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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宇水仙」《债》——12.熟悉与陌生

《债》
飒须魔卷
华苞丸绒

床上的人被阳光盖了一被褥,梳妆台的花苞端庄地把一部分头发别了上去,眼神锋利如傲骨佳人,嘴里叼的夹子用来收拾余外的碎发。一旁还躺着的华少半只胳膊伸在外,意犹未尽地观赏着如画一般的人。
“那老头已经死了,飒家的势力现在少了一截,上次码头炸掉他们的那批货已经到手了。现在这边的资产,加上阿魔。足够我们这次把飒家完全吞并了。”
“需要我做什么。”
花苞梳理好面貌,起身看向床上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正准备绕床去衣柜拿件衣服换,垂下的手边被人牵住,往回拉去他怀里,一并跌倒去柔软处。
于是忍着笑意的花苞看着拉近距离的人,
“狼瘾又来了?”
“嗯。”
浓厚一声重低音,将花苞裹进了被褥里,但被制止了下一步动作,华少也被迫停了下来,只见花苞推开了人从一旁坐起来,
“我刚梳好的头发,别闹了,起床。”
扫兴的中断和随后留下的背影,都让华少觉得这是个不太美丽的早晨。
-
“我伤已经没事了,可以出任务了。”
电话那头没有和以往一样,发布指令,阿绒只觉蹊跷,以往老K都是变着法子利用自己,怎么近几次都....
阿绒突然有些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一个杀手如果接不到任务,在界内就如同一只没了价值的蝼蚁。他打开了手机,看着最常拨打的号码,心有余悸突然愣住。
这几天丸都格外的忙碌,阿绒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情那么焦急,只觉得如今的安逸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电话拨了过去,也还是忙音,而频繁联系的老K那边却像极了放养自己。该怎么做,他突然没了一个确切的方向。
越是闲情,被止不住遐想一些有的没的。
那个孩子死前与自己发生过的一切,都像云烟,迷离却疏散不开。
如果当时,自己能冲去火场救他,
是不是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男人对着大厦落地窗外的琳琅满目辗转着目光,嘴边的烟草香正点燃着缭绕,门外进来了身影,此外再没其他多余的人手,似乎男人这次的回国行程,是保密的。而进门来的,是戴着面具的男人。
飒父坐在转椅上,没有回头地朝进门的人给了一句回应。随后男人便去了一旁的休息区沙发怡然自得泡起了茶水。
“伯父打算什么时候回飒氏。”
“等那只狼咬上来的时候。”
“计划成功以后,你答应我的事,”
“你是说,你想带走绒是吧。”
“嗯。”
男人的半截面具后是一双冷冽的眸光,纵使茶气温热也浇不烫,他停下了动作拿出了烟,似乎被一旁的飒父惹得烟瘾也上来了,但动作中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几秒才点上。
因为上次,险些暴露了自己的习惯。

