺好笑的，明明近在咫尺，但却没法沟通，连对视都做不到。李艺彤刚想跟黄婷婷分享，“我有个好笑的想法”，信息都发出去了，她才想起，这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这和现在的她和黄婷婷不是挺像的吗？说要避嫌，互相沟通过了，在镜头前面减少互动。明明站在一排，靠的那么近，但亲近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不能对视，也不能接对方抛下的话梗。身边站的是人，是队友，是曾经最亲密的朋友，但现在又和空气有什么不同。
镜头和舆论太可怕了，它能冲散的太多。
最可怕的是，李艺彤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
李艺彤捏紧了手机。这事和未来的黄婷婷无关。
“没什么。”
明天还要早起排练，李艺彤定好了闹铃，可大几率是被万丽娜拎着耳朵提起来。她关掉灯，房间沦陷入黑暗。
“晚安。”她没有加上人称后缀，是对万丽娜，也是对黄婷婷。这是她唯一能拥有正当理由，同黄婷婷说话的权利。
“晚安。”李艺彤听见黄婷婷说。
床铺躺了阵已经被体温捂热了，她们刚洗完澡，趁着热乎劲爬进被窝的。两个人的体温，在寂静中缓慢的爬升上去，温度应该没有加大，是自己的体感接受能力降低了。再轻的东西拎久了也会累，微辣吃久了也会受不了。
李艺彤侧着身子，背对着黄婷婷，悄悄往床沿挪，把手脚伸出棉被。她心里分析着黄婷婷的成分：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只有她看得见？不是鬼魂幽灵灵魂体，她有温度和实体，摸起来和真的一样。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身后的巨大热源贴近她的后背。
黄婷婷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压过她的肩膀，有些费劲地拉住了被边角，然后往李艺彤那儿扯了扯。李艺彤僵在她怀里，用两秒钟反应过来，背后的巨大热源是因为黄婷婷靠过来了，再用半秒思考，她这样为自己盖被子算不算拥抱。
“容易着凉。”黄婷婷退回了床的另一侧，甚至比先前离的更远了，两人之间空出了巨大缝隙。
“先这样凉快凉快。两个人盖一床被子，距离拉的太大，风从之间钻进来，最容易着凉。”黄婷婷说。听意思好像是等会儿她还会凑过来。
李艺彤哭笑不得，好像是和长辈睡觉哦。
她攒了好久的困意也没睡着，黄婷婷缩在床角倒是睡着了，呼吸平缓规律。最重要的是，李艺彤等了她好久也没见她想起要再回到床中央缩小缝隙空挡。
不是说容易感冒吗？
李艺彤悄悄往她那边移，挤小了缝隙，她翻过身盯了会儿她的睡颜。夜里朦朦胧胧也看不清细节，只能瞄个大概。这样也好，她年老的痕迹和些许不同差异，通通被夜色和平稳的睡眠的假象掩盖住。她不用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熟悉的轮廓和气息，更像那个黄婷婷，
李艺彤闭上眼，祝自己也祝黄婷婷，一个好梦。
选白天发的原因：暗示这是白日做梦（X）
黄占车图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