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喵的神奇小店 第五章 能提神的燃油滤清器（5）

茗喵说完这句话后，海滩上一片死寂。
月亮升起来了，柔和的月光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很是好看。拉菲身上淡蓝色的光芒也愈发强烈，照亮着周围或是惊恐或是惊讶的脸。
最后还是指挥官缓缓开口了：“茗喵……小姐，我能问一下，这三十年寿命……是怎么个取法吗？”
茗喵难得的正经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到：“为了让拉菲酱达到现在的运算速度，必须想办法让拉菲酱的心智魔方超负荷运转喵。而舰娘体内是有相关保险设置的，强行突破会引发警告的喵。那个燃油滤清器相当于一个开关，现在正在尝试‘打开’拉菲酱心智魔方的超负荷状态喵。之前试用的一周只是把运算速率提升到了最大值的三倍，而港区最灵敏的设备的触发值是正常值的五倍喵，所以这一周里拉菲酱并没有触发港区警报喵。”
“那今晚怎么会……”指挥官忍不住打断了茗喵。
“别急喵，现在正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喵。”茗喵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今晚是试用期结束的时候喵，如果拉菲酱想要继续用下去，那么这个设备就会把拉菲酱的运算速率提高到最大值的六倍喵。然而这么做的代价就是——”
“那三十年的寿命。”拉菲忍不住说。
“Bingo，Bingo！而且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喵。所以别再说茗喵是奸商了喵……”茗喵微微眯起眼睛。“现在情况差不多也解释清楚了喵……拉菲小姐可以考虑清楚之后再决定喵。只要不到午夜零点，茗喵都是等得起的喵。”茗喵挥动着她的袖子，保养极好的工具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不行，我不同意。”企业终于忍不住了。
“白鹰的战士们自有她们的命运，勇敢而骄傲，怎么会因为这种近似歪门邪道的力量白白损失于此！”企业眼里满是怒意，握着复合弓的手慢慢收紧。“茗，大家现在怎么也是伙伴，你怎么忍心……”
“企业小姐……这不是忍不忍心的事情喵。”茗喵面对着马上要用“Lucky E”轰翻她的企业，竟然轻轻地笑了出来。“茗喵之前也说过了喵，茗喵是商人喵……而且茗喵并没有强买强卖，现在也只是来征询拉菲酱的意见的喵……如果拉菲酱不愿意，马上就会拆掉的喵……况且，”茗喵慢慢靠近企业的耳边，轻轻说道：“还是好好把握这样的机会吧喵，企·业·酱，这也许是你接下来的一生里，为数不多的，能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的机会了喵～”
茗喵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企业竟感觉有些不敢直视茗喵了。好在这时，海伦娜开口了：
“茗喵小姐……我还有些事情想仔细问问你。就当……替拉菲问问清楚她之后的路，可以吗？”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温柔的海妈喵……那茗喵就多说几句喵。”茗喵并没有问海伦娜想知道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如果拉菲酱同意了这个交易，那么拉菲酱会比现在更加伶俐，各方面的数据都会提升极大喵。当然，拉菲酱用来交易的‘寿命’是她本就应该享受到的，只不过是因为六倍超负荷运算的缘故被“压缩”成了原来的六分之一而已喵。所以拉菲酱并不会是以‘突然死亡’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而是会以‘加速老化，寿终正寝’的方式喵。”茗喵一口气说完，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看着海伦娜，“还有什么要问的喵？海伦娜小姐？”
“……”海伦娜沉默着摇了摇头，走开了。
这时，拉菲慢慢伸出了手，抱住指挥官：
“指挥官，喜欢现在这样的……拉菲吗？”
指挥官本来有些发愣，被拉菲这么一抱，倒是回过了神。
“当然喜欢，无论拉菲是什么样子，指挥官都喜欢。”指挥官的眼睛微微湿润了。
“那，拉菲最近，有给指挥官帮上忙吗？”拉菲双手环住指挥官，柔声问到。
“嗯，嗯嗯，拉菲一直在给指挥官帮忙呢。”指挥官轻轻摸了摸拉菲的头。
“一直……在给指挥官帮忙吗……”
“嗯……是的呀……”指挥官擦了擦眼角。
“指挥官……不要敷衍拉菲了……拉菲自己都明白，之前根本没给指挥官帮上什么忙……麻烦倒是给指挥官填了不少……如果拉菲一直是这一周的工作状态，拉菲就能帮上指挥官的忙，也不会给指挥官填麻烦了……，指挥官也一定会对拉菲更满意的……”拉菲的头慢慢低了下去。
