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此生愿君长相安（7）

* 我终于有空了.........
*头图是我精（tou）心（lan）p的！
*电视剧角色cp，杨过X甄志丙是师徒设定，勿上升真人 
【35】
全真教。
赵志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浑身翠绿的鹦鹉，还抽出一整天的时间为它做了一个精致的笼子，将它挂在窗边有事没事就噘着嘴逗它。
“小翠，小翠，来来~”他用逗鸟棒逗着鹦鹉，逗了一会他就收了玩心，给它换了一碗水。
见鹦鹉喝得欢快还时不时扑腾一下翅膀，赵志敬乐上眉梢，憨笑了起来。
忽然，一人跌跌撞撞冲进屋来打破了岁月静好的画面。
“师，师父……”来人是赵派弟子鹿笃清。
“什么师父！”赵志敬没了好心情，负手走到鹿笃清面前整了整衣襟，“看清楚了，我现在是代掌教！代掌教！”
“是，代，代掌教！”鹿笃清赶忙纠正。
这还差不多，赵志敬掏了掏耳朵，“说吧，何事？”嘟嘟囔囔，“一些小事情你们就去找甄志丙，少来打扰我。”
“师，不对，代掌教，这事不小啊！”
“说来听听。”
“掌教要回来了！”
赵志敬一个哆嗦，“啊？”
“啪嗒”。
一个刚被夹起来的蛋掉回碗里溅起了汤汁。
面摊的牛摊主正好在边上擦桌子，闻声回头只见甄志丙盯着面发愣，便询问道：“怎么了，道长，蛋馊了？”
甄志丙回了神，“没有没有，是小道没夹住。”
“哦，那好那好。”牛摊主点了点头将抹布甩到肩上，瞧着甄志丙神色怪异又问了一句，“道长，杨过如何啊？他都好久没来找牛大叔吃面了！怪不习惯的。”
“啊……杨过他……”甄志丙神色一沉。
牛摊主被甄志丙的神情吓到，赶忙追问：“杨过出事了？”
“没有没有！”眼看被轻而易举的一语道中，甄志丙匆忙放下筷子摆着双手，“杨过只是……”他想了想，“只是最近跟着掌教出远门了，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哦，原来如此，吓死我老牛了。”牛摊主对甄志丙的话深信不疑，“道长以后咱们说话别停停顿顿的，怪吓人的。”
甄志丙讪笑，“抱歉。”
“道长，您快吃吧，这面都糊了，万一你吃了觉得不好吃，还怪我老牛，然后回去一说，砸了我老牛的招牌可就不好了。”眼见面摊里的客人越来越多，牛摊主也顾不上甄志丙只能笑呵呵打趣一句作为结尾，转身继续忙碌生意去了。
甄志丙重新夹起蛋咬了一口，边嚼边注视着忙得大汗淋漓的牛摊主，若不是他开口询问杨过，他还真难以置信这位每天见人无数的大忙人会记得他，自从那次在这儿巧遇小龙女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吃面，直到今日。
他应该是很喜欢杨过吧，不然不会这么惦记一个不常来也不富裕的客人。
想到这里，甄志丙暗笑自己愚蠢，谁会不喜欢那个真诚的孩子呢？相对的，为什么赵志敬会恨他入骨？至今他都想不明白。
不过现在他也不用想了，毕竟杨过走了，整整十二天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面摊支起的大棚外，阳光明媚，像极了四年前的那一天。
若那时，掌教让杨过拜其他师兄为师，那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他和他变成了师侄和师叔，教中碰面礼貌点头微笑，他喊他一声“甄师叔”，随后，擦肩而过……
但——
就算如此——
他想，他还是会很喜欢这个孩子。
他信杨过仍会是教中最独特的存。
道教的条条框框终将来自四海八方、各执一色的顽石磨成了大同小异的卵石，唯有他，保持着自己本来的模样。
这时，有位父亲带着孩子坐在了甄志丙的邻桌，父亲念念叨叨指责着孩子对门馆先生的大不敬，说他不该顶嘴，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该那么放肆。
那个孩子也是倔强，怎么都不松口承认自己的错误，死死咬住自己没错。
甄志丙无意偷听，但碍于坐得近，这对父子的对话一字不落入了他的耳，听到后来甄志丙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想这孩子颇有几分杨过当年的风范。
那时入门不久的杨过上了李志常师兄的一堂大课，讲解的是《道德经》。
《道德经》有云：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为之也，何劳人为乎？
杨过因昨日练剑过晚的缘故，晒着太阳迷迷糊糊昏昏欲睡，李志常见状毫不犹豫点名让他起来说说有何想法。
那时天大地大，大不过杨过的胆子，他说，天地无人推而自行，可愚公能移山；日月无人燃而自明，可天狗能食月；星辰无人列而自序；可伸手挡目能乱他顺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可我幼时村子里的王婆让驴和马相配，生出了一头骡子。
之后被罚站到了下课，再之被李志常拎到了他面前告了一状。
他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直到黑面神走后杨过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当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杨过问他，“师父，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当时，他觉得这个思想真是古怪，不知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不能，但我尊重你的想法。”
