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大师，吃鱼吗？•1

人生由许多想法和机会构成。一念之差，一步之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不过现在这个，算是谬吗？
一叶往脚边的火堆里添了俩根干树枝。随着他的动作，枕在他腿上的脑袋偏离了原来的位置，预掉不掉时，猛地抬了起来，重新在他腿上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蹭了蹭，模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又不动了。
柔软的黑发铺满了双腿和地面，在火光的映射下，散发着浅淡的幽幽的蓝光。
白皙得过分的肌肤，被墨兰的衣袍衬得近乎神圣般皎洁。至于容貌，更是美的让人惊叹，让人怜爱，让人茫然。连一叶这样自诩向佛之心坚定的出家人，也要感慨，天地灵秀，都集于眼前之“人”的身上了。
跌坐久了，一叶其实挺想换个姿势的。可他刚稍微动作，身边人一侧身，左臂如游鱼般缠在他的腰间。那温软的触感，呼吸的热气扑入怀中，让一叶僵住了。
于是，直到天光大亮，怀里人醒来，慵懒地撑起身子，一叶才微不可闻地吁了口气。紧接着，就被对方的话惊呆了。
“大师，你想好怎么吃我了吗？”
黑发逶迤的少年热切地望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一叶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于是，少年也跟着往前挪了挪。
“可惜你是个和尚，要不然，直接吃掉最省事了。”少年苦恼地托着腮，“我的血肉很美味的。”
“阿弥陀佛。”一叶念了一声佛号。看着少年琥珀色的瞳孔，突然就想起，昨日傍晚自林中河流汲水时，少年从水中冒出，那时他的眼神，便如同现在，都仿佛天上的明月坠落到了凡间，清澈而无暇。
他下意识地看向少年的下半身。现在是俩条纤长有力的双腿。而昨晚，少年——其实更准确来说，是人鱼——那缀满墨兰鳞片的鱼尾在水中晃动，搅碎了河面的月影，洒满了碎银似的。
“施主，”一叶合十低首，“贫僧昨日就说过，你认错人了。”
“不会吧？”少年被他坚决的否认弄迷糊了，又凑近了些，在一叶身上嗅了嗅。一叶忍住继续躲开的冲动，任他闻来闻去。
“哈，我就说我不会认错。”少年愉快地笑了一声，“就是你救的我。我当时就发誓，如果我能活着报仇回来，就把命送给你。”
他眼珠一转，凑到一叶耳边，低声道：“人鱼的血肉吃了可以增加近百年修为，大师你不动心吗？”
“修佛也好，修道也好，修的是心。”一叶终于忍不住叹口气。“心境与拥有的东西不匹配，那不是福，是祸。”
少年收起嬉容，脸上露出狰狞的恶意，“可惜世间人贪婪居多。”他瞅瞅一叶，嘴角又泛起一丝淘气的笑。
一叶心头警钟大作。就见眼前少年忽然就没了人影，一尾小小的金鱼在他膝上蹦跳着，嘴里吐着人言，“我们妖和人不一样，绝对说话算话。反正我跟定你了，总能找到能让你吃了我的方法的。”
缩成手掌大小的金鱼，鳞片并不是昨晚的墨兰色，而是通体泛着金红。
“咦，原来是你这条小鱼。”一叶恍惚间想起，童年时确实曾经在溪边遇到过它。当时自己正跟随师傅在万花谷做客，还特地捧了鱼找万花谷的师兄师姐们救治，然后放生回小溪。
这么美丽的金红的鳞片，他从小到大，这是第二次看到。
“你终于想起来了。”小鱼“嗖”地蹦到他的胸前，毫不客气地往他怀里钻去，“以后，我就先跟着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