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搬运】《星球大战》正史小说《塔金》 04（上）

本系列均从本人实体书搬运。这一章由于内容较长所以分为两篇更新。
第四章：一个少年的人生（上）埃里亚杜是外环星域大西斯温纳星区的明珠，历史可以追溯到共和国的草创期。银河系的黑暗年代早已结束，西斯落败，被迫东躲西藏，而真正的共和国从灰烬中诞生。泛银河系的参议院建立，瓦洛伦家族的一名成员担任最高议长，军队也告解散。万象更新，核心世界的人民渴求新的资源，愿意抓住每一个机会去改善生活质量，他们急不可耐地开始扩张。
科洛桑授权勇于冒险的开拓者前往外环星域的荒芜星球定居，将其改造成值得考虑纳入共和国的文明世界，或者与本土生命签订协议，或者干脆入侵占领，总之最终都要建立贸易殖民地，能够向核心世界输送急需的各种资源。类似的戏码在无数偏僻区域一遍遍重演，对埃里亚杜来说，这种资源凑巧是洛姆石矿，它在透明钢的生产中不可或缺，大西斯温纳星区的许多星球上均发现了储量丰富的矿藏。埃里亚杜的定居者缺少采集、处理和运输矿石的资金，只能向星际银行业集团借取高息贷款，但大西斯温纳和核心世界之间的超空间航行在当时不但需要超波信号导航，还必须多次返回实空间以保证安全航行，矿石运输频繁延期，甚至因为各种灾难而失败。积累成山的债务使得埃里亚杜孤注一掷，成为缪恩银行家的客户，直到核心星球科鲁拉格的企业家插手，挽救了这个已经沦为殖民地的星球。
同样是在科鲁拉格对共和国参议院的影响之下，正在兴建的海迪亚航路绕道穿过埃里亚杜空域，这颗星球终于进入银河地图。
然而，科鲁拉格也不是那么无私，核心世界的企业家不但强迫埃里亚杜增加洛姆石的供应，而且分走了采矿所得的大量利润。扩大生产导致了野蛮生长，其他邻近星球的贫困劳工如潮水般涌入。埃里亚杜的翠绿山峦很快被剥光了植被，大城市上空笼罩着污染雾霾，生活水平急剧下降。但还是有一小撮人享受了暴富；矿石处理、本地与深空运输和高利贷业横财涌动。
塔金家族的财富来自提供安保服务。
他们的登顶之路充满荆棘。塔金家的祖先属于最早来到埃里亚杜的开拓者，他们扮演的角色是警察和卫士，抵御的对象首先是在埃里亚杜的森林与山区活动的猛兽，然后是外来的罪犯和无赖——这些人专门向还在挣扎求生、无力自保的定居者下手。在塔金家族的领导下，本地民兵渐渐成长为一支星区军队。因此，尽管他的著名祖先以猎人、雇佣飞行员和采矿承包商起步，但塔金认为自己是军人家庭的产物，纪律、尊重和服从是最受重视的价值观。这个家族也认为自己是技术官僚，认为是科技（而不是科鲁拉格人）从野蛮人手上拯救了埃里亚杜，让埃里亚杜在险恶荒原上建立起了自己的文明。科技以巨型机器、快速飞船和强力武器的形式出现，帮助猎物变成猎人，有朝一日还将帮助这颗星球跻身于现代银河的精英行列。
塔金在成长过程中享受了财富带来的各种好处，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特权生活。塔金家族之类的居住的宅邸努力仿效核心世界的风格，但结果只是庸俗的赝品而已，他们尽其所能地模仿富裕世界的习俗，可惜从未取得过成功。这些暴发户的穷苦出身过于明显，与大都市科洛桑相比，埃里亚杜人活得委实粗野。塔金很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尤其是核心世界的权贵到访时，他父母似乎比平时卑微渺小了很多。他们尚未开化，生活在一颗蛮荒星球上，地震在边远地区的地面上留下道道裂痕，简陋的城市没有歌剧院和气候控制系统，居民还在与海盗和对霸权的贪欲作斗争。但他并不认为他需要在自己的家族外寻找童年英雄，因为正是他的祖先击败了混乱，在危险中杀出生路，为西斯温纳星区带来了秩序与发展。
尽管生活在舒适和安全的环境中，但塔金可不是只看着他的定制衣服豪宅就能下定论的宠溺孩童。他父母对家族的成就固然非常自豪，但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在重要人士中的地位有多么地下。他们抓住所有机会提醒他们的儿子：人生是不平等的，你唯有渴求个人荣耀才能成功。你必须能够欣然碾碎一切事务和所有人。纪律和秩序是关键，律法是应对混乱的不二利器。
塔金的父母会抓住所有机会强调贫困的生活代表着什么。他们的训诫旨在向儿子传达这么一个事实：他们拥有的一切都是克服逆境的产物。更可怕的是，富足会在转瞬间消失；要是不时刻警醒，要是没有取得成功的野心，更强大、更有纪律、更渴望个人荣耀的人就会夺走你拥有的一切。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拥有现在这么多财富的？”他父亲会在餐桌上说，“而就在这栋精致大宅的门外，有无数人还在挣扎求生？还是说你以为我们一直就活得这么奢侈，埃里亚杜从一开始就是宜居天堂？”
小威尔赫夫刚开始只会默默盯着盘子里的食物，或者嘟嘟囔囔地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的问题。后来，在某天晚餐时，他父亲——高大，挺拔，额头深深的皱纹向下延伸过眼角，仿佛一对括号——命令仆人撤掉威尔赫夫的食物，而他连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吃。
“看见了吗？从拥有一切到一无所有就是这么简单。”他父亲说。
