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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堂】愿有来生 不离不弃(二十五)

请勿上升真人!
请勿上升正主!
请好好爱他们。
圈地自萌
二十五
大厦将倾,过往的欢乐都化为泡沫,镜花水月,只残存在一些人的记忆中,年老时忆起,聊表慰藉。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不能说话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如果一开始不曾拥有还好,得而复失最痛苦。所以说,对于挚爱戏曲,戏比天大的孟鹤堂,失了嗓子就如同失去了一半的命。
自出事后,孟鹤堂从来没有张过口。杨九郎翻阅古籍,想尽一切给孟鹤堂配药,但是成效甚微。以往忙忙碌碌的孟鹤堂一下子就闲了下来,每日坐在大厅里,看着周围人来来往往,一坐就是一天。
他其实也想过长公主会对付自己,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狠毒。皇权跟前的一句话,却是普通人的一辈子。他知道,不管是他还是周九良,都斗不过长公主,这便是下位者的悲哀和上位者的荣耀。
周九良还是每天都会来,在他耳边念叨一些趣事,得以让孟鹤堂的生活不会那么的乏味。
一月之后,入秋了,天儿也渐渐凉了,不时起的风能在伏末将人吹个透心。孟鹤堂的身体本来就没好全,也只能天天待在房中。所有人的生活过的就像是一出默剧,悄无声息。
但是上天就好像专门和他们这一群人作对似的,相府传来了噩耗。
孟鹤堂周九良他们加紧赶过去的时候,秦霄贤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孟鹤堂和张、杨二人在外室守着,让周九良进去了。
“贤儿……”周九良颤抖着想握住他的手,却又不敢。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秦霄贤,虽说他身子弱,但一直也是能跑能跳的。然而此次,不过月余未见,他瘦的竟只剩皮包骨,面色惨白,眼窝深陷,一股血腥味久久不散,浑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九良”看到周九良后,秦霄贤努力的想挤出一个笑容,生生让周九良红了眼眶。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咳咳”,咳嗽声打算了周九良的话,“怕是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的,别太冲动了。”秦霄贤说完,剧烈的喘着气,许久才停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周九良怒问秦霄贤的小厮,“他出了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小厮登时就重重的跪了下去,哭诉道,“是,是公子不许啊!他知道孟公子出了事,不忍心让将军更烦心,一直不许奴婢告诉您啊!”
“那你说!你们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公子,公子他……”
“快说!”
“是,是梅公子前一阵出了事,昏迷不醒,公子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是以心头血入药,可使人起死回生,强健体魄,于是就,就……”小厮哽咽着没有往下说。
“所以你就日日一碗心头血吊着他的命!”周九良心疼却又生气,看向床上那个憔悴的人。
“他好了,九良,咳,他好了啊!他好好的,我就开心。”秦霄贤高兴,浑身都泛起来淡淡的光辉。
“公子命我每日偷偷的将血送到梅府上,也不让梅公子知道。本来,大夫说公子这病,在榻上养个三年五载的会逐渐好的,但是夫人!”小厮恶狠狠的抬起了头继续道,“夫人她命人偷偷的在公子药里放了赤芍,活血化瘀效果奇佳,公子的伤才会一直拖着不见好。”
“到发现的时候,公子已经,已经……”
“她竟敢!”周九良的手狠狠的攥起,打算去找相府夫人,“九良!”
突如其来的一声制止了他,一阵剧烈的咳嗽使得周九良不得不回转身来,“不要,不要去,你斗不过她”。
周九良懊恼,长公主,相府夫人,他都对他们无可奈何,一种无力感深深涌上了心头。秦霄贤将手掌覆到了周九良的手背上,一如既往的温暖,一如既往的给他力量。“贤儿”,九良哭了。
“别哭啊”,秦霄贤不知哪来的力气,撑着和周九良说了好些话。周九良以为出现了好转的迹象,刚想叫人穿大夫来,秦霄贤的眼神突然就暗了下去。
“他终究,还是没有来。”夹带着一丝失望,一滴清泪缓缓落下,眼睛慢慢的阖上了,“九良,下辈子,我想活的简单一些,你可能护着我?”
“好,好,我护着你,下辈子你做弟弟,生的笨笨的,我护你一辈子。”
“好累啊……九良,我要歇歇了,歇歇”。
“不,不要,贤儿,不,你醒醒,别睡啊!别睡!”周九良晃着秦霄贤的手臂,焦急的声音逐渐转成了嘶吼,惹得外面的人赶忙进了来。
“不--------”
搭在周九良手背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那个名动京城的明媚少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梅九亮,都是他,他就是源头,我要去杀了他!”此时的周九良已经有些癫狂了,小厮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将军,不行啊将军,不行!那是公子最爱的人啊!是公子用命救回来的人啊!”