从那天以后卷儿便住在了魔家,为了避嫌也为了不再令自己想起过往的尴尬,也没去公司了。在家当一个贤惠的主夫倒也没什么不好,卷儿很会打理一切,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他把阿魔命人从飒家运来的行李填去了阿魔的另一半衣柜,又趁着空闲午后时间喂了喂鱼,比较重的家务都已经让专人打扫过了,卷儿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可以做,毕竟阿魔没在家,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对象了。
他去了魔的书房,整洁,简约,两边的窗帘是一层白砂和一层黑布,这是阿魔平时工作的地方,卷儿很少进来。他趴在桌子上,掌心来回摸着桌面的光滑,这是他平时认真工作的地方,这是他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卷儿伸手拉亮了台灯,灯旁便是魔卷飒三个人的合照。视线定格,指腹摸向阿魔的图影,原来,从那个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跟着自己了。
卷儿轻笑,满足感融于心里,熬成焦糖。被人喜欢是那么有安全感的事情,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依赖阿魔的缘故吧。自己,其实,也早就很喜欢也很信任这个人了吧。卷儿交叠了双臂趴着,回想起自己失意停留在海边的模样,还真是糗呢。其实,当时救自己的人,是阿魔才对吧。
不然自己为什么怎么也推不开阿魔的亲吻,因为他总能在其中找到令自己安心的温度。
桌上的文件也收拾得很干净,卷儿溜达到桌边,坐上了那只舒服的皮座。摇啊摇,转啊转。座位所对的窗外的风景,也是极好的视角。
桌上有一本很显眼的黑本子,卷儿左右探看的时候正好入了眼,顺手拿过来看。
那里面便是清清楚楚写着魔的计划。
....
傍晚。
魔才回了家,客厅没有亮灯,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看得清卷儿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迎着自己的靠近。
“怎么不开灯?”
他摁下了灯的开关,才看清卷儿手上的黑色本子。
“你去过我书房了?”
卷儿没有回应,像是不畏惧严肃的阿魔,也像是本就心生的恃宠而骄,才能敢肆无忌惮地闯在野兽的禁区里。
看着对白无果,变成了单方面的自语,阿魔走近了卷儿,轻轻探出手想去触碰他似乎哭过的脸角,但被卷儿躲开了,并站起了身。
“如果我没看到这个东西,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知道你这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魔笑着,有些轻蔑,这里面涉及的,无非是怎么排名飒家身败名裂,而眼前人这般大的反应,让阿魔开始有些猜忌和多疑。
“你是担心你心爱的人破产流浪吧。”
“.....”
“你果然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我不明白,我们不是一起长大么。”
“飒氏吞并了我家的产业,飒那家伙又抢走了我喜欢的你,” 阿魔说着,走近人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一样一样我都要拿回来。”
卷儿蹙眉,盯着眼前乖张的男人,说陌生也不陌生,他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不正不经的模样,说熟悉却谈不上,这几天还温柔陪着自己的男人俨然像被仇恨捆绑着心灵的魔鬼。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但阿魔的手指已经探在自己的发梢之间,轻抚,但目光却异样的冰冷。
“然后等所有事情结束以后,我就可以娶你了。”
发尾被人卷起在指间,轻轻的,倦柔的,慵懒的。阿魔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凑去了颈怀,留下一迹。
“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新郎,你愿意么。”
卷儿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推开了人,他还不知道怎么去接受,怎么去附和一件行恶的行为,但似乎劝说的言辞已经不管用了,他也没有再多说两句话,眼前的人更是过度的敏感,沉默的反应依旧惹来了不踏实的怀疑。
“还是说你只想当那个人的结婚对象。”
阴沉的神情仿佛触及了他最不安的弱点,他从未在卷儿身上得到的安全感,都尽数被多疑的本性派遣作祟。抚在颈后的力度变得陌生,一下把卷儿拉近,就这么送入虎口处,无处可逃地被夺走一切氧气。
-
夜晚的外景很是热闹,霓虹灯的交融就藏在这座各自忙碌的城市里。坐如针毡的阿绒打听到了男人不仅安然无恙,并且秘密回国的行程,便动身来了这家酒店。
男人同意了接见的请求。走廊很长,阿绒带着风的步伐径直从电梯走出便直行不停,迎面走来的面具男人从男人报的房号房间出来,似乎瞟向了这边,有几丝迟缓,故作于事地经过阿绒身边。
是陌生人么,明明身上飘溢着的,是熟悉的气味。
面具男人没有犹豫地直走入了电梯,剩下原地的阿绒,走神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去已然关了门的电梯口。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虽然自己并没有相信过自己,但他就是觉得,刚刚那个人,是他认识的。
推门进去,飒父的老板风范尚存,桌上的两杯红酒,显然有一杯是刚才离开的男人所喝的。
阿绒也是开门见山不拐弯的性子,便直接开问了。
“刚刚的人是谁。”
飒父抬起眸,带着不明计划的笑容,看向到来的阿绒。
“你不是猜得到么。”
“....”
-
从电梯刚出来的人,没留意电梯旁等候的身影,直到身后被抵了枪口才停下脚步,耳边传来一句低声。
“他来了么。”
“来了。”
“几楼。”
“十五。”
飒松开了动作,让面具男人转过身。虽然他知道,这是父亲的得力助手。父亲这次的诈死,也全靠这个人的帮忙。但是对飒来说,也不过是个极少接触的陌生人。
两人相互分离,一个上了电梯,一个出了酒店。一个打开了207号房,一个坐上了来接应的车子。
指示灯的楼层正在上升,飒将枪收了回去,他知道父亲这次的计划,只是他难以是一路人。这次来找他,无非是确认父亲的安全,和自己的安排想法。
他想起了那天和须须待在公园的时候。
“我很不希望你和我哥哥真的走到那一步。”
须须蹲在地上捡起了一片落叶,捏着根茎轻转,风吹起,扬在他的鬓角。那是一份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完整模样。他不懂尔虞我诈的商业规则,只是从那样的家庭逃离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平安是福。华少给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虽然是沾着那一位不存在的人的光,但是他还是心存感激。能支持华少的时候,他一定坚定的支持,但偶尔问起自己关于正义的话题时,须须又犹豫了。
因为他并完全了解这个「哥哥」。
“如果我和华少都拿起枪指着对方了,你帮谁。”
飒走近了那片落叶堆,看向突然沉默的须须,慢慢放下了叶子。直到好久才开口。
...
....
“我会帮他杀了你。”
...
飒笑着,眼角的酸涩被微风吞并。
没有下一句,也没有理想中重逢后的分别。
只有再见面以后尝到的患得患失,和兜兜转转的不确定。
原来我,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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