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库
首页 > 网文

荒木庄众的幻想乡崩坏计划(第十章)

我的名字叫做蕾米莉亚,有个叫芙兰朵露的妹妹。当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劳而获,身边总是簇拥着一大群面带笑容的佣人,服侍我的身活起居。我从未有过父母的概念,能称得上亲人的也只有妹妹一个。在我的幼年记忆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无论我说什么,都有人应和。漂亮的女佣,身姿挺拔的执事,慈祥的园丁老爷爷......所有人都微笑着告诉我们,我们拥有伟大的始祖血脉,吸血鬼族群的每个成员都对我们抱有至高无上的敬意,我们生来就应当享受高贵的地位和奢华的生活。而令人发笑的是,骄傲自大的我仅仅是陶醉于众人的溢美之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对自己所处的状况产生任何怀疑。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心智渐渐变得成熟。久而久之,我也开始对自己的身份处境抱有疑惑,而生活中出现的种种可疑迹象,愈发加深了我的疑虑。
现在想想,那时自己的就如同被圈养的家畜,活动区域被限制,无法与外界相接触。而自己却只是安逸于自身的处境,对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却浑然不知。
不过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无意中瞥见侍从眼神的时候?还是在花园中漫步时感觉到陌生视线的时候?.....啊,记不清了......总之,在某个不起眼时间点,童年时代的我隐约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一切,似乎都蒙着一层虚假的迷彩。
相较于我的蛮横无理,芙兰的性格更为娴静。她曾经是那样温柔的孩子,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连一只落在花瓶上的飞虫都不忍心弄死。可现在......她却变成了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噩梦般的日子降临的如此突然,尽管之前有过类似的疑虑与担忧,但现实的疯狂和恐怖远远地超过了我们的想像。
根据吸血鬼一族的传说,在距今大约一万年的蛮荒时代,吸血鬼一族的两位始祖“莉莉丝”和“海因里希”降临到了混沌的世间,他们运用自身强大的力量,创造出了不老不死的种族——吸血鬼。而两位始祖也孕育了众多后代,做为吸血鬼中的贵族,领导着族群走向辉煌。时间流逝,沧海桑田,经过了万年的岁月,最初的那批古老吸血鬼早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灭亡消失,如今族群中最年长的长辈也只有五千多岁,过去的历史已经不可考证,只留下了传说供人瞻仰。按照别人的说法,我和我的妹妹芙兰朵露就是拥有始祖血脉的高贵之身,生而注定受人敬仰。
贵族?真可笑。我们不过是疯狂的族群中微不足道的可悲牺牲品,尽管我也是后来才得知了真相。
像我们这样拥有始祖血脉的吸血鬼幼童,从降生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我们会在短暂的童年时代享受到最好的待遇和尊重,以确保我们的“品质”。等我们长到了适宜的年龄,就将被献祭给神秘的“石柱恶魔”。说是献祭,不过是做做样子,以填补犯罪者们微不足道的负罪感。事实上,真正吞噬我们血肉的并不是那尊雕功奇诡的恶魔雕像,而是那些两眼放光的吸血鬼——也就是我们的同族。
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吸血鬼一族就已经丧失了与人类正面对抗的能力。在波纹战士的猛烈攻势下,夜之族群的防线如果枯木一般不堪一击,吸血鬼的部队节节败退,整个族群都面临着灭族的危机。但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数只上古时代的“石柱恶魔”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悄无声息地降临世间。他们拥有压倒性的实力,却和吸血鬼一样畏惧阳光与波纹,只在夜晚活动。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在“石柱恶魔”的眼中都不过是充饥的食物。他们苏醒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从波纹战士的手中夺走某样“至高之圣宝”。借由这件圣宝,他们就能突破生物的限制,踏上神明的阶梯。为了争夺圣宝的所有权,波纹战士与上古时代的石柱恶魔展开了激烈的厮杀。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那场战斗的惨烈程度早已无从考证。不过结果倒是相当清楚,漫长的车轮战耗尽了石柱恶魔的体力,迫使他们再度陷入沉睡。
波纹战士成功地保护了“至高之圣宝”,但同时也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超过九成的波纹战士死在了石柱恶魔的手中,幸存的成员也都是元气大伤,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追讨夜之族群的残部,吸血鬼一族才得以保全。
