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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旧事》(中)丨老夫人的故事

因为专栏活动的原因,最近发的文阅读量都挺惨淡的。
还好我也只是在这里写自己喜欢写的东西,数据什么的都随缘吧(反正B站至少会给我发杯奶茶钱的)。
昨天发了第一个故事,有人回复想看后续,真是特别开心~之前的故事003还收到了长评,让我笑了一晚上。
其实对于写东西的人来说,读者的认可,无论是一个赞、几个字的鼓励、乃至走心的长评,都是非常非常鼓舞人心的东西。我想,大概也不限于写东西吧,可能创作类的工作都是这样——虽然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是偶尔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我倒是已经过了这个阶段了,毕竟已经靠码字吃饭了嘛】,这个时候熟人的认可总觉得有友情加分,而来自不认识的人的肯定,反而是最给自己内心的天平增加砝码的东西。
所以如果你喜欢谁的作品,请一定告诉Ta吧。(我并没有拉票XDDD,这次活动不需要点赞或评论的。)
闲扯了几句,说回正题——前篇说到平远将军府做节宴,说书先生讲一段梅雨旧事,技惊四座,先生不要打赏,老夫人便也用一个故事做赏赐。
今天,就来听听老夫人的故事吧:)
这个故事我配的小曲儿是小义学长和冷杉的《梦望断》。听名字就知道是个BE了。
歌词非常契合,而且,这首歌和声的地方真的非常非常直戳人心。
我第一次听到,就单曲循环了好几天,强烈推荐给喜欢古风歌的朋友=v=
老夫人的故事
我这故事年月已不可考,故事里各人的名姓也已悉数忘了。
只记得那也是小镇子里一家膝下无子的大户,唯一的小姐长相倒是不丑,可行事颇不端庄,自小便是个疯丫头。
镇上但凡年岁相近的小子,无一没挨过她的拳脚,长到二八年纪无人问津,便急吼吼抛出了自己当家、收养旁支的浑话——嗯……便叫她疯小姐罢。
镇上民风开放,没那么多讲究,老爷夫人心疼独女,管束也不甚严苛。这疯小姐行事不羁无章法,最爱便是和贴身的丫鬟换了衣衫,偷跑出门玩耍。端阳那天听说镇上来了个卖豆腐的玉面郎君,当下便一番乔装打扮,偷偷溜出了门。
那豆腐铺子虽是新开,“豆腐郎君”的名号却已飞快传遍了那不大的小镇。豆腐摊前可谓人声鼎沸。
疯小姐仗着会些拳脚功夫,三两下挤开挤挤攘攘的娇花们进到摊前。只见一身量颇高颇壮实的男子正在摊前挑拣,面对着一众美人,却寡言冷脸。长相虽还齐整,但连称声俊朗都勉强,如何担得起“玉面郎君”的呼声?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疯小姐“啧啧”摇着头,想着既然都挤进前来了,也不好空手出去,便开口要了一块豆腐。正要接过,却见门里站出个身形纤细的人来,周遭熙熙攘攘的莺莺燕燕,竟一瞬鸦雀无声。
疯小姐抬眼看过去,只一眼,便把到手的豆腐摔落了地。
她不知道身边的姑娘们会怎么形容这眼前的公子,但那一刻,她脑里颠来倒去都是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疯小姐生平第一次,懂得了那话本里初遇佳人的公子心境。
那翩翩公子走近过来,笑问“姑娘的豆腐摔了,可要再买一块?半价给你罢。”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疯小姐对着这张笑脸,迷迷糊糊连自己给了几两银钱都不自知,便晕乎乎抱着豆腐归了家——那一颗春心,却是尽数落在那豆腐摊了。
因这一念心动,疯小姐仿佛头次知晓了世事。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成日里行径几多荒唐,颇不端庄,一想到这样那样的往事都会传入那玉面公子的耳里,便止不住脸上滚烫,心里发慌。疯小姐的贴身丫鬟见小姐终于开了窍,连忙告知了老爷夫人。老两口喜出望外,一口气请回来五六位女德、女红师傅,只盼女儿就此做个乖巧安分的好姑娘。可很快,豆腐郎君出身官家、寒窗苦读待洗沉冤的说辞就传遍了镇子。
疯小姐心知这龙章凤质的官家公子,断不会看上偏远小镇里的商户女子,一面哀叹,一面又难掩欣喜——疯了十六年的疯小姐,哪里会喜欢那些规矩管束呢?
