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同人』约瑟夫×卡尔 囚鸟（六）礼物

有微弱的光芒顺着半开的房门投射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卡尔放下信封，往门口走去。
然后，他看到了他这一生所见过的最奇怪的景象。
门口和走廊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把里外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门内景物依旧，门外的一切却像被谁披了一层黑暗的纱，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灰白破败，暗淡不堪。
除了一一
地上的花瓣。
无数白玫瑰花瓣着走廊铺成了一条弯曲的小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黯淡夜空里无数闪耀的星辰。
卡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及那些寂寞的星辰，不妨却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身子迈出了门外。
他的衣服变成了和周围景物一样的黑白色，只有铺在地上的白玫瑰花瓣依旧闪耀如初，一直铺到走廊尽头，似乎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的去向。
理智告诉卡尔应该退回房间，然而当他俯下身捡起一片玫瑰花瓣时，他忽然鬼使神差地不想回去了。
花瓣顺着指缝滑落，他顺着这条花瓣铺就的小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花瓣一直沿着楼梯延伸到一楼，最后堆放在大厅大门的门口。卡尔伸出手，想推开大门，停顿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
“在犹豫什么？”
一道如丝绸般柔软冰凉的声音滑过他的耳边。卡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半步，却跌在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他想要挣扎，一只手却牢牢环住他的腰，桎梏住他的身体。黑白分明的世界里，环住他腰的这只手臂却被墨蓝色的上好布料包裹着，牢牢地抓住他的眼睛。
“你是谁？”
“我以为，你会记住我的名字。”
他能明显感受到身后人的情绪有些不悦。尖锐的指甲勾着他衣襟处的纽扣，似乎随时可能撕扯掉他身上脆弱的布料。
卡尔的神经紧绷，身体僵硬。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把身后的人和那个在他房间的不速之客联系到了一起，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约瑟夫？”
约瑟夫在他身后轻笑了一声，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他的另一只手环过卡尔，去推两人面前的大门。
“离开庄园是违反规则的——”卡尔侧身去拦他，脸颊擦到一缕淡金色的长发，抬头间正好撞上一双深蓝如海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有着微微卷曲的金发和一张神袛般的容颜。
他下颌微收，垂眼看向怀里的人，手上动作未停，一把推开了大门。
“我做，就不算违规。”
夜晚的冷风裹着花瓣扑落在卡尔身上，鼻间顿时闯进一股玫瑰的冷香。淡金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脸颊，耀眼地如同刚刚擦过他脸颊的那缕金发。
外面的……世界。
卡尔叹息：“你究竟想要什么？”
从他来到这个庄园开始，从那首《神曲》到那朵玫瑰……他究竟要什么？
约瑟夫凑到他耳边，微凉的气息扑撒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别紧张，卡尔，只是一点小礼物，你喜欢吗？”
卡尔沉默了一会儿。
“其他人也会收到这样的礼物吗？”
“他们？别担心，他们会收到其他的‘礼物’的。”
卡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觉得约瑟夫在说“礼物”这个词的时候别有深意。仿佛寂静夜里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发出致命一击。
他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话还没说出口，约瑟夫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
“真可惜。”他惋惜地摇头，松开了卡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是时候该回去了，卡尔。”
卡尔最后看了一眼门外的世界，转过了身，往楼上走去。
约瑟夫一直走在卡尔身后，靴子在地毯上发出熟悉的轻响。他忽然想起来来到庄园的第一夜，门外那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如出一辙。
卡尔走进屋内，回头时看到约瑟夫弯下腰，对他做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
“晚安。”金发男子微笑着为他关上了门。
脚步声渐行渐远，卡尔忽然上前打开了房门。
外面空空荡荡，没有约瑟夫也没有花瓣，没有微光也不再是黑白的世界。
只有一条漆黑的，空洞的，不见尽头的长廊。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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