尽管避免了灭族的惨剧,可吸血鬼一族将要面临的却仍是山穷水尽的末路。经历了与波纹战士长期的战斗后,吸血鬼的势力范围已经所剩无几,石柱恶魔的捕食更是令夜之族群的境况雪上加霜。吸血鬼拥有无穷的寿命,不会因衰老而死亡。但相对的,他们需要定期吸收其它生物的生命精华,否则就会因躯体衰竭而死亡。对吸血鬼来说,只有人类的生命精华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营养品。但在当时,吸血鬼跨越领地范围去狩猎人类几乎等同于自杀行为,种群数量上绝对劣势决定了不可扭转的实力差距,无处不在的波纹战士更是甩不掉的威胁。而无法捕猎人类,意味着他们将会活活饿死。
在这种绝望的境况下,吸血鬼一族甚至开始同类相残,以获得类似于人类的高级生命精华。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只要是吸血鬼中拥有始祖血脉的个体,体内都蕴含着极为惊人的生命能量。或许是独特血缘关系的影响,这类吸血鬼的眼瞳都泛着绯红的血色,诡异而又绮丽。他们不需要频繁的进食,偶而饮用少量的鲜血便可维持生存,掌握的魔法力量也远强于普通个体。在繁荣鼎盛的时期,他们是高贵而强大的存在。而在资源匮乏的危机岁月,他们却被众多族类强行剥夺力量,戴上枷锁,成为同族的食物,甚至沦为生育工具。
这段地狱般的时期延续了五百年,高贵的始祖一脉沦为了家畜般的存在。不过贵族的悲惨遭遇并非毫无意义,经过数百年的恢复养息,夜之族群的势力再次发展壮大了起来,几乎达到了能和波纹战士势均力敌的程度,不必遮遮掩掩,在夹缝中寻求生存。此时的吸血鬼一族已经不必再牺牲始祖血脉来维系生机。但即便如此,贵族的末裔依然没能恢复自由之身。在过去的数百年间,一种邪恶的教派在吸血鬼族群内部悄然兴起,以崇拜“石柱恶魔”作为宗教的核心,教派的首脑和骨干巧妙地利用了吸血鬼一族对于长期压榨牺牲始祖一脉的愧疚感,加以适度的蛊惑和欺诈,很快就聚集起了旁大的教众基础,获得了相当程度的权力与地位,甚至能够左右族群的发展方向。而他们所宣扬的教义实际上却幼稚地可笑,他们宣称,始祖一脉的牺牲是为了取悦沉睡的“石柱恶魔”,防止他们再度苏醒,同时利用他们的力量为吸血鬼一族的繁荣昌盛祈福。
就这样,始祖血脉的成员再次成为了“贵族”,只不过面对的悲惨命运并没有丝毫改变。他们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抱离父母的身旁,由毫无亲缘关系的陌生人,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下长大。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能过上养尊处优的高品质的生活。一方面是出于吸血鬼一族对他们的愧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证祭品的质量。等到他们成长到一定年龄时,大部分个体会作为祭品献祭给教派崇拜的“石柱恶魔”,整个献祭过程极为残忍恐怖。首先是将祭品捆绑在高大冰冷的十字架上,随后用经过特殊处理的刀具割开咽喉放血,让血液浇到“石柱恶魔”的雕像上,这种刀具上涂有一种剧毒,能够抑制吸血鬼的躯体再生。待鲜血流尽后,祭品的腹部会被直接剖开,在他还意识清醒的时候摘除五脏六腑,作为“恶魔的馈赠”分给在场的众人。这一系列野兽般的行为还不足以立即杀死生命力顽强的吸血鬼,不幸的被害者往往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内脏被同族分食,最后在极度的痛苦与绝望中死亡。
还有少数身体强健的个体,会被选作繁衍后代的道具,以确保祭品的来源和数量。这些活下来的个体,比那些被献祭的亲族更为不幸,他们失去尊严地活着,像家畜一样交配繁殖。一旦他们失去繁殖能力,马上就会被推上献祭的祭台。
人类总会自诩为本性黑暗的物种,但和吸血鬼一类的妖魔相比,人类的阴暗面充其量只能算小打小闹。
而斯卡雷特姐妹,正是那众多祭品中的一员。献祭仪式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性献祭像我们这样的双生姐妹,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那个噩梦般的疯狂夜晚,我们被束缚住手脚,带到了一栋规模宏大的殿堂内部,墙壁上雕刻着疯狂诡异的浮雕,两侧挂着成排的烛火,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气味,一众参加仪式的教徒熙熙攘攘地集满了殿堂内的空间,人数绝对不下千人。我被粗大的铁链绑在了黑色的巨大十字架上,视线范围内都是戴着面具的狂热教徒。我的妹妹则被强行固定在冰冷光滑的祭台上,按照惯例,献祭的顺序是先妹妹后姐姐。