她借口拘束如这般,也没法得偿所愿,把一众师傅陆续赶出了门去,满心欢喜地又扮了丫鬟出门玩耍。却不料赶上一场梅雨初至,纷纷扬扬洒下来。疯小姐就近寻了房檐避雨,却听一旁有人招呼,细看却是那豆腐铺上寡言的小厮,身边站着的,可不正是那心心念念的玉面郎君?
三人同在一个湿淋淋的屋檐下,外面是纷扬烟雨,脚边滴落淅淅沥沥的房檐水。豆腐郎君不说话,疯小姐也难得寡言,倒是那面冷的小厮找了由头闲聊几句。
闲谈间疯小姐脱口一句“一蓑烟雨任平生”,得了豆腐郎君一声“好”。话匣子打开来,两人聊着诗词歌赋,竟是相谈甚欢。
初至此地无故交的落魄公子,似是非常开心能结识诗词同好。临别疯小姐表了身份,豆腐郎君也直言确是官家公子,相约闲暇之余,可不时小聚闲谈诗词佳句。
于是本已打算放下的疯小姐,因这一场梅雨,心里又横生出些枝枝蔓蔓来。
既是放不下,便暂做个知交好友也无不可。疯小姐顾忌父母,豆腐郎君囊中羞涩,两人便只约在寻常茶铺,隔几日便小聚一场,听书解词。
豆腐郎君出身高贵、又自小苦读,与他聊得越多,便越觉落差。疯小姐心里的爱撑得满涨,面上却丝毫不显,她心知自己配不上与他举案齐眉,便只盼着,做个红粉知己也罢了。
衣衫吃食、书籍纸笔,她打着好友的名号,帮那豆腐郎君将日子过得更好、再更好。而年岁就像黄梅时节的雨,看着迟缓延绵,仿佛没个尽头,不知不觉的,却就到了末尾。
科举将至,豆腐郎君定了出发的日子,疯小姐难得妆容齐整,依依与他柳岸惜别。
心知这一别就是永久,疯小姐终是忍不住表白心迹,那美如冠玉的公子先是错愕,然后眉眼里便透出几许烦恼来。
你若是数年与深爱之人常相伴,无需多言,他一个眼神,你便懂得。
疯小姐是多么喜欢这卖豆腐的公子啊……她愿他一生诸事顺心遂意,愿他此生安乐再无风雨,她怎么能让自己成为他心上的刺,脚下的石?
既是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倒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疯小姐不等他开口婉拒,便强装戏言改了话头。
那小姐就此送别了这豆腐郎君,二人终此一生,再未相见。
世间女子重情爱,男子便也爱附和些风月故事。
却不知这情爱之事,半分勉强不得。
若非马文才一厢情愿,《梁祝》里山伯英台如何双双身陨?若非西夏公主成全,王宝钏垂垂之年,如何再见薛平贵?
风月之事需得经营,可有些情爱一开始,便是错的,又何苦撞上南墙,头破血流——先生你说,我这话说得可对?
说书先生惶然跪拜,满座女眷却皆有些神色郁郁。素爱伤春悲秋的二小姐,已经掏出帕子偷偷抹泪了。
老夫人拿起茶盏歇了话头,直言快语的三姑娘却是不依:“祖母啊!这疯小姐后来如何了?不不不,她有文采、有见识,出身商户却能和官家公子做得诗书同好。敢爱恨,又拿得起放得下——这样好的女子,怎么能说是疯小姐呢!我若是能认识她,定要和她促膝夜谈,做个手帕交呢!”
老夫人脸上带了笑,嘴上却不语,倒是素来冷面寡言的老太爷,难得露着笑脸接了话头:“莫说浑话!你们出身隔了几十年,哪儿来的手帕交?这位小姐的故事才没那么悲凉,要说后话,没人比我这老爷子清楚,你祖母不说,便让我来补全吧!”
总是寡言的平远将军竟有兴致讲故事,这简直是比梅雨天里放晴还稀罕的事儿。老爷夫人们并一众小辈都竖起耳朵,老夫人却有些气恼地重重搁下杯盏,递过去一个冷眼。
三小姐生怕对老夫人唯命是从的老太爷改主意,连连催促祖父快说,老将军对着夫人讨好地笑笑,这才讲起了他的故事。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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