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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宇水仙」《债》——14.我其实很想你

《债》
飒须魔卷
华苞丸绒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溢入鼻腔,花苞在病房外等候,左右踱步,人来人往的护士和病者皆照不进眼中,花苞咬着拇指边,若有所思地迈着焦急的步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执行那人在车上嘱咐过自己的。
电话拨给了另外派遣的人手,前往工厂那边。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顺利取出了华少下腹中的弹。花苞立刻去看望,那人正休养在床上。看来这次行动确实如他所说,凶多吉少。而眼下,他得处理好这一切。
-
“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辛苦了。”
“不辛苦。”
华少靠在床边,唇色显得暗淡,想起今晚,对方能如此顺利,必定是有所预谋,而那个老头,肯定还活着,掌控这一切的一切。
那么就意味着....
华少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惧的震了一下在心口,抓着花苞在一旁正削着苹果的动作,
“帮我打个电话回家。”
-
“哥哥今晚也不回来么。”
“大少爷还没联系到,可能是出差了。”
不清楚情况的管家也解释不上来,于是须须抱着家养的大金毛坐在地上发起了呆,直到狗狗卯起劲儿旋转起一身皮毛,吓回了须须的思绪。笑着抚上毛茸茸的金色毛发,须须将脸贴去软踏踏的身上,那只通人性的尾巴便开始摇来摇去。
“怎么啦,你也想哥哥了么——”
“汪——汪——”
“那我带你出去走走,带你出去跑一跑。”
“汪——”
说走就走的须须拎起狗绳便出去了。
夜晚的风总是格外静谧,格外清凉,公园里的秋千也被吹得不停摇摆,仿佛刚离开了坐客,徒添了几丝隐形的热闹。碎叶细碎地堆在一旁,狗狗上前踩了几脚,玩得正乐呵,便被须须强行牵到了秋千边。
他喜欢秋千,特别是一个人待的时候。
以往都是被父亲训诫的时候会跑出来自己待着。
想到这里,须须的神色变得惆怅。听管家帮自己派去家里查了近况,他知道父亲近来依旧嗜毒,邻里邻外没有人敢借钱给他,纷纷有多远躲多远。现在看来,离开那个家,也许是对的。
须须蹬起了腿在地面,给自己施了一份力,朝后,朝前,荡了起来。一旁的狗狗也是自娱自乐,一会儿攀着须须的秋千柱子,站了片刻,一会儿再旁边绕圈圈追自己的小尾巴。惹得须须也是笑得开心,不算寂寞。而这夜里的空气,又一下子把他带回了和飒上次的会面,耳边也响起了那句。
要他在哥哥与他之间做抉择的话。
——我会帮他杀了你。
须须的脚后跟卡在地面,秋千停了下来,手握去秋千绳,脸轻轻靠了过去,寄托游离的思绪。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汪!!汪!!”
附近的花坛边多了几处交错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另一处也多了脚步声,先行靠近了荡秋千的须须,捂住嘴巴将须须带走,一旁的狗吠声响起,拼命咬着那几个人,并跟着追了出去。公园里的身影瞬间不见,迟来的脚步声逼近,已然无果。

受伤的人缓缓打开视线,四处安静,只剩下床边趴在手臂的卷儿,睡颜静好,倦容憔悴。阿魔细细观赏人睫毛紧闭,肤色白皙,不知不觉便探出手去触及,抚起了卷儿鬓角滑落的发丝。
能这么一直看着你。
真好。
醒来的动静挂在脸上,卷儿吸了吸鼻子,收回手的阿魔俨然响起两人上一次的不欢而散,鼻息叹了口气闭回了眼睛。而醒来的卷儿也毫不知情,见床上的人迟迟未醒,心里的石头便仍然卡在心头。掌心抚上阿魔手背,轻轻捧在脸边蹭着,
“我很想你。”
单人的台词显得寂寥,也空荡荡地传去假睡的阿魔怀里,惬意漾在心间,假装不自知。床边的人可没那么释怀,一想起阿魔是怎么被伤成这样,心里就疼的慌。而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却还是那样不愉快的分离。他害怕,害怕阿魔就此离开他,当做自己从前对他爱理不理的报应。
“我喜欢的人,其实一直是你.....可那个时候我总是不停地说服自己,对你不会是爱情....”
“我好傻对不对。”
.....
卷儿持续的自言自语,面对着床上没有反应的人,心上多了一些酸涩,但他忍住了,只是捧起阿魔的手,嘴边蹭去他掌心摩挲。突然这只手抽了回去,绕在卷儿颈后拉近,阿魔睁开双眼半起身,凑去卷儿悲伤的唇韧之间。
他惊了一下,瞳孔都在颤抖,床上的人似乎待了很久,身上的温度一如既往的保卫着自己,很安心,也很心动。自己其实早就被他一次次的主动中,动了情吧,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不然怎么会一次次的难以推开他。
阿魔轻轻松开,四目相对,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告诉着卷儿,他很好,他没事。而信息传递去了彼此心房,卷儿只是忍着含泪的笑意,庆幸着所有幸运降临于自己,包括阿魔身上所有属于自己的美好。他伸手抱住了从鬼门关跑了一趟的阿魔,揽得紧紧,头一回的主动就这么演绎在此刻,卷儿没有发觉,但阿魔发觉了,他怔了怔,笑着伸手也把人抱得更紧。
“我回来了。”
“我喜欢你。”急忙道出这一句的卷儿,连声线都有些颤抖,他害怕阿魔对他这句话只剩下不信的反应,害怕自己迟来的爱不再被人接受,所以很慌,讲话也没了多少逻辑。只知道抱得很紧很紧,用力度表达自己的程度。
但本以为会有自己担忧的回应,卷儿又匆忙打断了人。
“你累了也没事,我,我,以后我追你。”
惹笑了床上的男人,出了声的喜悦,二话不说又凑近贴住了卷儿唠叨不停的地方,轻啄,轻点,然后凑在耳边。
“那我跳水里,看你怎么追。”
.....
“....坏蛋。”

“家里的电话打过了,管家说你弟弟还没回家。”
“果然....咳...”
急忙准备下床的华少扯动了输液的胶管,被花苞拦住了手臂,也顾不上其他,有些疲惫地凶了一句。
“你疯了么,给我躺回去。”
“我就知道那老头要下手。”
咬牙切齿的几个字眼,和华少眉眼间的锋利,身上的纱布紧穿着,伤口刚缝合,他很难亲自出马。但火烧眉毛,他没时间多等。
“魔那边怎么样了。”
“有人照顾他。”
花苞给他重新整理了输液管,他也好几天没的安眠,眼角都是疲倦的墨青色。他让华少躺了回去,自己扬言其他事情都交给他。但床上的人怎可能百分百放心的都压给花苞去做。
正想拒绝,手机便响了。
是一条简讯。
-
浴室里的人冲着水花,穿过身上,浇去五官。阿绒抬手将头发一并往后梳去,露出清晰的精致轮廓。淋湿的睫毛贴在眼睑处,唇红齿白,任水光盖了一层薄纱。
一闭上眼,脑海便是自己毫不留情揍去丸嘴边的那一拳。打得有多重,他自己很清楚。就连关节都隐隐作痛的程度,那人却一声疼也没叫,躲也不躲。这么多年不求回报的陪着自己,照顾自己,其实算起来,是自己亏欠他更多更多,不是么。
花洒关了,整个浴室陷入了安静。
阿绒裹了件睡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步到冰箱处准备拿瓶啤酒,才发现上去贴的便利贴还没扔掉。
.....
“.....白痴。”
他撕了下来,放去口袋里折好藏好。
就是不舍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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