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三)

邹强坐在摊子前的一个板凳上，就是那种常见的圆凳子，刷着黑漆，像血结疤之后的样子。
摊主满脸堆笑着，用沾着油腥的手递过来一个盘子，盘子正中间有着几个写得很方正字“丹彤赤朱”，和一面因油污发黄的五星红旗，看这样子像是红色时期的东西。
已经快到深夜了，硕大的圆月毫不吝啬它的银光，整个夜晚如同白昼，只是多了几分惨寂。如果回去巷子的话，邹强一定会发疯的，但是这里唯一到现在还有点人气的就只有这里了。
夜晚的人们是毫无防备的。
这可不是被害妄想症，邹强这样安慰自己。
摊主依旧挂着诡异的笑。
邹强伸手抓起一根送进嘴里，肉很老，丝也很硬。
像是在吃晒干的死猫的肉。
死猫？
邹强猛得一惊！再回头，发现摊主依旧在冲着自己笑，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但浮肿的眼袋还是突出了眼球的轮廓，嘴角上扬着，露出发黄偏黑的上半排牙齿。
这简直和梦中李老头对自己笑一模一样！
刚刚吃的肉串噎在喉咙里，一股酸味顺着舌根涌上来。他刚刚似乎还吞下了一块很硬的东西，不像是软骨倒像是指甲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肉？
邹强不禁不由地产生了疑问。
他想到一则故事，一个人被朋友邀请到朋友家里聚餐，朋友是一个素食主义，他们坐在一张小桌子旁，桌上摆满了蔬菜，没有一点荤腥，这时他的朋友转过身去，面向十字架双手合十，说“感谢上帝赐予我们肉类”接着回头，冲着他咧嘴笑着。
邹强感到一阵恶心，一种从未有过的眩晕和危机感。他盯着眼前还残余的肉，不知怎么地联想到梦中那块血淋淋的生肉，瞬间胃口全消。
他感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缠着他。
这一切都--
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