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脑洞同人】《天教长少年》（三十）螳螂捕蝉
姚牡丹按约到了惠丰馆的贵宾包间，她一推开门，只见一名身着白衬衫配格子西裤的年轻男子意态从容地坐在那里泡茶，并未瞧见什么卞小姐。
牡丹久经欢场，一瞧眼下情景已知自己上当，但见那男子委实过于年轻，瞧着似乎弱冠都未满的样子，她若再早生几年，说不得都能生个这般大的孩子了，料想应不是那种下作的局子，一颗心便也放了回去。
那男子听得动静，缓缓地抬起头。
牡丹这才注意到男子不仅年轻，而且容貌俊美，似是从古画里跑出来的谪仙，一抬首一挑眉，举止间自有一种风华气度。
声音也如其人一般温润悦耳，“姚老板来了，请坐。”
牡丹看似随意，实则深思熟虑地选了个离主座之人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下，嘴角边始终挂着见人的三分笑，“阁下邀我前来，是想学什么曲子吗？”
那人没有回答牡丹的问题，反而径自说道：“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姚老板一面。
“你那时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那个时节牡丹开得正盛，尤其洛王府的花园里头那株名品魏紫，花瓣一重叠着一重开得奇大奇艳，你站在花边上，人花相映，我还以为是那花后成精了呢。一晃，也有十八年了吧。”
闻言，牡丹心下一跳，迟疑地问道：“您是洛家的人？”
“算是吧。”那人不咸不淡地应道，他给姚牡丹递了一杯茶，缓缓地接着刚才的话题：“姚老板那时是在等人吧？”
牡丹垂下眼帘，轻轻笑了笑，“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小少爷不提，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您今日特地请我来，总不会是重温往昔的吧？”
“是啊，都是旧事了。所谓的旧人、旧事，迟早有一天都会烟消云散的，人呐，就得向前看，活在过去是很可怜的。”
牡丹看着那人行云流水地泡茶，微微有些怔忪，她在那优雅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动作中看到了某种似曾相识，忽而微微勾了下唇，然而还不曾展颜，就已戛然而止，泛出涩意。
她这一生就像眼前之人杯中摆弄的茶叶，生下来的时候金贵无比，然而一旦落下枝头便只有待价而售的命运了，若滋味还受品茶之人喜爱，尚还能被捧一时，若有朝一日滋味淡了，被人厌了，也就只剩被泼进尘埃里的下场了。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道：“小少爷一看就与我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您有大好的未来，前程锦绣，自然不必执念于过去，而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我这样的人，若连过去都不能念，还要怎么活下去呢？”
“那如果我能给姚老板一个未来呢？”那人顿了顿，在牡丹震惊的目光中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姚老板当年家破人亡，是落英园的华梓芬收留了你，但落英园不养闲人，你为了活下去寻到你失散的妹妹，只得与落英园签下死契登台卖艺。我若是能让你离开落英园，姚老板可否也帮在下一个忙？”
牡丹刚想一口应下，然而多年的欢场生活早已让她养成了深思熟虑的习惯，她眼中的光只亮了一瞬，就又恢复了平日长袖善舞的模样，“小少爷的忙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帮的吧？”
那人浅浅地笑了笑，“姚老板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那事对于姚老板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我听说你的好姐妹华梓芬在十七年前生下了一个孩子……”
牡丹刚要说什么，那人立即摆了摆手，道：“我无意听姚老板分辩什么，不管那孩子有没有生下来，是男是女，如今在哪里，我都不想知道，我只要姚老板告诉我，告诉之后任何一个想从你嘴里打听这件事的人，那孩子已经死了，这便足够了。”
“就这事？”
“就这事，以一年为限，一年后，我会把你的契书交到你手上，并送你和你妹妹团聚。她是叫姚棠，对吧？姚棣、姚棠，‘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好名字啊！”