“不，不不，拉菲，你听我说。”指挥官的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你是第一位来到港区的舰娘，从最开始我们都不熟练港区、出击的时候经常让舰娘受伤甚至大破，到港区慢慢发展壮大，把周围的塞壬都赶跑了也几乎没有舰娘受伤，这期间，我们一起经历过的种种，我都记得非常清楚。我到现在还记得，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我们每天出击后你都是带伤回来，可是转头就去了委托舰队，就是因为“现在港区物资捉襟见肘，拉菲又是等级最高的舰娘，要为了指挥官努力呢……”我们誓约的时候你还问过我呢……为了我即使再次化身鬼神也不在乎，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还问我是不是很遗憾，你还记得我的回答吗？”
“嗯，拉菲记得，指挥官只是轻轻地戳了一下拉菲的脸，笑着说了一句‘小傻瓜’。”拉菲的脸有点微微泛红了。
“是啊……小傻瓜……我知道，在更多更厉害的舰娘来到港区后，我基本没有让你再出击过了，即使是委托也是在安全海域接收石油物资这种……你一定是以为我不喜欢你了对不对？”指挥官吸了吸鼻子。
拉菲低头不语，但是逐渐泛红的眼圈出卖了她的内心。
“果然是这样吗……你知道吗，拉菲，来到港区后我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就是梦到你战沉，我却只能看着你一点一点的沉入水下，什么也做不了……那天晚上我是哭醒的，第二天你还问过我为什么你的头发会那么湿……当时我根本不敢说起梦境，只好笑着搪塞过去，但是每当想起梦境里你无助的眼神，我的心就会狠狠地滴血……”指挥官已经泣不成声。“拉菲，其实你知道吗，我不需要什么‘所罗门的战神’，也不需要一个用了什么设备的高效率的秘书舰……我只想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能天天看着你慵懒地抱着枕头，敲响指挥室的门，不一会儿就安详地睡在我旁边的样子啊！”
拉菲没有说话，紧紧地抱住了指挥官，任凭自己在指挥官的怀抱里哭成泪人儿。是的，因为一直是秘书舰的缘故，拉菲见到过很多比她能力强的舰娘和指挥官谈笑风生，自己和她们一比，优势只剩下了“不过是来港区早一点而已”。
拉菲也曾经想过要改变嗜睡的现状，但是因为刚来港区那段时间过度的操劳，心智系统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一定损害，所以拉菲为了保障心智魔方的安全，只能尽量减慢运算速度，反映在表层，就是“嗜睡”。看着每天操劳到深夜的指挥官，拉菲深深责备作为秘书舰的自己的无能，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直到茗喵的“能提神的燃油滤清器”的出现，拉菲才多多少少找回了初来港区时的活力满满的感觉。
“所以拉菲酱，接下来的话说是指挥官的命令也好，还是誓约者的请求也好……请拉菲酱一定要听我说完：哪怕你是那个天天迷迷糊糊的、随时随地就能睡着的拉菲，即使你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也没有关系……指挥官永远，永远不会嫌弃拉菲的。也请拉菲酱和指挥官一块儿度过接下来的时光，直到生命的尽头，可以吗？”指挥官用力抹了抹眼睛，认真地盯着拉菲的眼睛。
拉菲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拉菲擦干眼泪，慢慢走到茗喵面前。
“哦呀哦呀，真感人的场景喵……拉菲小姐不用开口了喵。”茗喵笑嘻嘻地说到。“这三十年的寿命，茗喵就算拿走了也没有用的喵……拉菲小姐还是和指挥官一块儿享受的好喵。”
拉菲用力点点头，打开舰装甲板，将设备还给了茗喵。
“不过拉菲小姐，订金的红尖尖是不能退的喵。”茗喵这句话刚出口，莫名地感到后背一凉。
紧接着，海滩上就传来了炮火声和炸弹爆炸声：
“去死吧！奸商！”
海滩上其他的几位火力全开（也许是狗粮吃多了急需消化的缘故……），茗喵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喵喵喵……果然还是标准结局喵！”茗喵看似惊恐地跑向远方，嘴角却微微上翘了起来：
“看来这次，终于是‘完美交易’了喵……”
“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样让茗喵感兴趣的交易喵？”
然而即使是这样激烈的场面也没有打搅到，正安安稳稳睡在指挥官怀里的拉菲。
指挥官用力抱住拉菲，好像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海面波澜不惊，一轮皓月当空，正是难得的好时光。
（能提神的燃油滤清器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