此后的记忆模糊而凌乱,每当我回想起来都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痛。在那个受过诅咒的大厅里,疯狂的教徒吵闹着,吟唱那令人发狂的咒文。嘈杂的声音盖过了我和妹妹的哭喊,合颂的振动让墙边的烛火摇摆不定,我心中的恐惧与绝望也在那个时刻达到了顶点。我看到身着拖地黑袍的大祭司手持利刃,走到了芙兰的身旁。芙兰拼命哭喊,但却没能起到任何效果。刀刃划开了芙兰白皙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颂唱的声音愈发疯狂,看着眼前妹妹的惨状,联想到我接下来即将遭遇的非人待遇,我感到强烈的目眩恶心,剧烈的耳鸣从头颅内部传来,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身边一切事物仿佛都被扭曲了一般变形蠕动。恍惚间,我听到了一阵刺耳的笑声,这笑声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我妹妹所在的献祭台。鲜红的血液浸染了整块石板,但这却不仅仅是我妹妹的血。不知何时,刚刚还手持利刃的大祭司已经变成了一摊血红的肉酱,在古旧的地砖上粘腻地缓慢流淌。
芙兰仍在不断地狂笑着,看向台下信众的方向。前排信众的躯体纷纷爆裂,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红色鲜花。同族们如同一群受惊了的老鼠一般,尖叫着像门外跑去,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随着芙兰尖厉的狂笑到达了最高潮,大殿的天花板和立柱都发出了恐怖的吱硌声,像脆弱的薄冰一样破碎崩坏。一时间,大块的碎石如同雨点一样朝着教徒们砸开,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都被拍成了肉饼。在绝望的巨响和震动中,我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到右臂处传来了一阵难以忍受剧痛。转头看去,一块巨石压在了我的手臂上,绑在身上的铁链也已经松动。掉落的碎石在我的头顶支撑起了巧妙的拱形结构,我幸运地活了下来,没有被石块压死。我小心地搬开头顶的石头,从化为废墟的大殿中爬了出来。几个小时前还气势恢宏的神殿,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堆堆大小不一的碎石。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即将来临。我彷徨地四处寻找芙兰的身影,翻动着散落在地面上的石块。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有抱任何希望,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我的妹妹实在不大可能重复我的幸运。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了我的错误,芙兰根本不需要幸运。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遍体鳞伤,不过这很可能并不是掉落的碎石所致。因为在她的周围存在着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没有一块碎石。换一种说法就是,以芙兰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所有的石块都化为了齑粉,她在那个恐怖的环境下觉醒了那惊人的破坏力。
我背着不省人事的芙兰,在太阳升起前逃离了那里。从那往后,我们辗转流离,漫无目的的四处流浪。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开发出了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地变强。后来大概又过了几十年的时间,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和妹妹芙兰来到了那个秘境中的乐园——幻想乡。
时至今日,我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们来到幻想乡时的情形。我们流离,游荡,足迹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尽管我始终都在用心照顾芙兰,但她的情况正一天天地变糟。她时不时就会自言自语,说出的话支离破碎,毫无逻辑,甚至有时会大笑着将路过的无辜人类捏成碎片。我的心中十分担忧,照这个发展势头,芙兰的精神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崩溃。于是我带着喜怒无常的芙兰,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岛国——日本。我希望芙兰能在这里好好休养,也许悠闲放松的生活能让她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被结界隔绝的幻想乡。
那是一次相当不幸的意外,那一天,芙兰在河边戏弄青蛙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流动的水能剥夺吸血鬼的力量,如果顺流而下被湍急的水流冲到了湖泊或深水中,那造成的影响将会是致命的。说起来真是相当讽刺,当时的我急切的想救出芙兰,自己却也不慎落入了水中。我在混浊的河水中翻滚挣扎,连呛了好几口污水。尽管我拼命地想要维持重心的稳定,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向河底沉去,视线中早已没有了芙兰的身影,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当时的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命运的嘲讽,之前九死一生从邪恶的恶魔祭典中逃脱,如今却要溺死在这无名的小河里。最终我放弃了挣扎,任由激荡的水流将身体带走。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带,明亮耀眼却又冰冷异常。河水裹挟着我的躯体,向着光带的方向奔流而去,而此刻的我也彻底丧失了意识......