那人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去，“单已经买过了，姚老板慢用，我先行一步。”
“等一下！”牡丹在那人快走出去前叫住了他，他微微顿足，侧过半边脸颊示意自己在听，“姚家获罪被抄已经二十多年了，您是如何知道的？”
“是香味。”
“什么？”牡丹不太确定道。
那人好脾气地解释道：“是香味，姚家世代为皇家司香，曾调制出一种特别的香气，似莲花而非莲花，带着一种冰雪的寒气，燃之香味月余不散，进献给皇帝后，不巧刚满月的皇长孙闻之大哭，惹得帝王厌恶极了那香，斥之‘惊魂’。姚家人心疼几代心血调制出的惊魂香不得赏识，舍不得丢弃，便偷偷私藏起来自家使用。姚老板可能已经习惯自己身上的香味了，所以不曾察觉。”
待润玉下楼的时候，隔壁包间的边窗微微开了一个角，一名姿容端丽的女子隐在窗户后望着润玉走远的背影。
她问屋里人，“这就是宣家的大公子啊？您说，他找牡丹姐姐做什么呢？”
“多半是封口吧。”
“诶？”她惊诧之下，转回身子，道：“牡丹姐姐知道什么和他有关的秘密不成？该不会……是那事吧？”
她略顿了顿，自顾自说道：“可牡丹姐姐就算把那事说出去了，对他也没坏处啊，平白还多了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不是？为何要来封口呢？”
房间里的人轻叹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饮了口手中的茶，道：“因为年轻人总是太过天真而幼稚，总想着要娶也一定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然，宁可孤身一人。”
那女子轻咦了一声，笑道：“您难道不这样想吗，为何要笑话这位宣大公子天真？”
那人跟着笑了笑，“呵呵，可没谁规定过天真是年轻人的专利啊，谁不希望结发执手之人是自己的一生所爱呢？谁又愿意生来就被安排好命运，去接受一个被配给的女子，去按部就班地走完自己的一生？不过……”
女子好奇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使命，我有我的使命要完成，他也有他的，便容不得那一点点小小的天真了。”
女子抿了抿嘴，追问道：“您就是为了所谓的使命，所以才离开了您的恋人孤身上京，为了您那主子蛰伏在这帝都里二十多年？”
那人没有回答，女子见怪不怪，径自感慨：“您的恋人可真可怜，爱上了您这样一个人。来日，您就算成了英雄，衣锦还乡，十里红妆去娶她，她也早已红颜白发了。”
“玉兰，你逾越了！”
牡丹久经欢场，一瞧眼下情景已知自己上当，但见那男子委实过于年轻，瞧着似乎弱冠都未满的样子，她若再早生几年，说不得都能生个这般大的孩子了，料想应不是那种下作的局子，一颗心便也放了回去。
那男子听得动静，缓缓地抬起头。
牡丹这才注意到男子不仅年轻，而且容貌俊美，似是从古画里跑出来的谪仙，一抬首一挑眉，举止间自有一种风华气度。
声音也如其人一般温润悦耳，“姚老板来了，请坐。”
牡丹看似随意，实则深思熟虑地选了个离主座之人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下，嘴角边始终挂着见人的三分笑，“阁下邀我前来，是想学什么曲子吗？”
那人没有回答牡丹的问题，反而径自说道：“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姚老板一面。
“你那时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那个时节牡丹开得正盛，尤其洛王府的花园里头那株名品魏紫，花瓣一重叠着一重开得奇大奇艳，你站在花边上，人花相映，我还以为是那花后成精了呢。一晃，也有十八年了吧。”
闻言，牡丹心下一跳，迟疑地问道：“您是洛家的人？”
“算是吧。”那人不咸不淡地应道，他给姚牡丹递了一杯茶，缓缓地接着刚才的话题：“姚老板那时是在等人吧？”
牡丹垂下眼帘，轻轻笑了笑，“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小少爷不提，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您今日特地请我来，总不会是重温往昔的吧？”
“是啊，都是旧事了。所谓的旧人、旧事，迟早有一天都会烟消云散的，人呐，就得向前看，活在过去是很可怜的。”
牡丹看着那人行云流水地泡茶，微微有些怔忪，她在那优雅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动作中看到了某种似曾相识，忽而微微勾了下唇，然而还不曾展颜，就已戛然而止，泛出涩意。
