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AQUA x OVERIDEA】——无名指的契约（MEA线，序章下）

封面画师:迷幺叶yoko
人就像一台机械，在满是齿轮和零件的世界中诞生，成长就是不断的替换齿轮和配件，但人类能运转的动力是有极限的，部件太多，运行就无比困难，为了应对不同的环境，人们学会了放弃，将不必要的零件舍弃，继续前行。
——851年，秋，西斯里欧大陆:魔法派教国——
从家乡出发开始已经是第六天了，如果不是吉普的装甲足够厚实，估计一路上的磕磕碰碰差不多能让它解体。
包里的水和粮食已经没了，但好在自己一路上对着地图的钻研和摸索也有了意义，远远的就看到了家乡镇外的田野。
铁轨上空荡荡的，也不会再有列车驶过。
开着车穿过田野的小路，她看了看时间，只是第六天的话，还是来得及的吧，就这么开车进入城镇随便找套衣服就行了吧。
这样…应该…就好了吧………
愧疚与痛苦刺激着她的内心，她强忍着泪水，自己已经放弃了退路，选择了逃脱，那么无论如何也必须活下去。
他们还活着吗…在那样的地方，也不可能活下去吧，他们会憎恨MEA吧，会诅咒着，并斥责那份舍弃同伴的懦弱。
但自己决定活下去去见她了，如果是她的话…会怎么说呢……会原谅自己吗？会温柔的包容自己的罪孽吗？
——我究竟在想什么呢，令人恶心…
城镇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按理来说还没有到底撤退结束得时间，那么庞大的人数也不应该怎么快就全部成功撤离。
还是说自己低估了其他国家的协助能力？不…或者还有可能有更加不好的情况…
一种不妙的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顿时间有些毛骨悚然，一股不舒服的寒气涌上心头，车子停了，油表的指针停在了底部一动不动，她下了车，背上了不多的行李向自己的家跑去。
太安静了，对比曾经热闹到令人烦躁的广场，此刻却如同死了一般，只有满地的垃圾和风吹过店铺帆布的声音。
“总之先去换一套衣服，然后去港口…那里一定会有船等着的吧…哪怕不是军舰也好，一艘渔船也罢！”
路过熟悉的石路，熟悉的墙壁，一次次看过的店铺，一切都太熟悉了，但又陌生了起来。
来到了自己有些寒酸，但姑且还算普通的家门口，她习惯性的抬起手想去敲门，但最后还是放下了。
【吱——】
推开了家门，里面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光从窗户里透了进来。
客厅，厨房，父母的房间，洗手间，登往二楼的楼梯。
【meu！别跑那么快！】
【略——笨蛋碧池姐姐！】
【喂！你这家伙！】
是啊，自己很早以前就是这样的啊，早餐的时候，父亲看着报纸，母亲忙活着，自己则需要照顾那个不懂事的10岁妹妹。
一切都改变了啊……
踏上木质的楼梯，扶手上粘上了灰尘，每踏上一步都能发出“吱吱”的响声，换是以前她会抱怨着楼梯或许哪天塌了都有可能，但此刻她知道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踏入这个家了，说不出来的愧疚和悲伤充斥着内心。
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前，她惆怅了起来，但还是推开了门。
一切都如同以往，一切都和生活时的一样排列保留着，仿佛就像是为了把自己留下一般，家人什么都没有带走。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可以像往常一样，再在熟悉的床铺上躺上一会儿，和这个陪伴自己十多年的房间做最后的道别。
【咔挞】
衣柜里传来了什么声音，让mea顿时一惊，她快速的从包里拔出手枪上膛对准了衣柜。
是敌人吗？还是普通人？
她不知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自己随意开枪很可能乱杀无辜。但如果是敌人的话，自己擅自打开衣柜的一瞬间很可能就会直接受到攻击。