再次睁开双眼之时,映入眼帘的是华美而古旧的木制天花板。全身上下都痛得厉害,口干舌燥并且饥肠辘辘。这里是哪?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脑海中的记忆仿佛出现了断片,仍然停留在被河水冲走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宽敞的西式房间中,窗户的帘子严丝合缝的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不远处,一个陌生的身影正端坐在靠墙的高背椅上,一支短小的蜡烛在矮桌上默默燃烧,隐约照亮了那人的身影。她身着宽松的紫色长袍,脚下踩着柔软的棉制拖鞋,正一脸倦意的读着一本又厚又大的古籍,似乎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喂!那边那个家伙!”我一声大喊,翻身跳下床铺,一脸警惕的盯着对面那位读书的陌生人。我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处,失足掉入河流的吸血鬼本该必死无疑,但此刻自己却躺在陌生的床上,和一个一脸倦意的书虫同处一室。这么诡异的情况,绝对有什么问题。眼前这个家伙,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身着紫袍的读书者“啪”地一声合上了面前的书籍,目光也转向了我的方向,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面无表情地张开了嘴巴。
“外面那只胡搞的疯癫吸血鬼,是你的妹妹吗?”
这令人尴尬的场景,就是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与帕秋莉.诺蕾姬的第一次见面。失足坠河的蕾米与芙兰,误打误撞地冲过了结界,来到了与世隔绝的秘境乐园——幻想乡。当时的帕秋莉.诺蕾姬还是这座红魔馆的主人,彼时的她身体也没有现在这样糟糕。
帕秋莉救下了昏迷不醒的蕾米莉亚,顺便还用自己擅长的水之魔法困住了危险的芙兰朵露。她并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的动机,救下斯卡雷特姐妹不过是因为她们刚好漂到了红魔馆附近的湖畔浅滩上。当时的她,并不认为蕾米莉亚是什么威胁性的存在,但后续的经过却证明她的判断存在根本性的错误。
清醒过来的蕾米莉亚展示了她压倒性的恐怖实力,比起状态时好时坏的芙兰,作为姐姐的她明显更具有威胁性。兼具傲慢与宽容,谋略与果断,自信与谨慎,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完美的领导者。而那时的帕秋莉,恰恰就需要这样一个拥有领袖气度的同伴。
在遇见蕾米莉亚之前,帕秋莉已经在幻想乡这片土地上居住了很长时间。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一个深居简出、没什么威胁的魔法使,但实际上,帕秋莉的内心深处极度厌恶当时那个混乱无序的幻想乡,她想要策划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异变,让整个幻想乡都为之颠覆。可现实总是不遂人愿,在帕秋莉的计划中,一名出色的领导者是必不可少的条件,而她自己却并不适合充当领袖的位置。尽管她拥有强大的实力,却性格阴郁,不擅长与人交往,长年宅居的生活也损害了她的健康,使她患上了严重的哮喘。此时的她迫切需要一名拥有领导才能的人来驱动她的惊天计划,就在这时,她偶遇了误入幻想乡的斯卡雷特姐妹,蕾米莉亚的领袖气度令她倍感惊喜,直觉告诉帕秋莉,这个形似幼女的吸血鬼就是她一直以来等待的机会。帕秋莉巧妙地说服了蕾米莉亚,将她一直以来的计划和盘托出,结果两人一拍即合。
不久之后,一场规模宏大的异变爆发了,蕾米莉亚利用自身强大的实力和出类拔萃的人格魅力,很快就招揽了大批妖怪作为部下,加以帕秋莉的谋略辅佐,大半个幻想乡迅速就处在了蕾米莉亚的支配之下。
尽管异变拥有空前绝后的规模,但这一行为对于守护乐园的巫女与妖怪贤者来说却是彻彻底底的离经叛道。在各方势力的联合打压下,这场异变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借由异变的影响,幻想乡混乱的境况得到了一定的改善,这场异变甚至从侧面上推动了符卡战斗规则的诞生。而另一方面,吸血鬼条约的签订也确保了红魔馆居民的稳定生活,漂泊流离的斯卡雷特姐妹终于安定了下来,不必再漫无目的的流浪天涯。尽管没能成功统治整个幻想乡,但蕾米莉亚和帕秋莉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并没有什么明显地不满,日后两人还成为了挚友,在雾之湖畔的洋馆内平静地生活,直至今日。
