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异闻录】3.昭雪

“长隆街方向发生凶杀案，凶手身高约175cm，中等身材，上身着黑白格子衬衫，下身穿黑色牛仔裤，鞋子为板鞋。接附近居民目击报案后，警方迅速出动，沿长隆街方向搜查。请各位市民待在家中，不要放陌生人进门，也不要随意出门。”
吕温喝着刚温好的牛奶，一边看着刚收到的短信。
“长隆街，不就是柯羽兼职的地方嘛。圆哥没事吧……”
吕温将手机放在桌上，开始收拾书桌，将写好的试卷夹进课本并收进书包。
“等等。”
吕温放下书包，重新打开手机。
“格子衬衫？！应该是个程序员吧。我可真聪明，嘿嘿。”
重新放下手机，吕温将方才答应陈渊的衣物找出，叠好后放在床上。
“圆哥要衣服做什么呢？让我来推理一下！”
“一套衣服，也就是说面临要更换整身衣服的局面。也就是身上湿了。”
吕温瞧了瞧窗外，城市上空阴云不是那么多，不至于下雨。
“可能是跌落水坑？或者被人泼了一身水？”
“可为什么会这样？”吕温感觉想不通，于是决定不去想了。
“说起来我只有170cm，圆哥比我高一些……我的衣服他能穿上吗？”
“175cm……格子衬衫……板鞋。”
吕温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从座位上突然站了起来。
“圆哥……？”
陈渊是个内向的人，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看起来就像总有心事藏在心里。不过在吕温看来，陈渊这种性格应该形容成闷骚。
但同时他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吕温之所以和陈渊有着那么铁的关系，不仅是因为陈渊总会照顾身边的人，同时也因为二人性格很合得来。
按吕温的对陈渊的了解来看，杀人这两个字跟陈渊根本就搭不到一块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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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之所以选择到只有吕温家，一方面是不想被父母发现，另一方面是吕温家相对较近。
对陈渊来说，被卷入事件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父母知道，他害怕辜负信任自己的人。
小心谨慎地模仿者映像中拾荒者的样子，陈渊无视路灯直接走到对面。
时间过了十一点半，街上的店铺关得差不多了。住宅楼上也只是星星点点亮着几盏灯。
陈渊稍稍放松了些警惕，但还是维持着流浪者的状态，谁知道什么人又会突然窜出来。
就在这时，陈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被吓了一跳，匆忙伸手压掉电话。
等来到吕温家小区附近时，他丢掉垃圾，翻过围墙进入小区。他躲在墙边的景观灌木后，拿出手机。
“吕温？”他疑惑着回拨了电话。
“圆哥，你在哪？”
“我就在你家附近。”
“这样啊……”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到哪了。”
“那我挂了。”
说着陈渊挂掉电话。紧接着他开始朝吕温家前进。
吕温家他来过好几次，因此也算轻车熟路。
不过走到一半时，陈渊倒是开始顾虑起来了。
老实说这很可能会拖累吕温，加入我被警察逮住了，而且完全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那么到时候吕温很可能会因为包庇罪被捕。
陈渊咽了口口水，继续想到。
我能逃脱全城的追捕吗？恐怕不行，我只是一个学生，不是逃生专家，也不是犯罪专家。
那么为了一丝可能，拖累吕温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朝后退了一步。
他再次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告知吕温：我不来了。
刚输完，陈渊就准备往回走。可就在这时，警笛声在非常近的地方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完全没有预料到，陈渊差点吓得跳起来。
警笛声绕过小区围墙到达正门，眼看马上就要开进小区，陈渊准备靠近铁栅栏，朝那边逃脱。
可刚等他探出半个头时，他才发现一辆警车郝然停在那里，车外还有几个正在戒备的警员。
我的行踪泄露了吗？陈渊回忆着，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次的案件紧接在连续失踪之后发生，因此警员全都全副武装。陈渊窥见了一个警员不经意间露出的枪柄。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夺走了陈渊的体温。
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整个小区都被包围，警员们在等着瓮中捉鳖。
“01小队收到，已到达B位置，正在部署搜捕。完毕。”
陈渊躲在景观灌木后，用双手捂着嘴巴，他忍不住地浑身颤抖，但依旧噤声潜伏，捕捉一切有用信息。
“这种抓到该怎么判？”几个警员趁着作战未开始闲聊起来。
“死刑吧。”另一个警员说。
“还没确定这些案件是不是他做的。不过就算是流窜犯罪，在染城也会被从重判决吧。”
“听说是个高中生？”
听见高中生三个字，陈渊整个人都凉了半截。
“对，名字叫陈渊。”