从包里掏出了空掉的罐头丢向衣柜，没有反应，即使没有动弹，但那细细的牙齿发颤的声音还是能听见的。
Mea知道里面不可能没有人，自己的耳朵不可能欺骗她，她采取了第二种方式从床底掏出了衣架就这么勾开柜门。
“咔啦”
成功了。
【砰】的一枪，衣柜里射出的一枪打了个空。
抓住空隙，mea侧身探入，一把抓住了衣柜里躲藏男性的手臂，接着另一只手抓住下巴，仅仅一瞬之间将他从衣柜里摔了出去，枪落在了一边。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恐慌的男性伸手要去拿枪，却被一脚踢开，接着再度被按倒在地。
“冷静！首先回答我你是谁？”
“不要杀我！对不起！！不要……哎…这个衣服，你是……”
果然只是普通人吗，而且看到制服袖子的一瞬间也冷静了不少。
“是军队的人！得救了！既然你们回来了！也就是说前线胜利了对吧！！”
“我……”被男子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此刻并不能冷静下来，他说了得救了对吧，也就是说在这之前有什么在威胁着他的生命，这个作为撤离点的小镇为什么空无一人也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喂！就是那个房子吗！”
“是的，长官，那边车检查过了，没有人。”
“很好，那也就是说有人躲在这个房子里对吧”
浓浓的机械音，是通过帝国的动力装甲发出来的，mea很快就意识到了情况，而那一刻对于男子来说，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前线并没有胜利，而后方却已经被敌人偷袭。
“抱歉了，大叔。”
“哎。”当他正在怀疑的时候，mea已经做出了决断，大叔看到了黑黑的枪口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抱歉…”
“唔！（不）”已经没用了，涌出的泪水，看着扳机扣下。
【砰！】
“又是枪声，肯定是在这个屋子里！”
“区区手枪是不可能贯穿帝国的战甲的，我们上！”
“是！”
破门而入，穿着着厚重装甲的士兵突入了房间，确认了一层无误后，开始突入了二楼。
而当她们来到了第二层推开了一个房间后，所有人的枪口都其其对准了一个方向。
一个穿着教国军队制服，倒在地上的人，他的手上握着枪，嘴部到后脑勺被子弹打穿。
“自…自杀吗…”
“你不觉得就制服而言，码数小了不少吗？”
躲在房间顶上阁楼的mea心里一惊，心跳加快，自己刚才握着他的手，让男子亲手杀了他自己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上后自己才在那一瞬间跳上了这个以前从来不用的小阁楼。
一切都是为了制造假象，让他们以为是一名逃兵男子企图躲到小镇逃脱，却被迫无奈选择了自杀。
脱下制服的自己只剩下内衣，而对面确是身穿厚重装甲配备了强大火力的步兵，自己如果上去战斗的话，结局可想而知。
“这群人逃起来都那副德行，你指望他们还会在意衣服码数大小？无所谓了，走吧。”
“是！”
看着离开的士兵，她少许松了一口气，尸体被拖走了，但血迹依旧保留着。
自己也成为了那样的人，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的人渣。
——是啊，我是人渣啊…只是如此承认自己的话，会好受不少吧。
跳下阁楼，从衣柜里掏出了衣服换上，对着化妆镜整理了一番后，透过窗子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后，悄悄的溜出了家门。
——再见了，家
Mea离开了，向着港口的方向前进。
从战场逃回来后，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她从未想过自己为了生存可以如此果断。
守卫意外的很少，借助着掩体就能很快的绕开他们，比起这群外来人，她对自己的家乡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沙滩，海水，堤岸，水手的木屋，那块硕大光滑的礁石，以前自己和她就是在这里相识，一起唱歌……