唯一的遗憾就是蕾米的妹妹芙兰朵露,来到幻想乡以后,芙兰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最后甚至发展到无差别攻击陌生人的程度。在重重压力下,蕾米不得不限制芙兰的自由,将她关押在红魔馆隐秘的地下室中。芙兰就在这阴暗密闭的狭小空间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直到红雾异变之际才得以重见天日。
在过去的数百年中,蕾米一直对自己的妹妹心怀愧疚。她觉得芙兰的悲惨现状有一多半都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的弱小和愚蠢致使了芙兰的暴走和精神失常。作为姐姐却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让唯一的亲人置身于水火之中,甚至将她囚禁了数百年。每次回想起从前那个温柔安静的芙兰,蕾米的心总会感到一阵刺痛。为了能让芙兰能自由自在的生活,蕾米莉亚又一次发动了异变,试图卷土重来,继续当年未能完成的宏愿。可惜事与愿违,乐园的巫女与黑白魔法使闯进了她的宅邸,在符卡战斗中击败了蕾米等人,蕾米支配幻想乡的计划又一次搁浅了。尽管如此,蕾米还是把芙兰从地下室中放了出来,她不忍心继续剥夺妹妹的自由,至少也要让她能在自家住宅内随意走动。她亏欠妹妹的已经太多太多。
那次噩梦一般的祭奠,直接导致了蕾米对于同族深深的记恨。是同族的愚昧和自私才让自己和芙兰遭受了如此不幸的命运,吸血鬼这种生物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渣滓,自己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抱着这种近乎于偏执的想法,蕾米消灭了所有她遇见的吸血鬼。不得不承认的,她强大的实力在恐怖的血族中也算得上鹤立鸡群。
知晓了迪奥的存在后,蕾米马上就起了杀心。迪奥与咲夜出乎意料的亲缘关系曾让蕾米犹豫了一段时间,但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反正这家伙也是个抛弃了咲夜母子的人渣,于情于理都应该消灭掉,这也是在替咲夜的母亲报仇。咲夜一定能理解自己的,一定。
可惜的是,蕾米并没有预料到咲夜的犹豫,还错误估计了迪奥及其同伴的实力。眼下自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部下和友人也都失去了意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惨遭毒手,除了哭喊什么都做不到。这一幕对她来说,是何等的熟悉,又是何等的残酷。望着卡兹劈下的手臂,蕾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芙兰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蕾米感到,一直在背后压迫着自己的力量消失了。迪奥解除了替身,默默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泪水打湿了蕾米的衣领,她抬起头,准备去直视妹妹不堪入目的惨状,却看见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芙兰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却没有一点伤痕,看起来只是被吓晕了,并没有什么大碍。而卡兹站在一旁,缠绕着波纹的手臂停在半空,噼啪作响的金色光芒也渐渐变得暗淡微弱。刚刚还是一团细胞的下半截躯体已经恢复了原状,就连兜裆布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呼”!卡兹甩了甩头发,吐出了肺部多余的空气,闪耀的波纹也随即消失。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窗户,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我说......刚刚你是不是一直就躲在那里?”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从窗外窜入,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先前的半龙人迪亚哥。怪不得在刚刚战斗的时候一直都没看见他,原来这家伙用双手扒住了窗沿躲在了窗外,全过程都是完美潜水。
“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迪亚哥心虚地挤出了笑容“毕竟这种距离的战斗我完全不在行呀,刚才就算我参与了战斗也只会给你们添乱吧。”
的确,迪亚哥的替身基本不具备远程作战能力,在这种情况下逃离战场反倒是是正确的选择,不然可能真的只会碍手碍脚,拖累卡兹与迪奥。
卡兹自然也明白这些,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转过头去,看着走廊里某个阴暗的角落,开口说道:
“你不用再藏了,我们不会伤害你。虽然不太好意思,但这堆烂摊子可能需要你收拾了。你的上司与同僚们并没有受什么重伤,但可能一时半会都没法动弹。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了。”
