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杂物【董思成】

00
“师父，你在等谁？”
“我谁也没等，谁也不会来。”
细腻的雪落下，伸出手，握住，是冰冷的。
夭儿，你看到了吗，下雪了。
01
那年，她初上归来峰，拜了师，第一次有了哥哥。
她天真任性，总是直呼他的名讳。
“思成，我们悄悄下山玩好不好，我都要闷死了！”
“思成，我想吃糖葫芦。”
“思成，你看我的新衣裳好看吗。”
“……”
他从来不恼，总是温柔地笑，一如他本人的样子。
“你别调皮，待师兄练完功，便带你下山玩去。”
“思成你对我真好，我长大后要做你的新娘！”
“好，做我的新娘！”
也许日子应该一直这么过下去的。
02
十六岁那年，她已及笄，对江湖的好奇再压不住。
“师父，你为何总要拦我。”
“那你又为何执着于那江湖，你就安安心心留在山上，等着嫁与你师兄不好吗？”
好吗？
不好，她正值碧玉年华，怎甘心留在这空山上？
她自是知道师父不愿她去趟江湖那浑水，但是听闻那武林盟主之子生的俊俏，她定是要去瞧瞧。
“师兄，你快帮帮我，我一定要下山的。”
这是她第一次唤师兄，也是最后一次。
“师父，你便随了师妹吧。”
“思成，你——”
到最后，她还是下山了，不带留恋。
03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生的那般好看，武功又好，桃夭这个名字很快便在江湖上流传开了。
他在山上，却刻意打探消息。
听闻桃夭又打败了一个魔教之人。
听闻武林盟主之子正在追求桃夭。
听闻他们要大婚了。
“思成，你又何苦啊。”
是啊，他又何苦，相貌堂堂，能文能武，若不是因为爱，怎么会甘心守着这空山。
04
他不再留意她的消息了，成日醉酒，口中一遍一遍念着桃夭。
我的桃夭啊，你可还记得你的思成，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武林突变，那日，她满身是血，爬上归来峰。
“夭儿，你——”
“思成，我命不久矣了，只是我这孩儿才刚出生，求你，照顾她。”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眼中的哀求刺痛了他。
“你不会死，我会救你。”
“不，我已服下毒药，我会随着夫君走，只是这孩子是我唯一的牵挂。思成，此生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我定做牛做马偿还你。”
他抱住了她的孩子，看着他最爱的女人在她面前死去。
“孩儿乖，以后你便是雪儿，桃雪。”
是了，是他的私心，董思成和桃夭初见的那一日，正下着雪。
05
他查清了灭她满门的仇人，替她报了仇，此后，未曾在出过归来峰。
一人带着孩子，守着这一山杂物。
他始终期待着，那个鲜活光艳的女孩，再次上山，唤他一声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