周九良安静了下来,是啊,这是贤儿用命护着的人啊,他又怎么能去伤害他。悲伤的气息笼罩了全身。
孟鹤堂看着床边站着的少年,黑衣冷峻,却生生的穿出了悲伤的感觉,孤单单的像是被抛弃了,走到他跟前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背。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周九良的泪哗啦一下子全出来了,“先生,贤儿走了,我再没有兄弟了。”抱着周九良嚎啕大哭。张云雷此时也不能说什么,拍了拍周九良的肩膀。杨九郎在把过脉之后,头更低了。
相府的葬礼办的盛大,相爷想起了过世的妻子,心里越发的伤心,相爷夫人假模假样的过来想要哭上一哭,被周九良拦着死活不让她进灵堂。
周九良他们陪着秦霄贤待了三天,亲手洒下了最后一捧土。天也霹雳啪啦的下起了雨,人们零零散散的也都走了,周九良站在秦霄贤的碑前,一下子仿佛长大了好多。
“贤儿”,周九良抚摸着碑上的字,“你在那边好好的,你的仇我给你报。”
“下辈子,我护着你。”
自秦霄贤死亡的消息传遍京城后没几天,又传出了个消息。一个姓梅的男子凭空消失,遍寻不到,只知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在秦霄贤的墓前。
自从孟鹤堂把周九良从秦霄贤的碑前接回来,整个家中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他们这一群人,哑的哑,亡的亡,失踪的失踪,被上天狠狠的捉弄了一番。
这两天,孟鹤堂想了很多。秦霄贤爱梅九亮,梅九亮也爱秦霄贤,最后的结局却是却连道别都没能好好做。他们也是相爱的,只是碍于世俗不能在一起,梅九亮没有勇气,逃了,最后也后悔了。孟鹤堂不愿自己也落得这么个下场,他和九良是相爱的,是有勇气的,不管如何,就如张云雷所说的,这辈子不能在一起就下辈子,下辈子不能就下下辈子,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阳光下,宣告世人,这是他们所爱的人。
孟鹤堂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决定。
自秦霄贤的丧事过后,周九良就搬到了孟鹤堂家,周父周母知道了,只当他是太过伤心,想和和朋友在一起会想开点。
孟鹤堂推开门,果然又看到了周九良在发呆。这两天九良一闲下来,就总能回忆起他和秦霄贤之前一起经历过的事,他的心中早已把秦霄贤当成了亲兄弟。看到孟鹤堂进来了,也回过神了,拉着孟鹤堂坐了下来。
“怎么了先生?”
孟鹤堂张嘴想说什么,奈何发声真的是太痛苦了,嗓子一用力就火辣辣的疼。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杨九郎的珍贵药材的“灌溉”下,孟鹤堂倒也默默糊糊的发出了两个音。“成……亲”
“啊?”周九良有些意外,“成亲,谁要成亲?”
孟鹤堂伸手,指了指他们二人。周九良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
“我们?!成亲?!”
孟鹤堂肯定的点了点头。“不愿意吗?”孟鹤堂找来纸笔,将要问的写了下来。
“不!我愿意,先生,九良愿意。”这长长的几十天里面,第一次,周九良笑的这么开心。孟鹤堂继续在纸上写着,“只邀请辫儿、九郎和贤儿,好吗?”
周九良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反正他们这辈子都只认定了对方,成亲只是个形式而已,不必天下人皆知。置于他的父母,以后慢慢说服吧,暂时还是先瞒着。
和周九良商量定了,孟鹤堂也就通知了张云雷他们,他们也很支持。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都忙着布置家里,买红烛,做喜服。尽管人少,但是该有的还是得备着。
自上次周九良怒闯公主府后,长公主就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们,所以孟鹤堂他们的一举一动长公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当下人来报,孟府张罗着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长公主立马就猜到了他们的打算。当即入宫,向皇上求了一道圣旨。
颁布旨意的公公前脚刚从周府离开,后脚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圣上将长公主赐婚与周九良,与下月初八成亲。京中人纷纷羡慕周小将军的好福气,能与皇家结亲,这是多大的荣耀 啊!
孟鹤堂知道这个消息时,赶做喜服的手微微凝滞了一下,很快就继续了下去。张云雷在在一旁惴惴的问道,“咱们,还结亲吗?”周九良也是,内心打鼓一般。
孟鹤堂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眸子亮晶晶的望着周九良,“结!”虽然沙哑不清,却是铿锵有力。
公主府内,长公主看着面前开的娇艳的木槿花,长长的指甲掐断了它的根茎,绿色的汁液溅了满手,“周九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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