不知为何，此刻耳旁仿佛还能萦绕着那熟悉的歌声。
帝国的士兵已经早早的驻扎在了这里，高大的机甲，驾驶员一边调整着，一边和下面的步兵聊天。
Mea抿了一口水，丢下包裹，手握匕首轻声摸入一个木屋，果然里面一个脱下了动力装甲的士兵正在打着哈欠，没等他反应过来，刀就已经进了嘴里。
血喷涌而出，撒向了桌椅，整个床铺顿时一片鲜红，高大的个头没有直接倒地而是被她扶着，送到了床上。
果然…已经没有船的钥匙了啊，透过窗帘她瞄了一眼外面的士兵和停靠的机甲，也不知道是什么技术，那些机甲算是量产，但性能却相当的厉害，拆起坦克来，简直就是单方面的蹂躏。
会不会有什么类似于王牌机师的存在？或者这些机械有着自主意识，还可以根据某些战斗数据自行战斗？
要是这样，可就可怕了啊……mea看着手中圈刃的匕首有些厌烦的丢到了床上，在木屋里搜了搜，动力装甲用的铁锤，长刀，步枪这些手都握不住，唯一能看的，也就是随身佩戴的手枪和短刀。
炸弹？嗯……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吧，但特殊情况，还是得预防一下万一吧。
收拾了一下装备，打开了地图，都是帝国用的文字，虽然是看不懂，但大概一些涂涂画画的意思还能明白。
机会并没有完全丧失，在穿过不远处树林后不到一公里的岸边，有停靠的船只，似乎是用于搜寻调查使用的，如果能在那里抢到船只的话，多少就能逃出这里了。
“哦哦，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逃脱方案吗？真是大胆的女孩子呢。”身后，一个女性的声音传来。
回首刀，身体180度回旋，刀刃脱壳挥砍而去。
并没有命中，她只是向后一仰便让刀刃挥了个空，但mea并没有放弃进攻，抓准时机连续突刺却依旧挥空。
好灵活…不应该来说，攻击全被看穿了。这个女性和自己一样是白发，穿着很是休闲的白裙，身材看起来也较为瘦弱，但那隐约散发的气场，虽然没有杀意，但如同警报一般大脑不断的传达危险的信号。
“异色瞳很好看嘛，R量也不错，手臂力量也过得去，做女仆感觉会很好呢。”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开什么玩笑…”mea轻声说着，再度握刀挥砍被躲过的一瞬间，女子也探身贴近了mea的身体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部。
“不错的手感呢。”
一时间木屋粉碎，巨大的风回旋着，没有魔法阵的展开，直接就发动了魔法飓风将整个房屋瞬间粉碎，mea整个人也被风直接吹飞重重的摔出了十米开外。
——被发现了！那些帝国的士兵看到了摔到了他们面前的mea毫不犹豫的拔出了枪。
“开…！”没等他说完mea已经瞬间爬起一刀刺入了头盔与胸甲的缝隙，血液飙射出来。
“好快！是魔法吗！”
只是普通的强化魔法罢了，瞬间爆发的速度魔法，本来是计划突袭砍死那个女子的，但没想到被风弹飞到了这里。
这些装甲看似厚重，子弹和普通的魔法都无法击穿，但其中的缝隙却是致命的弱点，只要贴身战，那么就很容易抓住计划解决掉。
抽刀，侧身躲闪回避，mea盯着头盔的目视仪，躲入盲区，接着继续进攻。
“卸甲！！”
“什么…？”伴随着巨大的蒸汽烟雾喷涌而出，动力装甲的外壳被弹射而出，留下了基干的人工骨骼，他们舍弃了步枪，拔出了刀刃。
速度加快了，力量却毫无缩减，牺牲了防御换来了强大的机动，对于mea来说，却正好中了她的下怀。
这样…她就不用浪费时间周旋切入弱点了。
血沫飞溅，再快的刀刃刺出也没有意义，侧身回旋，刀刃直接削过喉颈，接着借助其身躯推向其他的士兵，转身就是近距离的突刺。
速度太快了，即使不需要魔法的辅助，她也能与装配着人工骨骼的帝国士兵厮杀，没有任何的对刀，而是纯粹的回避和处决。
距离太过靠近，剩下的两个士兵借助脚底的喷射装置回撤，一边发送信号，远处的部队开始架立狙击，mea的脑海中已经来不及去思考所谓的狙击手和那个诡异的女子了，仅仅是这些士兵就够她头疼了。