卡兹说完,继续盯着那个不起眼的拐角。几秒钟后,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走廊暗处悄悄地探出身来,一头及腰的红色长发,头顶和背后各长着一对翅膀,此时正跟随着身躯一起瑟瑟发抖。她是帕秋莉的使魔,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不过认识她的人似乎都叫她小恶魔。小恶魔颤抖着探出了脑袋,张望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随即便冲到了倒地不起的帕秋莉身旁,哭着握住了主人的双手。
卡兹移回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斯卡雷特姐妹。尽管已经被迪奥的替身打出了严重的内伤,但蕾米莉亚还是竭尽了全身的力气,爬到了芙兰朵露身旁。拖行的血迹在地板上画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曲线,不过对于吸血鬼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势并不致命。蕾米莉亚紧紧地抱住了晕厥的妹妹,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泪水中既有欣喜,也有悔恨,还有跨越了数百年的愧疚与思念。
“事情会变成这样真是十二分的抱歉。”卡兹叹了口气说“您妹妹的能力过于危险,直接威胁到了我和另外那两个家伙的安全。我倒是无所谓,但我绝对不会允许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万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我对此深表歉意。”说完后,卡兹低下了头颅,粗壮的腰肢弯了下去,对着斯卡雷特姐妹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于卡兹的行为,蕾米莉亚感到惊讶不已,但她现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能用礼节答复对方的程度,回应给卡兹的只有一段漫长的沉默。
但卡兹显然对此并不在意,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准备离开这座阴郁的建筑。天空已经变成了漂亮的碧青色,黎明即将来临。可正当卡兹与迪亚哥动身离开的时候,迪奥的声音却从他们身后响起。
“卡兹...迪亚哥...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哈?”迪亚哥本就夸张的嘴角咧出了更为夸张的弧度。“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刚刚距离死亡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你知不知道啊!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你救了下来,你现在却跟我们说要留下?”
“我......有一些话想和她们说......你们...先走吧...”迪奥的身影隐于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听出他的声音相当沉闷。
“好啊”卡兹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个女仆可能是你的亲女儿吧,还是把事情弄明白的好,不然你大概永远也不会安心。”
“喂!”迪亚哥抓狂的跑了过去,舍友一个个的都不按照套路出牌,让他感到极为崩溃。
“不过啊。”卡兹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用一种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语气说道“如果迪奥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回来把你们统统杀光的,记住了呦。”
包括迪奥和迪亚哥在内的,还清醒着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卡兹语气中那一股强大的戾气。尽管语气诙谐幽默,但其中包含着那种刺入骨髓的冰冷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走吧,迪亚哥。”卡兹说完这句话后后,纵身一跃就从高悬的窗户那里跳了出去。迪亚哥还是带着狐疑的表情,一脸不爽地看着迪奥,似乎想发一顿牢骚。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像卡兹一样从窗户中跳了出去,消失在晨曦之中。
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青色的天空渐渐染成了耀眼的金黄色。迪亚哥默默的跟在卡兹的身后,雄伟巍峨的红色建筑渐渐远去,青草朝露的气味扑面而来,在黑夜中沉睡的万物都开始相继苏醒。朝阳的暖意令人身心通畅,可迪亚哥却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他望着卡兹的背影,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就这样放着.......真的好吗?卡兹?”