“假如把你赶出家门，你能怎么过活呢？”他母亲补充道。她和她丈夫差不多高大，每顿饭都要换上昂贵的衣服，发型有时候需要几个钟头梳理。“为了活下去，你能做你必须做的事情吗？假如要靠武器才能保证自己不饿死，你能拿起棍棒、匕首和爆能枪吗？”
威尔赫夫企图揣测他们想听见什么答案，他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吸气挺起胸膛：“我会做我必须做的所有事情。”
他父亲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很勇敢嘛。嗯，等带你去了腐肉，就可以试一试这份勇气了。”
腐肉。
又来了！这个奇怪的字眼，他从小到大听了不知道多少回。但这次他终于问出口了：“腐肉是什么？”
他父亲似乎很高兴，儿子总算提出了这个问题：“一个能教会你什么是挣扎求生的地方。”
安静而舒适的家族餐室里，弥漫着异域香料和文火炖肉的香味，这句话似乎没什么意义。“我会害怕吗？”他说，还是因为他觉得他应该这么问。
“假如你知道什么对你有好处。”
“我会死在那儿吗？”他有点自得其乐地问。
“你可能的死法数不胜数。”
“要是我死了，你们会想念我吗？”他问他们两人。
他母亲首先答道：“我们当然会的。”
“那我为什么非得去那儿？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父亲把胳膊肘撑在桌上，俯身凑近他：“我们必须知道，你仅仅是个普通人，还是有可能铸就传奇。”
他尽其所能地思考铸就传奇会是什么感觉：“你小时候也必须去那里吗？”
他父亲点点头。
“你害怕吗？”
他父亲坐回锦缎高背椅里，像是陷入回忆：“刚开始确实害怕，直到我学会了克服恐惧。”
“我需要杀死任何东西吗？”
“只要你想活下去。”
威尔赫夫有些兴奋，说：“有机会用爆能枪吗？”
父亲严肃地摇头道：“不一定。而且最需要的时候总是没有机会。”
威尔赫夫拿出全部心思想象那个地方——腐肉。“每一个人都必须去那里吗？”
“只有塔金家族的部分。”他母亲说。
“所以诺玛就不需要去了？”他问，指的是他们家满脸赘肉的小体型类人仆役。
“对，他不用去。”
“为什么？塔金家族和诺玛他们家有区别吗？”
“区别就在于谁服侍谁，”他父亲严厉地答道，“你难道会端饭放在诺玛面前？”
“会啊。”
母亲的表情变得冷酷：“在这个家里绝对不行。”
“你在腐肉学到的道理，有朝一日会让诺玛知道如何安守本职。”他父亲继续道。
威尔赫夫在“本职”这个词上挣扎片刻：“你的意思是乐于服侍我们？”
“对，首先就是这个。”
威尔赫夫依然不太明白，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问“你会带我去那里吗，去腐肉？”
他父亲眯起眼睛微笑道：“不是我，到时候会有其他人来接你的。”
换个更脆弱、更敏感的孩子，很可能会怀着对那一天的恐惧而生活，但对威尔赫夫来说，突然改变的威胁、轻松生活的陡然崩溃、铸造自己未来的需求，最终变成了一个希望：就仿佛那是一个传奇，是他渴望开始的冒险，在真实发生前很久就在他的想象中成了现实。
十一岁生日过后没多久，这一天来到了；这时的威尔赫夫已经是个热爱秩序的孩子，满怀对伟大事物的渴望，已经有了梦想家、演员、夸大狂的影子。晚餐时间，他和父母坐在一起。冗长严厉的说教正要开始，三个像是刚从垮塌矿井底下爬上来的男人撞开前门，闯进餐室。他们在抛光的石制地板上留下一路烂泥脚印，从餐桌上抓起食物就往褴褛外套的口袋里塞。威尔赫夫望向突然沉默下来的父母，他母亲只说了一句话：“他们是来接你的。”
他父母和三个闯入者以为他们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也为他们预备了同样的惊讶。“先让我拿上我的装备。”他说着跑上盘旋楼梯，使这些不速之客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困惑的表情还没散去，他就回来了，身穿工装裤和他在许多个星期里偷偷缝制的多袋马甲。他在脖子上挂着某年生日收到的双筒望远镜。他的装备、他的行头、他的制服——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三个陌生人里最高大也是最肮脏的一个从头到脚打量着塔金，爆发出的笑声震得前厅吊灯叮当乱响。他上前抓住少年的肩膀（终其一生，这副肩膀都会这么瘦骨嶙峋），他摇着塔金说：“真是有看头，我说啊。多么适合未来英雄的制服。有一点你知道吗？染点血估计还会更好看。”
他父亲上前介绍道：“威尔赫夫，这是我父亲的弟弟，你的乔瓦叔公。”
乔瓦低头对他龇牙而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他满脸灰尘，威尔赫夫没有想到这口牙齿会这么白。
“该出发了。”乔瓦宣布。
我是仇之殇II，塔金系列将不定时更新下去。喜欢的不妨三连一下，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
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PS：下篇口味可能有点重，请各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