Mea并不是魔力充足的人，所以也不会一直开启着魔法的辅助让自己处于长时间的强化状态，而是利用本身具备的体能与意识，配合短时间的魔法打出爆发。
从刚才的攻击速度，mea多少也吃惊了，在军校里她和不少同学作为对手打过，但因为不想赢又怕疼的问题，所以一直都是拖到比赛结束，让自己判定失败好结束战斗，见证了那么多次比赛的她知道，这些士兵机械赋予的力量已经远远不是人类能匹敌的了，甚至比普通军校学生开着魔法辅佐的力量更加强大迅速。
当然，mea并不打算死在这里，即使只有短刀这种脆弱的武器，也不可以输。
自己……真的好久没有认真战斗了。
Mea不自觉的舔了嘴唇。
“这女的！好可怕！”
“不用害怕！首先拉开距离，就速度和力量而言，我们是有绝对优势的！”
【砰砰砰！！】
Mea掏枪射击，机械的辅佐下士兵飞快的回避着，乘着被打乱的脚步，一个发力法阵在脚底展开整个人弹射而起飞向士兵。
“疯了吗！”士兵即使乱了脚步，却依旧能够战斗刀刃锁定她到来的瞬间，机械轰鸣，一刀挥砍反击。
另一个士兵来不及劝阻，攻击就已经开始，mea在空中回旋，躲开了刀刃双腿夹住了他的脑袋。
稳固坚硬的装甲反而成为了他无法回避的累赘，“卡擦”一声，脖子扭断后，mea跳了下来踮脚落地，接着整个士兵就这么倒了下去。
“如果你不解除防御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的。”mea冷冰冰的说着，最后的一个士兵咆哮着冲了过来。
士兵不理解为什么狙击手不射击，就算狙击手不射击的话，那些机甲也是可以轻松弄死一个人类的，为什么就像看戏一般只有他们在战斗。
【做的很好，士兵，安息吧】
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谁时，自己已经人头落地。
“……所以我讨厌使用短小的武器啊。”mea喘着气，甩了甩刀刃上的血。
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后面巨大的机器人，远处已经架上一排的机枪和狙击步枪的装甲步兵，站在沙滩上的自己宛若自动的靶子一般。
强化自己的双腿疾跑也没有意义，徒有短刀和已经只剩几颗子弹的手枪，面对这样的局势，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只是利用简单的肢体强化魔法，就用自己不怎么擅长的武器杀掉了帝国的机动装甲步兵吗，不错嘛。”
这个白色长头发的女人又一次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只是这次她稍微拉远了一点距离，而且她的身后似乎有什么……
——又是这样根本没法察觉就突然的冒出来了吗！
“呐，你的对手来了，姑且——嗯，算个妹妹吧。”
“嗯…是这样吗。”她的身后，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出来，紫色的长发两侧扎着小小的马尾，长长的呆毛，像是挂着一个光环，轻飘飘的衣服很多地方都无法遮住，肩膀，大腿，肚脐都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颇有种魅魔的味道，手中提着一把打刀有种说不出的反差感。
“这家伙………”
“啊，初次见面，那个…姐姐？嘛，现在姑且叫姐姐吧，我叫shiori！嗯…会不会有点麻烦呢？称呼我堕天使也可以哦。”
软软的声音配合其身形，乍一看很可爱的女孩子，但隐约的有某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无论是这个叫shiori的女孩子也好，旁边的白发女人也好。
“很失礼的跟踪你这么久，我是帕里，让你的逃跑计划失败真是非常抱歉。”
“帕里桑是吗。”mea微笑着念叨，“神乐mea，可以放我离开吗？”
“抱歉，我做不到，毕竟有契约任务在身，即使我很希望你活下去，但也必须执行契约的要求。”
“真是过分呢，让女孩子去死什么的。”mea抬起短刀，摆好了架势。
“死吗……差不多吧，动手，shiori。”
“是。”她的身体微微下弯，手扶剑柄。
