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二）

我瘫坐在凳子上，脑子糊成一团。眼睛在跳，心脏有点不好受，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的。审问还在继续……
“是你的手机吧？”
“是的。”
“今天中午你在做什么？”
“睡觉。”
“谁可以作证？”
“没有。”
没有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警长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我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不要说谎。”我一惊，下意识地瞟了他一眼，他也在看着我，目光如炬，仿佛在打量一个罪犯。
我几乎是被扶着出去的，警局里的走廊宽敞而明亮，时不时有广播和新闻的声音传来，轻松的气氛使我放下了紧绷的心。这时，我看见走廊旁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女警察、我下铺的女生。那女生正在“呜呜”的哭着，声音有气无力，似乎是哭了很久，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地，许是累了，幅度不是很大。女警怜爱地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手轻轻地拍着她，柔声说着安慰的话。我无法同情那个女生，因为她有作案的时间。
我走过去开口询问:“她怎么了？”女警察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见她坐在死者房间的门口瑟瑟发抖，应该是被吓坏了。”“辛苦了，让我来吧，我是她的同学。”我从她的怀中揽过那女生。“那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待女警察走远后，我掰过那女生的头，让她正视我的眼睛，问到:“人是你杀的吧？”她看着我，蓄满了泪水的眼睛中瞬间没有了先前的无助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嘲弄。她勾起嘴角，轻声说:“是我。”
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是看着她事不关己一般的微笑，怒火就能烧毁我的一切理智，我确信这正是她的伎俩，尽力冷静下来，抬眼瞪着她:“我会让警察抓住你的。”我快步走回审讯室，路上两个警察和我擦肩而过，我听到他们正在讨论案情:“现场太干净了，没收集到什么脚印或指纹……”我心一紧，正好警长推开审讯室的门，看到是我，有些疑惑:“什么事？”“警察叔叔，你有没有看见两个女生，她们今天中午的表现比较奇怪，我怀疑她们知道什么，她们一个这么高一个这么高……”我一边说一边比划，极力向警长描述出甲乙两个女生的特点，因为一些不好的直觉，我说话结结巴巴的。听完这些，警长眉头一皱，迅速陷入思考中，不一会他的口中穿出一个坏消息:“没有。我当时只是叫了我看到的所有人，没有核对人数，刚才我算了一下，和你们宿舍床位比起来的确差了两个。
”说完，他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见到我惊恐的表情，安慰性地笑了一下:“放心，我会调查清楚的。”然后迅速离开了。
最后，我离开了警局，和一个朋友一起回学校。路上，我把中午的事情和她一一道来。“我不明白”她说，“你为什么确定那个女孩是凶手？”“因为只有她知道我的手机要了回来，当时其他人都睡了。”我踢开脚边的树叶。“你又为什么确定她今天中午是去杀人而不是归还手机呢？”我轻笑了一下，说:“我很仔细地看过那手机，一点细节都没变，其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就是——手机电量。我的手机非常耗电，哪怕只是亮着屏幕，半小时就会耗掉百分之五左右的电。既然那手机电量不变，那么她中午本该玩手机的时间去干嘛了呢？”她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她为什么要告诉你真相。”“因为好玩”我目光一沉，连声音都变得浑厚:“就像莫利亚提为什么找到福尔摩斯，都是出于好玩。我们看侦探小说的时候，往往很快就能猜到凶手，但主角要到结局才能把凶手绳之以法，因为证据。
她有足够的自信相信我找不到证据，而我，会尽全力找到警方需要的一切。”我抬头望向天空，今天没有太阳，厚重的云层压得空气潮湿而沉闷，寒风吹拂，不知哪里才是它的方向……