“没问题的,迪奥的安全绝对能得到保障。别的不说,我对于自己威慑的能力还是颇有自信的。”卡兹比划着夸张的手式,语气却轻描淡写,一幅毫不担心的表情。
“我不是说那个.......”迪亚哥犹豫着说“我是说......你为什么在刚刚的战斗中留手?与其冒那么大风险将她们击晕,你完全有能力直接杀了她们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原来你还看着啊?”
话音刚落,迪亚哥的脸就涨得通红。而卡兹则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你当时作出的是完全正确的决定,如果是我的话也一定会这样做。如果你当时冒冒失失的闯进了我们中间,肯定会引发相当严重的后果,我们三个人有大概率会在那里全灭。嗯......至于你的问题...”说到这里,卡兹稍微停顿了一下“我这么只能回答:如果我当时消灭了她们,很可能我们大家...包括现在在人间之里的那帮家伙......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出卡兹的意料,迪亚哥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卡兹看到后苦笑了一下,继续解释到“红魔馆馆主蕾米莉亚与巫女有一定程度的私交,如果杀掉蕾米莉亚,一定会惊动巫女。也许我能拖延一点时间,但纸里包不住火,迟早会暴露的。不过巫女的职责是维护幻想乡的稳定,妖怪之间的厮杀并不属于巫女的管辖范围。我不认为巫女会因为这件事找我们的麻烦。麻烦的是另外一个老家伙,她的消息可是灵通的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她以前......是认识我。但是,如果我被她发现的话.......她会不顾一切的摧毁我的一切...只有这一点我敢保证。”
听着卡兹的话,迪亚哥的脑内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卡兹过去在荒木庄时曾经提到过,东方PROJECT系列游戏中,有一个人物很像他的某个故人。卡兹在提到那位故人的时候,会罕见的露出悲伤的表情,所以迪亚哥对于那个故事有着很深的印象。
“喂喂喂...不会是那个...你提到的...”迪亚哥瞠目结舌的说道。
“啊,就是啊。”卡兹叹息着说“你应该能理解吧,我当时说的可都是真的。如果她发现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我彻底摧毁,连你们也会被牵连。那三个画风简陋的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啊......把我们关在这里,出都出不去。这里可是那家伙的老巢啊.......况且我和她已经一万两千年没有见面了,她现在的实力完全是未知数,不过根距游戏的设定,她应该已经掌握了境界之力,现在就算是我也没有信心能击败她。”
迪亚哥木讷的站在原地,他记着那个故事的经过。如果卡兹说过的都是真相,那么那个人有充足的理由憎恨他。尽管荒木庄众一个个都是恶贯满盈的大恶人,但卡兹的“事迹”也能让其它成员望尘莫及,尤其是和那个人有关的故事。卡兹夺走了她的一切,从各种方面上。
卡兹望向远方茂密的森林,看着鸟儿站在树枝上啼鸣,万物从黑夜中苏醒,在这里就能听见水流的声音。他的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就连迪亚哥都没有听清。
“真是美丽的地方啊......这就是你所守护的一方水土吗...”
“八云......这就是你现在用的性氏吗,代表了什么呢?.....名倒是没变啊...”
“啧...穿着打扮还真是轻浮...那个裙子和阳伞时怎么回事.....明明比我还大四十岁.....”
“你......绝对还在恨我吧......真是没办法.....”
“你...现在过得好吗?你...还能像过去一样笑出来吗?..............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