要来了…
一股寒气袭来，一瞬间她的眼神都变了，剑光一闪，拔刀横斩，mea后越躲过，但这shiori并没有就此放过，似乎一开始就不打算一击必杀的样子，刀刃回斩打出了第二段的攻击。
【铛！！】沉重的碰撞声，火花迸溅而出，整个人的身体都收到了冲击，一阵麻酥的疼痛感充斥整个手腕和指间。
这个女孩子…很不妙！
整个人被击退后倾，手臂越发疼痛，这一下几乎让手臂脱力，mea后退了两步瞬间拔枪射击。
【砰砰砰砰砰！】近距离的五间发被全部弹开，接着刀光恍惚，如同幻影一般，一瞬间将mea手中的枪支斩断，接着直直逼近连续轻击挥砍。
“手腕强化！”短刀格挡，一次次的格挡，压制逐渐胜利，速度力量不断提升。
四段连续挥砍后，接着瞬间站稳脚步回身斩击。mea催促着魔力再度强化双臂，伴随着强大的回响，刀刃被削断，飞向天空，整个人被冲击击飞而出，失去了中心摔倒在地。
“好疼。”摔倒沙滩的mea企图再一次爬起，但双臂强烈的痛感让她几乎哭出来。
就像残废了一样，短刀的刀刃被削飞落到了沙滩。
“请小心，还会更疼的”shiori扎稳步伐，抬剑置于眼侧。
——我想要活下去，想再一次见到她。
顿时光芒涌出沙子，shiori脚底被埋藏的炸弹瞬间爆破，mea之所以选择格挡也只是为了这一刻。
胜利！唯有获得胜利，活下去，才能再一次见到她！
沙土飞扬，拔出地上的刀片，mea发动魔法，汇聚全部的魔力，集中爆发，冲向了帕里。
“啊——这就这样吧。”帕里毫不在意的轻声说道，手指一弹。
刀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自己的手臂，整个人倒入了帕里的怀中。
左臂被完整的削去，掉在了沙地上，血液喷涌而出，痛苦的泪水涌了出来。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啊啊！”
悲鸣着，痛苦的哭泣着，身体却被帕里拥抱着，无论怎么捶打也无法挣脱，泪水浸润的眼眶中，她看到了那个shiori在烟雾中将打刀收回，毫发无伤的走了过来。
“所谓的结束就是新的开始，神乐mea。”
“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胸口一阵不舒服的疼痛，仿佛有什么钻入了心脏。
她看到了帕里的手臂如同融入了她的身体一般，穿过了她的胸口，手掌紧紧的握住了心脏。
“住手，不要！求求你！唔啊咳咳咳！啊哈…啊哈……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双腿踢打着，拳头挥打着，口中鲜血吐出，心脏挣扎着努力跳动着，却被死死的掐住，像是故意让它就这么停止一般，痛苦的求饶没有意义，帕里无动于衷，依旧是那副毫无感情的样子。
——自己的一生就得这么结束了吗？
她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往昔，听着好朋友说着别人的坏话，为了和别人成为好朋友，也说着另一个人的坏话，就像情报员通过交换情报来换取信任一般，甚至不惜制造绯闻，最终自己成为了大家讨厌的对向。
为了成为时髦的孩子，被大家喜欢，让自己的父母买流行好玩的衣服，家人不愿意。那就只能自己攒着零花钱，但那永远不够，于是她选择了去骗那些年纪小的孩子们的零花钱，学着大人的口气，哄骗吹牛，用便宜的东西换来贵的东西，不断的换来更多的钱，但事情很快被人们得知了，自己也为此受到了批评和责怪。
从栅栏的小洞中探入剧院的墙边，那里能够更好的听到剧院内的声音，她喜欢音乐，喜欢那些歌曲，听着那些歌曲总能让她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自己不再是一个教国的穷女孩，而是随着歌声，漫步于被歌曲所创造的空间探索。
但她永远看不到那些歌手的脸，也永远无法像剧院内的人那么清楚的去聆听，因为她没有钱，她总是看着那群穿着西装礼服的男女带着贵公子或者大小姐吵吵嚷嚷的进去，自己只能蹲坐在外面被嘲笑。
好羡慕他们，无忧无虑，只要随手挥洒点小钱自己努力赚来的朋友也很快就会被收买，这就是富裕带来的幸福吗…如今的自己真的幸福吗？