或许是他“助纣为虐”的关系，杨过有了一套自己独特的观念，书上的圣贤之言若跟他的观念相违背，不问他也就罢了，若问了，他必如实回答，师兄师叔们再怎么苦口婆心，说得口干舌燥都扭不回他的思想，日子久了也就懒得再提问他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与他们何干。
这下倒是便宜了杨过，不只是研究出一套睁着眼补觉的功夫，还在弟子们中间还传了开，更有许多人慕名求学于杨过，人一多，杨过也就成了一代开山祖师，广收门徒不说，还收了不少好处。
当初因这事师兄们还闹到了掌教那儿，杨过因此被罚在藏书阁整理了一个月的书册，日日折磨得他眼冒金星。
这段回忆引得甄志丙一阵低笑，笑得肩膀微微颤抖，听得边上的人吃完了牛肉面放下了碗筷，他笑着扭头，“杨过，走吧，回家了。”
然后，笑容凝固。
边上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食客，此时此刻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对，对不起，认错人了。”甄志丙羞愧难当，拿出铜板也不看数量直接放在桌上，低头匆匆离开了面摊。
他低头一路疾走，直到听到有人喊他，他才发现已经到了山门口。
回首，云雾缭绕，似在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纱，虚虚实实，大梦初醒。
“师父！师父！”
有人边喊边冲到了自己面前。
甄志丙认出是自己的大弟子，自脱下代掌教道袍的那一日起，他就未再主动喊出那一声“师父”了。
大弟子见甄志丙盯着自己发愣，忙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甄志丙吸了口气，强行收回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问道：“发生什么了？”
“我听说，掌教快要回来了。”大弟子眉头紧皱，“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甄志丙眉头骤然一松，良久没有说话。
“师父？”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笑了笑，给大弟子吃下一颗定心丸，“我知道该怎么办，你们不会有事的。”
“嗯……哦。”大弟子揶揄着应下。
见甄志丙笑的时候，他的右眼跳了一下，他没留心，只当是平常。
怎知，遭劫在数。
因为丘处机归来之日将近，赵志敬紧急召集了全教弟子来重阳殿共商大事。
“掌教就要回来了，你们在此之前一定要把杨过那个小兔崽子给抓回来！”赵志敬立在重阳祖师画像前，气急败坏地甩着大袖，“要是让那个逆徒逍遥法外，我全真教颜面何存啊！”
见到此时像个跳梁小丑般的赵志敬，李志常摇头不语，甄志丙等人垂首不语，唯有跟其一个阵线的申志凡抱拳领命。
众人如此对他，赵志敬越加气恼，直接点名道姓，“李志常！本代掌教命令你，下山搜寻！申志凡在终南山内搜寻……”
“代掌教，终南山内怕是没必要找了，我看甄师叔的弟子已经找过一阵子了。”有赵派弟子弱弱出声。
“住口！甄志丙他们一帮人搜的也能信吗！天知道有没有把杨过藏在什么地方，知情不报！”赵志敬拔高了音量。
“赵志敬，你什么意思？”甄派大弟子也不顾赵志敬此时身份，直接站了出来。
“怎么？”赵志敬瞪着眼睛，“你们搞清楚现在的代掌教是我，不是你们的师父，你们以下犯上可是大罪！”
甄派大弟子气结，“你颠倒黑白难道就不是大罪吗？”
甄志丙听不得他俩在庄重的重阳殿上争论不休，当即厉声道：“够了！”
大弟子噤了声。
“现在的代掌教是清肃真人，不得无礼。”甄志丙强调。
“是。”
对此赵志敬颇为愉快，他赞赏道：“你们要是像甄师弟那么识时务，我就轻松多了。”又佯装贴心，“甄师弟，你们去远些的地方找吧，允许你多出去几日，三日后归来即可，可好？”
“是。”
“好！”部署完，赵志敬回到重阳祖师画像前，大袖一挥下令道，“我全真教众弟子听令，立刻下山捉拿叛徒杨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散会后，甄派大弟子一把拉住甄志丙，眉头拧成一团，“师父，你怎么可以如此纵容那个赵志敬？”
甄志丙淡淡，“我说了他是代掌教，你我对他都不得无理。”
大弟子闻言，气不打一边出，“那师父，他凭什么要你离教多日，你不觉得他另有所图吗？”
甄志丙依旧淡淡，“他不是说了，怕我们包庇杨过吗？”
“师父！我担心……”大弟子全盘托出，“他要害你啊！”
甄志丙终于露出了淡漠外的表情，他微微笑了一下，拍了拍大弟子的背，转身向光而去，期间，一句话都没说，忽然，他定住，扭过了头，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全真心法可背熟了？”
“嗯……熟了。”
“剑法可记住了？”
“记住了。”
“理解了吗？”
“嗯……”
然后大弟子似乎瞧见甄志丙又笑了一下。
可惜，背着光，他看得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