即便隔着半堵墙壁，陈渊都像是直接被人指着鼻子指责那样浑身不舒服。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警方应该没办法调查得那么详尽才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出了茬子！
“这个陈渊据说和失踪者中的一个女孩有关联，所以他身上的嫌疑可不小。”
“小小高中生搞的整个城市鸡犬不宁吗，可真是奇幻。”
“收到信息了，行动开始，我们负责警戒西侧，别放过任何可疑的人。”
“明白。”“明白。”
与此同时，几个牵着警犬，打着战术手电的特警从正门开始了搜索。
陈渊能听见警犬脚垫踩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完了”两个字。
像是想要抓住飘过的稻草的溺水者那样，陈渊突然回忆起那个伴随了染城几代人的传说——昭雪大人。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昭雪的小女孩，他的父亲被同乡诬陷关进死牢，她的母亲和哥哥想方设法救援，最后也被收了贿赂的贪官下令缉拿，最终一家人全部死在囚牢中。
叫昭雪的少女一心为家人鸣冤，进京求见皇帝，但最终又被诬陷上其他罪名，死在他乡。
从那之后，一旦有人蒙受诬陷，只要呼唤昭雪的名字，她就会来到冤者身边，帮助他洗刷冤情。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哄小孩的故事罢了，但既然从百年前流传至今，那一定会有道理。陈渊已经放弃思考，开始盲从求生的本能了。
警犬似乎已经嗅到了什么，开始朝一个准确的方向前进。陈渊知道，自己与对方的距离已经不到十米。
“昭雪大人，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
“汪！”
“前面有人！”特警告知自己的队友。“前面的人，举起双手走出来！”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陈渊已经站不起来了，但他急得想跺脚！
“再不出来就放警犬了！”
Game Over.
陈渊用手撑着草坪，准备帮助软弱的双腿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拉住了他。
身后应该没人才对！陈渊惊讶地向后看去，出现在那里的，一定是昭雪大人。
一头如黑芝麻般柔滑的头发在脑后编成两条辫子，两条辫子又对称地盘在脑后。正面，不识趣的刘海没有挡住秀气白净的脸庞，而是识相地捋到两边。
古朴的发型配上一张古典美人的脸，而身上一袭纯白罗裙，外加一件漆黑短上衣遮挡后颈与胸口，短衣长及腰间。
女性的脸庞如冬日初雪般洁白，眉头微微上翘，一双大眼睛微微下视，精致的鼻子下配了一张樱桃小嘴，整张脸堪称完美。
“是你在呼唤我吗？”声音听起来像一个15岁的少女，声调有些高，以至于整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质问。
“是我！请救救我！”
“你在说什么！快出来！”特警将子弹上膛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女就这样站在围栏边，露出整个身体，然而警察却视若无睹。陈渊马上明白了除自己之外，别人是看不叫她的。
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要我救你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什么都答应！”陈渊说完紧咬牙关。
少女无奈地歪着头呼出鼻息。
“我帮你一天，你的寿命就会减少一天。如果我动用了超凡的能力，你的寿命也会相应减少。”
陈渊觉得少女说出了不得了的东西，但他根本没有渊思寂虑的时间。
“我数到三！”特警大喊道。“一！”
“二！”
灌木窸窸窣窣地响起，特警们持枪瞄准。
下一个瞬间，一个人从景观灌木中走了出来。
“这……女的？”
“我的名字是昭雪！请不要用那种东西对着我！”
“……”特警一挥手，一群人围了上来。
一个女警员走上前，开始仔细地从上到下搜起昭雪的身来。而另几个特警则牵着警犬在附近兜转。
“你叫什么？”女警员问。
“昭雪。”昭雪心态平和，面色平稳地说。
女警员从昭雪口袋中搜出一个手机。
“这是你的手机？”
“如果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来的东西不属于我，那会属于谁？”昭雪丝毫不服软地怼到。
女警明显有些不快，于是提问说：“你的号码是多少？”
“……”昭雪沉默了。
“快回答我。”
“是——”
警察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果然接通了。随后有些狐疑地将手机交换昭雪。
“家住哪里？”
“我没有家。”
“你为什么会穿着这样的衣服”
“这是我的兴趣，不行吗？”
女警员盯着昭雪的眼睛，没有说话。
问到这里的时候，牵着警犬的特警突然在十米外的灌木从边喊道。
“这附近没人了！”
“你们继续找！”像是队长一样的人说。“留下两个人处理这里。”
于是刚才的女警员和另一个男警员留了下来，而其他人则朝深处进发了。
“你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我无家可归，到处找睡觉的地方，担心街上不安全所以到了这里。”
听了昭雪的话，女警员投来怜悯的目光。
“现在情跟我们到外面的警车上稍作的等待，我们正在搜查一个嫌疑人。”
“……我不能离开吗？”
“对不起……暂时不能让你离开。”
“好吧。”昭雪轻叹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