富裕就能带来幸福和友谊，金钱能够带来尊重和理解，对于曾经的mea来说，钱便成为了一切的根本，为了钱哪怕是成为坏人，也可以被原谅…这样的规则深深的扎入了她的内心。
而自己将误入歧途的时候，那个少女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原本只是想玩玩的她，却没想到自己会陷入进去。这个身份经历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少女改变了她的生活，自己也第一次有了那种奇妙的感觉。
——真的好想再见到她，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去。
如同天使一般，小小的个子，可爱的声音，总是傻乎乎的挂着微笑，像小兔子一样胆小怕生，认识后就会说很多的话，但总是像笨蛋一样，一着急就会说的乱七八糟，兴奋时会坐立不安的蹦蹦跳跳，被欺负了也只是发出不满的声音抱怨，道歉也是夸张又搞笑，让人生气不起来。
——这样虚幻的存在…就像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残酷世界的天使。而我只是向往着天使的人渣…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舞台。
——如果就这么死去的话，一定会下地狱吧，自私，傲慢，贪婪，懒惰……而她到了那一天会走向天堂的吧，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
——嘛，这样也好吧…毕竟我们本就不应该在这样的世界相遇。
“aqua………”绝望的念出了少女名字，不得动弹的心脏终于再也无法挣扎，身体没了反应，如同脱线的人偶一样，僵硬的落下。
“生命停止确认，工作结束。”帕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甩了甩手指尖的血液。
【喂喂喂！别开玩笑了！为了你无聊的个人癖好，我们可是死了5名帝国士兵啊！】机甲里的驾驶员抱怨的对着联络器说道。
“合同，命令，更高权限。”懒得说明太多，抛下了这几个单词后，将mea的尸体抱起。
【你这家伙……】
“shiori，下次战斗，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呜——抱歉，妈妈…”shiori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跟在了她的身后。
散落的钢盔，装甲，血迹，远处的部队很快支援了过来，拖着同伴们的尸体。
“什么玩意儿啊，这个叫帕里的玩意儿。”驾驶员不服气得坐在驾驶舱内抱怨道。
“将军签订契约召唤而来的恶魔，反正就是个只会想着达成合同要求和癖好，啥都不管的家伙，它们可不会在意我们人类的死活。”老兵卸下了头盔点着烟说道。
“恶魔啊……为了胜利，真是做足了手段啊，我们。”看着帝国的勋章，他陷入了沉思。
夕阳的光辉撒向大地，风平浪静，沙滩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这一天，魔法派教国的本土正式宣布全面沦陷，由于帝国突如其来的攻击，撤退工作也远没有抵达预期的效果，几乎半数以上的民众没有成功撤退，许多的舰船在海上被击沉，将近一千多万的人被逮捕，前线的战俘数量达到了20多万，这些战俘几乎完全丧失战斗意识，并多数因此出现精神障碍。
“mea酱……”
而此刻在海底世界，海组王国的少女aqua并未知道这些事，她依旧胆怯的跟随着乐队的男女们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颂唱着歌曲。
与世无争的海底王国们并非对陆上的事毫无所知，只是他们并不在意，直到数月后，帝国突破了他们引以为豪的屏障，他们才终于意识到了所谓的和平，是多么脆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