她这一生就像眼前之人杯中摆弄的茶叶，生下来的时候金贵无比，然而一旦落下枝头便只有待价而售的命运了，若滋味还受品茶之人喜爱，尚还能被捧一时，若有朝一日滋味淡了，被人厌了，也就只剩被泼进尘埃里的下场了。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道：“小少爷一看就与我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您有大好的未来，前程锦绣，自然不必执念于过去，而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我这样的人，若连过去都不能念，还要怎么活下去呢？”
“那如果我能给姚老板一个未来呢？”那人顿了顿，在牡丹震惊的目光中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姚老板当年家破人亡，是落英园的华梓芬收留了你，但落英园不养闲人，你为了活下去寻到你失散的妹妹，只得与落英园签下死契登台卖艺。我若是能让你离开落英园，姚老板可否也帮在下一个忙？”
牡丹刚想一口应下，然而多年的欢场生活早已让她养成了深思熟虑的习惯，她眼中的光只亮了一瞬，就又恢复了平日长袖善舞的模样，“小少爷的忙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帮的吧？”
那人浅浅地笑了笑，“姚老板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那事对于姚老板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我听说你的好姐妹华梓芬在十七年前生下了一个孩子……”
牡丹刚要说什么，那人立即摆了摆手，道：“我无意听姚老板分辩什么，不管那孩子有没有生下来，是男是女，如今在哪里，我都不想知道，我只要姚老板告诉我，告诉之后任何一个想从你嘴里打听这件事的人，那孩子已经死了，这便足够了。”
“就这事？”
“就这事，以一年为限，一年后，我会把你的契书交到你手上，并送你和你妹妹团聚。她是叫姚棠，对吧？姚棣、姚棠，‘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好名字啊！”
那人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去，“单已经买过了，姚老板慢用，我先行一步。”
“等一下！”牡丹在那人快走出去前叫住了他，他微微顿足，侧过半边脸颊示意自己在听，“姚家获罪被抄已经二十多年了，您是如何知道的？”
“是香味。”
“什么？”牡丹不太确定道。
那人好脾气地解释道：“是香味，姚家世代为皇家司香，曾调制出一种特别的香气，似莲花而非莲花，带着一种冰雪的寒气，燃之香味月余不散，进献给皇帝后，不巧刚满月的皇长孙闻之大哭，惹得帝王厌恶极了那香，斥之‘惊魂’。姚家人心疼几代心血调制出的惊魂香不得赏识，舍不得丢弃，便偷偷私藏起来自家使用。姚老板可能已经习惯自己身上的香味了，所以不曾察觉。”
待润玉下楼的时候，隔壁包间的边窗微微开了一个角，一名姿容端丽的女子隐在窗户后望着润玉走远的背影。
她问屋里人，“这就是宣家的大公子啊？您说，他找牡丹姐姐做什么呢？”
“多半是封口吧。”
“诶？”她惊诧之下，转回身子，道：“牡丹姐姐知道什么和他有关的秘密不成？该不会……是那事吧？”
她略顿了顿，自顾自说道：“可牡丹姐姐就算把那事说出去了，对他也没坏处啊，平白还多了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不是？为何要来封口呢？”
房间里的人轻叹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饮了口手中的茶，道：“因为年轻人总是太过天真而幼稚，总想着要娶也一定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然，宁可孤身一人。”
那女子轻咦了一声，笑道：“您难道不这样想吗，为何要笑话这位宣大公子天真？”
那人跟着笑了笑，“呵呵，可没谁规定过天真是年轻人的专利啊，谁不希望结发执手之人是自己的一生所爱呢？谁又愿意生来就被安排好命运，去接受一个被配给的女子，去按部就班地走完自己的一生？不过……”
女子好奇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使命，我有我的使命要完成，他也有他的，便容不得那一点点小小的天真了。”
女子抿了抿嘴，追问道：“您就是为了所谓的使命，所以才离开了您的恋人孤身上京，为了您那主子蛰伏在这帝都里二十多年？”
那人没有回答，女子见怪不怪，径自感慨：“您的恋人可真可怜，爱上了您这样一个人。来日，您就算成了英雄，衣锦还乡，十里红妆去娶她，她也早已红颜白发了。”
“玉兰，你逾越了！”
师恩十年17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